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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倾世帝女乱天下 > 十年生死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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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的人儿瘦的恪人,叶恒远紧紧的抱住叶浮清,叶浮清轻轻的靠在叶恒远的怀中,两人在离别了那么久之后,终于在一刻真正相见,而叶恒远也终是在经年之后等到了她的小丫头,等来了与他就算不是亲生兄妹却胜似亲生兄妹的至亲血肉,轻轻拍了拍叶浮清的后脑勺,叶恒远柔声道:

    “别怕,王兄陪着你。”安抚的拍了拍叶浮清,肩膀处有些湿润,一句话直接戳中了叶浮清的内心,有王兄这句话,再艰辛也值得了,

    “嗯。”带着哭腔的回应了叶恒远,身旁的寇老看此,心中微微一酸,扭头一脸赞赏的看着寇诗嫣,轻轻点了点头,却在转眼间拿起手上的圣旨,朗声道:

    “皇上有旨,叶氏朝阳接旨,”话音一出,周围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叶浮清从叶恒远的怀中退出,叶恒远转头拉着叶浮清对着寇老垂首一礼,众人齐声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寇老抬眼继续道:

    “皇上有旨,就朝堂十年前着世子前去天启一事,亦南洲和东疆战事一事起因而起,命叶氏朝阳郡主回京,今收押大理寺,择日由大理寺少卿张峰,刑部尚书刘易,当朝丞相寇淮于朝堂之上对此事进行三堂会审,钦此。”没有过多的言语修饰,没有过多对这事的交待,就这样一道圣旨简简单单的直接说出了事情的起因和结果,而在场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一旦进了大理寺,便是天子也无法完好的活着活来,寇老刚刚念完圣旨,身后便有人走了上来,那人和寇老一般的年纪,一脸和蔼的神情的看着叶浮清,对着叶浮清拱了拱手道:

    “郡主此行回来,辛苦了,今日刘某奉旨前来,还望郡主海涵。”话语之间尽是温婉,也直接道出了自己是谁,而谁都未曾想到这样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竟会是刑部尚书的刘易刘先生,其实南洲这样的事在朝堂中的人都万分明白当年的事情起因,如今将责任全部推给叶浮清,也不过是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亦是为了给各国一个交待,否则皆时余下三国攻打南洲,南洲必定死伤无数,叶浮清朝着寇老点了点头,垂首回礼道:

    “刘先生不必这样,朝阳现下已是罪人,没有海涵与不海涵一说,还望先生秉公执法,”闻言,刘易看向叶浮清的眼中尽是赞赏,这样不慌不乱的态度,真的是一般人没有的,若是有机会定要去会会儿这女子,随即点了点头,叶浮清也不再言语,转头看向刘易身旁的男子,那男子年轻至极,一身的冷冽之气,全身上下的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身黑色的朝服显得整个人更加难以接近,一身的冷意却又带着点点的正气之感,随即垂首看向那人腰间的玉佩,心中了然,大理寺少卿张峰,呵呵,果然江山乱世人才辈出,竟年纪轻轻的便坐上了少卿之位,叶浮清朝他点了点头,以示礼貌,那人转眼看向叶浮清,亦点了点头,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不由得让叶浮清对他刮目相看,刘易抬头看了看叶恒远,叶恒远此刻所有的目光都在叶浮清身上,刘易见叶恒远心思不在,又看了看寇老,寇老朝着他点了点头,刘易了然,挥了挥手,随即身后的禁卫军从一旁走上来,走到叶浮清和叶恒远的身前,两人了然,叶浮清轻声道:

    “我自己会走,不用担心我跑掉,”随即扭头对着叶恒远淡淡一笑,安抚道:

    “王兄不必为我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吗?”话落,朝寇诗嫣点了点头,主动朝着大理寺的方向前去,一步两步,

    “清儿……”急急的呼唤声让叶浮清不由得停下了步子,背对着叶恒远,轻声道:

    “王兄,真的不用为我担心,你若能够把身体养好,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话落,离去,再不回头,留下的决绝的背影让身后的人酸了一地的心,叶浮清抬眼看了看街道两旁的百姓,有老有小,有男有女,那一个个陌生的面孔,那一个个稚嫩或黝黑的面孔,此刻都静默不语的看着这一幕幕,看着那掀起两国战争的人儿,而他们却没有那般激烈的恨意,没有丢菜叶,没有丢鸡蛋,为什么?他们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不去做这些来发泄自己心头的恨意,去打这个几乎差点让他们失去家园亲人的人,他们没有,他们也只是这样默默的看着,默默的等着朝廷的审判和这个女子的下场,而他们也只能这样做,心中苦涩,收回目光,抬头看了看此湛蓝无比的天空,漫天的白云被风吹散成各种的形状,那天空蓝的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太阳刚刚的挂起,洒下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没有热的要死的热气,没有热的让人大汗淋漓,就是暖,暖到身上,就是无论如何都暖不到心里,叶浮清收回那逐渐飘远的目光,看着前方被让出的小道,直至延伸到街尾,延伸到大理寺的府邸前,嘴角苦涩一笑,心中默念着那让自己日夜都思念的人的名字,心中微涩却又些庆幸,白炎,白炎,叶浮清盼望着你来,却又不希望你来,你若来,千山万水还是苦难重重,我叶浮清都随你走,但是若是你来了,我身后的叶氏该怎么办?那万千生灵的生存又该怎么办?罢了罢了,你总归不该来的,你的未来那么前程似锦,你不该卷入这里的……

    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久,仿佛这去往大理寺府邸的路比那从于城回来的路还要长终于到了,也终于看到了眼前的那扇红色的大门,被金链子捆住的双手陡然握成了拳,叶浮清,叶浮清,若是踏进了这道门,所有的一切都再无机会,你和白炎,也再不可能了,从此以后那人过的是好是坏,都和你再无一丁点儿关系了啊,心下一番挣扎,低头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抬脚,踩住了那白玉台阶,落地,再抬脚走上一梯,落地,就这样一步步离去,一步步离心中那心心念念的人儿越来越远,眼眶中的泪终是在忍不住,随着眼角而下,红色的大门缓缓关上,就这样隔绝了所有的人视线,亦隔绝那人黑色的衣抉,台阶下的叶恒远和寇诗嫣就这样跟了叶浮清一路,看着那人时而嘲讽的笑,时而绝望和那从踏步离去便再未曾回头的背影,两人此刻心中的无力再没有任何言语可以诉说,叶恒远此刻的心中万般煎熬,大门“嘭”的一声关上,那声音大的出奇,似乎也在为叶浮清宣泄着外面这群人对她的不公平和无情,似乎也为为叶浮清抱不平,心下恍惚,胸口传来阵阵血腥,“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整个人终是再忍不住向后倒了下去,寇诗嫣大惊,

    “世子……”连忙伸手拥住叶恒远向后倒下的身体,那忍了许久的不安和无力在这一刻顿时席卷全身,双眼通红的望着叶恒远,泪似水一般,越流越多,越流越止不住,手颤抖的抚着叶恒远此刻口中那源源不断流出的血,声音哽咽:

    “世子,叶恒远,叶恒远,你……叶浮清她……叶浮清,”慌不择言的样子令周围所有的人都揪紧了心,随即该喊人的喊人,该叫大夫的叫大夫,谁都不敢有丝毫马虎,躺着的那人可是当今的长世子啊,叶恒远躺在寇诗嫣的怀中,努力的睁着眼,入眼的全是那漫天的蓝天白云,还有那成群结队飞过的鸟儿,他的小丫头啊,也该像那天空中的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在九天之上,将来会有心爱的人,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更会整天围在自己的身边,然后黏着他,一声一声的王兄的叫着,可是如今,那人为了他深陷绝境,再无一丝生还的可能,而作为兄长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也直到现在也只能就这样将她亲手送进去,送入那深渊之中,从此只有黑暗和煎熬,那他呢?他只能这样无力的看着,口中的血越流越多,浸透了身前的衣襟,也染红了寇诗嫣的手,

    “叶恒远,你要为了叶浮清好好活着,你知道么?你知道吗?你的命是叶浮清换来的,你要好好活着啊,叶恒远,”手朝空中缓缓伸去,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只抓住那虚无缥缈的空气,闭眼前,眼前浮现的尽是叶浮清离去的决绝背影和那无怨无悔的样子,耳边是谁在焦急的大吼着,又是谁在同他讲,让他坚持着,可是啊,他的小丫头已是绝境,他还有什么挂念,他还活着干什么,

    “清儿,母后的梨园中的向日葵快开了,王兄,想带你去看啊……”

    这一年的南洲是黑暗的,亦是光明的,光明在于南洲叶氏的王族史册上有一位郡主,封号朝阳,喻为南洲之阳,为南洲带来希望,带来光芒,是南洲史册上封号最高的一位郡主,因为郡主的封号秉承了先帝的名字中的朝,是一大特殊的殊荣,而这位朝阳郡主在东疆以不实理由攻打南洲时,誓死守城,独自一人带领大军击退了东疆大军,让东疆连连战败,最后一战中,甚至于让东疆全军覆没,守护了边疆百姓,亦守住了南洲的重要通道于城,黑暗的却是,有人在四国之中抖落南洲往事,一举指出南洲数十年前派世子前往天启的目的和此次促使东疆攻打南洲的原因,天下哗然,南洲朝堂面对各国质问,连连下圣旨召回远在于城的朝阳郡主,似是默认了一切,朝阳郡主在与东疆大战大捷之后,被帝京朝堂一旨召回,收押大理寺,南洲外患未解,内斗又开始,而此事除却朝堂中下圣旨即将进行三堂会审后,长世子叶恒远于大理寺府门前,旧疾复发,宫中大乱……

    五南山后的小村中,东珺瑞和怀御两人负手站在山头,远远的眺望着远处的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两人此刻的心中都没由来的难受着,而这两人也从来没有如此默契着,东珺瑞微微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山下的那个此刻山清水秀的小村子,不安慌乱的心也微微平静了下来,轻声道:

    “你父亲当年确是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这样的地方,本就与世无争,也难怪你也那般与世无争……”闻言,怀御嘲讽一笑,与世无争么?若是这么与世无争,那这十年的世俗生活又算什么?那每天的生死斗争,权利的斗争又算什么?

    “她今日该到了吧。”话落,两人心中都一沉,是啊,那人今日该到了,也该面对着那满是血腥和黑暗的大牢了,

    “该到了啊,该到了,可是南洲……”顿了顿,“气数也该尽了啊……”闻言,怀御袖子中的手一紧,南洲也怕是再无任何回旋之地了吧,这样一个大国,在整个大陆之中鼎力了那么多年,终究毁在了一个皇帝的野心之中,唉,这世间果然变化无常啊,

    “四国地图,天启为质,十年生死,为家为国,牺牲自己,一席黑衣,终不变,她这一生真的对得起朝阳这个封号……”可是啊,此次过去之后,那人一生的事迹和为家为国所做的事都即将随着这风飘散至远方,那人的姓名和封号也将成为历史,一生的事迹供后人敬仰亦或是千古骂名,

    “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放弃了,这四国之间仿若就像一场闹剧,终归会随着那人消散于这世间,不复相见……”

    “当真不救么?”闻言,东珺瑞一顿,随即自嘲一笑,救吗?如何救?他自己都已经随着那人去了,要如何救?

    “世间一切不到最后一刻便是还有希望,她这样选择,也是想为自己的心中那放不下的执念有个结果,若是此刻能带走她,或是她想走,根本就轮不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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