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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的是传送法阵……”
在卡利多大陆上，除了精神系和灵魂系的魔法以外，就属空间系的魔法最为高精尖，即使空间系法术的研究是可以公开的，整个大陆的空间系法师和研究者也没那么几个，追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太难，而且安全性无法保证罢了。
像现在这种用雕像画个法阵就能传送的事情，说出去简直天方夜谭。
见深雪已经走到了前面，政赶紧跟了上去。
一开始凭着一腔热血说出了怕个屁的话，但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政还是有些虚。不过他并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因为深雪要对他不利的话分分钟就可以捏死他，没必要传送到这种奇怪的地方再下手。
从现在的情况来说，深雪并不想干掉政。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从外观上看，这里像是改造过的洞穴，灰白的石质墙壁抹着一层黑乎乎的干透了的膜，臭味似乎就是从这些膜上传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政能从墙壁里感觉到魔力的流动，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你们栽赃给我的那个‘柯宾奇亚惨案’——”
“二爷的主意。”政小心避过了地上的碎玻璃，回答道：“说是悬案没人能知道真相，适合让你背锅，为什么问这个。”
“你还真诚实。”深雪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灯，手指插了进去，像是在调试，“实际上你们说的没错，我的确和那破事有关系。”
“……什么？”
灯亮了，整个洞穴也随之明亮了起来，“或者说，和苍龙家所有人都有关系。”
以第一印象来说，这个洞穴就像是个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随处可见的金属杯子，还有一些挂在墙上的奇怪徽章都表明了这一点。可以看的出来，在这里举行仪式的人都很有钱，高级的缎带彰显着过去的奢华，镶着金边的破杯子表明着主人的品味——只是这些东西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污垢罢了。
“张家、黄家、凯尔顿家……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深雪指着地上的一个双剑纹章，嗤笑道：“而苍龙家，是他们的头子。”
政没听过深雪所提的这些家族，但这不妨碍他发问：“这些人为什么会加入到……那种实验来？”
“还看不出来？”
“……我知道了。”
宗教，是能将人导入善道，也能将人推入地狱，深雪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如果这里真的是惨案的发生地，那人体实验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真正让几个家族都为之覆灭的原因，是在这里秘密进行的宗教仪式——或者说，邪教仪式。
卡利多大陆上的正统教派有好几种，比如说光明教派、红教等等，他们表面上劝人向善，但宗教就是宗教，暗面之下的龌龊之事可一点也不会少。正统教派都是如此，那些在人世的黑暗下行事的邪教就更不用说了。
狂热的宗教分子都是一些不能用常理来束缚的疯子，政在留学的时候也听闻过邪教的危害，但他没想到过，自己的家族竟然曾是邪教的一份子。
政并不想承认，但自家能直通此地的传送阵已经说明了一切。
“当然，苍龙家并没有参与其中，你们的祖先，不过是利用其他家族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深雪的手杖在敲击地面时，发着沉闷的声响，“但是，罪孽可不会因为这样就有所减轻。”
“我明白，组织者总是那个必须要负责的家伙。”政捡起了一个杯子，确认着杯里的内容物——是血，是血液干涸后的东西。
看来在这里所做的事和其他邪教也没什么两样。
“那我们的祖先……是要做什么？”
深雪走到这洞穴的最里面，一扇门拦着去路，门上没有锁，只有繁复的让人无法理解的花纹，但即使是这花纹，也因为年代久远而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她转头对着政莞尔一笑，“为了制造神。”说完，她将那门推开。
政只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什么强行入侵了一样，耳鸣、晕眩、乃至……愉悦。
来自灵魂深处的愉悦，差点占据了政的整个身体，那是让人几乎无法抵抗的愉悦感，比性爱强上数百倍、数万倍，只是在一瞬间，就差点击垮了政的精神。
还好，仅仅只是差点而已。
在强行抓住了那一点自我之后，政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污浊的空气，“你……做了什么？”
“不错，不愧是苍龙家的继承人，真的可以在这样的精神攻击下保持住自我呢。”政的耳边传来了深雪那赞叹的声音，但在政听来，无疑是在嘲笑自己，“这不是我做的哦，这是纠缠了苍龙家数百年的命运，苍龙家的继承人啊，抬起头吧。”
两条腿都在颤抖，政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已经被汗水给浸湿，精神攻击无法防御，能抱有自己的意志，只是因为自身足够强大，在被攻击之后还留有一点自我而已。但在政看向门里面的东西时，他仅存的一点自我也终于要崩溃了。
那是什么样的东西？
不过是一个怪物的头颅罢了，一个快要腐烂、快要死亡的颅骨，惨白的骨头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浅黄色的脂肪已经干涸，几近要挥发掉。张开的嘴巴仿佛在发着低语，让人想要上前拜伏在地。
“醒来！”深雪在政的后背上猛拍了一掌，将其的灵魂给唤了回来，“怎么现在这么丢人，一个尸体的头而已，不要被吓死啊！”
政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表情，以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年轻人来说，直接面对一个带着精神攻击的伪物还是太早了一点。但好在，有深雪这么一个免疫精神攻击的人存在，她及时将政从精神崩溃的边缘给捞了回来，不然的话世界上又会多一个崇拜邪物的疯子。
“这是……什么鬼东西！”在退出那房间后，稍稍恢复了一点的政就迫不及待地问。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强大生物死后的残骸，因为生前太强，所以对于凡人的影响依然不可忽视。”深雪双手叉腰，很轻松地回答道：“那东西会自然散发出精神冲击，被冲击的人如果精神检定不过关，就会沉迷其中，变成疯子——当然这不是那东西自己想这么做，因为那东西已经死了，会演变成宗教只是因为凡人的脑补而已。”
政已经能想象出来，被那尸骸影响的疯子聚在这里的疯狂模样，应该只有地狱能够形容了吧。
“那苍龙家……”
“因为那东西很强大啊。”深雪指着门里面，“苍龙家的先祖是一个无以伦比的研究者，他也是仅有的几个没有被精神冲击给变成疯子的发现者，于是，因为研究者的本性，他想把那力量占为己有。”
“那不也是疯子？”政脱口而出。
“没错，任何一个研究者都是疯子，只是清醒与否的区别而已。”深雪大声说道：“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强大，难道你不想抢在手里吗？只是伸出手的代价十分大而已，大到让人无法想象！”
政：“……”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良久之后，政才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些事又有什么用？”
深雪摇头，“我不会让你继承这里的事业，因为上一代家主已经完成了。”
“上一代家主？”政变得有些急切，“你说的是大伯——”
政对上一代家主并没有多少记忆，毕竟上一代家主，也就是天舞的父亲失踪的时候，他还六岁都不到，根本记不住。但政那仅存不多的记忆里，上一代家主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苍龙家里唯一一个值得他尊敬的人。
“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傻瓜。”深雪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命运的束缚其实已经斩断了，但身为苍龙家的人，你应该了解整个家族的过去，至于未来怎么走，那是你的事情了。”
在政品味深雪这句话的时候，一阵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一只猫，它从黑暗中跳了出来，跑到深雪身边。
“哦？找到了吗？那我们走吧。”深雪将那猫抱了起来，放在肩膀上，“我一开始也说了，我是来这找东西的，顺带让你看看……现在该做的事也做完了，我们走吧。”
她没去看跟在身后的政，因为从现在开始，她已经和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没有关系了——毕竟，深雪的姓氏可是白羽呢。
一开始，她就和苍龙家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只是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而已。
“我只有一件事要做，只有一件事要去完成，这就是我的命运，我的结局。”深雪迈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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