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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刀锋星河 > 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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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是200年以来第一个冲破古老、禁忌之路的忍者。他违抗了他的宗族和导师,抛弃了束缚他一生的均衡与信条。劫现在为那些拥抱影之奥义的人提供力量,并屠杀那些墨守成规的人。劫是一个孤儿,他被一名伟大的忍者大师收养并训练。在他心目中,只有一个人能与他匹敌,他就是大师的儿子,慎。劫似乎永远都得不到导师的青睐,因为他与对手们的每一次较量都是以平局结束。在挫败感和嫉妒心的驱使之下,他开始寻找取胜之道。这个年轻的忍者冒险进入了宗族寺庙里的禁地,并找到了一个装饰华美的不祥之盒。在感觉到盒子里的暗黑奥义后,劫知道他不应该打开它,尽管如此,他还是进行了窥探。顷刻间,影子触碰到了他的意念,并展示了被长期隐藏的禁忌忍术。凭借着这个秘密武器,他再次挑战了慎,且这一次他赢了。在这胜利时刻,他期待着赞许与认同,但不知为何,导师知道他使用了禁术,并将他驱逐了出去。劫屈辱地徘徊了数年。他将苦难转化为决心,并开始用影子流派来训练其他人。他的力量日益增长,他的追随者们也是如此,但他知道,少了那个不祥之盒,他的忍术将永不完美。

    某天,劫审视了他的跟随者们,并注意到,他的徒弟们现在已经是一支可怕的部队了。于是他带领他们返回寺庙,去索要那个盒子。在大门口,他惊奇的发现苍老的导师正在等候,并且犹如迎接贵客一般接待着劫和他的弟子们。这个老人将他的剑放在劫的脚边,并声称他是一个失败的导师。因为他作为导师,没有能够将曾经的徒弟带回均衡之路,反而将劫放逐,迫使劫遁入了影子。苍老的导师恳求劫能够进入寺庙毁掉盒子,并带领他的追随者们重归均衡。于是这名暗黑忍者与导师一同走进寺庙。片刻后,已经集结的忍者们听到了劫发出了痛苦的大喊。让人费解的是,劫毫发无伤地现身,并将导师的头丢到了慎的脚边。伴随着狂暴的尖啸,劫命令他的部下们去屠杀导师的徒弟们,并夺取不祥之盒。那天,旧忍者教团覆灭。尽管有很多徒弟死去,但在慎的英勇抗争之下,也有一批徒弟得以逃生。现在,这所寺庙已经成为了影子教团的一处训练场所。劫是教团的主人,并且他的法令很简单:完善你的忍术,然后杀光所有拒绝拥抱影子的忍者。

    ''均衡只是一个谎言——我们才是真正的忍者。''——劫

    在艾欧尼亚人敬仰的万物之灵中,要数神龙之灵的故事最广为人知。有的人认为它代表了破坏,其他人则认为它象征了重生。很少有人曾真正了解,更不用说导引神龙之灵的力量,而能够收放自如的人,只有李青一人。

    他最初来到朔极寺的时候还是个孩子,自称被神龙选中,注定要使用神龙之力。年迈的僧侣们在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身上看到了神龙之火的闪光,但同时也感受到了他的莽撞、高傲,还有可能带来的灾难。虽然如此,他们仍然收他为徒——然而在其他弟子日益精进的同时,长老们却始终让他做着刷盘子、擦地板的活计。

    李青开始变得不耐烦。他想要完成自己的宿命,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杂役上。

    他偷偷潜入隐秘的书库,在古老的文字中找到了关于召唤精神领域的方法,在一节武术课上耀武扬威。他毫无顾忌地释放了神龙之怒,一踢之下令自己满腹经纶的导师重伤瘫痪。悔恨交加的李青因为自大而被逐出寺院,独自踏上赎罪之路。

    数年间,李青游历了许多遥远的地方,仁慈地帮助那些身处困境的人。最后他来到了弗雷尔卓德,在那里他遇到了野人乌迪尔,一个能导引原始灵兽的人。这位兽灵行者当时正在吃力地控制着体内好几股冲突的力量,于是李青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控制神龙的力量。对于精神指引的共同需求,让二人结下了情谊。李青随后邀请乌迪尔共同回到自己的故土。

    两人得知诺克萨斯帝国侵略并占领了艾欧尼亚,万念俱灰。各个省份的僧侣全都撤回了希拉纳的山顶,保卫神圣的修道院。

    李青和乌迪尔发现修道院已被重兵围困。诺克萨斯士兵已经突入了希拉纳的大殿。乌迪尔毫不犹豫地冲进战场,李青则犹豫了,看着自己昔日的同辈和长老倒在诺克萨斯剑下。希拉纳和朔极的智慧,还有艾欧尼亚的悠久文化——全都危在旦夕。

    他别无选择,唤醒了神龙之灵。

    烈焰的风暴将他包裹,火舌舔舐他的皮肤,烧毁了他的双眼。被赋予狂乱力量的他用疾风骤雨般的拳脚重创了入侵者,桀骜的火龙伴着每一次攻击愈发明亮炽热。

    僧侣们胜利了,但李青的孤注一掷却让修道院成为一片废墟,他的视力也永远无法恢复。最后,在双目失明的黑暗中,他终于理解凡人永远都不可能征服雄伟的神龙之灵,迫使其为自己所用。身心俱焚的他在眼前绑上了布条,打算一步步摸下山路。

    但活下来的长老们留住了他,他们曾经蒙羞的弟子现已放弃了对于力量的全部渴望,他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虽然他们不会忘记他曾经的自大,但僧人们提出了一个赎罪的方法:虽然龙的愤怒危险夺命而且捉摸不定,但是最谦卑、最有资格的凡人灵魂能够抵消它的暴烈本性,并不时对其进行疏导。

    心存感激的李青与僧人们共同重建了修道院,后来那位兽灵行者也回到了弗雷尔卓德,李青开始全身心投入对启迪的追寻。

    反抗诺克萨斯的战争已结束了多年,李青继续以自己艾欧尼亚僧人的身份冥想着。他知道自己的家园还将经历更多试炼,而他必须掌控自己,以及自己体内的神龙之灵,从而面对未来的任何变故。

    断金

    枝叶肥硕的藤蔓与蜿蜒虬曲的古树紧紧攀附在岩石上,繁密的植被几乎完全遮蔽了林中的小路。三个男人披荆斩棘,满头大汗,但未知的宝藏一直在撩拨着他们心底的贪念。过去的六天里,这座丛林一直严严实实地守护着自己的秘密。但现在,他们已经看到了矮树丛背后隐然耸立的神庙。庙宇的正面嵌在突出地表的一块巨石上,基座四周环绕着怒放的红蓝鲜花。金制的壁龛里端坐着一尊尊祥和的雕像,檐上缠着金色的兰花。

    “看到了吗,霍塔?”乌仁说:“我们不是跟你说过吗,神庙是真的。”

    “只要里头的宝藏是真的。”霍塔扔下沉重的短柄斧,抽出了新近磨光的长剑。“你们俩可是把命都赌上了的,记得不?”

    “别担心,霍塔。”莫尔塔的咳嗽声像锉刀一样:“这一趟成了,你想把皇宫买下来都行。”

    “最好不过。把剑都抓稳点儿,谁挡路就宰了谁。”霍塔说。

    三个土匪接近了神庙,手中的武器反映着夕阳的余晖。霍塔发现,整座神庙都没有突起的犄角,每一道边缘并非斜角相接,而是流水似的融汇到一起。一行人进入神庙,映入眼帘的是两株壮丽的艾欧尼亚鞭柳。蜿蜒的树干合龙成一道拱门,雪白的树皮仿佛是画上去的一般。

    “为什么一个守卫都没有?”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这时,他的眼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问题也被抛到一边。石壁上凿出了一间内室,晦暗阴森,有如坟墓一般。穹顶上刻着浅浮雕,每一面墙上都缀满了彩色的碎玻璃,描绘着的生机与光明如同涟漪一样荡开。象牙板上镌刻着古老的朔极寓言,端放在雕花的铜柱上。陷进墙壁的龛笼里站着黑玉质地的神像,浑身嵌满宝石。斑岩和翡翠打造的底座上,立着武皇们带着金边的雕像,居高临下地看着来人。

    霍塔狞笑道:“拿上,都拿上。”

    乌仁和莫尔塔迅速收起刀剑,激动地打开了背囊。雕塑、神像、宝石……只要是他们摸到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地往里头猛装。两人跑来跑去,拖着宝藏兴奋地大呼小叫。霍塔在屋子里转圈踱步,心里已经计划好一回到城里就把他们俩办了。突然,他发现有一尊雕像动了。

    乍看之下,霍塔以为那就是一座武僧的彩泥塑像——背对着霍塔盘腿而坐,两手歇在膝盖上。但他却站了起来,旋即转身。轻柔流畅的动作,仿佛是一条盘起的蛇展开了身子。他身形精瘦,肌肉贲突,下身是一条松垮的旧长裤,眼睛包着一条红色的绸帕。“还是有人的嘛。”霍塔伸展手指,摩挲着剑柄上的裹皮。“好啊,我正想砍人呢。”

    武僧头撇向一边,似乎在聆听什么。“三个。一个肺有病,另一个心脏不好,活不过今年。”

    目不见物的武僧转回头。尽管那块厚布不可能看得穿,但他仍然直直盯着霍塔。

    “你的脊椎有伤,冬天就会发作,而且会让你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左边靠。”

    “你是什么,先知吗?”霍塔紧张地舔着嘴唇问。

    武僧没理会他的问题,说道:“我是李青。”

    “所以呢?说明什么?”霍塔问。

    “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东西都放回去。然后滚出去,再也别回来。”李青说。

    “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这位瞎了眼的朋友。”霍塔把剑尖杵在石地上刮蹭。“我们有三个,你连武器都没有。”

    乌仁和莫尔塔紧张地大笑起来。虽然人数占优,但他们还是对武僧的气势有些触动。霍塔的另一只手打了个手势,另外两人随即散到两旁,抽出弯刀,围住了武僧。

    “这是一处圣地。不容玷污。”李青悲伤地叹了口气。

    霍塔朝同伙点了一下头。“把这个瞎子超度了吧。”

    乌仁往前跨出一步,还没落脚,李青就动了。就像是一座死寂的泥塑,一瞬间就变成了一道模糊的残影。他的臂膀像鞭子一样抽出,坚硬的掌缘劈在乌仁的脖子上。一声骨头的脆响,乌仁倒在地上,脑袋拧成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紧接着,莫尔塔挥剑便砍,李青看准机会荡到一边。莫尔塔力气很大,反手又是一剑,从李青头顶擦过。李青顺势躺平在地,身子一滚,两腿一分,镰刀一样扫中了莫尔塔的腿。莫尔塔摔倒在地,武器在石板地上飞出去老远。李青翻身站起,抬脚砸断了莫尔塔的胸骨。

    肋骨的断片刺进他脆弱的心脏,莫尔塔发出了窒息似的痛叫。他的背囊掉在地上,宝石四下乱滚。他的眼珠在剧痛中暴突出来,就像一条搁浅的鱼在挣扎着呼出最后一口气。

    “你在和尚里头算是快的了。”霍塔在空中飞快地甩出一阵剑花。“但我也不是空有一把剑的蠢货。”

    “你觉得自己很快吗?”李青问。

    “我受过最好的训练,可不像那两个白痴。”霍塔朝着地上的尸体点点头。

    李青没有说话,两人开始绕圈。霍塔观察着武僧,他也在追踪霍塔的行动。武僧的脚步轻捷而准确,但霍塔感觉越来越不舒服,似乎每过一秒,他的弱点就会多暴露一分给对方。

    终于,他大吼一声,整个儿扑向武僧,使出一连串的劈砍突刺。李青滑到一边,轻巧地躲闪,仿佛是一片风中的嫩叶,避开了霍塔毫无保留的攻击。他不停地挥剑,每一下都逼得李青后退一点。但武僧甚至连汗都没出一滴。他不为所动的表情、蒙着布的眼睛,还有漫不经心的轻蔑,都深深地激怒了霍塔。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训练时的点滴记忆,此刻胸中勃发的怒火,还有每一分可以唤起的力量,全都汇聚到一起,一剑劈下。刀锋切开了武僧身边的空气,一次也没有命中。

    李青转身闪开,弯下膝盖,绷紧了身体。

    “你挺快,技巧也不差。”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搏动。“但是愤怒蒙蔽了你的理智,它已经将你消耗殆尽,拖向了死亡。”

    能量的细流开始围绕着李青汇聚,霍塔感觉石室里变得越来越热。一股暴涨的漩涡裹住了武僧,霍塔恐惧地后退,剑从手里滑落。李青全身颤抖,似乎在奋力地控制某种他无法容纳的力量。石室中风声渐起,很快转成轰鸣。

    “对不起。我放回去。我全都放回去!”霍塔说。

    李青大步跃起,能量的风暴将他猛推向前。他一脚踢中霍塔胸口,把他撞飞出去,甩到墙上,砸出了裂痕。霍塔软绵绵地掉在地上,脊椎的每一块骨节都像瓷器一样粉碎了。

    “你本来有机会不用受罪的,但你没有珍惜。现在你就要付出代价。”李青说。

    死亡临近,霍塔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灰白,但他仍然看到了李青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他背对着霍塔,姿态放松,致命的能量漩涡随之逐渐平息。

    李青垂下头,重新进入了冥想。

    韦鲁斯是古老种族暗裔的一员。身为一名冷血的杀手,他最爱的就是用箭矢折磨敌人。先让他们失心发疯,再了结他们的性命。韦鲁斯俊美非常,虽然在暗裔战争结束后便遭囚禁,但却在几百年后成功逃脱,寄宿于两位艾欧尼亚猎人再造的血肉之躯中。这二人无意之间释放了韦鲁斯,从此便背上了那把蕴含着韦鲁斯精魄的长弓。如今的韦鲁斯开始残酷地报复那些囚禁他的人,但他体内纠缠的两个灵魂却在阻挠他的每一步。

    符文之地的凡人法师们一度毫无节制地使用着魔法,但却丝毫没有察觉这会在世界之外所造成的后果。肆无忌惮的滥用魔法最终引来了暗裔的觊觎,于是他们派出了最凶猛的战士来征服这个世界。韦鲁斯跟随着第二波侵略来到符文之地,他用自己的水晶长弓刺杀敌人的指挥官和英雄,帮助暗裔轻而易举地击败了凡人的军队。

    亚托克斯陨落以后不久,一位披挂着黄金铠甲的女王带领着瓦斯塔亚追月者和人类法师将韦鲁斯逼到了绝地。最后,他们将他封印在了水晶长弓里,任凭韦鲁斯无力地怒吼嚎哭。这时,暗裔的腐化效果已经为人所知,所以只有在整场战争的最后一场战斗中,由那位女王独自一人挽起长弓,射出了最后一支箭矢,永远击破了通往暗裔世界的桥梁。

    暗裔战争结束以后,那位女王将韦鲁斯的长弓带到了一片被后世称为艾欧尼亚的土地。她最后所做的就是将那把长弓囚禁在帕拉斯村,封印于山寺下层深处的漆黑密室中。长弓一直躺在那里,被艾欧尼亚的自然魔法和守卫们的仪式重重镇压。

    这把长弓在地下深藏了数百年,无人知晓,无人打扰,已被全世界淡忘。直到那天,诺克萨斯人入侵了艾欧尼亚。两位猎人————瓦尔茂和他的灵犀伙伴凯伊————在帕拉斯寺庙抵抗了第一波入侵者。虽然他们勇猛无比地击退了进攻,但是凯伊却受了重伤。心痛欲绝的瓦尔茂带着他来到寺庙里面,祈求寺庙的魔法能够救他一命。但是这座寺庙里保存的只有诅咒,两位猎人全都被暗裔所释放的力量吞噬了。构成他们身躯的物质被拆散并重新扭曲编织到一起组成了新的肉体,以此制造出一具完美的身躯,从而承载韦鲁斯的灵魂。从这座寺庙中诞生了一种终极的生物。他苍白的外表透着非人类的优美,一半是人类,一半是暗裔。韦鲁斯作为实体诞生的同时,它内部的灵魂也开始了一场争夺统治权的争斗。

    人类和暗裔的精魂在这副新生的身躯内无休无止地此消彼长,二者都会偶尔夺得身躯的控制,但一段时间过后就会又被另一方掌握。韦鲁斯拼命想要一劳永逸地彻底解决瓦尔茂和凯伊的抵抗,然后他才能对凡人展开报复,为自己的种族复仇。但凯伊和瓦尔茂也一直在竭力地阻挠他的邪念,在绝望中希望他们的爱能够抵御暗裔最深重的冲动。

    谁也不知道瓦尔茂和凯伊还能抵挡多久。但如果这个暴虐成性、目中无人的暗裔杀人魔完全占据了这幅新的身躯,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他定将寻找自己族裔的其他幸存者,然后将符文之地化为一片灰白的焦土。

    暗裔

    韦鲁斯沿着一条沙漠中的河流前行。河水砂砾悬浊,但是可以饮用。虽然他为自己的长弓所织就的躯体健壮俊美、矫捷迅猛,但也伴随着肉身的弱点————它会饥饿,也会干渴。

    几天前,一个单臂枯萎、近似鸟类的驼背生物告诉他这里就是恕瑞玛。但他觉得难以置信。在韦鲁斯的记忆中,恕瑞玛应该是一片荒芜的废土。

    “我已经被囚禁了这么久吗?”他自言自语道。

    这副新生的唇舌发出的人类噪音令他鄙夷。这声音听起来低级又原始,但至少他能够再次开口说话了。至于他究竟被囚禁了多久……这很难说。他对于凡人计量时间的方式毫无概念,而那个鸟形生物也没认出来他究竟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暗裔战争距今已有多少年岁。

    “我的族裔曾经彻底毁灭过这个世界,”他说。“现如今,我们已经被遗忘了吗?怎么可能?”

    时间久了,即使是最沉重的恐怖也会渐渐褪去。

    这个声音在他的脑壳里回荡,让他无法忽视。这是哪个人的声音?凯伊还是瓦尔茂?

    “任何种族,若是忘记了凝视深渊,并时刻提防灭绝的危险,那它就不配久长。”韦鲁斯说。

    我们从不忘记。这个声音是瓦尔茂,韦鲁斯认为。曾经的恐怖变成了神话,这样我们才能接受它们、理解它们而不会失去理智。

    这种想法完全是无稽之谈,韦鲁斯绝不会允许自己种族的灭亡被世人遗忘。他刚要开口说出决心,却听到了前方河流转弯处传来的噪音;人类的喊声、动物的叫声还有工具与岩石的碰撞。他向前飞奔,闪进一座废弃石碑的阴影之中,警惕地扫视着。

    这条新形成的河流冲刷出了一座沉在沙土下的废墟,这是一片古老的建筑结构,由石柱和兽首神像组成。是的,这就是他感知到的魔法的来源。古老的魔法。这正是那位火焰头发的女王用来奴役他们族裔的魔法。

    也正是把他囚禁在艾欧尼亚山石之下的魔法。

    一群皮肤黝黑、瘦如饿狼的人正在废墟上忙碌。他们在挖掘隐藏的遗迹密室。四肢厚实的载重畜兽络绎不绝地拖走废墟深处掘出的岩石。一群武士穿着熟皮胸甲,握着钩镰枪,守在废墟外围。韦鲁斯咧嘴一笑,翻身跃上石碑,站稳脚跟的同时弯弓拉弦。水晶的弓身大力地弯曲,紫红色的幽光蠢蠢欲动,一根紫电霹雳般的箭矢凭空出现。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们?这是凯伊。他痛恨不必要的杀戮。

    韦鲁斯觉得自己的双手在颤抖————凯伊在竭力让他放下手中的弓。

    “你的种族毁灭了我的同胞,”韦鲁斯一边说,一边逼使自己的意志力稳住瞄准的手。“这一条就够了。”

    他顺着那根魔力迸发的箭矢看到了一名壮实的战士。他下巴的胡须编成几股辫子,头顶剃得溜光。他也看到了韦鲁斯,大喊出一声警告。

    所以你看到的人都得死?

    韦鲁斯呼出一口气,在两次呼吸之间射出了那根燃烧的箭矢。利箭一闪破空,射穿了那名战士的心口,在他的身体中间烧出了一个圆整的孔洞。他跪倒在地,大张着嘴,惊愕得不知所措。其他战士们开始投掷长枪,但韦鲁斯已经动了。他从石碑上跃起,同时射出炽烈血红的箭矢。韦鲁斯落地的同时顺势奔跑,五名战士被飞箭穿心。接下来又有三个人被射倒。

    一把钩镰枪朝韦鲁斯扫来。他向侧面飞扑,站起来并射出一双猩红的箭,穿过了对手的胸膛。韦鲁斯在废墟中奔跑、飞跃、冲刺。炽烈的光箭以绝对的精准烧穿目标的躯干。

    不过几秒钟。地上留下了十六具尸体,而他甚至还没流汗。凡人的灵魂在他身体里悲痛难当,而他咧嘴而笑。每一次死亡都在撕咬他们,削弱他们,让他们的抵抗越来越无力。

    那些正在挖掘这座废墟城市的人们落荒而逃,丢掉了工具,跑向河边。韦鲁斯放过了他们。他们不足为虑,而且杀掉手无寸铁的凡人总是会激起体内那两个凡人灵魂的逆反。

    韦鲁斯走进了废墟,目光掠过一对豺狗和鳄鱼模样的雕像。在废墟阴凉的内墙上绘满了生动的浮雕,许多巨大的圆盘发出金色的光芒,照耀着一片富饶的土地。石制地面上铭刻着一段魔法字符,看起来已经存在了许久,甚至早在暗裔降临符文之地之前。

    “守护的法印。曾经强横,但已褪去。”韦鲁斯一边说,一边走过刻着法印的石板。他来到一个地方,这里曾经矗立过一座巨大的蛇首神像。某次大灾让这座雕像坍倒在地。残垣断壁后是一间幽暗的石室。

    韦鲁斯走了进去。石室中间微弱闷燃的火光映出的只有空空如也的石板,被远古的火焰熏得漆黑光滑。

    韦鲁斯叹了口气。“你在哪儿,我的姐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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