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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楚宁答得理所应当。
“可是……你的仙体能否受得了？”
仙人的仙体比之下界的修士, 强度自是高出许多倍，但同为仙人的他们, 他的仙体强度又比楚宁的强很多，故而才有这一问。
“若是受不了，我不会勉强的。”楚宁认真看着他, 好叫他看清她的神色。
“那我们走吧！”沈天青从她眼中看到了她内心的慎重和理智，知道她不会贸然行事，这才暗舒口气道。
楚宁点了点头, 接着就感到自己的手被他抓住了。
“以防走散。”他解释道。
两人就这么手拉手向着法则之力越加混乱的方向而行, 他们一步一步走得小心, 充满了试探之意，即便如此，两人也感受到了这里无处不在的危机。
楚宁身上穿着做丫鬟时城主府发的仙衣, 她曾试过, 这仙衣防御力很强, 不亚于一件专门用来防身的仙器，但此时这衣服上竟莫名地给割出了口子，大小不一, 很轻松就被破了防，甚至连仙衣上自带的防御法阵都未曾触发。
她转而去看沈天青, 就见他的衣服上也出现了口子，明明未曾感到丝毫气流波动, 但就是破了。
“嘶~！”沈天青忽地一侧脸, 没有拉着楚宁的手抬起来在脸颊上一抹, 指腹便沾染上了血迹。
楚宁忙细看他脸上的口子，只见那伤口很深，边缘平整，显然是被极其锋利的东西飞速划破的，可让她倒吸冷气的是：“有法则之力，是风之法则。”
“小心！”沈天青没来得及回答，伸手揽过她旋身错步，换了个地方站定。
“怎么？”楚宁仰头看他，就见他神情严肃，眸底有冷光一闪而逝。
“是死亡法则，和我感悟到的法则恰好相反。”由此他才能敏锐地发现，若是旁的法则，就察觉不到了。
“很混乱，比刚才所处之地又混乱了十倍不止，我们的仙体也不知能走多远。”
两人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前行，他们走得十分慢，稍微感觉到不对便即刻转移或退回，导致两人大半天了才走出去几步远。
“宁宁，我好像……能辨认出几种法则了。”沈天青像是意外又疑惑地道。
楚宁回他：“我也是，看来即便没有清晰的感悟，身在此地，也能潜移默化的有所收获。”
两人此时看起来已与乞丐无异，一身仙衣早被割出无数个口子，有的还划破了身体，渗出了血迹，乍一看鲜血淋漓的，瞧着很是凄惨。
可比起他们的收获，这点皮外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回头抹点好药很快便能愈合。难怪仙界的仙人明知此地危险，也想要来这里一游。
两人暗自这般想并不算错，只是到底不是所有仙人都能如他们这般，第一次来靠近天边虚空之地，便能感悟到些许法则，就算达不到明晰乃至运用出手的程度，亦殊为难得。
就像沈天青，他上次和广宣同来，除了一路披荆斩棘从各种危险中逃生，全然没有感悟到一丁点儿法则，只见识到了此地各种让人发现不了的危机。
又往前走了五步，沈天青驻足了，他摇摇头道：“不行了，我不能再往前了，已经到极限了。”
此时他除了感应到更多混乱的法则，如无头苍蝇横冲直撞，还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有莫名的力量挤压着他的身体，使得他稍一动都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楚宁诧异地回头，自发松开了他的手，转而继续坚定地向前走。
“宁宁，不要去！”沈天青伸手要抓住他，但承受着莫大压力的他，连动动手指都费力无比，哪能第一时间拉回她呢？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宁迈出一步、两步，谁知她走出五步后，这本来空无一物如荒漠戈壁的地方凭空出现一些水之法则化成的雾气，将她遮掩了起来。
凭着他藏在自己识海中的那一丝丝楚宁的仙识，他并未失去楚宁她的方位，知道她就在距他几步开外，且好端端的没有受伤。
沈天青心中困惑得很，按理说他的修为高于楚宁，身为金仙的他仙体强度也远高于身为天仙的楚宁，但为何他走到这里就再也寸进不得，反倒是楚宁能继续往前？
难不成……这天边虚空，实际上不是以修为论强弱的？若果真如此，又是以什么为准的呢？
反观松开沈天青继续前行的楚宁，随着她试探着迈出一小步一小步，能辨认出的法则就更多了，这期间自然免不了被混乱撞过来的法则所伤，但因为可以辨认出来的关系，她能及时规避掉那些危险气息高、足以重伤她或让她致命的危险。
所以，她这一步步走得倒是不费劲，可奇怪的是，纵然她能辨认出的法则越来越多，偏偏就是没能感悟到这其中的任何一个。
只有那些空间法则和时间法则，会在遇到她时传递出一些亲近之意，却也仅止于此了。
由于一无所获，楚宁驻足停留，不再继续向前走，她拧着眉头思考这其中的缘故，可惜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
她身上的伤口还在继续增加，使得那些划破的伤口渗出的血越来越多，本来只洇湿了仙衣，如今已朝地上滴滴答答淌了起来。
仙人的血液富含着浓郁的仙气，还泛着金色的光芒，这一滴落到地上，那一小块地方就像吃了大补丸似的，得到了极大的滋养，若是寻常地方，经过这么一回定能立即长出植物，但在这里……只能眼看着浪费掉了。
楚宁想不到缘由，她皱眉看向前方，只看到一片高不知多少、左右延伸不知多远的云障，就跟法则形成的天空般，无法穿过它看到后面，亦感受不到距离它究竟有多远。
但对于感悟了时空之力的她而言，却能感受到这云障上浓厚的空间之力，换言之，这云障根本就是空间之力构建的，想来……这应该就是仙界的屏障了吧？
忽然，那云障像是受到冲击般动荡起来，涌现出浪一般的起伏。
楚宁心神一紧，牢牢盯住了这云障，整个人也拿出了十万倍的戒备，右手微微抬起，时空之力在指尖汇集。
云障涌动起伏着，原本一样的厚度似乎变得不均匀了，某一瞬间，她竟看到某一处云障变成了透明状，而这处透明的云障另一边，骤然出现了一只眼睛，足有四方城的城门那么大，里面充满了无机质的森冷之光。
“这是什么？仙界外还有生灵？”楚宁惊骇不已，她确信那只眼睛在这瞬间看清了她，接下来那处又补住了透明处的云障动荡得越发厉害了，像是有什么在使劲破坏着它。
她不敢再停留，连忙飞快后退，回到了沈天青身边。
“宁宁，你可受伤？”沈天青关切地盯着她，满面的焦急之色，纵使能感应到她距他不远，这一阵儿工夫也让他很是心焦。
“我没事，咱们速速离开！”楚宁拉住他的手，轻飘飘纵身一跃，朝着来时的方向飞遁，至于越加密集撞到他们身上的混乱法则，眼下已顾不得它们造成的伤害了。
“出了何事？你这般急切离开？”沈天青任由她扯着自己飞行，不是他要给她增加负担，实在是他的仙体经受了片刻重压加身后，暂时还无法自如活动呢。
“我看到了一只很大的眼睛，就在那云障之后，若这云障便是仙界的边缘，那仙界之外肯定还有生灵，乃至更广阔的世界。”楚宁语气严肃道。
“一只眼睛？云障之后？你确信未曾看错？”沈天青立刻肃容，也意识到了这问题的严重性。
“不会有错，那东西在撞击云障，若非引得云障动荡不安，我也没机会看到它。”
“撞击云障？它要攻击仙界？”
“坏了，我们这么离开，万一被它攻破了怎么办？”楚宁面色一变，顿觉危急万分。
“去就近的城池，禀告其城主。各个城池间自有一套联络方式，城主府会解决此事的。”沈天青忙道。
两人再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朝最近的城池飞奔，就怕误了大事。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一道倾城身影凭空出现，她模糊难辨的面目投向云障那边，又左右环顾一圈，很有些无奈道：“怎么跑到法则海来了？刚飞升就跑来这里，是在作死么？”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虚化消失，再出现时已到了楚宁方才所在之地，她先是素手一抬，将地面上滴落的血迹抹去，这才面向云障。
云障处的动荡越加剧烈，由此使得这里本就混乱的法则越加混乱，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失去平衡发生法则暴动，届时引起的冲击能量绝对会把这处的仙界边缘捅出个大窟窿来，那时仙界可就“破”了。
这身影倾城的女子，即是凌云仙尊，她旁观了一阵子云障的情况，抬起手朝那边虚空一点，只吐出了一个字：“封！”
就见那处的云障被一层金光笼罩着，转瞬间便修复如初，再也没有出现动荡起伏了。
凌云仙尊又观察了一会儿，见这云障确实修补好了，方轻轻一叹：“这才过去多少年，危机又要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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