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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苦海无涯(3)/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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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归山,第一座峰:天道峰。

    宗法有云:世道有无,始终如空;空即是色,万法如一;世人皆魔,唯我独醒;谁人善恶,勿为我执;归来问鼎,何言生死。

    不归宗,自创建以来,从盘古开天地之初,至此已有无数万年。宗主莫问天,道法高深,弟子无数。其修为莫测,为人低调。

    不归宗如今有三十万余子弟,分别来自五大真界,历经无数考验,方可踏入不归山,去获得宗法认可,才有资格踏上不归舟,横度苦厄之海,前往彼岸他处,直达永生净土。

    今日,我、义兄袁世平、还有小弟孟飞云就在刚才醒来的同时,发现自己都躺在一片陌生而洪荒的古老土地上。身边尽是古木参天,怪石林立。远处山涧溪流传来淙淙声,雾霾缭绕。

    站起一望,举目渺茫,恍如梦境。

    有风飘过,闻得一阵阵腐朽而潮湿的气味,内心突然涌起一种愁绪,道不清言不明。

    孟飞云面露惆怅:“哥,你说,我们是否已进入镜中天道峰?”

    袁世平张望四周,说道:“飞云,你说对了。我曾经听先人传说,天道峰终年浓雾缭绕,抬头仰望,只见云间坠落一条血红的天梯,一共有九十九道台。每道台宛如每个不同的幻境。接受考验的人,必须闯关,否则,难以进入不归山。”

    他说完话,抬手一指前方云雾,又说道:“你看,那就是天道石梯!”

    果然,越过一棵棵古木树稍,就看到一条血红炫目的天梯从高端的浮云跃出,垂落苍茫大地,消失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

    我们脚踏的大地,是一个圆形的石盘,面积约两百平方米。上面布满厚厚的积尘,风一刮起,掀起一片灰色的尘埃,露出石面上铭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图案。

    我挥手间,散开魄气,大袖一甩,形成一股气流,横扫四周,在一片尘土飞扬间,顷刻露出石盘的真容。

    我们低头仔细一看,终于明白,原来脚踏的这面石盘,竟然是一个古老的传送门。之前我们便是经过它,才得以踏入眼下的这片幻境。

    我看了上面的符文,内心了然,对他们说道:“大哥,飞云,只要我们迈出这面石盘,就等于真正踏入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了。前方有无数考验,阻拦我们靠近天道峰。”

    袁世平哈哈一笑,双目精光一闪,说道:“贤弟,既然我们欲度苦海,纵使前方魔难重重,何惧之有。走――”

    他人双手一摆青龙斧钺,抬步,大步流星朝着石盘之外的森林走去。孟飞云看了看我,也双手一横银枪,跟随他身后。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明白了他们一往无前的决心。只是心头闪过一丝疑虑,便朝他们说道:“等一下!”

    他们二人一顿,回头看着我。义兄袁世平说道:“贤弟有话要说?”

    我说道:“大哥,自五年前我们分别之后,历经血域锤炼,你身上修为虽然精进许多。但是,从气息散开所知,你元力驳杂,魄气时高时低,却是为何?”

    袁世平说道:“贤弟果然神人,一看便知。为兄天生愚钝,没有灵根,对武道顿悟有限,空有一身蛮力。所幸,十三年前,在玄武区域古阳城遇上一对神仙,与他们相谈甚欢,酒过千杯之后,已是三天三夜。

    最后,他们传授一套修道心决,名风云决。自此之后,为兄刻苦修炼,终于有所作为。只是心决太过精奥,难以感悟学会。虽然如此,为兄凭着学会这套心决的皮毛,也足以称霸一方。

    只可惜,为兄天生体内经脉郁结不通,难以凝聚元魄,只能依靠风云决独特的心法,把灵气凝聚在身上的每一个气穴中。一旦与厮杀,若散完体内灵气,便是为兄虚弱之时。”

    我记得当初在晋洲城封天大桥上见识过义兄展开风云决威力,当时脑海曾经冒起一种似曾相见的感觉。只是当初的自己,很多前世今生的记忆被尘封,难以想到出自何因。

    我说道:“大哥,你认识的那两个人,是否样子很年轻,男的喜着黑衣,女子钟意白服,他们衣着打扮不同于世俗?”

    袁世平双目一瞪,点头说道:“正是。难道贤弟认识他们?”

    我心下有了答案。迈步开来,依照心头记忆,展开身法,行云流水般,使出一套剑法来。

    “逝风流沙剑,以风之无痕为法,融沙之有乱为道,合二为宗。”

    剑气纵横,整个石盘空间到处充满一种萧瑟的气氛。虚空传来一道道破空声,如无情风刃肆虐,如漫沙狂舞滔天,令在旁袁世平和孟飞云看了,直呼大叫。

    等到我停下身形,义兄双目明亮,满脸激动的模样,快步走过来:“贤弟,你怎会这套剑法?为兄的风云决里面也有,只是它太过玄乎,难以学会。”

    我说道:“我并非学会这套剑法,只是曾见识过它无数次威力,所以,印象很深刻。”内心突然涌起愁绪,脑海浮现出两道人影――

    海风、云溪,你们二人究竟在哪里?为何你们未曾与我见面?难道,还是你们早已有了打算?

    义兄说道:“为兄差点忘了贤弟的身份,想来那两位神仙竟是贤弟的故人吧?”

    我说道:“或许吧,只是他们了无踪迹,不曾见过他们真容。心中感慨罢了。”

    “哈哈……”义兄朗笑道:“浮生若梦,每个人的命运冥冥中早已注定,你我认识仿佛天意,痛快,痛快啊!哈哈……”

    我说道:“大哥,如今我们临行天道峰之际,为保胜算,小弟我便传授几套心法给你们,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孟飞云、义兄二人闻言对视,神色动容,齐声说道:“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我身怀无尽绝学,又传承了整个蛮族的修炼道法,只是本身时光有限,未能完全融会贯通,达到至高无上之境界。何况,修道路漫漫,不是因为你传承无尽,就可以无敌天下。

    假若本身无法感悟武道的真谛,顿悟其中的奥义,创造出属于自己道法的话,也只能化作平庸无能的凡人罢了。

    接下来的时光,我把一套名为《九残九禁》心法传授于小弟孟飞云,又把灭空老师的《万法归宗》心法教给义兄袁世平。当中还以醍醐灌顶大法,把自身的元魄意识打入他们的识海中,让他们获得了一些古老而充满神秘力的符文奥义。

    七天以后,我们三个人信心满满的从传送门走出,开始踏上一条不归之路。

    曾经记得一位英雄说过一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矣不复还。”那种即将远行的心腔气慨,随着我们的背影卷起一路的风尘,逐渐化作一片迷茫的尘雾。

    而我心头里却是莫名的想起了那位骑着一头白鹤,在天空云卷云舒间穿梭的失忆女神医。

    若说你只是众生的一位苦命人,那么,我也不过是一只迷失方向,找不着归家之路的小狗而已。在颠沛流离的人潮中,或许我们曾经擦肩而过,只可惜,有一面镜子,挡住了彼此相望的目光,从此变作平凡的陌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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