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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咋了？才一段时间，就陌生了？”我靠近飞天虎，感受其上熟悉的气息，抬手抚摸着它那坚如磐石的额头，轻声说道:“你也陌生了吗？小虎……记得万古前，你的父母，还有穷奇，曾经答应过我，当我归来时，他们一定为我担当守护神，穷奇做到了，你的母亲虽然归虚了，但是她做到了，小虎，我答应你，一定把你带出这片苍穹，去找到你的父亲。”
飞天虎的一双金瞳散发着柔和之芒，喉咙低吼，一双狰狞的钢翼迎风一展，绕着我身边欢腾来回，惹得背上卫蓝丫头笑声如莺歌燕语。
突然，一声龙吟自无界山外的孟河方向传来，我散开神识，笼罩在千里范围内，片刻，距离这里八百里路程，南方边缘位置，出现了一头龙头马身，遍身覆盖金色龙鳞，一双巨大而宽厚的蓝色翅膀迎风飞驰，庞大的躯身卷过天空一层层浮云，带着滔天的气势化作一道苍龙朝着这边赶来，其背上坐着三位女子，身后跟着一艘银光闪闪的飞行物。
我内心顿时涌起一股波澜，轻声说道:“小泽，你终于自由了，还有你――灵花，这些年你受苦了……木青儿，你还是一点没变，即使岁月蹉跎，也改变不了你的容貌与身体，还有你卯子玉，嫦娥留下的玉兔，羿的灵兽化身……”
当初，由于记忆未觉醒，不明白卯子玉为何如此关心杨益，而今，随着前尘往事记起，才知道因果。
“卯子玉，你可知道你师尊为何没有告诉你身世？如果，哪一天你知道了，又如何接受呢？”我抬头眺望着远方的苍茫，耳中听着越来越近的龙吟，心头黯然。
世事难料，人生莫测，纵然智慧高深，算尽天机，可惜，也就应那句:人算不如天算。
“看来，结界已经开始崩溃化解，整个零空大陆原先布下的封印，会在这几日全部消失，这样的局势将波及到整个零度世界，剩下的两个区域:零魔大陆和零魅大陆，将会一一融入零度世界。”凌霄子话语传来，透着一种期待与激动，整个人仿佛年轻许多。
“前辈说得极是，再过几天，也许，战歌就会点燃，再过不久，血歌会蔓延到整个苦度苍穹，梦醒时分，指日可待！”我心情舒畅，快意之极。
“孟河神兽龙马，还有魅族公主木青儿，加上凝聚了整个科文族智慧结晶的伽蓝宇，身怀苦度世界之心的大祭师卯子玉，这些人都是上君万古前意料之事，老朽相信，这一次求生之路一定成功。”凌霄子目光炯炯，意气风发。
我摇头说道:“万古之前，后某并非完全看到这样的结果，只是因果之道上推算到将来的一个模糊结局，当中发生了什么，那只有看天意了，所以，我恨天意弄人，不甘任其摆布，却又无可奈何，唯有自强不息！”
“自强不息？老朽虽有剑胆，却未敢有破天斗地之意，只能顺其自然，苟延残喘，今闻上君一言，老朽深感不如。”
“宝剑未出鞘，何来意吞天？宝剑须磨砺，碧血染青天！剑，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剑，此为意！剑，什么魄的人，就是什么气的剑，此为胆！意破天，剑破天！气吞天，剑封天！”
“好一句――意破天，气吞天，剑封天！上君一语惊醒梦中人，请受老朽一拜！！”
凌霄子面容一变再变，整个人的气势从当初的平静飙升到此刻的沸腾滔天，从其身上散开的剑意足以取代了这片零空域天地所散开的灵气，令四面八方无数的守护者竟然在这股剑意的牵引之下，自然而然的散开一股股剑意。
就在凌霄子朝我一拜中，他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苍龙直冲云霄，剑身璀璨如阳，恢宏霸气中，传来一声高亢嘹亮的剑鸣！
与此同时，无数守护者的也纷纷朝我一拜，每个人的身上散开一股股惊人的源力，手中的长剑也随之离手飞天，化作一道道耀眼夺目的剑芒冲天而起！
“老朽凌霄子，活了五百万年，悠悠岁月悟剑，以守护这片天地为己任，死不足惜！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竟然天要变，老朽何必固守自封，破天立异，剑出鞘兮天地朽吾不朽矣！今日，老朽以自身之法，成就破剑之道，从此，吾等手中不再有剑！因为——从此，剑在心中，我就是剑，剑就是我，剑就是法！！”凌霄子一拜之后，气势如虹，起身一站，一头苍发无风自动，双目蕴含剑芒，夺人心魄，话语一出，不再是言出法随，而是代表了一种道境！
四面八方的守护者也纷纷起身，异口同声的吼起——
“剑在心中！！”
“我即是剑！！”
“剑即是我！！”
“剑即是法！！”
声音化作万千层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如惊涛骇浪，卷过这片荒古大森林的每个角落，所过之处，化作一股股精纯的剑意。
我看在眼里，内心震撼无比，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带来了如此惊天动地的蜕变，实在所料不及。
正在我惊叹不己中，冲天而起的无数宝剑，竟然传来一声声轰鸣，一把把的爆碎开来，倾刻中化作无数五光十色的粉末，纷纷扬扬的化作漫天飞舞的尘雨，飘荡在天地的每片虚空中。
随着一把把宝剑如烟花破碎，随着无数守护者的呐喊声渐渐平静，天地间如形成了一种新的法则，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上，化作一片宁静而萧杀的剑意中。
我看着四面八方站如劲松的守护者，他们每个人如一具具雕像，闭目着，一个接着一个，在倾刻之中幻化成一把把形态各异，但是长度绝对一致的剑。
“这就是所谓的人剑合一吗？”古奇子目光流露着一种明悟，话语轻颤，喃喃道。
“是的，这就是剑道，”我看着古奇子的旁边，如今早已化作一把璀璨夺目之剑的凌霄子，轻声说道：“每一个守护者的命运早已连接在一起，融合成一个巧夺天工的剑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人得道，大家共勉，这就是当初苦度文明期待的结果，而后某只是一个渡舟人罢了。”
“上君，普天之下，老夫认为能够担当起渡舟人的，唯有上君您了。”古奇子面露敬意，抱拳一拜，说道。
“不，后某只是一个有缘人，所谓的渡舟人，世间何止一个？就对后某来说，曾经在万古之前，也有一个人为后某担当过渡舟人。”我弯身抱拳，也朝古奇子一拜，毕竟，在我处世原则中，人若敬我三分，我必敬他人七分。
“哦？何人如此造化？”古奇子目光深邃，面色微变，说道。
“此人本尊不在这里，可他拥有分身亿万，若认整个宇宙身份神秘者，非他莫属，如今，此人分身早已在四年前随我降临此地，他就是乌鸦。”我脑海里涌起七年前，在度城看到的那一位全身漆黑无比，双眼冷漠如冰的男子，在如今万古前的记忆苏醒中，终于想起了曾经往事。
“乌鸦······”古奇子轻声喃喃，仿佛要把此人的名字铭刻在自己灵魂深处，永生不敢忘记。
就在这时，一声龙吟从天而降，化作一股天威般的气息，打破了如今宁静的世界。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女孩声音，自天空传来——
“小龙哥哥！！”
我和古奇子双双抬头一望，便看到一头巨大神威的龙马，背上站着三位绝色女子，朝着我们飞落而下，其中有一位长得精灵古怪，一双眼睛犹如一对蓝宝石，灵光流转中，尽显刁蛮之气，此刻正朝着我呼唤。
另外的两位女子，一个女子全身衣服雪白，花容月貌，绝世无双，双眼蕴含忧愁，面容苍白，我见犹怜；另外一个女子一身红装，唯独那衣领，始终如一的宽大精美，边上绣着一朵朵颜色缤纷的花儿，在我的记忆里，穿在她身上的衣服从来没有重复过，唯独那衣领，拱起瘦弱的玉肩，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婀娜多姿，只是原本绝色的她，偏偏那笔挺秀气的鼻尖上纹着一个黑色的太古“巫”字。
我看着她们，心头涌起一股哀，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愁绪，令自己无法克制，化身如云，飘到了她们面前，轻声说道：“青鸾公主，别来无恙。”
三位女子闻言，娇躯齐齐一震，花容失色，异口同声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身份？”
“你是谁？”
“你······你是少君吗？是那个万古归来的少君吗？”
我暗叹一声，轻声回道：“是，也不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都知道你们是谁。”
灵花闻言，双眼漫起一片水雾，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泪花瞬间化开她那张苍白的面孔，嘴唇微颤，轻声说道：“少君，现在的你，才是灵花期待好久的亲人······灵花终于等到你归来了。”
她的话语就像一道琴音，撩起我尘封已久的记忆，如一缕清风拂过幽静的山谷，传来歌泣般的天籁之音，使我想起了万古之前的一幕画面——
当年的我，还只是初入道宗的无名小辈，在那一座名为“不归”的奇山中，于一处山崖下遇见了一朵会唱歌的奇花，她的歌声优美绝伦，吸引天上的浮云停下飘动的身影，牵动山中无数飞鸟百兽的心灵，前来聆听膜拜，听在我耳中，令自己心平气和，感觉世上不会再有任何的东西比起这歌声再美丽不过了。
听师尊说，这是一朵魔花，是不归山中太古以来修道之人所生出的魔念，经历无数岁月，采集天地灵气，融合道家之法，诞生而出的一朵魔花，只要有哪一个修道之辈听到她的歌声，从今往后，他的修道之路将魔念妄生，人生路上魔难重重。
这株花，是不详之花，是修道之辈眼中的一朵魔花。
我没有相信师尊，每次修炼，心浮气躁时，我都会偷偷的来到这处山崖，默默地听着这朵魔花的歌声，才能按下浮躁的心，身上涌起一股奇异的力量，使得自己修为一日千里。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发现了自己与这个世界融合不到一块，处处显得孤命清高，隔绝于世，我行我素。
我入魔了，师尊悲痛无比，欲要毁去这朵魔花，可惜，算得天机，只要魔花一毁，不归山将化作一片魔域，永世沉沦。
有一天，道宗里来了一位女子，她叫梦月，她的到来，只是为了这朵魔花。
从此，这个叫梦月的女子每天都在那处山崖下弹琴，伴着清风明月，伴着花开花落，伴着高山流水，伴着浮云飞雪······岁月就像天上翱翔的老鹰身上飘落的尘埃，悄悄的漫过了我们的年华，几万年的时间瞬间消逝。
山崖处不再无名，因为，它已经有了一个名字：忘忧崖。
不归山上不再寂寞，因为，忘忧崖上长出了一棵巨大的榕树，树底下，有一对男女整天听歌弹琴，琴弦一颤，传出扣人心弦之音，就伴来了忘忧崖下那一朵妖娆的魔花歌声。
早在很久之前，魔花不再是魔花，它，已经是一朵我见犹怜的“灵花”。
这一幕幕画面断断续续的在我脑海里出现，化作一首道不尽的悲歌，回荡在心灵深处，久久不绝。
“灵花莫哭·····我已经归来······这些年，苦了你了。“我抬起手，轻声喃喃，为这朵命运多桀的灵花抹去了令人心酸的泪痕。
当我碰触灵花苍白脸上的泪花时，有风掠过，弹落了她眼帘睫毛上的几朵泪花，自我手背上滚落，划过一道冰凉的轨迹，我心头一抖，突然感觉到，这几朵泪花，不就是万古之前遗留下来之琴心凝结而生的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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