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爱笔楼 > 洛奇异闻录之记忆中的世界 > 焚烧必然至尽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爱笔楼] http://www.ibiquzw.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当邓肯与阿奇对面的时候,后者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深棕红色的布料中央,赫然用黑色粗笔(准确地说,是大号的毛笔)描绘着一个近似“之”字的符号。

    之所以称为“符号”,不称其为字,是因为这个图案怎么看,都不会有人把它当作一个字,除非是眼神不太好的人,或者站在20米以外的地方远望这个图案的时候。

    听着周围村民因为这块颜色异样的布料,而爆发出的哗然,没有移动半步的阿奇,却不以为然。

    “只是一块布嘛,也不用这样吧?”看着那些眼带惊讶,甚至满面惊愕的村民,阿奇暗想,“虽然上面的图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想到最后,他已然将目光回转到了邓肯高举的右手上。很可惜,阿奇仍旧没有看出或想到那块布料具有的的意义。

    直至注意了每一个看见布料中央“之”字图案的村民,包括那四个自己认识了32小时的同学,脸上都无一例外的显露出惊讶、惊愕,甚至惊恐,阿奇才渐渐意识到:那块看似简单的布料,其实另有含义。

    “而且不是一般的涵义。”想到这儿,阿奇放眼望了望邓肯手里那块缓缓转动的布料,“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样式和颜色的布料,但是那上面的‘之’字形图案究竟在哪里看到过?”

    随着思考的深入,阿奇在不觉间将目光瞟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四人——林纳德、欧阳拉莎、聂阳、关可儿。也就是因为如此,阿奇在心里否认了刚才的观点——除了将右手举起,向周围所有村民展现手中布料的邓肯,和对那块布料的涵义一无所知(或者说一时间记不起来)的自己,其他所有迪尔村的村民,都因为看见了那块布料,而面露惊讶、口出惊叹。

    之所以否认这个观点,是因为此时的阿奇在视觉的作用下,看到了四个外在反应不同于其他村民的人。他们没有因为那块布料的出现,而面露一丝惊讶、口出一声惊叹。虽然如此,但是当看清布料中央的“之”字形图案时,四人却无一例外地紧皱起了眉头。他们,正是阿奇此刻所注意的林纳德、欧阳拉莎、聂阳,以及关可儿。

    在实在想不到有关那块布料的事情以后,阿奇回眼看了看邓肯。看到老人的身体还未停止缓慢地转动,阿奇扭过头,略显试探性地这么说道:“那布料上的图案很眼熟,但我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它。老师和聂阳、关可儿好像都知道那图案的涵义,能…说明一下吗?”

    虽然看不到阿奇的脸,但是面前的四人都可以从他的话音里听出:阿奇对图案的涵义很感兴趣,但他又是真的想不出这个涵义具体是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林纳德话音未落,就猛然觉察到欧阳拉莎制止的眼神。

    就在林纳德回头用眼神询问欧阳拉莎为什么对自己进行制止的时候,所站位置靠前的关可儿,扭头对阿奇微笑道:“还记得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发生在晚上的事吗?”一句明显的反问,不仅促使阿奇开始回想发生在那天晚上的事情,还让林纳德在同一时间里,接收到欧阳拉莎另外一种涵义的眼神。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制止你了吧?”虽然没有张嘴,但是这句话却通过欧阳拉莎的双目,准确地传达给了林纳德,他也在眨眼间,对此知晓了十分。

    对于欧阳拉莎而言,林纳德接下来向自己的轻微点头,除了代表“我明白了”,更重要的则是在向自己表达:我理解你刚刚的制止。

    明确林纳德那不怎么明显的点头,所包含的全部意义,欧阳拉莎在目光不出现转移的前提下,轻轻翘了翘嘴角,随后便向林纳德投来一个同样不怎么明显,却属于欣慰的微笑。

    至于接受这个微笑的林纳德,他下面只是将目光略微照了照欧阳拉莎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然后,林纳德回眼看向了阿奇,因为后者此刻已经想到布料所代表的涵义,并将它说了出来,尽管音量依旧不足以吸引第五个听者。

    “啊!想到了。原来…是这样。”第一个字响起的同时,阿奇忽然抬了脸庞,而这个举动除了说明他刚刚因为深度的回想,头脑在不觉间低垂下去外,更能充分体现出阿奇此时的恍然大悟。

    然而,阿奇接下来的不住点头,则说明了他对自己想到的内容很是理解。再次看向面前的四人,阿奇略带兴奋地说:“原来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之’字形图案的时间,是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嗯,那时候,聂”话未说完,阿奇猛然注意到站立在关可儿身旁的聂阳。而他,这时候正满脸无所谓地斜视着阿奇。

    他之所以会突然中止话语,不单单是因为看到了聂阳,而是在无意间看到聂阳时,忽然意识到自己下面要说的事,其主人公正是这个和自己同岁、正以稍带轻视的目光瞥着自己的男生。

    这本身并没有什么,但是真正令阿奇在意的,却是自己此刻所用的语气。很明显,他下面要叙述的事情对聂阳来说,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既然不是好事,那阿奇此刻用兴奋的语气去叙述它,最后在当事人听来,心里肯定会不乐意,甚至以此向阿奇提出不满。

    不仅如此,在其他三人听来,用不符合事情性质的语气,去叙述一件和语气完全不相配的事情,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让三位听者感觉叙述的不伦不类,难以理解。

    这就好比在举行葬礼的时候大声发笑;在婚礼上抱头痛哭,事件和人物举动本身并没有错误,但是如果有人把它们相互颠倒,那这个人成为众矢之的,就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了。

    阿奇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也没有那种成为众矢之的的无聊兴趣。所以,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存在问题,他急忙停止话语,并在短时间内对自己的语气进行了修正。

    再次张嘴发声的时候,阿奇先前语气里的那种兴奋,已荡然无存,唯一存在的,只有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笑意的严肃、沉稳:“那时候,聂阳因为索克,突然昏迷不醒。在潘莉斯的治疗所里,欧阳老师利用魔法,解除了索克作用在聂阳身上的魔法。也就是在解除的过程中,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个散发着深红色光芒的‘之’字形图案。嗯说成‘之’字形符号,也许更加贴切些。”注意到欧阳拉莎点头,阿奇停顿了一下,过后便以相同的方式回应了她,只是过程仍然略有停顿。

    之后,阿奇在语气没有发生明显变化的前提下,继续道:“虽然描绘在布料上的‘之’字形图案,没有之前在治疗所见到的‘之’字形图案那么引人注意,但是从相近的颜色、相同的图案这两点上,还是可以认定:村长手里的那块布料,正是索克留下的。至于这个图案代表的涵义,”说到这儿,阿奇的目光转向了欧阳拉莎,“那天晚上,欧阳老师成功将索克的魔法解除以后,就在治疗所的门口,向我说明了这一点。嗯原话我记不清了,但意思我记得。

    “那个图案是索克的标志。如果它出现在某个人的身上,那么就意味着索克曾在之前的某个时间段里,对这个人说过某些话,甚至于直接出现在这个人的面前。当然,如果这个图案是出现在一个地区,就像村长现在所说的那样,那就表示索克曾经抵达过这个地区。

    “虽然这个‘之’字形图案出现的地点和方式都不尽相同,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就是图案的出现,必定代表了索克的到来;而他的到来,也必定代表了他对某个人,或者某个地区使用了魔法,使其发生或轻或重的改变。”话落,一直斜视着阿奇的聂阳,外表自然地收回了目光,并让它转向了身体所对的正前方。

    值得一提的是:聂阳刚刚虽然没有正眼看着阿奇,但是他那双眼球移到右边的眼睛,依旧是在明亮的前提下,透露着一股寒意。

    确定阿奇已将要表达全部的话语说完,关可儿不显否认地点了点头,并且应了一声,以此向他表示“你说得很对”的同时,也不乏对阿奇进行了赞扬:不错嘛,阿奇,想得很全面啊!

    看出了这两点的阿奇轻轻一笑,刚准备向关可儿表示“你过奖了”,却被林纳德不失严肃的话语打断:“欧阳老师后来对我说起了这件事。不错,这正是那个图案的涵义,也是村民见到它时,会发出惊叹的原因。不过,村长居然会产生这种猜想,难道”语句最后,林纳德在话音降到极致的同时,眼睛也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转向了前方,并最终映出了邓肯的身影。正因为这样,听见话音响起就急忙让表情严肃下来的阿奇,在语句最后只是看到了林纳德挪动的嘴巴,听不到他话里的内容。

    看着导师已经毫无表情的侧脸,阿奇感觉自己现在也已不需要他人对自己刚刚那番话进行肯定的回复。因此,待最后看了一眼林纳德的侧脸,阿奇开始回移目光。

    然而,就在他因为回视,脖颈回转的角度仅仅达到十几度的时候,欧阳拉莎的突然开口,让阿奇不得不停止脑袋的回转。只是在注意欧阳拉莎说出的内容之前,阿奇首先瞄了一眼左前方的关可儿。

    看到她此刻和聂阳、林纳德一样,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前方,阿奇感觉到了一种意料之外的轻松。

    “是因为害怕她一直等着自己的回复?”暗想到这儿,阿奇忽然有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倒美”的感觉,“真是可笑!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过也对,关可儿现在凭什么要等我的回复啊?”

    他没有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待想法得到认定,阿奇随即将注意力转向了欧阳拉莎。

    “我当时只是说了那个符号形成的原因,没想到阿奇能想这么全面。嗯~思维缜密的同时,思考的方向不出现偏差。的确有学习魔法的潜质。”这是欧阳拉莎的原话。虽然先开始阿奇没有怎么注意,但是通过对后半段话内容的理解,阿奇最后大致上猜到了欧阳拉莎的全部意思。

    等话音落下,阿奇谦虚地笑道:“老师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理科知识稍好而已。思维缜密什么的,用在我身上不适合。我不过是比其他人想得略多一点罢了,老师过于夸奖我了。”直到话语最后,阿奇才注意到浮现于欧阳拉莎脸上的那丝不解。

    极短的寂静过后,阿奇连忙补充道:“哦!‘理科’是我世界里的词语。放在这里,就是指那些有关计算方面,且需要思维逻辑的学科。”

    欧阳拉莎垂眼皱眉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后满脸惭愧地笑道:“是这样。我就说嘛,阿奇的思维非常缜密,因为你善于的学科,都是需要长时间的思考,才能驾驭的。而这,正是学习魔法的基础。”

    阿奇其实很想回绝她的,但是经过后来那么一想,他的最终回复变成了这样:“老师的职业是魔法导师,具有发觉周围所有人适不适合学习魔法的能力,也在情理之中。既然老师认为我有学习魔法的基础,那老师不妨留给我一个学生的位置。等我有了足够时间去学习这个世界的魔法,希望老师到时不要把我拒之门外。”语毕,阿奇直视着欧阳拉莎,满眼期待地等待她的回复。

    和阿奇一样,欧阳拉莎没有拖延过多的时间。待他话音完全落下,欧阳拉莎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你我第一次见面时的话:‘如果哪一天你对魔法产生了兴趣,可以随时来找我。’”

    阿奇没有一丝迟疑,欧阳拉莎的话音刚落,他捎带力度地点了点头,并有了一声肯定的回应。

    脸庞再次回转,由于没有了他人话语上的“阻碍”,阿奇这次顺利让目光对准了依旧站立在前方三至四米处的邓肯。然而,真正引起阿奇注意的,却是老人停止自转后的话,因为掌握着绝对证据,所以不显丝毫迟疑的话:“看样子,大家都很清楚这块布的涵义。”话说到这里,邓肯放下了高举着的右手。

    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棕红色布料,老人眼神坚定地继续道:“不错!就是他——索克。这块布是他使用魔法后的产物,也是证明索克曾经到达过西面森林的证据。而这种布料的数量,则说明他到达森林的次数,不止一次。”话落,老人双手自然的上下合起,待双手缓慢分开,且完全展开的时候,原本空无一物的左手,赫然出现了一叠布料。

    这些布料无论是大小,还是颜色,都与之前高高举起的那块布料完全相同。虽然距离和所站位置的限制,让阿奇没能看清那叠布料究竟是怎样被邓肯拿出来的,但是四周村民在见到那叠布料时所表现出的惊愕,却是阿奇将邓肯刚刚所做的这个近似魔术的举动完全忽略的主要原因。

    他没有再去考虑老人是怎样将那叠布料拿出来的,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形,这个问题明显没有阿奇此刻想到的问题更能吸引人。

    “那叠布料的数量是多少?”随着问题的产生,阿奇向右微移了一下视角。在此过后,他清楚看到了每一块布料与下面一块布料之间的缝隙。“估计有一、二、三、四、五”

    数字的逐渐增大,阿奇也在不觉间皱起了眉头。当快速数到最底层的那块布料时,他之前已有松展的眉头,在此刻完全松展开来:“二十四二十四块?!”终于将布料的数量数清时的兴奋,促使仅仅出现在阿奇脑海的话语,以突然的方式,急速跑到了他的嘴边。如果不是阿奇最后紧闭了一下嘴巴,话语最后的那四个字就很有可能冲破了他的嘴唇,传进其他人的耳孔。

    虽然不是什么难以入耳的话,但是在如此安静(因为见到那叠布料时的惊讶,使得四周村民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的情况下突然有了高音,多少会让听者感到不解、让开口的人感到尴尬。

    垂眼略微的休整还未结束,一个此前忽略了的情况,便赫然显示在了阿奇的脑海,并让他意识到:布料的数量不是24,而是25块。

    “因为,”阿奇心说:“我忘记了邓肯右手里的那块。”

    为此感觉到的难堪还没有化解,邓肯那来自前方的解释,便传进了阿奇的耳朵,语气依旧:“这些是我在发现第一块方布以后,在森林的其他地方找到的,一共是25快。”话说到这儿,老人抬起右手,将手里的那块布料拍在了左手那叠布料的最上方。

    看了看那叠高度已从12厘米,增加至5厘米的布料,老人抬眼接着说:“现在可以向大家说说我今天早晨的猜测了。”在周围安静的环境下,老人说出的每个字都那么清晰,“索克也许正是利用了预言家进行预言的时间,改变对森林使用魔法、使其成为一个‘天然陷阱’的时机,让他人误以为森林的异常,缘于chaos继承者的降临。换句话说,索克在50年前就对chaos继承者会在50年后降临在迪尔村的这件事,有所了解。因此,他在相等的时间里,向村子西面的那片森林实行了魔法,并对森林的掌控时间达50年之久。

    “而我在森林里找到的这25块棕红色方布,正是对索克掌控森林的时间长达50年的最有力证据!”话说到最后,老人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或许正是因为感觉到了这种激动,又或许是因为忽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但不管是出于哪种原因,老人此刻赫然将话语停止,已是不变的事实。

    对于阿奇个人来讲,邓肯突然将话语暂停,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这对周围那些惊愕时间过长的村民而言,这种突然的暂停,明显不失为一个议论的机会。

    “你们对这事儿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村长为了这事情,刚过早晨5点就醒来去证实了,最后还得到了证据。如此尽责,我是没有话要说了。”

    “是啊。”

    “我也有同感。”

    “没错儿!”

    “我看,你们还是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

    “为什么?”

    “你这样说就有点儿过了。你还能怀疑村长啊?”

    “难说。刚才那位老先生不就提出了质疑?”

    “那是纠正吧?”

    “哎,不管是什么,谨慎点儿好。”

    “虽然这么想有些不相信村长,但也令人不得不怀疑啊。你们看啊,村长刚才说自己今天早晨5点十几分的时候突然醒来,原因就是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在当时看来,那应该是一个猜测吧。然后他就一个人去了西面的那座森林,并且最后得到了证实猜测的证据。把多余的十几分钟去了,单说早晨5点。虽说这个时间段有点儿早,但还是会有一些人出门准备工作的吧。可你们想想,刚才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证实村长说的是真的呢?”

    “对啊!怎么没有人出来证实啊?哪怕说一句:‘原来村长当时是因为这个’也好呀!”

    “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现在问问?”

    “我看行。”

    “我无所谓。”……

    就当村民们通过不符实际的议论,以为找到邓肯话语中的巨大漏洞时,一个明显比他们沉稳的声音,突然这么提醒道:“我觉得你们忘记了一点。”

    未等话语叙述完毕,旁边一个声音就略显挑衅地反问道:“‘忘记了一点’?哪一点?”

    “当时真实的情况。”沉稳声音的主人明显没有和那个提出反问的人一般见识。

    “什么意思?”

    “就是。什么意思啊?”

    “你们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况。村长说完发生在今天早晨的事情时,大家都在什么状态里?因为吃惊,都愣在了那里。试问,有谁会在这种状态下,考虑那么多呢?还拿‘当时没有人证实村长说的是真的’为由,质问村长。也不觉得脸羞?!

    “我看啊,能在刚才那种情况里想到这些的,也只有绝对相信村长的守卫队了,尽管他们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不过,他们就算不知道实情,好像也不会想着去‘质问村长’吧?”语毕,听到这番对话的村民,都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就在大家都以为“向村长邓肯提出质疑”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的时候,一个资历明显尚浅的年轻人,利用邓肯即将开口的空隙,张嘴高声问道:“村长刚才说‘今天早晨5点14分的时候,就走出家门,去了西面的森林’,这件事,有谁能证明吗?”话落,刚刚那个拥有沉稳声音,且要让村民相信邓肯的迪尔村村民,便轻轻冷笑道:“年轻就是可怕。虽然这在侧面上证明了能成为迪尔村守卫队队长的年轻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但是,你们看着吧,这个年轻人要为自己的莽撞,尴尬了。”

    沉稳的话音刚落,未等村长对此作出回应,只听一个位于邓肯左后方的中年妇女这么回道:“由于孩子昨天晚上回家时说‘今天需要早到学校’,所以我今天早晨醒来的时间比以往早了一些。我可以证明村长今天早晨5点钟的时候,的确去了西面的森林。我当时为孩子准备早饭,看见村长快步走过,还问了一句:‘村长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邓肯回眼看了看那个妇女,向她展露只有老人才有的微笑后,邓肯回忆道:“因为当时走得急,所以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声。不过,”话说到这儿,老人放眼望向了那个提问题的年轻人,“年轻人能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很细心。怎么样,用不用我为你找一个适合你的工作啊?”话说得很委婉,但理解了其中真正意思的那个年轻人,却为此羞红了脸,完全忽视了周围村民的细声嘲笑。

    见村长摆了摆手,嘲笑年轻人待事不明的村民,都在同一时间收起了笑声,尽管那笑声仍然不是很高。

    放下右手,老人继续向周围村民解释道:“我知道大家对我给出的解释不是那么相信。不只是各位,连我本人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原委,也抱以不确定的心态,毕竟事实太过匪夷所思了。然而现在,我想请各位明白一点:无论事情多么匪夷所思,多么的出乎意料,只要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它是真正发生过的,那我们就应该去相信它。因为证据存在的价值,就是向人们说明事情的原委,无论它是怎样的不可思议。”

    和其他任意一个村民一样,充当“听者”的阿奇,此刻却没有感受到与村民相同的恍然大悟。

    除了因为他知道邓肯解释的大多数事情,更重要的还是阿奇对这些事情都不是那么感兴趣,尽管老人刚刚所说的事实,出乎了阿奇的意料。

    利用老人暂停话语的短暂时间,阿奇在心里叹道:“虽然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但是邓肯刚刚说的话却不失为一个真理。是啊!‘无论事实怎样不可思议,只要有足够的证据去证实它,那它就不失为一个事实。’真是精辟!‘听老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愧如此!”想到这里,阿奇向老人投去了敬佩的目光。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注意到了那个刚才向邓肯提问的年轻人。

    望着那个因为年轻,而满脸活力的青年,阿奇没有以老者的眼光去看待他,因为论年龄,阿奇最多只能算是对方的一个弟弟。

    想起对方刚才的大胆与“细心”,阿奇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嘲笑他的鲁莽和待事不明,而是凭借着邓肯对他的评价,这样想道:“我没有资格去评论他的过错,但是我却能通过他的过错,来警示自己:的确,大胆是年轻人最常见的特征,也是充满活力的体现。但是,如果在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盲目大胆,那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经过刚才的那件事,他以后恐怕再也不会盲目开口了。而我,也不会像他那样,在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妄下评论。只是这一点,”想法刚刚进行到这儿,阿奇近似本能地瞄了一眼左前方的聂阳、关可儿,“在了解的时间上,他们两个要比我早得多。”

    重新看向前方,就在阿奇认为老人即将向村民解释下一件事情的时候,身为chaos骑士的阿奇,却看到了另一件促使他猛然睁大双眼的事情。与此同时,那种火焰燃起、划破空气的“哧呼”声,如同惊雷突然在空中炸起一般,强烈刺激着阿奇的听觉。

    在视觉和听觉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同时接受着刺激的情况下,他,怔愣在了那里,犹如一个人被瞬间抽走了灵魂,变成了行尸走肉,尽管阿奇此刻没有“行”也没有“走”。

    年过八旬的老人——邓肯,在自己的话音落下时平静低下头,眼神略闪冷光地直视着那一叠叠放在左手心里的棕红色方布。

    盯着方布中央的那个“之”字形图案,邓肯猛然紧皱了一下眉头,这一瞬间,原本没有丝毫异样的左手手心,赫然冒起了一股让人内心一惊的火焰。

    “哧!呼~!”形态如火山爆发般的耀眼火焰直冲蓝天,但是最后却像它突然冒起、急速冲上蓝天那样,快速缩小,直至完全熄灭。

    一直到驱散寒冷的火焰踪影全无,阿奇那双睁大的眼睛,才渐渐回到了正常。镇定一下受惊的心,他不觉间便抬眼望向了邓肯的左手。

    “嗯?!”阿奇心惊道,“怎么?!怎么他的手没有任何事情啊?难道没有被火灼伤吗?”

    再次仔细望了望邓肯的左手,阿奇不得不认定:老人的左手没有一点灼伤,除了之前叠放在手里的那25块棕红色的方布,因为它们此刻与火焰一样,完全不见了踪影,甚至连一丁点的灰烬都没有留下。

    依靠对刚刚突发事情的回想,阿奇在心里做了这样的断定:“那股高度曾达到5米、宽度达至20公分、形状近似三角形的火焰,之所以会突然冒起,全是因为邓肯想把手里的那一叠布料‘方布’也许更准确。想把那一叠方布销毁。但是,用这么惊人的方式,去烧毁一叠布,难道就不觉得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阿奇又一次把目光集中在了邓肯的左手上。当再次注意到他的手没有被火焰灼伤分毫,阿奇不免在心里这样疑问道:“那股火焰,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就算是打火机配上汽油、白磷遇见空气,那么近的距离,而且不用任何防护措施,不被灼伤,手心也会因为火焰瞬间产生的高温,而发红吧?怎么到现在也看不出邓肯的手有任何颜色上变化啊?况且邓肯身为村长,身上带着这三样东西是什么意思?玩火?不对吧?也没见他的手里有这三样东西啊!是距离远,没有看清,还是怎么回事?”思想到最后,阿奇不觉间就向前移动了几分。

    猛然感觉到身旁人地注视,阿奇略显不解地扭头看去。就在这一瞬间,他意识了自己刚刚正在无意识的向前迈步。

    看着欧阳拉莎疑惑的目光,阿奇尴尬地笑了笑,随后略显口吃地说:“那那个什么我”

    不知是因为见阿奇说话麻烦,想帮他一下,还是因为阿奇吞吞吐吐的话语,让作为听者的她有些不耐烦,未等阿奇思想表达完整,欧阳拉莎便面带微笑地猜测道:“是因为对一些事情不了解,想走近看看?”

    一听这话,阿奇顿时欢喜地点点头。可是紧接着,他又稍显慌张地摇了摇头。阿奇这两种相隔时间如此之短、意思完全相反的回复,一时让欧阳拉莎有些迷茫,她不知道阿奇的真正意思,究竟是什么。

    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两种接连回复,更加迷惑不解,阿奇眉头一皱,在欧阳拉莎还未再次进行任何回应以前,语气郑重地解释道:“我只不过是因为看到村长的手没有被忽然冒起的火焰灼伤,感到惊奇。距离那么近,火势又那么猛,村长的手怎么可能还毫发未损?”话说到这儿,阿奇望向邓肯的眼睛,回到了欧阳拉莎的脸上,“也许正是在这种思想下,我刚刚才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先前迈出了步子。”

    利用话落之后的短暂安静,阿奇想起了自己还有一点没有表达。为此,他补充道:“老师,能明白吗?”

    眼睛无法看到对方的脸,可是耳朵却可以听见对方的话,再配合对话语内容的理解、对语气的认知,欧阳拉莎在阿奇的话音完全落下时,便感觉到了对方温和,且又不失疑问的眼神。

    欧阳拉莎轻轻点了点头,同时简单地应了一声。之后,她一本正经地张嘴这么说道:“虽然我擅长的是火系魔法,但是刚才见到村长忽然使用这一系的魔法,我还是在内心吃了一惊。”说到最后,一丝难堪浮现在了欧阳拉莎的脸颊。

    不知是没有注意这种脸部变化,还是注意到了,故意不显露这种注意,阿奇在确定了欧阳拉莎把话暂时说完以后,表情认真地回道:“这么说的话,村长刚才所用的就是火系魔法?”

    见阿奇已完全被话题吸引,欧阳拉莎连忙点头应声。回眼看到邓肯还在那里盯着自己的左手,欧阳拉莎加快了解答的速度:“村长刚刚所用的是火系魔法中,最基本的技能——炎火。通常情况下,大家都称它‘火箭’。因为它释放成功后的最初形态,像一支飞射出去的箭。”

    “‘炎火’和‘火箭’啊?”阿奇重复道,其若有所思的语气在人听来,就好像他重复这两个词,只是为了记住它们。殊不知在对那两个词语进行重复的同时,阿奇的内心却在这么无奈地笑道:“炎火和火箭?难以置信,这里居然会有‘烟火’和‘火箭’?!是不是‘运载火箭’啊?唉,真是等等!我这样想,是不是有些跑题了?明明是在说一件正经事情。”最后想法的肯定,让阿奇在想法刚刚结束时,明显带有力度地点动了脑袋。

    同时,他语气正经地应了一声,说:“明白了。但是老师,村长突然做出这么一个和魔术相近的举动,原因真的就只是为了烧毁手里的那一叠方布?”

    在注意到欧阳拉莎浮现于脸上的不解神情的同一时间,阿奇想到了她不解的是什么。因此,阿奇在自己话音落下后的半秒钟,急忙补充道:“哦!嗯‘魔术’我世界里的词语。是一种娱乐项目,表演它的人称为‘魔术师’。说得简单点儿,就是魔术师利用一些小道具和障眼法,向观众展现一些常人不能或很难做到的事情。比方说…”说到这儿,阿奇垂眼想了一想,“不借助任何东西,使人漂浮在空中。”

    看到欧阳拉莎依旧不怎么明白,阿奇低头进行了较为深度的思考,以此希望解释得更加直白。然而,他还未想出解释的大致内容,却突然听到欧阳拉莎这么说道:“不用了,阿奇。我只是感觉这个词语很新奇,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其中的意思。”说罢,欧阳拉莎小声自语了一句:“‘魔术’,‘魔术师’?嗯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阿奇已经解释了一些,如果以后有时间,再详细说明吧。下面我来说一下村长为什么会突然释放炎火,来摧毁手里的那叠布块。”

    看到阿奇代表答应地点头,欧阳拉莎继续道:“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不过感觉村长应该是因为这个。阿奇不要小看了那叠布,它可不是一般的布料。或许,是你忽视了一点:最底下的那块布。也就是索克使用魔法后,留下的第一块布,距离今天已有50年了。它为什么没有随着时间,出现腐烂呢?”话一经出口,阿奇的双眼便猛然睁了一下。

    “老师的意思是是!”话语最后,他的语气已显示出应有的吃惊。

    欧阳拉莎平静地应了一声,认同道:“不错,不仅那些布块的出现,代表索克曾经对森林使用了魔法,就连那一块小小的方布,都具有长久保存的魔法。就像昨天下午对你说的‘之’字形符号,都是具有永存的魔法。哎,我说,你在这里应该能看到那些布块上的‘之’字形符号吧!既然是这样,你应该能很轻易地把它们连在一起想的,怎么你”

    明白欧阳拉莎话中意思的阿奇惭愧地浅浅一笑,随后解释道:“一时间没往那儿想,不过老师刚刚既然说明了,我也就明白了。”

    欧阳拉莎垂速一想,在理解地应了一声后,这位魔法导师不显丝毫作态地继续着此前的话:“其实还有一点,老师也是刚刚意识到的。‘之’字形符号所代表的魔法是现在全魔法的基础,它本不属于索克,但是不了解魔法的人往往把它认作索克的特殊标志,每当看到‘之’字形符号出现,就认为索克曾经来过,以致最后这种不符实际的事,竟成了常识。”

    阿奇对此快速思考了一番,最后八分肯定地说:“如果我没有想错,这应该缘于索克本人的习惯。具体说的话就是…索克每次在一个地点释放魔法,总会留下一个上有‘之’字形符合的物件。时间久了,见的人多了,这个本是魔法标志的‘之’字符号,在人们印象的作用下,就成了索克的特有标志。嗯称那个符号是魔法标志没什么问题吧?如果有,就当我是乱说的。”

    欧阳拉莎轻摇了摇头,笑道:“一个称呼罢了,又不会真正改变什么,它现在成为索克的特有标志不也是这样?你,不用在意这个。”

    阿奇放心地应了一声,同时欧阳拉莎表情不变地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能自己想到这点,倒让我有些意外。”

    阿奇谦虚一笑,轻松地回道:“不过是仿照村长,随大势而已,没什么值得说的。”

    “过谦了。”欧阳拉莎说,脸上的笑意随着话落,渐渐淡去,“好,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回到最初的话题。村长使用炎火将那些布块烧毁,也是迫于无奈。

    “你也知道:由于存在于布块里、源于‘之’字形符号的魔法,那25块布料避免了时间的摧残,同时也能经受住平常方式的摧毁。真正能将那些布块销毁的,只有魔法本身,而且还必须是火系魔法。布本身源于线,线最初是植物,而植物又属于木,木被火完全克制。”尽显认真的一番话结束,阿奇已惊得愣在了那里,直到邓肯凭借自己洪亮的嗓音,开始向村民解释下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情。

    “我之所以没有提前向大家说明这些事情,就是因为我之前一直以为索克对chaos继承者的事情不清楚,想在完全了解了chaos的具体能力以后,让索克体会一下‘惊喜’的滋味。”话说到这儿,邓肯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他那只之前手心向上的左手,也随着话语的出口,自然垂到了身体一侧,好像完全没有在意刚刚从手心里冒起的冲天火焰。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