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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遥忆当年神主苍生几人回顾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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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一位顶级的帝境强者的逝去,他所在的生命星辰都会有一场惊天的变化。

    天空龟裂,大地沉陷,海洋蒸发,甚至有域外星辰坠落……这一切,都是生命星辰对自己最强子嗣逝去的哀悼。

    而这来自星球意志本身的“感情”显化世间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星球上低等生命成片成片的死亡。

    不同生命等级的帝境存在,受到星球意志悼念的程度不一样,其所造成的后果也完全不一样。

    但,对于这一切,星球意志自会弥补,那便是,完全索取逝去的顶级帝境强者尸体中所有的力量,用以创造等级更高、潜力更为巨大的生命。

    然而,对于这一现象,不同高度的人也有不同的看法。

    比如,在历史长河中有几位超越了帝境的存在做出猜测,生命星球意志之所以会对各个生命等级顶级的帝境强者逝去感到“悲伤”,是因为它们在这种毁灭与新生中寻求让自己在此进化的契机。

    还有人说,这种情况是所有的生命星球意志在合力为某一个不可言的存在推演生命本质,想让其在某种程度上实现“重生”。

    种种猜想在顶级强者只见流传,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找到有关那些猜想的证据,因此,这种行为是星球意志自发的“悼念”的说法便成为了主流,至于其他的猜想,则慢慢被大多数人遗忘。

    这是一个隐秘的凡人世界,隐藏在生命星辰最深处。这里天下九分,庙堂无数,生命与朝代的更迭、传说与神话的传承,一切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似乎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控制着时间执笔的右手,勾画出一道道奇妙的轨迹。

    于是,可能存在的传说变成了虚无缥缈的神话,而那些真正应该成为神话的东西,变成了可能存在的传说。

    豫州,为冀、兖、青、徐、扬、荆、梁八大古州如众星捧月般环绕,这里,集其他八州之气运,诞生了数不清的文人墨客与武士侠客,是凡人世界中最为繁华与重要的一个大洲。

    九州无边,九块大陆被宽阔的海峡分割开来,彼此之间通过大型的船只来往,交换着各自的文化与信息。

    但,在离这九块大陆极远的大洋深处,还有三块超级大陆存在,它们的大小,丝毫不下九州中最为庞大的豫州。

    这三片大陆上,同样有发达的文明,这些拥有不同信仰的文明之间相互征战,凡人死伤无数,血流漂橹,可以说,九州世界的安逸祥和与强大,相比于这三片大陆来说就是天堂。

    但,他们的文明在发达,也没有想过像九州先民一样出海探索,而是在这三块超级大路上,通过不断地祈求上天,祈求他们心中的神灵们降临,带他们前往更为广阔的空间!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不知多少年,无数的祭祀和巫师或是在祈祷中死去,或是祈祷失败被斩杀,凡人的生命也繁衍超过了百代。

    终于有一天,在相对较小的一片大路上,一个边远地区的临海小部落里的一名巫师,带来了凡人世界的第一位神灵。

    深夜的星空璀璨无比,这名巫师心有所感——这是他多少年来从未有过的强烈预感。

    他向酋长请求,在子夜时分祷告上天,祈求神灵的降临,于是,酋长应允。

    祭坛高大,倾尽部落所有的力量,耗时三十几年才建成的高大祭坛上,堆放着捆扎整齐的蓍草与晶莹的兽骨。

    在中央石块堆砌撑得桌子上,摆放着他们认为最好的贡品,那是从地下深处挖出来的神秘宝石,拥有让人通灵的神奇力量——他们认为,那是神灵遗落在人间的东西,在祈求时,自然要将它们送还神灵。

    子夜时分,祷告开始,巫师舞动着双手中色彩艳丽的带子,口中朗诵着在大陆上代代相传的歌谣。

    同时有人将那捆扎好的蓍草解开,抛向空中,落在舞动的巫师身上,在经过他扰动之后,蓍草落地,在地上组成一幅图案。

    ——这样长的前奏,仅仅是一场占卜而已。

    这个时候,巫师停止了舞蹈,口中的歌谣也逐渐停止,他搀扶着年迈的老酋长走上祭坛,解读起地上的图案。

    那是一个长着翅膀的生物,但确实是个人类的模样,由于是简单的蓍草占卜,因此根本不能看清具体的样子。

    但,看到这个图案的老酋长异常激动,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随后一口鲜血喷洒在祭坛上的图案上。

    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闪电倏忽间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那沾染了鲜血的蓍草在这时看上去异常的狰狞可怖,丝毫不像是一个神灵该有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巫师一挥手,两名青年上前将老酋长扶回祭坛下,他自己则是在布置着最重要的东西。

    那是传说中接引神灵降临凡间的图案,需要用祈祷者自己的鲜血勾勒,才能为神灵构建一条安全的路。

    于是,当这个巫师画完最后一笔,失血过多将要昏迷得时候,乌云密布的天空顷刻间下起瓢泼大雨,但却无法冲走那由鲜血勾勒成的神秘图案。

    这大雨让巫师清醒了许多,他抬头望天,似乎看到在那已经看不到星光的天空上,似乎出现了一点光亮。

    那不是闪电,更不可能是星光,那是什么呢?

    巫师睁大了眼睛,那光点也越来越大,终于,他看清了,那是一个血色翅膀的人,或者说是神。

    他正快速从天空落下,五十能够看到的也更多了。那个神长着人的脸,但是太阳穴上却有两只尖角,眉心还有一颗紫晶色的眼睛。

    “这不是神灵!不是守护我们的神灵!这是被神灵羁押的魔鬼,他……他……逃出来了!”

    巫师想要大叫,想要警告部落的人们,但是他发现,那个正在快速降下的魔鬼正在狠狠地盯着他,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随时都能碎掉。

    几番尝试后,巫师绝望了,就在他准备为自己的过错付出所有时,他的眼中再次亮起了一道光。

    ——在漆黑的天空上,又是一道亮光闪过,又是一道“神灵”的影子出现在巫师眼中,与第一个“神灵”不同的是,这个“神灵”并没有血色的翅膀和尖角,他是完完全全的人类模样。

    这个神灵的形象最终在巫师的眼中全部显现——紫晶色的瞳孔,眉间一道奇异的符文还有那冷漠的眼神,然后……就是让巫师万分惊惧的一幕:

    第二个降临的“神灵”忽然抬手,一把抓住那个“魔鬼”,将之直接攥成飞灰,而后降落在祭坛上。

    看了看地上匍匐的巫师与祭坛下的数千人,“神灵”终于开口:“凡人世界,如何掌握此等召唤阵?”

    这声音威严无比,化作精神波动传进每个人脑中。

    “伟大的真神,这图案是一直流传在我们冥古大陆的,时间已经不可考证……”巫师恭敬,虽然声音有些虚弱,但总算是表达清楚了。

    至于地面上的所有人,则是动也不敢动。

    “神灵”听闻,眉头微皱,他抬手点在虚空,一道莫名的联系出现在他与这天地间,几乎刹那,这世界的大多数秘密便被他洞悉。

    “原来如此。”这“神灵”感慨,道:“既然你们尊我等为神灵,那么,我便做一些称得上是神灵的事吧。也算是我星魂对……这个失落世界的弥补了……”

    “神灵”星魂收起威严,忽而道:“乌蛊,吾赐汝名隐生,代我执掌冥古大陆之道,赐你……三千年寿命,王境神力。”

    星魂再次抬手,宏大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冥古大陆,同时指尖发光,一道奇特的印记在空中被勾勒出来,烙印在乌蛊额间。

    “拜谢神灵……隐生定当为神灵传播道法,永世为尊……”乌蛊,不,自此之后名为隐生的乌蛊匍匐在地,恭敬无比。

    星魂升上高空,俯视着这片巨大的冥古大陆,轻声叹道:“唉……若是给我们的时间能够再多一点,现在被世人铭记与膜拜的,应该是付出了所有的你们啊……”

    这道轻轻的叹息一直在这天地间回荡,久久不曾消逝。

    “恭送神灵……”在数千人的呼唤声中,星魂的身影逐渐消失,

    他终究是离开了这里,唯有他临行前的那声叹息还在这里回荡,最终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应该被世人铭记与膜拜的,应该是付出了所有的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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