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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狩者之心 > 第1章是的!啃老族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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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年轻的时候在采石场工作,是一名搬石工。每天都要搬运上百块超过一百公斤重的石头,一双手掌上生满蜡黄色的油光光的老茧,就像涂了一手的蜂蜜,又像是晶莹的琥珀。

    爷爷出生在山东省金乡县。西汉的时候,因在金乡县内高平山为汉武帝之子昌邑王凿墓时,挖出金子而定名为金乡县。三国时期行州郡县三级政区,东缗、昌邑、金乡三县仍然并存,均属兖州的山阳郡,昌邑城仍为山阳郡的郡级机关所在。到了西晋行郡国制,晋武帝泰始元年(265年),改山阳郡为高平国,仍以昌邑城为国都,金乡县隶属之。东晋的时候,金乡县曾被改为郡,但为时不久,金乡被北魏占领,郡即被废除。到了南北朝的北魏时期,金乡县又属兖州高平郡,刘宋、北齐、北周因之。隋开皇十六年(596年),金乡县分置昌邑县,大业二年(606年),隋朝政区更动,罢州置郡,郡置太守,昌邑县复并入金乡县,金乡县归属济阴郡。到了唐朝武德元年(618年),金乡县属河南道兖州鲁郡管辖。贞观四年(630年),建文峰塔,亦称光善寺塔。五代后周时期,金乡县隶属济州。到了宋金元明时期,又几经变动。清朝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知县沈渊奏准开挖东沟河,疏浚展宽万福河,引泄上游客水,除金乡积水。民国元年(1912年),属兖沂曹济道;1913年改属岱南道;1914年属济宁道;1928年直属山东省;1934年属济宁行政警察区;1936年属山东省第二行政警察区;1938年属山东省第十一专区。1938年5月,金乡县沦陷。日本侵略军操纵汉奸成立伪金乡县公署,属伪鲁西道。1940年3月24日,金乡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金乡县属湖西专区。1945年8月,日本投降,伪金乡县政权解体。那个时候爷爷才只有十岁大。

    爷爷在家排行老二,大爷爷叫崔德财,爷爷叫崔德权,三爷爷叫崔德文,四爷爷叫崔德武,唯独五爷爷起了个名字叫崔德龙。太奶奶的肚子也是争气,连生了五个带把的,家里却穷的叮当响,根本养不起这五个儿子。自家的那几亩地根本不够吃,太爷爷每天还要到山上砍柴去换些钱,实在不行还要找邻居借粮度日,根本就没有吃饱饭的时候。

    解放之后日子渐渐好过起来,不过家里也只是刚刚能满足温饱,剩不下多少钱来。太爷爷和太奶奶决定用仅有的一点钱,供大爷爷崔德财上学念书。

    崔德财是五个兄弟里头脑最聪明的,从小就非常懂事是个孝顺儿子。被送去念书自然刻苦努力勤奋好学,竟然也不辜负爹娘期望考上了外省的高校,这一去就是整整三年。

    崔德权虽然排行老二,但天生就是个好动的性格,小时候没少给家里惹祸。他见弟弟被村里的同龄人欺负,就怒气冲冲的去找那些人报仇,人家三五成群拉帮结伙,却只有他愣头愣脑的一个人充好汉。不过他身材高大又有力气,三五个同龄人竟然不是他的对手,反倒是被他追着满村到处乱跑。他也不饶人,就追到人家家门口,用脚使劲踹门,又用手扒门缝。屋里的同龄人怕他冲进屋来,死死的抓着门把不放,这么一来二去,崔德财的手指便夹在了门缝中,弄得是皮也破肉也肿,狐狸没抓找还惹了一身骚,以此类推的事情比比皆是不提也罢。

    崔德权17岁的时候,大哥崔德财高中毕业回了家。父亲和母亲乐的合不拢嘴,觉得往后的生活有了指望。父亲的岁数也大了,母亲的眼睛也花了,崔德财不忍让他们再为儿子们受累,便拖上二弟崔德权,两个人一起去大连谋生活。

    两兄弟辞别父母和家中年幼的兄弟们,坐船从山东到了大连。崔德财在建筑队里当会计师,介绍崔德权去工地当工人。两兄弟月里赚到的钱,只留下足够吃喝的。剩下的全部寄回老家给父母生活,日子也算过的太平。这么一待就是三年光景。

    命运就像海上的浪头,风平浪静的时候没什么,可是一旦有暴风雨来袭便会成为惊涛骇浪,让人措手不及没有一点防备。

    崔德财在工地上出了意外,他的头被从高楼上掉下来的一块砖头砸中,整个人昏迷了三天三夜,最后诊断为脑损伤变成了痴呆。

    无奈之下,崔德权只能辞去工作,带着大难不死却成了傻子的哥哥坐船回到老家金乡县,父母兄弟们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痛不欲生。

    从那之后,大哥崔德财便在家里静养,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到处乱跑,反倒成了父母来照顾他。

    崔德权没有办法,父母年迈,几个弟弟年龄又小,一家子人都靠他一个人养活。于是他只能独自坐船回到大连,重新找了一份采石场的工作,一做又是三年光景。

    崔德权23岁这一年,老家寄信来,通知他父亲过世的消息。请了假,急三火四的坐船回家,他的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悲伤。未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守着满屋子披麻戴孝的母亲和兄弟们,他的人生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就在给父亲下葬的那一天,大家却怎么也找不到大哥崔德财,最后却在自家的床底下发现了他,他正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地傻笑。

    这些都是爷爷病逝前躺在病床上对崔翼凡讲的,崔翼凡虽然无法在脑中想象出那个年代是个什么样子,但他却能从爷爷说这些时的眼神中看出,那应该是爷爷内心中最怀念的一段时光。

    崔翼凡今年二十九岁,是一个无业在家十一年的啃老族。可能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但事实也就是如此。父母在崔翼凡小的时候就因为交通事故过世了,是爷爷把他带大的。如今连爷爷也不在了,崔翼凡的生活完全失去了依靠。

    高中毕业之后,崔翼凡也曾出去面试过几次。不过用人单位不是嫌他学历低,就是说他与人交流口才不佳,容易紧张,都已各种借口不予录取。自信心遭受打击的崔翼凡,最后选择了放弃,之后便一直待在家中无所事事,逐渐堕落成了现在的样子。

    爷爷过世后的第九天。

    自从爷爷不在了,崔翼凡连饭都不曾好好吃过。这并不是因为悲伤导致没有食欲,而是因为他根本什么都不会做。以前爷爷在的时候,会做很多可口的饭菜给他吃,衣服也会帮他及时清洗。但现在爷爷不在了,他的生活简直一塌糊涂。

    地板和床榻上到处丢着衣物,桌上堆着十几个吃剩的桶装方便面和扒开皮的火腿肠,其中散发出的酸辣味道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崔翼凡把脸从漫画书的纸页间抬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他的长相很一般,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就像是校园恋爱题材电视剧中男主角的同班同学a君,或者是女主角的哥哥在面包店打工时的同事b君,总之就是那种不会让人联想到主角的类型。

    他的脸上红了一块,是刚才压着漫画书睡觉造成的,头发凌乱的像是鸟窝,嘴角边还挂着一串长长的口涎,穿着的黄色t恤衫领口宽松,露出勃颈上挂着的一块翠绿玉石。

    玉石雕的是武圣关公像,是爷爷在崔翼凡百岁那天为他买的,一直戴到现在都不曾离身。爷爷希望自己的孙儿可以像关云长一样勇敢忠义,面对一切困难都能勇往直前。不过现实中的崔翼凡就和爷爷期望的大相径庭了。

    穿着拖鞋下楼去,外面已经天黑了,街上看不到几个人。崔翼凡缩了缩脖子,把双手插在兜里迷迷糊糊的往便利店走。他没日没夜的过,睡醒了就找吃的,吃饱了就睡,根本没有什么事可做。过去的十一年里,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现在当然还是和从前一样,只不过是身边少了爷爷,没有了可口的饭菜,也没了干净的衣服穿。

    走进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迎面就看到巴婶熟悉的胖脸。她是这家便利店的老板,丈夫在银行工作,攒了些钱便开了这家店,是那种不笑不说话的人,内里很会算计。因为发音的关系,崔翼凡总是喜欢称呼她“八神”。

    “哎呀,你来啦小崔。”巴婶见到无精打采的崔翼凡立刻就容光焕发的瞪起眼睛来。

    “哦,八神……”崔翼凡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货架边,开始找自己想吃的东西。

    便利店里也没有别人,巴婶闲着无聊,便对崔翼凡道:“小崔啊!你爷爷刚过世,你也应该出去找份工作了吧?”

    “不需要啦,反正爷爷的银行卡里还存了些钱,足够我用的。”崔翼凡边说着边从货架上拿了两根双汇鱼肠。

    巴婶又道:“这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总有用完花光的时候,你要自己找一条谋生的路才行啊!”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把爷爷留下的钱花光了之后,会考虑考虑的……”崔翼凡不厌其烦的回答巴婶的问话,又从货架上拿了一桶康师傅酸辣牛肉面。

    巴婶一脸无奈,摇头叹息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崔翼凡怀抱着选好的东西放到收银台上,对巴婶道:“我这不是长得挺大的吗……”

    结了账从便利店出来,崔翼凡还是迷迷糊糊的。他就像是个喝多了的醉汉,摇摇晃晃的在路边走,忽然间!身后亮起一片金灿灿的光芒。

    崔翼凡知道是有车驶过来,还特意朝路边让了让,可他哪里知道,车上坐着的司机竟然是酒后驾驶,一个方向跑偏,便朝他的身体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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