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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魅影乍现

    夜魅笼罩下的这座城市,如同一片钢铁森林;只是这座森林在夜幕的映衬下并不令人感到恐惧,也丝毫缺失了诡异的隐隐绰绰,而是一片灯火通明;林中归鸟劳作一日虽身躯疲惫,却并不入巢,反往更激烈的狂躁之地继续撒欢。。。。。。

    城市的繁华带给人们不言而喻的安全感,却也使得某些喜好静僻之人想要逃离。文锦老师便是其中之一。但由于平时工作演出以及做节目等因素,又不得不选择在市中心地段居住,于是当初买房时,文锦老师便特意选择了这座小区的最高层—21楼。

    场景1:文锦老师的家

    深夜,艺术家的房内依然亮着灯光,虽有《新月落银弦》的伟大成就,但创作者终究不会因此而停止创作。

    那首为自己带来无限荣光的曲子,此刻已录制成唱片,正封存在保险柜中。由于文锦老师也是个关心时事的人,且收藏家言之一案早已为人所熟知,因此保险柜这种东西,也并不见有多安全了。正因如此,文锦也将自己的办公地点从书房转移至卧室,以便于 能够时刻将保险柜锁定在自己的视野之内。

    时间已至后半夜,疲倦包裹全身,文锦起身准备洗漱歇息。

    浴室里的花洒发出“呲呲”喷水声,显然屋子的主人已开始沐浴。正在此时,卧室依然明亮的灯光下,突然闪入一阵黑影,仅一秒,随后瞬间,卧室灯光熄灭。

    不速之客碎步轻踮在高贵的红木地板上,一步一步向衣橱的位置接近—显然已对这件屋子的布置十分熟悉。

    在阴影的掩盖下,一只同样漆黑的手臂,悄悄伸向衣柜的门—“吱~”—柜门打开,漆黑的手掌探向衣柜深处,在一堆挂着的女士大衣中摸索。。。

    突然,衣柜内那堆女士大衣之中,那只黑手摸到了一块冰冷的铁块,“别动!”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呵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黑手迅速缩回,紧接着,衣柜里也迅速窜出一个黑影,伸出双手欲抓住那名不速之客,但对方敏捷地闪过了。

    后一个黑影并不放弃,穷追而上,又伴随着一声铁链的“叮当”,紧接着是“咔”的一声响。

    然而遗憾的是,后面那个黑影企图将对方逮捕的想法失败了,手铐铐空了。但他并未放弃,继续扑上前去抓住了入侵者的一条腿。

    两个黑影扭打在一起。

    相互争打了几秒,入侵者一脚揣在追赶自己的黑影脸上,挣脱开。紧接着疾步跑到窗口,纵身一跃而下。。。。。。

    后一个黑影甩了几下刚刚遭受攻击、混沌的脑袋,赶紧打开卧室的灯,镜头停在他脸上—柯灵。

    柯灵急忙跑向窗口,往下看了一眼,便一手抓着窗棂,也将身子翻向了窗外。。。

    两个眺向窗外的人并没有掉下去。。。而是脚踩在一根极细的钢丝上。

    柯灵将手铐扔回卧室内,左手抓住窗棂,右手再次举起手枪,对准了那个入室盗窃的黑影:“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黑影背对着柯灵站定。室外远处的灯光照耀着黑影的轮廓—一袭黑色紧身衣,显然是个女性的身材,目测160-165的身高。。。似乎一切都接近柯灵之前的判断了。。。

    此时柯灵发现其正在摆弄系在腰间的一捆绳索,便再次大喝一声:“叫你别动!”

    黑衣人只得一手紧握住绳子的一头,静立在钢丝上。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柯灵的后脑勺却被另一块冰冷的铁块给顶着了。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年轻人,你难道真的看不出吗?她那根绳子是紧急情况下保命用的,这里是21层,摔下去,可就得粉身碎骨了。身为一名警察,你不会作出那种极端的行为吧?”

    柯灵陷入了极度矛盾之中。

    背后的声音却不由得他深作思考,再次传来:“这张黑胶唱片我已经拿在手里了。当然作为歹徒,我们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你要是打死了我的同伙,我就销毁这张唱片。到时候你让伟大的文锦老师再重新创作这一曲救赎之乐吧。”

    柯灵故作镇定冷笑道:“哼!对于文锦老师而言,这有何难!”

    背后的声音回答道:“哦是么?鄙人虽为匪徒,但也曾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据我所知,历史上就有位书法家,曾经在酒醉时写了一副字帖,令他自己都深感敬佩;可当他酒醒之后,再去临摹那副醉酒时写下的字帖,却怎么临摹都不好看。我在想啊,文锦老师要是也遇上这种困境的话,那救赎之乐恐怕从此不复存在了。死亡音乐世上仅此三曲,他人效仿不了,相信这救赎之乐也不是随便哪个人何时何地都能模仿出来的吧?”

    柯灵沉默,无言以对。但依然持枪与两名歹徒僵持着。

    身后的声音再次突兀响起:“把枪放下。”

    柯灵犹豫了。

    男子再次用平静却冷漠的声音说道:“小子,我可以先毙了你,然后毁了这张唱片。你看如何?”

    无奈,柯灵只得将枪口压低。

    身后的男子对着站在钢丝中央的同伙大喊一声:“准备接货。”同伙转过一半侧脸,伸出一只手,而另一只手也同时向外,露出了腰间的绳索—绳索末端是一个如同海盗用的抓钩。随后绳索缓缓垂下,抓钩碰触到钢丝的那一刻,“咔”得一声将钢丝环绕其中。男子扔出手中的唱片,同伙一跃而起接住唱片,同时钢丝的另一端突然下降了一个高度,柯灵感觉脚下不稳,稍微一颤,身后男子趁机夺取柯灵手中的枪,并一把卡住柯灵的上半身,将柯灵的身子稳固住。

    当柯灵再次抬头,对面的那个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见。。。

    而虽然及时赶到的警察,却也完全扑了个空。。。。。。

    此时整个小区周边的车道上已停满了警车,由于小区内部没有车行道,而地下车库早已被户主们占满,因此从警车上下来多名身着警服的警员们,只得奔跑从小区大门进入。

    见此景象,后面那名黑衣男子却丝毫没有乱了阵脚。

    此时文锦老师裹着浴袍走进卧室:“先生,请把枪放下。你们要的东西也到手了,请你放开这名年轻的警察。”

    男子冷笑道:“呵,老师,我要是松手了,他就真的掉下去了,钢丝的倾斜度变了。”

    柯灵纵身一跃,跳回了室内,锐利的目光紧盯着眼前这名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柯灵身后此时传来了钢丝极速收缩的声音,像是一条在半空中游弋的蛇,发出嘶嘶的声响。

    男子再次冷言:“好身手。”但依然拿枪顶着柯灵的额头。

    柯灵:“看得出来,你不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人。”

    男子回答:“恰恰相反,我比你想象的坏的多。当然,都是拜冷酷的现实所赐。”

    站在一旁的文锦老师再次开口:“无论这个社会曾在你的内心留下怎样伤痕,我们依然相信你的本质并不坏,以及那位姑娘也是。不要伤害这位警察,还这么年轻。既然你们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那请你离开吧。相信外面的警察拦不住你,你既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这里,也一定能有办法离开。去吧,我们不会阻止你。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回回头,别再一条路走到黑了。”

    黑衣男子缓缓垂下手中的枪,走向文锦。

    黑衣男子:“老师,借过一下,我必须从正门出去。”

    文锦让道,黑衣男子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对文锦说:“老师,你是个善良的人。可也许有一天,你的善良会害了你,”说着,男子的声音开始因激动而变得颤抖,“也许有一天,善良会将你拖入深渊,会让你身边的人都误解你,唾弃你,让你身败名裂,那种感受。。。那种感受会让你。。。让你更希望自己当时直截了当地死去。”

    文锦平静地微笑以对:“不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希望自己死去,我会加倍努力,用我的实际行动来重新赢得世人的认可。”

    男子无言。

    文锦又言:“你也可以。”

    男子叹了口气。

    男子又对柯灵说:“电梯已经被我们黑掉了,楼梯的电子门也上了锁,你要出去这栋楼的话,恐怕走不了正常路径了。不过放心,这个封锁程序只需等上半个小时就能自动破解。”

    柯灵沉默点头。

    男子疾步离去。只听外面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屋内的人便已确认其已离开。

    随后,屋顶上发出“呼啦”一声,柯灵和文锦一齐看向窗外—一双巨大的黑翼在空中滑翔,楼下的警员们对着那双空中黑翼开了几枪,均未中,只好作罢。

    黑翼划过几个街区,在一处灯火昏暗的楼群中着陆,着陆在一栋破旧的楼房顶端。搭载黑翼的那名男子立即舍弃设备,遁入黑巷之中。。。。。。

    镜头回到文锦的卧室。

    文锦好奇地问柯灵:“这是什么装备?”

    柯灵:“滑翔翼,上万元一套的装备。果然是个财大气粗的团伙。”

    柯灵两眼依然凝望着窗外,那个黑影远去的方向,心有不甘地猛敲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哎!看来我是轻敌了!”

    文锦拍了拍柯灵的肩膀安慰道:“小伙子,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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