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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断刀红尘 > 第十一章 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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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太抱歉了,这几天没能照常更新,求原谅!!】

    “呼,呼,呼!”

    耳边尽是风和呼吸声,心快要从嘴里跳出来,脑袋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到,什么也想不起,整个身体全都呼喊着一个声音。

    “爷爷,爷爷,爷爷,等我……”

    山林中的夜色被月光照得有些发白,清冷的光洒在树叶上如冰一般。四处无声,空空寂寂,偶尔从树梢间扑腾扑腾飞走几只惊鸟。

    江一平疯了一样在山林中奔跑,不管摔倒还是撞在树上,他都不在乎,即便鲜血从磕破的腿上流进鞋里,他像没有知觉一般,不管不顾,只是像发了狂的野兽,一心要跑回去。

    他现在焦急的心理从未有过,担心老人的心情越来越强烈。他甚至在想爷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他不敢再往下想,他害怕和想象的一样,他无法去面对那样是事实。

    所以他疯狂地往家跑,不管怎样,他想马上看见爷爷,看到平安的爷爷。这是他一边跑一边想的唯一事情。

    只是跑得太久,又太激烈,体力逐渐不支。他开始跑不动了,可他不能停下来,心里愈加感到的不安让他愈加焦躁,唯有跑才能看到希望,才能暂时缓解心中不安。

    “呼…呼…呼…”

    他已经跑不动了,两条腿已经开始痉挛,速度大不如前。他一瘸一拐地跑着,像个受伤的猴子,一高一低在树林里窜动。

    汗水早就打湿了全身,披在肩上杂乱的头发上沾满了树叶和泥土,大都是他摔倒时粘上去的。他还在拼命跑,银牙几乎快要咬碎,嘴角渗着点点血迹。

    “爷爷,爷爷,爷爷…”

    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呼喊,他已经没有一点儿力气继续再跑下去,可他不能停下来,马上就到村子,同时他越发紧张了。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终于他看见了村子,可看到的情景让他又惊又怕。站在远处的江一平看到的是一片火光,红彤彤的火焰映红了整片天空,像血洗过一般鲜艳。

    “这是怎么了?怎么村里着火了,怎么没有人救活呢?”

    泪水唰地掉了下来,他预感到了村里怕是遭了大难,可他还是不相信,嘴里说着只是着火了,只是着火了…

    原本已经没有力气的江一平,看到这般情景,他的血液像燃烧起来一样,心中的不安和恐惧着魔一般,死死盯着火光向村里冲去。

    “六婶儿,六婶儿,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啊,你快起来啊…”

    江一平刚进村子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横躺在路中央,而后面她家的茅屋正在大火之中挣扎。火焰冲天而起,像无数的火龙猛烈地吞噬着茅屋。

    六婶儿早就死了,至少有一两个时辰。在她脖颈上有道极细的伤口,直接割断了她的喉咙,旁边的血迹大都已经凝结,在火光下红的发紫。

    “婶儿,你快起来啊,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啊?”

    悲痛难以控制,江一平嘶喊着,可怀里身体发僵的人瞪着恐惧的眼神,一动不动。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啊?”江一平喊了一声,空荡荡地,除了大火中木头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没有声响。泪水早就淹没了那稚嫩的脸庞,他轻轻合上六婶儿的眼睛,将她放在一边,起身向村里跑去。

    灾难已经发生,整个村里一片狼藉,火光从天。没有一家的茅屋幸存,全都在烈火之中*。

    江一平没走几步就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一段木桩之下,熟悉的身影让他颤抖,双脚如千斤一般沉重,难以挪动。她的衣服有些破碎,浅蓝色的衣衫上沾满了血迹。

    花儿,她是花儿。和雪儿一样天真快乐的女孩,以往经常跟在他身后喊着‘平哥哥’的那个花儿妹妹。可她现在正蜷缩在一段残木之下,即便这样,她都没逃过一劫。

    她也死了,眼神中充满恐惧和绝望。那个如夏日的花一样的女孩,此时带着恐惧也死了。江一平颤抖的手抱着她,张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像个哑巴一样喉咙里发着‘啊,啊,啊’的声音。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花儿,花儿…”

    他的心如刀剜一样,他喊着花儿,可花儿一点儿没有反应。她早就死了,被人像六婶儿一样一刀封喉。此时,悲痛,恐惧,疑惑还有仇恨全都冲击着他的神经,快要将他的脑袋炸裂。

    他抱着花儿的躯体,看着四处的火光,更加担心爷爷的安危,心急之下他便起身朝他家跑去。

    可这一路,他看见了村里所有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无一幸免,全倒在血泊之中,王大叔,刘大爷还有小草和她的弟弟臭宝儿…他们都死了,都死在了自家的门前,连茅屋都被烧了。

    村里几百米的长街上全是村民的尸体,灰白的青石板被血水洗了一遍,腥红地铺在火光之中。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江一平被眼前的一切几乎快要吓傻,嘴里嘶喊着,喊着人的名字,喊着躺在血泊之中的人。他的腿早就没劲儿了,此时摇摇晃晃左一下右一下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心里充满了恐惧。

    终于他爬到了自己家的院子外,染血的泥土和烧焦的灰粘满他全身,犹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看见自己院子完好,江一平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他渴望爷爷还活着,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雪儿他就爷爷一个亲人。他的一切都是爷爷给的,他还要为爷爷养老送终呢。

    老人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也是最在乎的人,他不能没有爷爷。

    江一平使着全身的劲儿试着站起来,可腿像被打断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只好像狗熊一样,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向茅屋爬去。

    屋里死寂般安静,听不到一点儿响声。江一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门打开,可看到的一切如五雷轰顶一般重重地击在他头上,让他眼前眩晕发黑,几乎快要窒息而死。

    家里乱极了,东西丢的满地都是,而老人就在杂物之间,平静地躺着,没有一点生气,显然已经死了。江一平看到此景双目欲裂,心脏几乎将要爆炸。

    他扑向老人冰冷的躯体,将其抱在怀中,张大了嘴巴哭不出声来。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不要丢下平儿,爷爷,爷爷…”

    “啊…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江一平的喊声撕心裂肺,可回答他的却是死寂般的平静。他听不到一点儿声音,仿佛自己耳朵已聋,他也看不见任何物体,仿佛眼睛已瞎。他像幼狼一样,匍匐在亲人面前低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爷爷,爷爷,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带着我,到底是谁害了你,是谁害了村子,所有人都死了,村里人都死了,连花儿和臭宝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人了,只剩下我一人了,爷爷,爷爷…”

    心痛的快要断气,呼吸也像要停止,江一平伏在老人的身上无法承受发生的一切。他痛苦又恐惧,真的想一口气出不来就这样死去,至少能陪在老人身边。

    可仇恨的心理如江水般涛涛而来,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祸害了整个村子,杀人凶手到底是谁,他想找出来,亲手为爷爷和村里人报仇。

    只是悲愤欲绝的他,此时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趴在老人的躯体上,多么希望老人能奇迹般地复活,可等了一夜却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爷爷死了,村子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他蜷缩在黑暗的茅屋整整一天一夜,期盼着躺在身边冰冷的爷爷再次复活,可人死如灯灭,一切都难以改变。

    一天一夜里,江一平没有了知觉,不知了饥饿,像个木雕一般坐在老人的尸体旁。开始的时候,他大哭,伤心地哭,无助地哭,悲痛地哭,后来眼泪哭干了,他便成了木雕,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活死人。

    以前爷爷在的时候,爷爷就是天,可现在天塌了,就这样惨死在家中。村里人也是一样,都是善良的好叔伯,可同样惨死在自家门口,怕是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天气又冷了,从门外吹进的风更加刺骨。像木头一样坐着的江一平终于有了动作。他抬着疲惫的眼神,用腥红的眼睛痛苦地看了一眼老人。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地面凝固的黑血粘着他的衣服,一起身拉得呲呲作响。

    江一平挪动着颤抖的身躯,打算向门外爬去。可刚到门口便眼前一黑掉在了院中。鲜红的雪从他磕破的头上留下,淌过惨白的脸颊,显得阴森可怕。

    他一点都不在乎,任血在脸上流淌。他努力爬起来,从院中找了一把?头朝大门外去了。

    漆黑的也逐渐明亮,远方天空略显斑白。可寒风中却夹着雪粒,并且慢慢变大了。

    风雪里,后山的柏林之中,江一平正撅着屁股狠心掘地,他身后又十几个大坑,有的已经快被刚来的雪染白,可他还没有停下的打算。一心抓着?头掘地。

    ?头把上早已被血液柒的殷红,有紫黑色的,也有鲜红色的,到现在依旧在往下流。他的双手早已血肉模糊,可他没有歇过一分钟。这是他为所有人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他知道自己应该跟着所有人去死,可他不甘心,他要报仇,要为全村无辜的人报仇,即便是死掉,也在所不惜。

    江一平挖好大坑后,一家一家地把尸体放在坑里,然后再掘着土将所有人埋在地下,包括他的爷爷。一共十九个大坑,村里十八九户人家,加上惨死的爷爷,便是十九座大坟。

    坟是他一人堆的,墓碑也是自己劈的模板刻的,只是碑文却是他用自己的血写上去的。他不管滴血的手,冷淡看着鲜红的十九座墓碑,那些字,如:“爷爷之墓,花儿家墓,六婶家墓…”一个个像利刃扎在他心窝一般,让他痉挛。

    他在他爷爷坟前跪了一夜,差点变成了冰雕,要不是仇恨的心理支撑,他早就随埋在地下的人去了。

    “爷爷,叔叔伯伯们,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哪怕是天涯海角,只要我不死,一定要将害你们的人碎尸万段。”

    江一平的脸几乎扭曲,他如恶魔般跪在十九座大坟前承诺。复仇之心占据了他的一切,也成为了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他再也没有哭泣,再也没有流泪。泪水是弱者的*,他已经抛弃了成为弱者的他。他要习武,要变强大,强大到能够杀死所有阻挡他复仇的人,包括杀人凶手。

    他跪了很久,直到半夜才离去。他回了一趟家里,什么都不见了,包括雪儿给他的玉牌。想到雪儿,他不知该高兴还是悲伤,因为他回忆杀人凶手和前些日子来接雪儿的人有关系。

    虽不敢说雪儿的亲生父母是不是凶手,但他们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线索,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他们是从外面来的人,且在他们走后发生了这样的悲剧。江一平不相信这一切和他们没有关系。

    只是,玉牌丢了,他不知该怎么找到雪儿,更无法找到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了。

    在家中搜索许久,他发现了那根如烧火棍般的刀,那是爷爷从山中捡回了的,现在却成为老人留下的唯一遗物。

    江一平抱着黑棍般的刀,又想到了爷爷,悲伤之情再次涌来,让他狂躁不已。

    最终,一把火,也烧掉了他和爷爷自己的房子,江一平站在大门口,呆呆地看着大火熊熊而起,火光照映着他的脸,也烧红了他的眼,如烈火般燃烧。

    江一平背着刀要离开,带着仇恨和怨愤,他如来自地狱的凶魔一般,一步一步踏着雪走进了雪林。

    【太石再次向大家致歉,最近杂事太多,有些耽搁,多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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