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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酸甜苦辣,对他来说, ‘苦’那一味,太少太少。
以至于, 他已经忘记了心痛的滋味。
突然有一天, 那个曾经姿态卑微地赖在他身边的女人, 那个被他轻视、厌恶的女人……拒绝了他。
她拿着他的西服外套,可怜兮兮地站在他面前, 满脸讨好,祈求地望着他。
——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她说,放我一条生路。
她的人在发抖,语气脆弱不堪,依旧那么卑微。
他忽然觉得茫然, 觉得失落,就像正在失去曾以为牢牢攥在掌心的东西。
而当她低下头,眼角流下一滴泪的瞬间,他胸口一阵钻心的疼, 愤怒的火焰燃尽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外套掉在地上。
江离不顾她的阻止, 按住她乱挥的手, 高大的身躯压近,将她抵在门上,狠狠吻住,另一只手往下,不耐烦地撕开她的裙子。
“放、放手……”
“江总,别这么对我……”
“求求你……”
“……算了。”
她终于放弃了。
神经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他记不清怎么脱掉的衣服,又是怎么从门边、地毯上,一路扭打到了床上。
只记得,她目光苍凉,转过头,不再看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说:“算了。”
那样悲哀,那样绝望。
后半生,只怕这画面会纠缠他到死。
他心里很疼。
身体的宣泄丝毫无法带来灵魂的慰藉,最后喘着粗气倒在她身上时,他没有释放欲望后的满足感,只觉得空虚,心里闷闷的疼,像是下着一场永远不会停止的雨。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安静得只剩他的心跳声。
江离坐起来,习惯性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见里面放的一盒香烟,手已经伸了过去,忽然停在半空。
这是他抽的香烟牌子,不是陆世同的。
心里瞬间舒坦了不少。
江离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上,余光扫过抽屉里的东西,愣了愣。
一把刀,一封信,一张废纸。
纸上用红笔写满了‘脏’字,触目惊心。
信的开头,写着‘李姐’。
字迹难看又稚气,像个中学学生的杰作。
阿嫣是个弃儿,小时候跟着个捡垃圾维持生计的老奶奶生活,老奶奶过世后,就一个人在社会上闯荡,学历低,没什么文化,字当然写的丑。
他笑了笑,视线移到下一行字,笑容凝住。
信很短,总共也就那么几行字。
李姐,
对不起,活着太累,我不想再这么下去。
他说的对,网上的人也说的对,我这样的人,活该去死,太脏了。
姐,人就是这样,清清白白的来世上走一遭,到最后什么也带不走,徒留一身脏。
我的东西不多,全留给你,你要就拿去,不要捐了。
苏嫣
这是一封遗书。
“你干什么?快烧到手指了。”
身后传来声音,慵懒而妩媚,仿佛饱食后餍足的猫。
江离回过头,双目发红。
阿嫣一怔,抢过他手里的烟,在纸篓边上磕了磕,抬头看见打开的抽屉,心中了然,笑笑说:“以前写的,整理时候忘记扔,那时候真是幼稚。”
江离开口,嗓音嘶哑:“……苏嫣。”
阿嫣见他情绪波动激烈,拍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你别当真,活着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死?”
他只是沉默地盯着她。
既然他不抽烟了,阿嫣把烟头摁灭丢掉,扭了扭脖子,舒展下双臂,然后扑到他身上,勾住他的颈项:“江总,休息好了吗?快点,趁热打铁,我们再来一发。”
她的眼里住着漫天星辰,亮晶晶的。
想到再努力点,一鼓作气,就能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阿嫣心情激动,双颊粉扑扑的,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欢爱,或是心头止不住的兴奋。
然而,江离目光暗淡,拉开她的手,哑声说:“苏嫣,别这样。”
阿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别这样。”
他又重复一遍,语气挫败,拉起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阿嫣急了:“我就要这样!来嘛,你给点面子,就只要再一次——”
江离伸出手,把她按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长发:“那次说的话……我收回,没人觉得你脏,别这么对你自己。”
阿嫣起先觉得他莫名其妙,后来一想不对,他莫不是以为自己受不了霸王硬上弓的刺激,干脆自暴自弃了,才对他大献殷勤?
未免想太多。
眼看成功就在眼前,她越来越不耐烦,又开始挣扎:“江总,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扭了一会儿,挣不开他的怀抱,便体贴地建议:“你是不是累了?休息会儿继续也可以——”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徒劳地开口:“我不是有心……”
尾音散去,面对长发散乱、满身青青紫紫的阿嫣,说出口的辩驳如此无力,他抬手遮住隐隐作痛的眼睛,沉默半刻,低声道:“你叫我放过你,他就那么好?”
阿嫣愈加烦躁,这几天拍戏已经很累,满心雀跃以为回家就能泡澡美容,计划中的浪漫夜晚,却被江离彻底破坏了,再加上和他上演一场激烈的霸王硬上弓的活春宫,更是身心疲乏,耐心早耗光了。
她本就不是好性子的人,脾气之坏族内尽知,乃至母亲不顾舅舅的百般阻挠,硬是把她送去西天大和尚座下,念了整整七百年的枯燥经文。
后来,她年纪渐长,待人处事温和许多,却不是因为念佛念多了,改过自新,而是倾心于驻颜修容术,没时间同无关紧要的人计较。
再后来,一人独居禁殿,想发脾气,周围也没人了。
一千年,一万年,终日与最爱的脸容作伴,自然天天快乐,更没什么好抱怨的。
此刻,江离就在挑战她忍耐的极限。
阿嫣决定作一次最后的努力:“江总,我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那都不重要,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春宵苦短,别浪费时间了,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累不累?你快振作起来,有花堪折直须折,有人能睡就快睡——”
“够了。”
声线紧绷。
阿嫣:“什么?”
江离突然推开她,翻身下床,将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阿嫣靠在床头,冷眼瞧着他的动作,拿捏住了他的心思,也不觉得着急,看他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冷淡,不由嗤笑了声。
男人就是矫情。
从前对他千依百顺的,他不把你当回事,现在稍微摆出点架子,他反倒上心了。
这样也好,总有犯贱的男人,才会有爱玩把戏的女人。
江离抬头,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阿嫣说:“江总,这是第二睡,还有一睡。”
江离大手放上她额头,掌心微凉,淡淡道:“发烧了吃药。”
“我头上热,那是见着你心情澎湃,激动呢。”阿嫣脸颊红若桃花,柔弱无骨的双手捧住他的手,奉承了一句,语气转讽刺:“你手心出冷汗,该不是肾亏?”
江离哼了声,抽开手。
阿嫣泰然自若,直视他:“我要睡的人,那是一定会睡到的,你也别纠结了,这事儿你情我愿,你又不吃亏。”
她咬字清晰,着重强调了‘你情我愿’四个字。
窗帘拉上了,只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洒下一小片余晖。
厚重的沉默和暗淡的光线,将男人的背影勾勒成萧条寂寥的轮廓,冲淡了平时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压迫感。
他在门口停下,头也不回:“苏嫣,我当你是个人。”
深秋寒冷的夜晚,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压抑。
阿嫣跳下床,噔噔噔跑过去,用力把他往外面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刚才禽兽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也是个人了?你烦死了,快走快走!”
江离捉住她乱动的手,高举头顶,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
阿嫣一秒变脸,又变得眉开眼笑,乖乖的问:“江总,你改主意了?我们回卧室呀,我帮你脱衣服。”
江离恍若未闻,冷着脸问:“那时候,为什么抹黑安纯?”他停顿了下,沉下声:“给我一个正当理由,即使是借口。”
阿嫣不耐烦:“这种陈年旧事——”
“回答我!”
话一出口,连江离都是一愣。
他一向自诩理智,自控力极强,即使内心震怒,也能装出斯文有礼的外表,可今晚,在苏嫣面前,却一次又一次失控。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如果她再说一遍,说她知道错了,一时间鬼迷心窍,但当初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爱他……那他可以把胸口的疼痛当成心动,和她重新开始。
作为恋人。
阿嫣静下来,小声问:“如果我说因为爱情,你会留下来和我睡觉吗?”
江离黑着脸摇头。
阿嫣抿紧唇,柳眉倒竖,像一只发怒的猫,猛地挣脱他,拉开大门:“那你还是滚算了。”
江离抵住门:“苏——”
“干坏事为什么非得有正当理由?”阿嫣烦躁地打断他:“因为我就想那么干,不行吗?”
她再也不想跟他啰嗦,重重地甩上门。
回到房里,阿嫣拿起梳妆台上的镜子,看着镜中自己盛怒的容颜,看着看着,忽然噗嗤笑了出来,愉悦的调侃:“你瞧你,作天作地的都这么好看,叫我怎能不爱你?”说着,嘟起嘴就要亲镜子。
被遗忘的老古董忙咳嗽起来:“咳,非礼莫亲,非礼莫亲!”
阿嫣扫兴,放下了镜子。
老古董:“线索男主跑了?”
阿嫣:“跑就跑了。现在想想,太快完成任务也不好,我还没实现我的梦想。”
老古董:“你的梦想?”
阿嫣:“对,大家称赞我美颜盛世的梦想。”
老古董:……
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老古董又问:“抽屉里的遗书和刀,是你故意放在那里的?”
阿嫣吃惊:“怎会?上次收拾没留心罢了。”
老古董将信将疑:“宿主刚才的作为,我还以为是故意引导江离对你倾心……”
“我要他的心有何用?又不是唐僧肉,吃了能让我貌美如花永葆青春吗?”阿嫣更加莫名其妙:“说起这个,我才后悔呢,就该趁早扔了那些东西,省的今天坏我好事。唉,本来我还有七成把握骗他留下和我睡觉,谁料他一看见这东西,脸色都变了,估计今晚硬不起来,真是流年不利。”
老古董:……
阿嫣转过头,继续看手机。
江离问:“在看什么?”
“席园。”阿嫣回答,有点啼笑皆非:“他真炒了经纪人的鱿鱼。原来拍戏那会,他不跟我说话,是因为经纪人特地交代过……我只当他见我越长越漂亮,想跟我讨教秘籍又不敢,所以老用诡异的眼神瞪我。”
江离笑:“红颜多祸水,美人多妖精。”
阿嫣挑眉,青葱似的手指,点着他额头:“真是狐狸精,那可瞧不上你,暴君和尚俏书生,这才合口味。”
江离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正色劝道:“以后收收心,再出去拍戏,那就顶着江太太的名衔了。”
“江总又开始训话了?”阿嫣靠在他怀里:“就算我想勾人,也得有人不怕得罪你,愿意配合我——”
江离说:“真不行,不然把你藏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阿嫣叹气:“这么霸道?”
江离微微一笑,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有我还不够吗?”
阿嫣笑笑,放下手机,拿起遥控器开电视。
正好在重播《宫墙柳》。
画面中的阿嫣刚被皇后掌掴了,低着头不敢吭声,待皇后走了,一抬起头,脸上泪痕斑驳,眼中泪光莹莹,楚楚可怜的姿态,演的入木三分。
画面外,阿嫣缩进江离怀里,轻轻叹了一声,小声说:“这一幕我记得,当时眼泪真的拼命掉下来,擦干就掉,根本停不住。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离微不可觉地蹙了下眉:“对方下手重了?我——”
阿嫣抬手,按在他唇上,扑哧一笑:“那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比剐了我的肉都疼,我心里那个疼啊……这可不是演出来的。”
江离一愣,回想起去年陆世同生日,阿嫣很久不曾露面,终于看见他,竟然关注起了他眼角的皱纹,不禁轻笑:“你啊。”
阿嫣也笑,有点不好意思,别过头继续看电视。
耳边,江离低沉的声线平缓道:“以后,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跟我说。”
阿嫣的背脊僵了僵。
江离心口泛疼:“我是你的丈夫,你的亲人……我永远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他收紧手臂,低低道:“受气了,难过了,伤心了,即使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心情不好,也要告诉我,我负责哄你开心,嗯?”
阿嫣垂头:“你不嫌我作吗?”
“傻气。”他低笑,揉揉她的头发,一本正经的说:“等有一天,你不会想到这种问题,你可以理直气壮对我使小性子,那证明我这个老公当的很不错。”
阿嫣忍不住笑了一声,飞快地抬眸瞥了瞥他,又低下眼睑:“明天我生日,你过来吧,我们一起在家过。”
“不是说好了,我带你飞欧洲庆生吗?”
“不了,现在全天候的都有狗仔盯着,不出小区门还好,一出去肯定被拍,到了机场也得被拍,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的待着,就我们两个。”
江离点头:“也好,过了明天,我陪你整理东西,趁早搬去我那里。”
阿嫣舒展眉宇,笑得温柔恬静:“嗯。”
*
下午六点,江离发来消息,正在过来的路上。
阿嫣没有化妆,亲自下厨烧了四菜一汤,用筷子沾了点尝尝味道,皱了下眉:“……太淡了。”
老古董闻到香味,馋的厉害,镜子长出两条又细又短的小腿,哒哒哒跑了过来,跳起来够筷子:“没想到,宿主还会下厨。”
“为什么不会?”
“……”
老古董不好意思说,因为你太娇气,成天只弄你那张脸,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家吃饭还请阿姨特意来烧,只得撒谎:“宿主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阿嫣斜睨它一眼,似笑非笑:“自称老朽,却为老不尊,说谎话哄我开心,羞不羞?”
老古董不争气地红了脸。
“勾男人这门学问,我曾是优等生,不止一张脸,十八般武艺都学过一些。先拿下男人的胃,后拿下男人的心——这我怎会不知道?要不是中途辍学,念经去了,我至少也能步前辈的光荣后尘,当个青史留名的祸国妖姬。”
阿嫣说着,语气十分可惜。
老古董咧咧嘴:“您……念经去了?”
阿嫣长叹,没好气的指了指桌子:“你没见一桌都是素菜吗?现在好了,我荤腥都忘记怎么烧了,现在请阿姨过来也来不及。唉,我好歹也是只狐狸,怎么混的比兔子还差!……说到底全怪他,带发修行的假和尚坏毛病一大堆,只肯吃素口味又极淡,害苦我。”
老古董奇怪:“‘他’是谁啊?”
“无关紧要的路人乙。”
……
老古董叹气:“宿主,冰箱里有牛排,我教你吧。”
阿嫣脸上愁云顿消,捧起镜子亲了口。
老古董哭丧着脸:“宿主,你不能动不动……非礼老身呐!”
*
江离到前,阿嫣刚给小美下达了指示:
今晚凌晨十二点,登上我的微博,发我传给你的这段视频。不要问,不要看,不要告诉李姐,这是死命令,出任何差错,铁板炒鱿鱼等待你。
小美发来回信。
——收到!
于是,阿嫣又发了一条:今天你加个班,凌晨以后在线等我的下一步指示,我给你算通宵辛苦费。
小美:坚决执行命令!
阿嫣:十二点后,我随便给你发个字母,发个表情,发什么都好,你看见了,马上电话报警,地址是我家。
小美:??????????
阿嫣:别问,听话。
小美:……
阿嫣笑了笑。
江离一进门,看见的便是淡妆轻抹的心上人,围裙还穿在身上,头发挽着,有些乱。
长桌上摆了几个家常小菜和牛排,往上冒着热气。
外头天又开始冷了,屋里暖气的温度携着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很温暖。
不管多么成功,多么强势的男人,生命中的某一刻,总会期待一个温暖的家,可以完全放松下来的港湾。
他放下生日蛋糕,张开双臂拥抱她,轻轻呢喃:“生日快乐。”
阿嫣靠着他的胸膛,眼角有些湿润:“你能在我身边,我很开心。”
江离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眼睛:“……不该这么说。”
阿嫣疑惑地看着他。
江离轻叹:“你能在我身边,庆幸的人是我。”他淡笑,眼底掠过缠绵的光:“没有错过你,是我的幸运。”
*
这一晚的夜色,特别冷。
陆世同坐在车里,车窗敞开,他手肘撑在车门上,抽了一支又一支闷烟。
冷风刮进来,骨头都是凉的。
今天是那个女人的生日,也是两天期限的最后一天。
车就停在她家楼下。
从医院溜出来,他来的很早,比江离还早,亲眼看见他的司机送他来,亲眼看见他提着生日蛋糕和礼物上去。
换作平时,江离那样心细的人,不可能不注意到他。
可他今天没有。
恋爱使人变蠢。
就像他,拼命要和自己过不去,非得来这里,见证她和奸夫有多恩爱,度秒如年,偏偏铁了心不肯走。
等今晚过去了,这笔账,他头顶突然冒出来的青青草原,他要和那个女人算清楚,起码让她三天下不了床,走不动路,看她还有什么胆子出去偷人。
操。
七点,八点……十一点,十二点。
下雨了。
起初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大了起来,风卷着潮湿的雨丝扑到脸上,阴冷如深不见底的夜空。
他咬了咬牙,扔掉烟头,正想开门,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陆总,是我,小郑!您在睡觉吗?”
“……有屁放。”
“你……你快看下苏嫣的微博!”
他皱眉。
苏嫣的微博?自从死女人迷恋上美容,不早弃用了吗?
可那个荒废了很久的微博,准时在十二点,发布了一个简短的新视频。
“大家好,我是苏嫣,这两天,我身体不太舒服,不怎么出去,但关于我的一些传闻,我有必要亲自回应。”
“江总那件事,我想应该是他开的无关痛痒的小玩笑,我们怎么可能订婚、结婚?我和他以前认识,现在不熟。”
那么无辜又理直气壮的一张脸。
陆世同笑了,不知是气的还是高兴。
“还有其它谣言,也不可信。”视频里,女人神色严肃,认认真真的说:“我们公司的陆总,他是个好人,更是个‘公私分明’的好老板。”
笑容僵在脸上。
陆世同又开始磨牙。
“我再说一遍,我不谈恋爱,不结婚。我很忙的,事业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我还要美容,还要看粉丝夸我漂亮的留言,我没时间每次都出来辟谣。以后再看到有关我感情生活的八卦新闻,请自动忽略,谢谢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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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给江离发了不熟卡,给陆世同发了好人卡,苏嫣这是要上天啊!”
“所以……我们席园呢?CP粉哭死。”
“……难道攀上更高的枝头了?”
“苏嫣真的好爱她的脸啊,很忙因为要看粉丝留言哈哈哈——关注点清奇的我。”
“啊啊啊我就知道是假的!我要一辈子守护我家宝宝的盛世美颜,小姐姐是我的,才不结婚,乱编新闻的快狗带!”
“抱紧我的瓜瑟瑟发抖。”
陆世同脸色晦暗不明,眼里有嗜血的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了下,长腿跨出去,猛地甩上车门。
——去他娘的狗屁好人!
忽然,背后响起警铃。
一辆警车疾速开了过来,急刹车停下,车里下来几名警察,直接往楼上冲。
李姐倒了杯水,刚喝了一口,突然听见阿嫣愉悦的笑声,气不打一处来:“神经病,你笑个屁!”
阿嫣指着手机里的新闻:“媒体说我像一只花蝴蝶,惊艳全场——”
李姐气煞:“大小姐,他们是在讽刺你!讽刺你听不听得懂?”
“——还说我美艳得叫人移不开眼睛,简直要勾走男人的魂。”阿嫣放下手机,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真好,我最喜欢听别人夸我漂亮。”
李姐咬牙:“你他妈自恋也要分场合!你觉得现在我有心情跟你瞎扯——”
“姐。”阿嫣再次打断,摘下脸上的面膜,坐了起来:“我签了公司,以后就是天鸿的艺人,陆总答应我,可以自己选经纪人。”
李姐整个人僵住,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阿嫣神色沉静:“天鸿筹备的那部宫斗剧,那个你眼馋了半天的安纯的资源,陆总也给我了。”微微笑了笑,她抬眸看向对方:“所以,你跟不跟我走?”
唇角挂着笑,眼神却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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