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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觉醒继承女 >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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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恶银发披肩,一身红色暗纹袍子,两袖宽盈,抬手把我的鬓发扶到耳后。我依旧看不出他的悲喜,红烛摇曳,我怔怔盯着他的脸,每一处线条都柔和简练,干净清冷,和一身红色新郎服格格不入,冷漠得仿佛是被逼着和我成亲的。

    我心里有些愧疚,伸手拉过他的手腕,让他坐到了床边,想好言相劝,做夫妻不过是挂个名分,不必太过介怀。

    万恶定定地注视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一看,我竟然着了一身毛茸茸的睡衣,大粉大粉的,我妈说法兰绒睡衣很保暖,一定要穿着。

    我又愧疚了,愧疚得地板都要变形了,我拉过万恶的另一只手腕,强行解释道:“我没有准备嫁衣,但结婚要穿一身红,我就穿它了。”

    万恶抽走了他的手,转身从腰间拔出了那把软剑,说:“只要没有你,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少白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不是和我爷爷很要好吗?”

    “你千方百计要嫁给我,不过是为了万恶山,你做梦。”万恶冷冷地回敬道。

    不对呀,少白头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我肯定搞错了,红烛火焰越烧越大,整个世界变成了旋涡,我抓住万恶的手腕说:“我们跑吧。”

    冲出房间的时候,我同时睁开了眼睛。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在清晨鸟叫声就在窗外,爷爷奶奶在庭院里谈论着什么,听不清楚。

    刚才那个梦虽然假,但情绪却很真实。我最终还是接受了我爷的提议,和少白头缔结婚约,为了和万家人争守山人的位置。

    “我不允许,婚姻是大事,不能做这样的牺牲。”当时我妈坚持反对。

    “我也不想啊,不过只是订婚,总有机会反悔的嘛。”我把万椒拉倒一旁,悄声说道。

    就这样我草率地接受了爷爷和几位叔叔的首选计划——把我嫁给万家宗主。问题是怎么嫁呢,据说我爷和少白头提了这件事,少白头听了爷爷一番中肯的陈述后觉得这个提议有利于制衡万家内部势力,于是没有明确反对,只是沉默地微微颔首。

    我猫在少白头门口,探头往里面张望,这家伙自从千草岛回来后一直在看什么东西,码得一摞摞的,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在万家风云暗涌的几方势力中他看起来哪边都不站,自己又不像有什么目的,那他怎么在万家地位就那么高呢。难道万家和魏家一样有继位制度,万恶和我一样是“嫡系”?

    我否定了这个猜想,万恶一个人还好藏,一支血脉能藏哪儿去?万家人宗主极少露面,一露面大家都奉若神明,这里面的古怪恐怕没有我能想到的那么简单。

    我正猜想着,书桌旁正专心研究的万恶突然起了身,银发一瞬间还反射了耀眼的太阳光,我眯起眼睛猥琐地蹑手蹑脚下了楼。得找个时间漫不经心地溜进他房间,看看他在研究什么名堂。

    这几天和万意一起补作业补得天昏地暗,无声村和千草岛之行仿佛前尘往事淹没在题海里。好在万家那边暂时也还没什么动静,我不用急着去“骗婚”。倒是万椒总是坐立难安的,我和万意关门写个作业,她一会过来送个水,一会过来递盘水果,还没话找话。

    作业补完的那天,万意一手抓着本练习,像出笼小鸟那样扑腾着回家了。我因为厕所跑得多,注意力时不时跑偏,比万意多写了半天才补完。抬起头来眼睛都要花了,晃晃悠悠出了房门,万椒逮着我一通骂。

    “魏白啊魏白,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个性,你看看你补个作业,不到别人补完你就不出全力。”又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订婚也一样,你这时候想的简单,到头来肯定后悔!”

    “妈,你又不是真的要嫁女儿了,您别焦虑了。”

    “我跟你说,你到了深秋就要满十八岁了,你该像个成年人,掂量掂量这件事的份量!”

    “哎呀,我爷都给我掂量过啦!放心放心,从我这次出行来看,万恶就是个活诸葛,护身符。”

    老妈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容辩解地离我而去,她该张罗准备晚饭了。

    这一天又起了大风,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地,还是有风漏进来,外面还有野猫发情,叫声妖娆凄厉。天黑前爷爷检查了临时发电机,这样的夜晚虽说一直都没出过什么事,但总是因为一些传说而人心惶惶,如果不巧停了电就更难熬了。

    奇怪的是,一直到晚饭结束少白头都没有回来,爷爷说他有事去了,也许明天才能回家。我听在了耳朵里,当下打算等大家都歇下了,我就摸进少白头卧室查看他那一摞摞的资料,神不知鬼不觉。

    为了配合我这个大胆无耻的计划,半夜还响了几声闷雷,我本来已经不小心眯着了,被闷雷惊醒,赶忙起身贴着墙壁听隔壁动静。初步断定没有人,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这个点如果少白头在的话肯定点着灯看书,或者睡的跟棵植物似的。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摸到少白头门口,门缝没有光,贴着门听也没有声音。我轻轻推开了门,家里房间没有门锁,只能从里面反锁,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万恶不在。

    闷雷时断时续,估计憋到凌晨会有一场雨。我打开手机灯光,要不是这里曾经是我爸的书房,我还真不敢在这样的晚上溜进来。

    翻了翻书架上的书,全是历史类的,科学史、通史、思想史、艺术史,应有尽有,这些书以前我就见过,很多都是我爸的,老书可宝贵了,我爷以前时不时地要给它们掸掸灰。我翻了几本查看是否被翻阅过了,奇怪的是既没有笔记划线,也没有书签折痕,难道少白头看的不是这些书。

    外面传来一个奇怪的叫声,搞不清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像芮叔敲木鱼的声音,怪的很。这地域动物繁多,挺多奇怪的声音,也不稀奇,我没怎么在意。转身去拉万恶书桌的柜子门,一个锁住了,另一个倒是没有锁。

    我认真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于是拉开了那个柜子。手电筒一照,似乎全是课本,一些新的,一些旧的。

    难道少白头在看这些,我摸了摸下巴,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没准这些是我的课本。正要伸手去拿,窗外木楼下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我一个哆嗦,火速抓起了一本。

    是高一的化学课本,旧的,看起来比我的还要旧,我的放了一年多的应该没这种泛黄的质感。果然不是我的书,课本扉页上黑色墨水写着“万纵明”,墨水比例不太好,有些笔画都发散开了。

    万纵明,万纵明,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万纵明,我闭上眼睛进行深度回想。

    万纵明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隔壁家的孩子”,可能比我大几岁,是不是前几年偶尔会被我妈拿来揶揄我智商的那个天才学生。

    但是……他不是不在得善了吗。不是失踪了吗,后来隐约有传言说是得病去世了,也有说是被某个天才班录用培养了,得善人把他说的五花八门的,反正确实是有那么个人。

    如果我的模糊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个万纵明的书怎么会出现在我家,怎么会在万恶这里。我换了一本数学书,上面写的名字依然是“万纵明”。

    我看到下面有本新的,正去拿的时候,一声脚步从身后传来,极其轻微,要不是我突然神经紧张,恐怕听不出来。我强装镇定,一个咕噜滚进了床底,慌慌张张拨通了我爷的电话,在嘟嘟声中房间灯被打开了。我爷可能睡深了,一直没接。

    一双脚朝床底走来,穿的是我家的拖鞋,应该是少白头,看步伐也像是少白头。唯一不像的是穿着,这个穿的是运动裤,少白头今天出门前还穿的一身长袍的古装。

    “出来吧。”少白头蹲在我刚蹲的地方把几本书放了进去,然后关上了柜门。

    “那你别为难我。”我露了窃,而且刚瞄到少白头,穿了一身现代装,运动裤和T恤,一反常态。

    “你刚看到了什么?”

    我想这个时候可能还是老实点比较容易被原谅,坦白道:“我看到了一堆课本和……万纵明。”

    “你知道他?”

    “不知道,你表兄弟吗?”这次我没有据实相告。

    少白头没有回答我,而是关了大灯,打开了台灯,坐在书桌前不慌不忙看起了书。我在床底待的不是很舒服,没等一会儿就尽量低调地爬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溜到门口,轻轻一拉门把手,居然被锁了。我一通鼓捣,全然无用,家里房间门这种多余的反锁设计终于让我被别人瓮中捉鳖了。

    踌躇间一个巨雷在天际炸开,房间一瞬间亮的发白,之后便是声声滚烫的巨响,几个收尾的小闪电。从书桌前的窗户中射入白光,台灯无助地暗了下来。这种雨夜得善电厂应付不了,还是停电了,少白头缓缓回头看向我。

    我吸吸鼻子,强行镇定,说:“那个那个那个……”

    “好大的雨!”我听到外面响起了密集的雨声,于是尴尬又机智地接着说了下去:“这个季节雷雨还挺正常的,明天天就晴了,对吧?”

    已经停电,没有台灯怎么看书,少白头终于起了身,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我面前。

    “你知道我是谁吗?”万恶问我。

    “你是万恶,”我把脸扭向一边,避免被眼神杀死,“万家宗主。”

    “那万家的人为何都畏惧我呢?”

    “我……我怎么知道?”

    “无知者无畏。”

    少白头这次是真生气了,平时淡漠的眼神里多了一点冷酷的东西,手捏住了我的下颚抬了起来。

    “无知者还无罪呢。”封闭环境中,对手武力值比我高,但我还是斗胆辩解了一下。

    少白头闭了会眼睛,恢复了平时淡漠的神态,但手还没松,甚至神游天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明明看着我却像看着一面镜子。我很快就坚持不住,打了个哈欠,没办法,真的犯困。

    少白头回过神来,松开了捏住我下巴的手。台灯也亮了起来,我伸手找他要钥匙,他却看了看我的手说:“你要和我定亲吗?”

    我瞟了一眼这封闭的房间和他身后那张木床,谨慎道:“也不是很急。”

    少白头坐回了他的书桌,似乎今天说太多话让他疲倦了,漫不经心地深呼吸了一口。

    “你去查万纵明,我和你们魏家定亲。”

    “好!”我立马应承了下来,抓起他掌中的钥匙,火速溜回了自己房间。

    躺回床上后我竟然自我感觉良好,这次偷偷溜进万恶房间虽然胆战心惊但收获颇丰,毕竟换回了和万家宗主的婚约。至于万纵明,这样一个未见其人却有所耳闻的天才学生,查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吧。

    第二天我爷问我,大半夜的怎么给他打电话了,是不是被打雷吓傻了。我摇摇头,顶着黑眼圈出门遛弯了。

    雨后空气十分清新,树叶草丛还泛着一种湿润之色,有胆大的山鸟,信步走在路边,看到我也不胡乱飞个以显示我食物链顶端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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