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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承命录 > 第七十三章 云雾里白衣隐现,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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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翼在鼎中随着“定海眼”本身的转动慢慢旋转,由于他内身气力被禁,所以对外界做不出丝毫反应。

    只是隔着鼎身听到青竹佬跟徐自来说:“劳烦徐先生了。”^完**\美**小*\*說\網 W w W . 2 2 p q . C o M

    之后便感到自徐自来身上慢慢激发出一股敦厚的气机。

    随着徐自来伸掌向前,一股雄浑气劲仿佛带着白色水汽向着大鼎罩去。

    云翼感到自己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心中正感到奇怪,“难道徐院长这是要给我传功?早就听闻佛家有灌顶的秘法,没想到院长也会啊!不过不对啊,就算有人要用这种损耗自身修为的方法,也轮不到院长啊?而且这种方法不是拔苗助长,不可取的吗?”他的心念百转,搞不清徐自来和青竹佬两人到底要干什么。索性便放下心来,这两人总不能害自己就是了。

    云翼调整姿势,盘坐鼎中,看不到外面的事物,索性也闭上了双眼。

    这时青竹佬自怀中取出一布包,慢慢打开,在布包里面放着一根通体雪白的玉簪。簪身光滑无瑕,没有多余的花纹和雕饰,只是尾端似以诡秘文字雕刻着一圈咒文。

    徐自来一边用自身内力护住云翼周身,以防其被鼎下地火灼伤,顺便慢慢借此查探云翼周身百窍。他斜眼看到那只簪子,愣了一瞬间,眼神露出一丝伤感。他想起从前在水畔垂柳之下看到的那袭白衣,是那么的肆意张扬,青春美好。当时,她满头青丝随风摆动似柳绦柔情,其间便插着这根白玉簪子。

    “稳定住心神!”青竹佬轻喝一声。

    徐自来眼神听此一喝,复又回到原先的古井无波,飞身而起,浮于鼎旁,边往内灌输内力边继续注视着鼎内云翼身体。

    过了一会儿,他眼神一紧,轻轻开口,“找到了!”

    青竹佬将手中白玉簪一甩,徐自来挥袖接过,问道:“接下来呢?”

    “将它逼到云翼胸口,用簪子击穿它!”青竹佬站在底下沉声吩咐。

    云翼正纳闷着,却陡然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然后停留在胸口鼓动着似要破体而出。

    就在这时,徐自来看到云翼胸前有一点亮光,便陡然将气劲聚于手中簪上,沉声一喝:“疾!”白玉簪如同穿山响雷,呼哨着刹那间射入云翼胸前!

    ……

    云翼在感到胸口一阵猛烈的刺痛之后,便感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脑海里响起镜片碎裂的声音,“哗啦”一阵声响过后,他的眼前一阵大亮!

    ……

    徐自来落到地上,用衣袖抹掉额上的汗水,看着那大鼎四周慢慢的升腾起了水汽。水汽因为散不出去,在鼎下地火之井的火焰灼烤之下,慢慢的散开来,继而在石室中越聚越多,隐隐的好似仙雾缭绕。

    在大鼎的四周好似显出两条透明的锁链,散着微弱白光,将大鼎和云翼环绕其中,仔细看去,那组成锁链的每一个扣环,都是一圈正不断旋转的古字。

    徐自来问道:“这就是灵犀一点的咒文吗?”

    “不错。”青竹佬点头,“此番若非借着定海眼这尊世间罕有的大鼎,再加上云翼所修的护体功法不动气,只怕难以将此地之事隐蔽下去。”他看看徐自来,接着说:“当然,也多亏了徐先生相助,不然还要再费一番工夫。”

    徐自来摇摇头,“她的儿子,我帮一帮又能怎样?连‘书剑’我都传了他,还在乎这点儿工夫?”他看着满室升腾而起的水雾,问道:“灵犀一点能确保他步入灵枢位成功吗?”

    “能!就是不知道能将他的修为催升到什么地步了,毕竟他那一身不动气好似无底洞一般。”

    徐自来点点头,说着:“只是没想到要破开这不动气,竟然这么麻烦。要不是前辈先前制住了云翼气机,恐怕连逼出他体内的东西也难。”他偏头看看青竹佬,问:“听说司马北高老先生,号称身前半尺,佛魔不侵。真的假的?”

    青竹佬一边招手引领徐自来走出石室,一边回答,“老乌龟那身硬壳,何止如此……”

    ……

    云翼揉揉眼睛,视线慢慢恢复。

    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一奇妙的空间,身周云雾缭绕,仿佛正出于九天云海之中。明明脚下没有实地,却能保持站立的姿势。

    云翼看着一团水汽从身前拂过,他伸手捞了一把,仿佛能感到其中的丝丝水润与凉意。

    “这可比坤生乾旦他们的魇术奇妙多了啊!就是景色单调了些。”云翼感叹一声,举目望去,四周除了云雾,并无其他。

    云翼慢慢向前走去,他不知道前面到底是南是北,只是隐隐地感到在那个方向有什么在召唤他。

    云翼整个人好似在云端漫步,奇妙空间之中不分昼夜,他也搞不清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是一直往前走着,直到他听见了一阵奇怪的歌声。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和尚,还有老和尚。老和尚啊,正在讲故事,故事里说,从前有座山……”

    “什么鬼啊!”云翼说出一句话,却是伴着话音从脸畔滑落一滴泪,融在了漫天的云雾里。他伸手擦着脸颊,向着歌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云翼看到,在云海的那边有一座白石桥,就那么孤单单地浮在那儿,周围除了涌动的云海,什么都没有。

    桥上有个白衣女子,双臂搭在桥的护栏上,脑袋搁在臂膀上,眼睛仿佛在看着桥下的云海翻涌,又似乎什么都没在看,双唇轻启慢阖,慢慢哼着调子略古怪的歌儿。

    云翼想要招手相唤,却只能呆立原地,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

    过了半晌,那女子好似注意到了在那里呆呆地听着她唱歌的云翼。

    女子平静如静水的眼神中似有一丝激动流露,站直身子,然后像一片白羽,从桥身上飘起,向着云翼而来。

    云翼并看不清楚女子面部的具体模样,只注意到女子的身上白衣胜雪,不染尘埃,比他在府里看到的那株罕见的雪莲更是出尘。

    她斜斜地浮于云翼身前,朱唇轻启,“你来了啊?”

    云翼嘴角哆嗦着,想要开口,却感到喉头一阵憋闷酸痛,好像有铁锈的味道漫在喉头,堵得他发不出声音来。

    他只能看着那女子伸出一根葱白玉指,轻轻地点向他的额头。

    “要好好活着。

    要听老人的话,

    但不要太听话。

    要有喜欢的女孩子,

    一起玩儿,一起生活。

    不要太唯她是从,

    不过更不准惹女孩子伤心,

    因为那样子我会生气的。

    还有,

    要记得好好休息,

    好好吃饭,长得高高的。

    就这些吧,别嫌我啰嗦。”

    女子的声音随着风声,顺着云翼的耳朵直钻到心里,轻柔却有力量。

    在女子手指点到云翼额头的刹那,女子身形慢慢消散成一片光点,缓缓融入云翼的额头,继而温润着他的周身百骸。

    在鼎中的云翼禁闭双眼,正襟危坐,此时脸旁两道清泪流下,还未滴落,便被石室中的热度蒸发成水雾融进满室云雾之中。

    “娘亲……”

    一声低沉的呢喃仿佛响在云海深处。

    ……

    ……

    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生母,她真的很漂亮,穿起白衣来比青姨更好看。但我还是看不清她的眉眼,不敢看,怕做梦的时候会梦到,那会很难过。

    尽管是在幻境中,我也不想当着她的面流泪,那会显得我太脆弱。被娘亲笑话的话该有多尴尬啊?

    只好双手握拳挡住了发红的双眼,嘴角上扬,用一个难看的笑,迎向娘亲散成的那片光华。

    ————云翼(记于十四岁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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