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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无他，白日里少昊神君突如其来的质问，以及我后知后觉的眼泪，让我自己慌了一慌。
我自己倒是没想过，再次见到衡楚上神我会是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我明明对他只是感恩不是吗？
除了衡楚的事情，还有少昊神君。
虽然我知道，他把我当成木小木的化身，可能对我有超乎兄弟之情外的情感，但是今天他直接说了出来，让我有点受不住。
所以，在他拉住我说“究竟能不能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的时候”，我怂了，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溜进了终南山内。
也许是我生来便是那别扭的性子，少昊如此直面的问我，我的第一反应便是逃避。
“唉，都说人若有情死的早，看来神也一样。”我叹了口气，摇摇头喝了口茶。
“那你是对谁有情了？”
冷不丁的耳畔响起一道声音，我入口的茶水顿时就喷了出去。
衡楚一袭青衣坐在了我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终南山地处阴凉，入夜后清风阵阵，上仙在此处饮茶相思，好兴致。”
我忍不住一个哆嗦，总觉得衡楚这话，话里有话。
我赶忙赔了个笑脸：“莫不是，我打扰到衡楚上神了？”
“都，打扰到了。”
我：“……”
若我没记错，他住的不是终南山内山的东阁吗？离我这西阁如此之远，我得用多大的仙力来说话，才能打扰到他。
可是上神发话，我也不敢反驳。
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溜走或者是强行打开话题的时候，衡楚开口了。
“不好。”
我愣了愣：“什么？”
他冷清的眼神扫过我：“你白日问我可安好，我说不好。”
我：“…………”
衡楚眯眼看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却让我下意识一抖。
“本神说不好，你该如何？”
那我能如何啊……我就这么个品阶摆到这里，我能如何？
我心中绕了一圈，将话题转开：“还未答谢过上神在凡界的帮助，今日正式向上神您道谢，往后里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上神尽管开口。”
他的笑突然就消失了，只淡淡的看着我。
我挤出一个笑容来应对。
良久，衡楚才慢慢开了金口。
“现在就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什么？”
“本神的景霄紫府，缺个女主人。”
说这话时，他定定的看着我，眼眸中似乎含着星辰。
我一下子，就失了神。
以前无聊时，我也曾见过各处山河万里锦绣的模样，也为各处仙境惊艳过。
可是今天我才发现，衡楚的眼睛，是极为漂亮的。
那种漂亮，比我过往见过的风景都要好看。
可是风景再好，也不是我能留住的。
“上神说笑了。”我第一次严肃而又郑重的和衡楚上神这么说话。
“本神很认真。”
“清黎上神性子冷静，高贵，很适合做景霄紫府的女主人。”我轻声开口。
说的轻巧，纵使心里有些苦涩，也只能忍着，原来是这般感觉。
衡楚上神怔了怔，静了一静。
“我初来到这世间，便是一直修行，年幼时因为所谓的天资过人，拜了元始天尊为师。便是那时，结识清黎和少昊。他们两个算得上是兄妹，那时我们三人，是师父座下最受宠的弟子。”
他说到这里，忽而一笑。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作声。
“后来到再大些时，清黎便有些躲着我。我本不是个热情的人，也没有多在意，直至，老天帝想要清黎嫁给神族宗亲皇子，她才向我表明心意，原来躲我，竟是因为爱慕。我那时候并不懂的情爱之事，只知道清黎对于嫁给别人是不高兴的，而我虽然冷情，却是对她和少昊看得较为重要，毕竟是年少时便在一起的玩伴。”
所以，衡楚上神那时候，才出手挡了这桩亲事。
后来，他和清黎同时进的上神之位，一个是凤凰，一个是重明，自然而然的，就被视为天作之合。
所以那时候，便在天地见证之下，订了亲事。
“上神，为何和我说这些？”我指尖有些发颤，但还是平静的问他。
他看我许久，突然笑了。
他说，瑶光，玩伴只是玩伴，我识得情爱，才知清黎不是我想要的，她从来就不是我的意中人，未婚妻。
“我所求，一个你。”
——————————
我静了静，喉咙有些发痒。
“夜色已深，上神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说了这句，便站了起来，想要往房间里走。
我不敢回头去看衡楚的神情，我只知道，我要离开这里。
突然间，手腕一紧。
衡楚握着我的手腕，站在我面前，紧紧的盯着我：“你什么意思？”
他的唇抿得紧紧的，目光如炬。
我想我就算是想逃避，也不可能了，便干脆的直视着他。
“上神您该知道，我是上仙。当初给您渡劫，也不过是承了司命的人情。”
“所以呢？”
“所以，我和上神您，合该没有缘分。”
他眼眸一紧，似有怒气溢出。
“上神不必生气，觉得一厢深情错付。”我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因为本来，这深情您也是错付了的。清黎上神乃重明鸟神族公主，而您是凤凰真脉，天作之合。”我垂下眼眸，“所以，请上神切勿再对小仙说那种话，我受不起。”
衡楚静了一静，才冷凝的开口：“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真心话。”
“你说这些，究竟是因为我和清黎的婚事，还是你和少昊之间的情义？”
纵使和少昊没关系，可我却选择了沉默。
衡楚看我半晌，冷笑一声：“却是我错付情义了！”
扔下这句，他就甩袖而去。
我静默无言，站在那里，心底有些发凉。
“你又是何必。”
一声叹息过后，少昊站在我面前，我一动不动，任由他将我揽入怀里。
“瑶光，没必要为难自己的，我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纵使我知道，你心悦衡楚，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
他轻声叹息，眼角的泪没有让我看见。
我在少昊的怀里，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司命说错了，我对衡楚，就是相思。
他说他所求一个我，我所求何尝不是如此。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可是，所爱无缘，无力强求。
————————————
【少昊】
他来找瑶光的时候，恰巧看到了衡楚和她之间的事。
没有选择站出去，他只是悄悄掩盖了自己的气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他听到衡楚说，所求一个你。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有些晃神。
他所求，也是一个她。
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少昊这个人，都不在那人的心上。
原以为自己也许就该默默的看着他们，却不想瑶光拒绝了衡楚。
衡楚问她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少昊清楚，自己心里是有所期待的。
瑶光没有说话，在衡楚看来是默认。
他也是欣喜的，也许，他还有资格争上一争。
可当衡楚离去，瑶光落泪，少昊明了了，他不过是借口。
瑶光和衡楚之间，差距太大，没有人会祝福同意他们两个。
她争不过清黎，就不想争了，也不愿意衡楚为了她，去解除让神族人人称道的婚事，影响他上神的名望。
少昊还是没忍住，将她拥入怀中。
瑶光，不论从前，现在，以后，我的心上人始终是你，纵使你不选择我，我还是会陪着你。
他的眼角清泪落下，无声无息，无人知晓。
“瑶光，我蓬玄宝殿少昊神君，一生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在你身边，一个是你在身边，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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