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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幽暗的殿宇之内，楚衍与昊府三名宗老聚在一起，眉关紧锁。
九界佛尊降临阳门，并赐下了迦叶禅经，令楚衍大为头疼，原本让辛老击杀秦羽的计划，也化为了泡影。
“要不，还是通知老祖吧！”
一名宗老沉吟半晌之后，微微一叹。
佛尊亲自降临，给秦羽赐下护身符，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不！”
楚衍突然双目一横，冷声喝道。
“冯老，你别忘了，当年我们四人逼迫秦阳的事，老祖可还不知道！现在遇到事情了就去找老祖，老祖会怎么想？再了，老祖在八重闭死关已经两百多年，你我若是冒然打扰他，会坏了他的大事！”
“可，不找老祖，难道等着阳门坐大？”
冯老脸色难看，气愤道，“哼！怪只怪当年，我们为了保住昊府的名声，没有亲自动手参与剿灭阳门。否则，若是我等亲自出手，哪里还会留下秦羽这个祸害？现在，这个祸害羽翼渐丰，屡次挑衅昊府，可我们偏偏还拿他没办法，想想就来气！”
当年，的确是他们疏忽了。
只是，当时的情况，他们也的确没法亲自出手。
身为圣域三大超级势力之一的昊府，为了逼迫一位圣地之主交出混沌菩提子和大道至宝，去将一个圣地灭门？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昊府还如何能在圣域立足？
就算至尊殿和玄宗不来声讨他们，整个圣域的所有大势力，也会看不起昊府！
所以，他们只能借玄阳域四大圣地之手，来铲除阳门。
只可惜，百密一疏。
“好了，冯老，以前的事情，后悔也没有用了，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吧！”楚衍面色阴翳，沉声道。
这种事情，最气的，当然是楚衍自己！
当年，他是后辈弟子中赋最高之人，九劫圣主时便被老祖钦定为昊府府主。那时的他，心气正高，却恰逢秦阳异军突起，锋芒隐隐有超越他之势。所以，妒火攻心之下，他就动了抢夺秦阳手中混沌菩提子和道器的心思。
只要得到了秦阳手中的混沌菩提子，以他的赋，不仅能够轻松突破至尊，甚至还有可能成为老祖那样的人物。
将来，问鼎武道巅峰，带领昊府称霸整个圣域，都不会是梦想！
而且，他做了周密的安排，将秦阳引诱至陨神涧，远离圣域，甚至远离苍灵大陆，没有任何人知道是昊府所为。最后，连剿灭阳门，他也是假借了它人之手。
一切，看似都衣无缝。
然而，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衣无缝一。
被他逼入陨神涧核心之地的秦阳，可能根本就没有死，而且，他的儿子秦羽，也已经成长为令他忌惮的存在。
算盘落空不，还惹了一身骚。
他能不气？
沉吟片刻，他看向另外一位身形枯瘦的黑袍老者，道：“辛老，此时，若是让你突破迦叶禅经的佛光领域，潜入阳门击杀秦羽的几率有多大？”
“这不可能！”
辛老没有任何犹豫，如实道。
迦叶禅经虽只是一页经文，可它是迦叶大帝所留，又汇聚了千万年来的佛门愿力，足以比肩顶尖道器。
这样的道器释放的领域，普通至尊根本就无可奈何。
即便他实力不凡，超越普通至尊，勉强能够突破佛光领域，可进去以后呢？面对并不弱于他的姜尚和司徒南等人，还有三位妖族至尊，他又该如何？
所以，刺杀秦羽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太现实。
“若是我有东西，能够让你突破迦叶禅经的佛光领域，几率如何？”
楚衍目光灼灼，直视辛老继续问道。
辛老两只干枯的手掌插到一起，摩挲了片刻之后，声音沙哑道：“不足半成！”
“不足半成？”
楚衍脸色微微一变，“若是那阳门之中，为他庆贺的所有客人都走了，你击杀他的几率，又当如何？”
“七成！”
沉默片刻，辛老给出了一个答案。
楚衍微微一怔。
辛老精通暗杀，实力也远超普通至尊，论刺杀能力，在场的四人之中，包括他在内，没有一个人比的上辛老。
而且，辛老的确击杀过货真价实的至尊境强者，甚至还不止一次！
然而，击杀区区一位九劫圣主，辛老却他只有七成几率？
不过，略一思索之后，楚衍便是明白了。
一个普通的九劫圣主，莫是辛老出手，就算是一位最普通的至尊出手，他也必死无疑。
只不过，秦羽却并不是普通的九劫圣主。
他是古往今来，力压无数代旷世骄的妖孽，圣榜第一的传奇人物。
要杀这样的人，能简单吗？
沉默片刻，楚衍开口道：“好！辛老，那就先等阳门之中那几个碍事的家伙走了，你再去吧！”
言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遽然一厉！
“不！等那几个家伙走了，我们四人一起过去！既然他与我已经是不死不休，我又何须顾忌其它？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要让他插翅难逃！”
……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阳门一座孤峰之上，秦羽一袭黑衣，负手而立，微风吹来，衣袂摆动。
他微微仰头，遥望群星，思绪翻飞。
群星之上，穹之巅，九之外，到底有什么？
地樊笼，又是什么？
自从他在神魔血域的上古血渊之中，见到了那一滴山岳般巨大的神血之后，地樊笼这四个字，一直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随着他修为越来越高，经历也越来越多，他心中似乎渐渐有了一丝模糊的感觉。
樊笼，即规则。
跳出樊笼，也就是打破规则。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道掌握的诸多地法则，领悟并超越，就可以挣脱樊笼，得大逍遥。
圣碑之中，混元剑帝所的超脱者，恐怕就是超越了地固有法则的九个人。正好，秦羽就是第九个，也是第九个获得混沌菩提子的人。
当然，超脱者也有可能更多，毕竟，并不是每一个挣脱地樊笼的人都进入过圣碑。
地法则之中，最高的，就是顶级法则，例如时间和空间等。
荒帝领悟的生之法则和死之法则，虽然都只是高级法则，可他赋惊人，将生死融合之后，创出了一种新的法则，蕴含了岁月枯荣的无上道意。
这种新的法则，凌驾顶级法则之上，令他成功挣脱了地樊笼。
而九界佛尊，虽然在迟暮之年成功封帝，但却因为没有突破和超越规则，只能在道划下的条条框框里面玩。
举世称尊，最终也只是一抔黄土。
显然，历史上绝大多数的封帝至尊，都是九界佛尊的命，能够与荒帝等人比肩之人，毕竟太少了。
良久之后，秦羽收回思绪，将背负在身后的右手收回，摊开手掌，一颗灰白色的椭圆形珠子出现在掌心。
混沌菩提子！
秦羽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将心神沉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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