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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九州少年志 > 第六十四章 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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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修仙者又来了。”

    听到这样的话,朱阿梅这个可怜的女人开始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她知道自己终归还有些东西要面对,却没想到一切会来的这么快。

    这么多年,她一直心心念念却又无颜面对的人,这么多年为了他辗转反侧意兴阑珊痛不欲生的人。

    提到那个名字,想起曾经的场景,一切的一切犹如钻心利刃,一刀一刀的割裂这个可怜女人的心。

    她和老赵,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他们曾经居住在遥远的南疆之中,那里四季如春,花来花谢如常,却自有一番颜色,那里的山茶花永远开的特别好看,冬的时候那里会有温暖的阳光,她曾经也会抱着两岁的孩子,坐在院子里的枣树之下晒太阳,父亲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会给他们带好吃的,他们一家会在昏黄的灯光下共进晚餐,那时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美好......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落得个背井离乡,抛弃了自己的儿子,浪迹于涯之中,最后不得不屈居于这片莽莽大山之中。

    这个曾经整以泪洗面的女人大概将一切都忘得差不多了,我们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想过回乡,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种原因迟迟没有回家,十多年的时间,沧海变迁,物是人非,这里终究还是变成了他们的另一个家,而他们,也再也没有颜面重新回到当初土生土长的地方。

    人的一生总会发生太多无法预估的事,而每一个漂泊在外的人,大概都有其一定的苦衷,当这些难以启齿最后都变成了风轻云淡,当所有的无言以对最后变成了不得不面对……

    时间交织于命运,大概成了世间最凉薄的玩笑。

    朱阿梅永远都想不到,在这深山之中,居然会神奇的遇到楚依依,而后牵扯出自己一别十多年的亲生骨肉。

    赵稚。

    稚这个名字,是当初他爹和他爷爷讨论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才确定出来的。

    其意便是希望他永远可以保持一颗孩子般纯真的心。

    可是这个孩子真的很惨。

    两岁的时候,他们不得不离开了他。

    将一个襁褓中婴儿抛弃给他年过花甲古稀的老人。

    其童年之可悲,可见一斑。

    他们无法想象孩子会经历怎样的一个个日日夜夜,不知道他凌晨的时候会不会突然醒来,而后因为孤单而痛哭。

    遇到楚依依是他们意外中的事。

    他们想不到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他,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关怀照顾他。

    不,他们应该无论如何都没脸见他。

    将一个孩童抛弃,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而他们,大概也沦为了最歹毒最不堪的父母。

    不要什么生活所迫。

    不要什么命运残忍。

    他们曾经还是太懦弱,行为不堪,无法原谅。

    她也不曾奢求过原谅。

    她只是太想见他一面。

    她想看看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长成了翩翩少年,是不是笑起来也会很好看。

    曾经从楚依依哪里听到了稚的名字,她几乎是像疯了一把抓着她询问近况,也正是因为这样,楚依依才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也答应他们,带稚来此一见。

    就算最后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至少,她知道稚现在过得还好,就……

    也许这样的理由,也不足以成为理由吧,她又有什么样的资格再见他。

    然而心中的那些苦楚和落寞,思念和纠结,她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而从楚依依他们回去的那,她便整没来由的欣喜,欣喜之余,又重新回到痛苦和纠结之中。

    终归可怜下父母心,终究是亲骨肉,终究还是割舍不下。

    她知道稚会恨他,但恨归恨,至少还能相见,不至于物是人非,不至于生离死别,各一方。

    这些年的生活和遭遇,估计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吧,可是那一切又偏偏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在不自觉之间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改变了好多人的一生。

    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早已幻化为沧桑变幻,朦胧而粘稠,看起来一点都不真切,而她也不愿提起,过去忘不了的话,至少可以勇敢的去面对未来。

    “他们应该快到了吧?我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此时此刻,这个可怜的女人既紧张又纠结,她等这一已经等了好长时间,而当这一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却变得忧郁和痛苦了起来。

    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把之前过年时留下的那半包茶叶和一些糖果拿了出来,她不知道她素未蒙面的儿子喜不喜欢吃糖果,可是她看了看这个家徒四壁的家,实在找不出更多的更好的东西给他了。

    而后她又清理了一下屋子,他们只有三间草屋,也不知道这次他们会来多少人,想了想,她还是准备把那只生蛋的鸡给杀了,虽然她是留着给老赵和女儿补充营养的,她去笼子旁看了一眼那只懒洋洋的老母鸡,瘦弱的它就和瘦弱的自己一样,被命运的枷锁囚禁着,挣扎不同,只想苟求安生。

    可是命运终究还是会将你送上断头台啊,管你想不想死,反正它摧毁你根本不需要理由。

    虽然翻来翻去都是那几件穿了无数年的旧衣服,但她还是找了一件干净的换上,她不想给稚留下太过于不好的印象,就算她总觉得自己的面目已经足够狰狞,然而这一切,却丝毫不能影响她作为一个母亲最本质的爱。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重新依偎在了门边,忘记了自己家庭最近发生的不幸,脸上多出几分欣喜与期待。

    稚他们经过几的赶路,终于来到了这个大山之中的镇。

    镇人家不多,大概有几十户人家,稚他们一路打听,加上楚依依他们所记得的地址,终于来到了稚他父母的家。

    那是一处并不算太好的房子,位于村东头的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远远的稚就看见那屋子之外有一个身着素衣的中年妇人,身形不算太过于高大,脸上挂着微笑,站在屋子之外静静地等着他。

    稚想过无数次,想他的母亲会是怎么样的,应该是那种笑起来会很温柔,长长的头发被发簪盘起,像一株恬静优雅的白山茶,静静地绽放在冬,给人一种看得到的温暖和典雅。

    可是眼前的一个女人,脸上沟壑纵横满是沧桑,微笑之中透着疲倦,头发也有些凌乱,甚至还掺杂着诸多斑白的银发。

    她的身形瘦弱,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衣服上满是补丁,而她也没有温暖修长的手,一双手上遍布伤痕和茧子。

    稚真的想不到她的母亲会是这个样子,此时此刻的他呆站在了原地,内心百感交集。

    有点想哭,鼻头酸酸的,却流不出眼泪来,只觉得内心像是被一颗石子硌到似的,有点堵,一点都不舒服。

    他在想什么呢?

    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失望,也不是痛苦,也没有怨恨。

    他只是很难过,因为看起来他的母亲过得并不好。

    他以为他们离开枣庄出走,会在外面闯荡出一片浩浩荡荡的下,结果他错了,他们经历了太多他根本想不到的沧桑,以至于他们的身体和眼神之中,都掺杂了一种岁月赋予的沧桑和衰老。

    好难过啊。

    他可以忍受自己过得不好,可以自己背负沉重和坎坷,可为什么,这一切,偏偏要由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来承受。

    稚顿在了原地,其他人也不好过去,他们站在稚身后,像是一脸懵逼,不知所措,也仿佛在,稚,别怕,我们就在你身后。

    此刻的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母子。

    相隔数米,四目相对。

    稚的眼神之中充满迷茫和破碎的痛苦,而朱阿梅就那样笑着看着他,没有言语,眼神却一直在话。

    “儿啊,我终于见到你了,嗯,看到你长大真的很高兴,这么多年不见,你终于也从一个婴儿成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了。看到你没事,真好。”

    “儿啊,我是你娘啊,你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要以这种表情看着我,这种表情的意思是?你好歹句话啊,哪怕是骂我,我为什么抛弃你这么多年,我是个坏母亲,哪怕你上来打我……”

    “儿啊,你可知道我这么多年过得多痛苦,我每都会梦到你,梦到我们一起坐在枣树下,那时你才刚刚会话,一口一个娘亲叫的那么甜,梦到你慢慢长大了,我给你做了好多衣服鞋子,梦到我送你娶媳妇,梦到我们一起慢慢老去……”

    “儿啊,我们对不起你啊,不知道你这么多年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你有没有被欺负,我们以前想送你去读书的,想看着你成为一个白衣书生,也不知道你现在学了什么,是跟着你爷爷继续学木艺,还是……”

    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着,朱阿梅却是无法继续僵持下去了,她突然哭了起来,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娘……”

    看到她这个样子,稚的心态也是瞬间就崩了,那一秒钟他特别想叫一声娘,却无论如何也不出口。

    他的腿就像是灌铅一般,怎么也提不动。

    “阿姨。”

    这个时候还是楚依依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而后楚依依看了看稚,给了他几个眼神示意,示意他过来。

    稚犹豫万分,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他站在朱阿梅的面前,也不知道该什么。

    看到稚过来,她的情绪稳定了一点,这个女人一直都这么纤弱,就连痛哭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稚……”

    朱阿梅站了起来,挂着满脸泪痕,她来不及擦拭泪痕,只想探出手去摸摸稚的脸。

    然而她的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

    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这个时候她哭的更厉害了,一度不能自语,千言万语噎在喉咙出,不出来,也发不出声音。

    稚主动把她的手拉了过来,放到了自己脸上,果然,粗糙不堪的手第一感应不是温暖……

    “稚……”

    看到自己的儿子没有怪罪自己,她直接抱住了稚,而后哭得更厉害了……

    一行其他三人看到这样子,不想打扰他们,自觉站到了背后,静静地站着,连平时最闹的吕唯也面色难看,沉默不语。

    他端得清是非,自然知道此时此刻不该打扰他们。

    然而这个时候,他们后面却跑来了一批人,口中念叨嚷嚷着什么,让现场的气氛莫名的喧闹了起来。

    “神仙,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镇啊,那山上有怪兽,已经吃了我们好几只牛羊了。”

    “对啊,据赵家阿妹也被怪兽抓走了,老赵进山去寻找她,现在也了无音讯了。”

    人群熙熙攘攘的着什么,星煜奇怪的看着他们,也算是从他们的话中得出了一些关键词。

    对于他们这些凡人来,他们这些御剑飞行的修士自然被看成了神仙。

    而听他们的意思,这镇之中,竟有危险存在?那所谓的莽莽大山之中,真的有威胁他们存在的凶兽?

    其实那些大山森林之中本来就会有凶兽存在,只不过人族与兽族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按道理来,这些凶兽不可能会主动进犯人类的领地。

    “大家别急,慢慢。”

    发生这种事情星煜自然不可能不管,他主动的凑了上去,想要问清事情缘由。

    “你断了一只手?你行吗?那怪兽可是很厉害的,它的体型有山那么大,青面獠牙,长得极为恐怖,而且它一口就可以吞了一只羊,角一顶可以把最壮实的牛顶死。”

    显然他们对自己财产的丧失很是着急,但越是这样,他们就越不相信星煜可以处理这件事,因为星煜终究还是断了一臂,若不到大成境圆满,很难自生肢体。

    他们所的应该是指吕唯,毕竟这厮家里钱多的花不完,一身配饰,还装模作样的背了把剑,这些乡民们便认为他是人群中最厉害的人。

    “哈哈,老乡,您尽管,有本大侠在,定会还你们村子一片安宁与祥和。”

    看到一行人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当成了绝世高手,吕唯这时也借势站了出来,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侠士。

    “大侠,神仙,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啊,那怪兽就住在西边的那座山上,是最近几才开始出来骚扰我们的,虽然也没伤过什么人,但是也吞吃了我们不少的牛羊,那可是我们的身家性命,没了它们,我们这个冬都挺不过去啊。”

    话的应该是些家庭情况好的人家,养有诸多牛羊,并靠此过活,看得出来丢了牛羊之后他们也极度心急,七嘴八舌的吩吵着。

    “好了好了,你们好好和我一下那怪兽的体貌特征以及出没时间什么的,爷一剑一个将它们全都宰了。”

    吕唯着这些,象征式的把剑抽了出来挥舞着,不愧是吕家出品的宝剑,看起来就锋利精良,是剑中的上品。

    “行了行了,你就别玩剑了,到时候别在伤到自己。”

    这时候楚依依看不下去了,走了上来将他手中之剑夺下,吕唯这个人,也不是没有武功,吕家也曾经请过一些老师教导他,他自己也研习过一些功法,只不过因为修炼太过于艰苦,所以一直坚持不下去。

    “对啊,依依,你得救救我们家老赵啊,还有月荧,他们已经出去三了,现在还没回来。”

    听到怪兽一词,朱阿梅也变得不淡定了,她跑了上来抓着楚依依的衣袖,此时她终于想起了她家里面最近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也是极为焦急。

    “阿姨,你慢慢。”

    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楚依依也开始认真了起来,她先示意朱阿梅不要太过于着急,先和她一下事情的大概。

    “前些你们来过之后,月荧就开始和我们争吵了起来,因为……因为稚会来嘛,她害怕我们会抛弃她,然后就闹脾气,和她父亲吵架,之后还离家出走,之前我们还以为她只是负气暂时离开,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没想到到了晚上的时候,还依然不见她回来,于是我们也慌了,开始疯狂的找她,听其他人她往西边的那座山跑去了,而那座山里……有怪兽啊……”

    朱阿梅着急的着,脸上充满了恐惧和害怕,她真的害怕月荧和稚的父亲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家,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挫折了啊。

    看着母亲这么焦急,稚也开始难过起来,他跑过去恳求星煜一定要救救自己的父亲。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步,星煜不想管也只能管了,他看了一眼所谓的西山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凌厉。

    “这所谓的怪兽,我们便去会会它吧。”

    星煜踏出了一步,看起来是准备上山去探一探是非。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吕唯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个当大侠的机会,争着抢着要参与。

    “稚,这次你就别去了吧,等我们回来。”

    楚依依知道稚在想什么,出动制止了他。

    “好。”

    稚答应了楚依依,而后缩了回来,和朱阿梅站在了一起。

    “你们,一定要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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