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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恶捕大荒 > 第八十一章 怒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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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

    暗见那手持银枪抖了一个璀璨枪花的老者,一副凝神自省的模样,苟有德差点一巴掌赏在自己脸上,暗道自己这几日真是被刘满刀吓得紧张昏了头。

    自己把这些人当枪使,这些人何尝又不是将他两兄弟当成炭火上炙烤的鱼肉呢?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两兄弟遇到事儿了。

    今夜,熬过去还好,倘若熬不过去,只怕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倒戈一击,将自己屁股下面这辆马车给撕开,将夹层里那些怎么藏也藏不住的金银财宝金纸银票席卷一空,然后四处逃窜。

    苟有德甚至隐隐有些夹杂着欣喜的后悔——自己怎么拿了刘满刀那么多钱,就算全部换成了金纸银票,就算是用战车来装,也他娘装都装不下。

    他抬眼看向四周,西部马仔盟骑马大戟手周浪,九节鞭士李青,铡刀手王大盘,唐门毒客唐川,暴箭客宋子行,还有老枪赵怒……这些平日里结交的所谓兄弟们,看着他们琢磨不定的眼神,内心冷笑。

    他苟有德的算盘,会那么好打吗?

    这些钱,都是用命换来的。

    想要,就拿命来换。

    正当苟有德心念急转的同时,有人开口。

    “你此前所的数,再翻一番,我的弟兄们撑不住了,被人砍瓜切菜一般砍光了我回去不好交代!”那名一手持大戟、一手操马绳的壮汉,西部马仔盟骑马大戟手周浪,神情冷峻,没有看向苟有德,只是眉头紧皱,盯着数百米开外的那处厮杀场。

    今夜,分布在苟有德这架马车四周,放风警惕的,有很多都是他西部马仔盟的兄弟,此时被人砍瓜切菜一般绞杀了过来,令这名身高体壮、手中大戟锋芒毕露的壮汉,内心之中,嗜血暴戾的意味渐渐升腾。

    冷冷对着苟有德撂下一句话,旋即翻身上马。

    “干活儿了!”西部马仔盟骑马大戟手周浪翻身上马,拍马而行,朝着百米开外的厮杀地冲去。

    “那就有劳周兄了!”苟有德喊道。

    ……

    铿铿!

    昏暗沙幕迸溅,而后又缓缓落下,月色中,兵戈撞击的声响陡然炸鸣,急促不已。

    姬正腾闭口不言,专心杀戮,浑身气机炸裂,整个人仿似一个布满了刀锋的滚轮一般,步步朝前滚动,步伐坚定,尽管不快,却也丝毫不慢。

    步步滴血。

    数百米距离,徐徐缩短。

    那些手头武力颇有质素的打手,悍不畏死地冲击了上来,却尽数被他击毙在竹竿下。

    那狭长竹竿,在其手中,伸缩入电,裹挟锋利气机,每每刺穿来者要害,或者直接抽碎身躯头颅,端的异常恐怖。

    竹竿武技——琢磨!

    每一竿刺出,都如雕刀琢玉,如刀锋磨石。

    无论是角度还是力道,尽皆诡异莫测,不可琢磨。

    此武技,同样来源于那名身世凄苦的老道士师父。

    姬正腾年少之时随之学艺,两人不知被狗撵了多少次,偷了多少瓜和李,这一击必中的竹竿武技,在两人流浪江湖的生涯中,居功至伟。

    老人常,武技源于生活。

    这竹竿武技,来源于老人观蜀人种地而得。

    据老人所言,蜀中某地,贫寒艰苦,地形崎岖,山长水远,那里的百姓,种地的时候,不用锄头不用耙,一把大火烧干净田地之后,手中捏着一根削尖了棍头的木棍,在地里一戳一个洞,在洞里下种,脚掌一碾土将洞掩埋,这地便算是种下了。

    有生活艰苦的老农,甚至连石头上都戳满了种地的洞,经年累月下来,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头里的巨石,也就慢慢被磨平了,碎裂了。

    老人腿脚不便,行走在烂路之上,手中竹竿杵地,在不知烂泥深浅的情况下,每每一个不慎就要戳进烂泥中,身子一歪,整个摔倒扑进泥塘里,为了能更加准确些戳在烂路上那些零星分布的石头上借力,老人结合蜀人种地之法与自身情况,由此悟得这套稳准狠的武技。

    这原本并不是为杀人而创的武技,在姬正腾手中发扬光大,成了诡异莫测难以琢磨的杀人技。

    随着姬正腾步步逼近,其身后,横七竖八倒下了无数血肉模糊的尸体,血光像是璀璨的鲜花一般在他身侧炸开,而身披黑色斗篷笼罩全身遮掩面目的姬正腾却始终一语不发,捏着竹竿毫不停歇地朝前逼去,这幅场景令得那些悍不畏死冲击而来的打手们终于开始惊惧,大叫着躲闪。

    可是百米方圆,站着数十人,无论如何闪躲,在步步逼近、手中死亡竹竿足足有三丈长的姬正腾手下,这些打手又如何能闪躲出花儿来?

    眼见这些人被杀破了胆,姬正腾瞬时加快了冲杀速度,一名忙于奔走仓皇四顾的打手首当其冲,那人在跑动中听到风声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才抬起头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姬正腾手中的竹竿轻而易举的将他的头颅从身体上抽碎了开来。

    速度不减的姬正腾猛冲两步,贯注了凌厉气机的竹竿重重一拍,将一名打手的半边肩膀给生生卸掉,随后,竹竿在姬正腾手中猛然笔直绷紧,犹如一柄大枪,倏然钻进第三个打手的胸口里。

    姬正腾脚步不停,竹竿挂着尸体向前奔行,噗嗤噗嗤,又是两声穿透的闷响,像是被稻草梗窜起来的蚂蚱一般,眨眼之间,姬正腾手中的狭长竹竿上便挂了三具尸体。

    抽回竹竿,竿身震颤,将那挂在其上的鲜血和碎肉烂肠尽数震飞,姬正腾霎时又重重将竹竿捅了出去。

    竹竿从一名打手的脖颈一侧钻了进去又从另一侧钻了出来,在那人脖颈的皮肉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狰狞恐怖的伤口,看起来就好像一朵盛开在脖子上的牡丹花。

    姬正腾势不可挡。

    以他提督境界堪与大提督境界的超级武夫一战的本事,来欺负这些不过九品八品的蝇营狗苟,确实是太欺负人了。

    杀人,时长,看杀人,时短。

    自姬正腾暴露,与围拢而来的打手们展开厮杀,直到此时,其实不过短短片刻时光。

    姬正腾迅速逼近那苟有德之所在沙窝。

    距离已经不足二百米。

    他甚至都已经能清晰地看见那苟有德眼中的惊惶之色在闪烁。

    嗡!

    手中狭长竹竿弯曲如弓弧,一端持在姬正腾手中,另一端直接将两丈外一名打手生生钉死在地上。

    呜呼呼!

    就在姬正腾准备一鼓作气凿穿出去之时,一声马嘶,噗噗噗噗,沉重的踏步声在耳际响起,姬正腾猛然扭头,就见到一阵凌乱的锋芒闪烁。

    他微微眯了眯眼。

    一人驾马,手中大戟拖行在地,狠狠朝他撞来。

    那人骑艺超绝,马术更是不凡,在柔软的沙地中走马,身姿竟是安稳如山,那奔马奔行在沙地之上,出奇的灵动。

    这是某种不凡的操马术,不属于民间。

    黄沙被疾驰而过的马蹄跺得炸开,再被踢起,变成一片滚滚尘烟,渐渐升高,便成了一条连绵拱起的土龙。

    那土龙龙首,便是那疾驰的战马以及其背上,那道不动如山的安稳背影,而那人手中锋芒毕露的大戟之中,犹如森然的獠牙。

    “三当家来啦!”

    “杀!”

    眼见那人操马倒提大戟冲撞而来,姬正腾身侧四周,那些被杀至胆碎的打手们,竟是强提一口魄力,纷纷高扬大刀,转身再次朝着姬正腾扑来。

    “死吧!”

    姬正腾怒喝一声,砍瓜切菜不好玩,他竟是生生朝前横推而起,杀将出去,朝着那条缓缓拱起庞大身躯的土龙冲撞而去。

    竹竿横扫,呜呜炸响,抽得空气凭空轰然爆炸。

    残肢碎肉飞溅,人体如西瓜一般被他拍烂,四周顿时便被他生生杀穿,除了满地尸体,再无一人。

    其余离得远些的打手纷纷鬼哭狼嚎,屁滚尿流而走。

    姬正腾悠悠呼出一口自杀战开始之初便吸进体内不曾吐出的浊气,才直起身,就在这时,一股滂湃的气劲像是一堵巨浪一般,轰然冲撞而来。

    铺盖地的风沙被那股滂湃气劲裹挟,噼里啪啦全部罩在了姬正腾头上。

    轰!

    那条狰狞土龙,已然重重冲撞到了他的面前。

    呜呼呼!

    一声马嘶冲而起。

    “杀我弟兄,如同砍瓜切菜,好胆,去死吧!”

    铿铿!

    刀锋铿鸣之音,在漫黄沙之中嗡鸣炸响,晦暗黄沙笼罩中,那倒提大戟之人怒喝,气势滔。

    “来得好!”

    姬正腾怒吼一声,此时他一气呼出,瘪下的胸腔霎时再次臌胀起来,十二阴阳脉死候功汲取地阴阳二气,无时无刻充塞他的身躯,血肉经脉中滚走的滂湃气机犹如瓢泼大雨轰然凝聚,骤变为湖为海。

    一气新生,姬正腾快活得直欲咆哮。

    “喝啊!”他长大了嘴巴,任由那口畅快无比的浩然大气自口腔之内崩炸而出。

    一瞬间,一股透明音浪自其周身轰然席卷开来。

    席卷音浪霎时对上那铺盖地笼罩而来的沙尘风暴。

    犹如山巅之上,清风撞流云。

    啵!

    一声闷响响彻此方地,清风与流云互相交缠撕扯,那涛涛席卷而来的迅猛沙尘风暴,顿时被撕扯搅烂,仿似破絮一般。

    狂烈的气劲横扫,在沙地里撕出蛛一般巨大的狰狞裂缝。

    这当间,在那凌乱晦暗的沙尘湍流之中,雪亮光芒闪烁。

    下一刻,姬正腾就看见,那驾马狂冲而来的魁梧人影,狰狞而冷漠地高高俯视着他,手中倒提的大戟由下往上,裹挟着滂湃的劲风,重重朝他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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