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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怪狰狞着,裂开血盆巨口,獠牙绽放森白颜色,双瞳闪烁着渗人的青芒。
吼!
巨怪猛然怒吼一声,握拳,重重捶打自己的胸膛!
砰砰砰!
闷响声震耳欲聋!
囚徒站在冰凉的大地之上,他赤身裸体,在无尽黑暗与冰凉的侵袭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狰狞巨怪转头看来,一股凶戾的气息像是汪洋大海,朝着囚徒汹涌而来。
“你是我的!”浑身黑色体毛如同大枪戈戟一般锋芒毕现的巨怪,咧嘴狞笑。
“不!”囚徒惊惶大吼,拔腿便跑。
碎石和碎石之间的冰茬,将奔跑的囚徒浑身割裂,鲜血淋漓。
吼!
身后,巨怪怒吼一声,裹挟着山崩地裂一般的威势,朝他追来,无穷无尽的恶臭,以及血腥气息滂湃汹涌。
“你跑不掉!”
大地撕裂,乱石崩飞。
周遭身侧,狰狞的恶鬼在漆黑如墨的云雾之间,凄厉地嘶嚎着。
囚徒害怕极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跑到哪里,才能躲避身后那擎而立的恐怖怪物,以及……这个恐怖到了极点的世界。
他茫然失措。
奔跑中,地面上,忽然攀延出一些古怪的藤蔓。
这些藤蔓,有的极红,有的极白,有的蓝如穹,有的比黑夜更黑,在暗夜里,皆是散发着莹莹光辉,刺穿大地,透体而出,笼罩向惊恐万状的囚徒……
不!
囚徒的脚踝已经被藤蔓撕扯住了,他跌倒在地,然后猛然一个转身——铺盖地的十二色藤蔓瞬间将他淹没。
这当间,山岳一般高大的黑色巨怪,已经当头而立,它高高扬起双臂,握成一拳,朝着囚徒重重擂下……
“不!”
姬正腾猛然惊醒,浑身大汗淋漓。
皮肤撕裂的伤口之间,殷红鲜血溢出包裹的白布,看起来触目惊心。
手臂之间,十二道缤纷颜色,自经脉中一闪而逝,汇聚向他的双手手掌,以及胸前膻中穴。
姬正腾环首四顾,发现这里是一间破旧的阁楼,四周那高高堆砌的家具中,密布着灰白的蜘蛛。
空气中,一阵阵的刺鼻潮霉味道,坚强地涌向他的鼻腔。
舔了舔干燥开裂的嘴唇,口鼻胸腹之间,一阵腥臭味道——是被堵塞了很长时间的血腥味。
嘎吱、嘎吱……有踩踏在干燥木板之上的脚步声传来。
阁楼一脚,一块木板忽然被人从地下往上掀开。
浑身肥膘的酒馆老板邱明格,手中抬着一个托盘,盘中摆着清水以及肉馍,艰难爬上阁楼,朝着姬正腾走来。
“你终于醒了?”邱明格笑眯眯问道。
姬正腾苦涩一笑。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邱明格将托盘放在姬正腾身边的一个木柜上,道:“先吃点儿东西吧,吃完再睡一会儿,现在还早,气也不大好,挺冷的,等下我烧旺了炭火,给你送一盆上来……”
“谢谢!”姬正腾道。
邱明格哈哈一笑,道:“接受了,我接受你的道谢!”
姬正腾忽然皱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平旦!”
“意思我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想想那梦幻一般的一夜,姬正腾难以置信。
“哪儿能啊,你睡了三了,今是第四!”酒馆老板道。
“操!”姬正腾双手撑床,就要爬起。
浑身阵阵剧痛,从骨子里透出来。
“我要洗漱,我该去就职了!”姬正腾看向一身热腾腾气焰的酒馆老板。
邱明格回望着他,一会儿之后,道:“那行,我去烧热水,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注意!”
不多时,忽然变得像是姬正腾仆人一般的酒馆老板,就端来了滚烫的清水、剃刀以及一身干净的麻布衣衫。
姬正腾强撑着自己站起身来,开始洗漱,满桶清水霎时变成了黄褐铁锈一般的颜色。
换上干净衣衫,拿起剃刀,开始整理面容。
刮去了刚硬的胡茬,割下长长的凌乱发丝,姬正腾轻轻拿起铜镜,照看自己的模样。
那像是才从某个角落里翻找出来、满是灰烬和划痕的铜镜中,模糊的映射出一个人影。
看着铜镜中,那张显得眉眼分明刀削斧刻的脸,姬正腾自嘲一笑:“二十岁入狱,七年时间,一眨眼,你已经是中年人了!”
就着清水大口咀嚼了馍馍与肉干,姬正腾感觉自己终于恢复了一丝丝气力。
浑身的骨头,都在刺痛,但勉强行走已经无恙。
拿上那一身剥来的行头,姬正腾没有将那捕快制式铁链绕在身上,而是将之缠在了杀威棍上,腰间只佩戴了朴刀与戒律铁尺。
扛着杀威棍走下阁楼楼梯,酒馆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与柜台后面的邱明格对视一眼,姬正腾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街面上,那像是被炸雷轰击过后的街道与倒塌的围墙,一片残败景象,没有被整理。
腹处,一阵的冰冷与坚硬,像是一块万年寒冰堵塞在那里。
想想那晚的遭遇,姬正腾一阵头皮发麻。
那老僧的境界,高到了令人不敢揣测的地步,竟生生逼得他不得不使出苦肉计,以欺瞒其没有下杀手,将自己击毙。
对于一个武夫而言,雪山气海意味着一切。
破去雪山气海,就相当于毁了一名武夫的人生。
如果姬正腾当时,没有表现出人生被剥夺的模样,不得那老僧真就一掌拍碎了他的头颅。
现在,他又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尽管气海被封闭,可是他的性命,却得以保留。
而且,没人知道,即便他雪山气海都被一掌拍得封闭起来,他其实还是一个武夫。
死候功!
十二阴阳脉死候,世界上知道这门逆功法的人——那名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妖怪,已经在阿鼻炼狱地底深处,被他生吃了!
“我早晚会冲开封闭的气海雪山,届时,我定入大自由境界!”姬正腾捏了捏拳头。
不伤人性命,就封住了一名武夫身上最强大的地方,老僧的手法极其高明,可以高明到了极点,可以算作这世间,最玄奥的一种手法了!
但如今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叫他姬正腾低头!
缓缓朝着中央城区走去,姬正腾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在兴庆街上,身后的酒馆,就在兴庆街最末端。
抬眼望去,周遭尽是土黄的颜色和风沙。
掩埋在沙土之间的横木,支撑起一幢幢青瓦房屋。
街道上人来人往,行走着各色的人流,摆摊的贩堆卖的物事奇形怪状,满眼满耳的异域风情。
一路行去,约莫千丈距离,姬正腾便走到了北大荒城中心。
这里是北大荒成五条主街道的交汇处,也是北大荒城的衙门机构之所在。
正要迈步走进那红墙青瓦的高大建筑,身边突然一道人影晃动。
一个带着瓜皮帽、衣衫松垮、面皮焦黄、身形干瘦、留着两撇八字须的男子,耷拉着眼皮,一步三晃荡地走到了姬正腾眼前,这男子抬着眼皮打量了姬正腾几眼,操着用菜刀撕刮锅底的嗓音,狐疑道:“屈……屈直大人?”
姬正腾看着那人,挑了挑眉,点头道:“是我!”
“哎哟!”那人尖叫一声,“四了,终于等到您了,屈大人,知……知州大人有请!”
知州大人?
姬正腾狐疑,问道:“你是谁?知州大人不应该在衙门之中吗?”
他正要去衙门呢。
作为北大荒名义上的第一官,知州现在不应该正坐镇衙门之内、梳理一州民政事务吗?
他现在就在衙门口,但眼前这瘦皮猴儿一般的人物,却“知州大人有请”,那么想来那知州大人不在衙门中。
“我是知州大人门下的厮,他正在望月楼里等着您呢!”那干瘦如同竹竿的八字须道,看着姬正腾,露出恭敬的笑容。
这家伙,身上血腥味儿很足啊!
八字须的赵智暗想。
在这北大荒,倘若在没有确实搞清楚一个人的真实情况之前,他这样需要仰人鼻息才能生存的人物,必须保持恭敬。
眼前这姓屈名直的捕头,身上隐隐约约传来阵阵腥味儿,赵智自然不可能不熟悉那种腥味儿,也就是血腥味儿。
在他的思虑中,这新来的北大荒捕头,初到此地不久,身上就有如此浓重的血腥味道,必然不是善茬,尽管在这里,这样的人物会死得很快,但现在他还活着。
而且他即将得到知州大人的提携。
想到这里,赵智更加恭敬。
姬正腾沉吟。
难道知州大人与屈直有旧?这瘦皮猴儿——或者他背后的知州大人,等了屈直四?
所为何事?
他姬正腾与知州素未谋面,但这并不代表屈直与那什么知州大人素昧平生。
这其中,会有什么猫腻吗?
自己尽管与屈直长相高度相似,但保不准一定不会被那什么知州大人认出来,会吗?
远在长安的贵人,是否思虑到了这一层?
自己该不该去?
想了一会儿,姬正腾还是决定随这人前去。
他相信长安的贵人,也相信自己的拳头,更相信利益。
即便被那知州大人认出来自己不是屈直,那么在利益的驱使之下,自己也可以是屈直,可以是任何人!
知州大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去会见新来的捕头,这其间必然有利益的驱动。
想到这一层,他内心便释然了,道:“前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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