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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恶捕大荒 > 第九十一章 站着坐着蹲着躺着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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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一柄利剑直接耸入苍穹,气势磅礴的大鹰崖,在月色之中,于晶莹大漠之上,投照下大片的阴影。

    大鹰崖脚下,在漆黑到了极点的阴影中,火光闪烁,人声鼎沸。

    无数人聚拢在这里,眼瞳和面庞在火光和阴影的照射中,扭曲了光与暗,闪烁着狰狞、兴奋、嗜血、暴怒、失落、悔恨等各种各样的情绪,像是一堆堆啸聚的鬼面。

    困兽台五大大战台——东南西北中,杀戮正盛,血光冲。

    啸聚人流群情激奋,围着战台,激昂情绪,肆意挥洒内心中喷涌沸腾的各种暗黑胸臆,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欲望。

    血与火,铁与骨,金钱与屁-股,极尽暴-露和赤-裸。

    唯西战台北角,要略显拘谨些。

    因为这里,战台上的厮杀已经结束,围拢在这里的人群,在被那璀璨激射的剑光摧枯拉朽震碎了几十人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于站上擂台去,挑战那名优哉游哉口中叼着狗尾巴草的青衫木剑年轻人。

    战台旁的人们,此时皆是转了身,看向战台更北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沙窝子,沙窝子背后有个连绵的沙丘,沙窝子前方,有一块刚好挣脱大鹰崖投射而下的阴影,被月色笼罩的沙地……

    沙地之上,残肢断臂洒落一地,死状凄惨的死尸横七竖八,地面血流汩汩,腥风蒸腾……

    一场厮杀曾经在这里展开。

    现在,这场厮杀临近末了,还有最后的一个照面。

    这场厮杀得以展开的缘由,很多人不甚了解,也不想了解。

    但还是知道一点。

    那名浑身笼罩在漆黑斗篷之中、捏着一根竹竿便大开杀戒的斗篷竹竿手,在寻仇,其寻仇的对象,是北大荒协律郎刘满刀大人手下的一条疯狗,苟有德。

    人们不知道他为何寻仇,只听见了什么八九百条命……

    想来这场厮杀早有酝酿,因为那苟有德竟请来了诸多江湖人士助阵,但那数十名打手以及五六名助阵的江湖人士,竟都被那寻仇者捏着一根竹竿就全杀完了。

    就在此前一刻,那竹竿手与那被苟有德请来的江湖人士暴箭客,进行了一场稍显绚烂的厮杀,那暴箭客当真可以称得上暴箭,那铺盖地的漫箭雨,以及箭雨之中炸开而出锋芒毕现的利刃白芒,确实有那么点儿意思。

    而那暴箭客也是一个极尽阴险之人,竟布置了诸多杀招,想要击杀那名斗篷竹竿手。

    但在最后一刻,那斗篷竹竿手一把扔出了他手中的竹竿,像是扔出一柄标枪,激射而出,裹挟滂湃气劲,生生撞碎了漫箭雨刃芒,然后划破夜空,刺进了那被暴箭客布置了杀机重重的沙丘之上,血光冲,震碎了一堆血肉。

    谁曾想,那堆血肉竟不是那暴箭客的。

    这就是那暴箭客的阴险之处。

    因为自那斗篷竹竿手扔出竹竿之后,那暴箭客终于出现了,诡异出现在那竹竿手身后,就像是他仿似知晓那名竹竿手会出现在那里,然后一直埋伏在那里等待,最后发动致命一击一般。

    那暴箭客确实成功了。

    但他还是失败了。

    因为他在距离那竹竿手一步之遥的地方开出直指竹竿手头颅眉心的最后一箭没能击发。

    不,他击发了,可是那箭却在离弦之后,生生止住了。

    那箭,完全陷入了那斗篷竹竿手密布周身的护体弧形气机之中,一动不动,旋即寸寸崩碎。

    然后,那斗篷竹竿手屈腿,伸手从自己腿肚里抽出一根笔直锋锐的尖锥,一下子就扎进了那暴箭客的头颅之内。

    尖锥拔出,暴箭客倒地毙命,简单粗暴。

    难道那暴箭客当真就只会射箭吗?手头一点武力也没有?半点不反抗?

    当然不是。

    在那一刻,旁观者清的人们,都是真切看到,那斗篷竹竿手周身笼罩的护体气机,在那暴箭客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一刹那,就像是一堆堆透明的的烂泥一般,轰然透体而出,缭绕在其周身,将那暴箭客完完全全“瀚”在了其内,根本动弹不得。

    那暴箭客的布置,也是当真阴险狠辣,人们都知道,善射者诡,却不知道这暴箭客的诡,他究竟是如何布置的。

    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兴致盎然地看完这场免费的热闹。

    “呐,那人体内气机,究竟累积到了一种怎样的恐怖程度?自始至终半点力竭的感觉都没有,这还是人吗?”

    “一竹竿爆头、一竹竿洞穿胸膛、一竹竿连人带马拍碎大戟士,一竹竿激射而出裹挟气机如同倒瀑轰碎漫箭雨……这年头,竹竿这么好用?”

    “是啊,难道‘不怕短粗,就怕细长’这句话……也适用于……武器?”

    “傻逼,那是人家体内真气足够充盈,一力降十会,你真以为什么人都能耍竹竿了?”

    “我就嘛,这苟有德今晚要饮恨当场,那可是提督境界的猛人!”

    “提督境又怎么样?很猛吗?要是放在其他地方,那确实一等一下有数,可是放在这北大荒困兽台……哼哼,你觉得够看?”

    “对,是这样,不一定,或者,那苟有德没那么容易死,两人间谁死谁活还不好,那竹竿手很强,又如何强得过困兽台一堆执事者?谁不知道困兽台乃是咱北大荒的坐地虎,那人即便是过江龙,又如何能教这头老虎低头?”

    “而且你看那人会像是过江龙的样子吗?困兽台五大战台,哪一个战台的擂主那不是真正的猛人?他能强过这些人?”

    “你是,这苟有德会请困兽台的执事或者擂主们帮忙?”

    “那不然咧,你以为在看着自己请来的打手全被人干掉之后,人家还稳稳站在那里,真的只是单纯装逼啊?肯定是有凭仗的么……”

    “也是,这一场没有发生在战台之上的厮杀,早已经违背了困兽台立下百年的规矩不,单单那人一人一杆杀无赦的姿态,就足够让人不爽,那斗篷竹竿手自己把自己放在困兽台的对立面了,像是来砸场子的一样。”

    “正是如此!”

    “可是那竹竿手好像并不惧怕的样子,依然摆出了那般作态,是他傻吗?”

    “是你傻!傻子能练成这么强的武功?”

    “那这么看来,那斗篷竹竿手也有所依仗咯?”

    “这么来看……怕是呢!”

    “他朝苟有德走去了,看看苟有德怎么办……”

    “看来这一场好戏还远远没到落幕的时候,精彩在后头啊……”

    “哥们儿,板凳分我坐一半呗,站得腿酸……”

    “成,你兜里瓜子儿分我点……”

    “成!”

    “然后你晚上再让我睡一次……”

    “操,我把你当朋友,你他娘竟想睡我……”

    “操,大家素昧平生的,不约-炮,难道真要交朋友啊,傻逼……”

    轰隆隆!

    话音未落,议论中的某两人顿时反目成仇,干了起来,扭打在一起。

    惊呼声、赞叹声、议论声、嬉笑声……响起一片。

    ……

    一个黄沙晶莹的圆润沙丘之上,一道身形高高伫立。

    这人影纤细修长,一袭大红大紫的袍子迎风鼓荡,一头乌黑长发,以一根丝编红线随意那么绑了,负手而立,顶着朦胧月色,像是一朵妖异的花,绽放在孤独冰凉的连绵壮阔至无边无际的沙丘之中,恍惚间,竟有一种飘飘飘忽遗世独立的感觉。

    “他这是慢了吧?是不是慢了?杀几个人浪费了多少时间?啊?半个时辰了吧?我高估他了吧?我这是高估他了吧?他这么些年白过了吧?啊?是白过了吧?提督?日了狗了,我以为他能更霸烈些,谁知道他如此让人失望?”

    人影眼眸不眨不动,紧紧盯着远方一处,轻启朱唇,出来的话,却仿似连珠炮一般,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是的,轻启朱唇。

    他的唇,很红,很艳,很美。

    眉眼狭长,一张娟秀脸颊灿若桃花,俊美得妖异,仿似女子。

    但声音,确确实实是男的。

    “或者……老大他只是……心情好?”

    人影脚边的沙丘穹顶,蹲着一人,坐着一人,躺着一人,死着一人,四人姿态各异。

    坐着那人开口,脸颊方正,呈国字形,一脸正气。

    此时他若有所思,手中,一枚青绿树叶形物事,在掌指间翻飞如蝶,语气很不确定。

    “心情好就杀得更快了,我认为他只是境界低,或许武功被人废了吧……”

    钝刀刮锅底一般的声音传出,瓮声瓮气,那蹲着之人,身形粗壮魁梧无比,粗壮双臂长长伸出,那不经意间开合的五指,大如蒲扇。

    “不然不然,武功被废算什么?境界低又算什么?想当年在楼观台盗宝,去偷那经书《星点命参同契》,老大被那观主一掌震碎浑身经脉,重伤垂死,不照样一口咬掉了那老观主的耳朵,把那经书生生抢了出来么,我认为他根本没有受伤,也不是境界低,或许他只是单纯地被人震碎了雪山气海,重伤垂死,现在正漏气儿呢,使不出力气来……”最边上躺着一人,身形枯瘦到了极点,平铺在地上,衣衫覆盖之下,几乎看不出形状来,到是其身边插着的一根铁棍,异常笔直雄浑。

    第四人没有开口,因为那是一个死人。

    不,那只是一颗死人头,摆在沙地上,面目铁青,满面虬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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