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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书院里面，左边一排低矮的房舍门只能供一人侧着身子进去，门全都上了锁，只有齐腰处有个四四方方的小窗。
我猜测那个小窗是平日里送饭用的，里边关着的都是不听管教的学生。
妈卖批呀，历史总是和现实惊人的相似。
“看什么看，快走！”
我后边的汉子重重拍了我的后脑勺一下，原因是我盯着那排房子看了太久。
我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假装顺从的低下头，又偷瞄起左边来。
左边七八丈长的地方从外表看上去只有三间房，看不出来是作何用的。
这一行人押着我们沿着中间的庭院走了很久，来到一处四面敞亮的房子。
拿着戒尺的水泡眼推门进去，里边又端端正正坐着两个人。
“院长，副院长，跑了的小子没找到，不过抓到了另外三个，其中一个好像是之前逃掉的。”水泡眼指着地上昏迷的李清河说。
被他叫做院长的人肥头大耳，满面油光，副院长瘦瘦高高，一对鼠眼，看面相都不是什么好鸟，偏偏还装模作样坐得端端正正，我看着真特么恶心。
“嗯。”油腻的院长点了点头，说：“无妨，那个有前科的小子，得多加教育。”
“是。”
水泡眼点头哈腰，转身过来朝门外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上来就把李清河给拖出去了。
胖院长说的前科指的应该是之前企图逃跑的人，李清河这遭恐怕要蜕一层皮，在联想到之前看到的小黑屋，我不由心惊胆颤。
处理了李清河之后，胖院长眯着眼睛打量起我和涂地公来，当扫到涂地公的时候，他诧异道：“年纪这么大的学员，恐怕经受不住我们的训练呀。”
副院长狞笑道：“那就直接丢掉呗，免得浪费时间。”
我被吓得额头直冒冷汗，这种话不得背着我们再说吗？这样当面说出来真的好么……
再反观涂地公，神色自若的蹲在地上，一点没有为自己担忧的打算。
说实在的，我看着他这个老弱病残，挺害怕他挺不过去的。
我偷偷抬头看瘦院长的反应，瞧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他舔了舔嘴唇，声音略微颤抖道：“这次我亲自来。”
涂地公被这个瘦院长叫人架了出去，这会儿，就剩我一个人独对水泡眼和胖院长了。
水泡眼问道：“院长，剩下这个怎么处理？”
胖院长打了个哈欠，说：“掌教，你就带着他按程序走一遍吧。”
“好。”
按程序走一遍？我右眼皮直跳，有些吃不准他说的按程序走一遍是走的什么程序。
可千万别是我想的那套程序呀，我这小身板可受不了。
水泡眼拿戒尺从后边用力拍了我一下：“起来！”
我知道这会儿是要动真格的了，赶紧麻溜的站起来。还有……后背真特么疼，火辣辣的疼。
“哟，头一次见到这么识相的。”
我低着头连连附和道：“掌教大人，规矩我都懂，那套程序我还得走一遍么？”
水泡眼看了我一眼，笑道：“你说说，什么规矩？”
我腆笑道：“在这儿您不就是规矩吗？”
“哈哈哈！”水泡眼仰头大笑：“你小子还挺机灵。”
我也跟着笑了几声。麻蛋，为了不受苦老子节操都不要了。顺着他的心意来，这番皮肉之苦总该可以免掉了吧。
当我正暗自为我的机智而窃喜的时候，水泡眼脸色陡然一转，抬起手中的戒尺披头盖脸想我乱抽。
啪的一下打在我头上，我登时脑袋晕乎乎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随后几下又如狂风暴雨般朝我打过来，我这才反应过来用手臂护住头。
“什么东西，黏糊糊的。”
我隐约感觉到有股热流从我额头流到眼皮上，让我的眼皮承重的不像话。
“狗日的，这么机灵的不要好管，还是好好调教，调教乖了好管教。”
水泡眼边打边吐脏话，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我半挣着眼睛猛然站了起来，拔出没被他们收走的小黑朝着水泡眼就是一顿狂砍，他脸上瞬间全是血。
水泡眼显然没想到我敢反抗，竟然呆呆站在原地不动了。身后看住我的几个人也没有料到我居然会突然动手，一下子也没来的及制住我。
不过小黑卷了半边刃，砍不死人，在我砍了他四五下，让他流了不少血之后，水泡眼终于惨叫了出来，而另外几个人也反应过来了，三个把我按在地上，另外两个过去扶水泡眼。
我看着水泡眼血肉模糊的惨叫，心里痛快得不行，使劲吐了一口红色的痰，骂道：“草尼玛，你不是很凶吗？来呀，再动一下试试，来呀！”
随后便是好多只脚和沙包大的拳头如狂风骤雨般落在我身上，我瘫倒在地上，开始还下意识的护住了头部，之后浑身上下热乎乎的，我觉得脑袋里暖洋洋的，入眼之处全都变成了红色，便再没有了知觉。
……
疼，撕心裂肺的疼。
随着脑海里那股疼痛感愈加清晰，我的意识也逐渐回归。
“怎么回事，我是昏迷了吗？”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点点微弱的光，随后阴暗的房间才以全貌出现在我的眼睛里。
嘶！
当试着直起身子来的时候，我才感觉的脑袋以下的身体，没一块骨头，每一部分肌肉都在因为疼痛而颤抖。
“这是哪？之前看到的小黑屋？”
看着亮光透进来的那个小口子，我确定了自己身在何处。
“奶奶的，刚才冲动了，忍忍就过去了，不然也不会被打得这么惨。”
说到惨，我想起了李清河，不知道他这会儿还好吗……
强忍着疼痛爬到墙角靠着，我发现左臂和右腿已经使不上劲了，不知道是断了还是暂时性的神经麻痹。
“怎么回事，眼睛里怎么总有块黑块？”
我抬起手摸眼睛附近，却摸到一层粗糙的结痂物。
“妈的，是血块，脸都没有知觉了吗？”
我心里问候了整个喻章书院的人一遍，默默把脸上的血痂一块一块抠了下来。
这时，门那边突然传来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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