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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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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江城郊区朱家洼,这里是有三百年行医史的朱家发源地。近几年高速发展,城市的扩张步伐早已跨越了朱家洼的地界。朱家洼一直坚挺到现在还没拆迁完,只为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法:朱家洼的风水是朱家于杏林三百年不倒的原因。

    朱家洼,饱经风雨二三百年的明清建筑,没有因为家族败落而倒掉,却被历史发展的车轮碾了粉碎。

    白仙祭奠,朱家洼几百年来的头等大事。虽然朱家祠堂早已不复存在,若大的朱家洼只有孤零零的七八间房还完整立在废墟之中。朱家的人,扶老携幼地身着各式礼服前来。

    八个壮汉光着上身抬着放着整条猪作祭品的传统祭台走在最前,四十个童男童女穿着传统汉服,捧着各式贡品紧随着。童男童女左右是传统乐器的乐队。童男童女后边是朱家长辈老人,之后就是按着辈分排列的后辈。他们的左右有打着牌子、旗子的队伍。

    这一行人绕着朱家洼村子正走了七圈,再反走了七圈。最后在朱家洼一家倘保存完整的明朝建筑前停下。这栋建筑旁边就是朱家祠堂所在地。朱家辈分最后的老者出来主持着正式祭拜。

    一篇古香古色韵味十足的祭文念完,老者领全族的人行三拜九叩大礼后,就是最让孩子激动的时刻--分享祭品。朱家有种传:谁得到最为甜美的祭品,谁就会得到白仙和朱家祖先们的佑护。

    废墟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步履蹒跚地寻找着什么东西。

    “老婆婆,你也是我家朱家的人吗?”独自脱离宗亲队伍的朱心吴,好奇的问道。老婆婆放下手上的活计,回头慈祥地微笑,轻声,“算--是吧。”

    “你是哪家的?怎么不参加祭祠?”朱心吴问题出口,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朱家洼,由于外公朱长生改学西医,不能宏扬家传中医被视为家族叛逆的原因,对于朱心吴来非常陌生。毕竟是朱家人的缘故,关于朱家内部相传的事还是非常了解的。

    朱家洼有三种人不能参加这种祭拜活动的:一、欺师灭祖,目无尊长之徒,二、奸吝无耻,道德伦丧之辈,三、行为不检,行事轻浮之流。

    老婆婆似乎猜出朱心吴的想法,还以慈爱的微笑。

    “老婆婆,你找什么呢?我来帮你。”朱心吴插开话题,着就去了废墟之中。“心,注意脚下。”老婆婆连忙提醒着。

    “老婆婆,你吃这个。”朱心吴把分得的祭品递给她。老婆婆也不客气,接过后就狼吞虎咽起来,好像很久没有吃饭一样。看的朱心吴都心惊不已。“我再给你拿点去。”朱心吴转身,他的衣服却被老婆婆扯住。

    “人老了,吃不多。”老婆婆的解释让朱心吴很是纳闷。只好顺着老婆婆的意思。“你找什么东西?我帮你寻找。”朱心吴再次询问道。

    “一根发钗。”老婆婆着,“钗头是只刺猬,很丑的那种刺猬。”朱心吴再次望了望她,平静的心起了涟渏。之后,两人在废墟中寻找着。

    刺猬头的发钗。且不今朱家全村人祭拜的白仙的原身就是刺猬,话题太敏感不。那么一根发钗,被拆迁的七零八落的地方,无疑是大海捞针。朱心吴怀疑老婆婆有严重的病。可是自己的神通一丝也感觉不出来。

    “老婆婆,你坐吧!我来找。”朱心吴发现老婆婆时时锤打着自己的腰,就扶着她在一块木板上坐下。

    “朱心吴,你外公找你呢。他们一会儿要走了。”一个孩子边吃着东西边跑来叫喊着。“哦。”那孩子听了朱心吴回应,转身又向回跑去,好像因为给朱心吴传话,耽误了他什么好事一样。

    “孩子,你走吧!我慢慢找。那么多年前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怕是难找的回。”老婆婆的话,让朱心吴有种心酸。村外的清理拆迁垃圾的车辆正在向这儿汇聚着。老婆婆的发钗一两内找不到的话,怕是这辈子就再也不想找到了。朱心吴想到这儿,没再搭话,而是加快了手上速度。

    “那只发钗到现在也有一千多年了,算的上是古董。怪我年青时,一时乱丢,临老了,才懂得珍惜。越老越明白呢,还是越老越糊涂。”老婆婆拍打着自己的腰,自言自语的着。之后用她那嫩滑的手擦了下湿润的眼眶,只是朱心吴忙着找东西,没有发现。

    “白婆婆,你在这儿呢?让我好找。”男声,白婆婆,让朱心吴猛然抬起头来。一位年青人笑眯眯地向他们而来。“你坐,老朋友,还客气什么?”年青人的话阻止着白婆婆地起身。

    年青人额头上一有两条疤痕,像是被什么动物抓的。

    “这么多年,你可是越活越年青了?”白婆婆的平淡的话,让年青人的脸变的不自然起来,不知是笑还是其它表情。年青人回头望着眼朱家洼尚处于祭奠余温热闹中的远方。

    “被祭者在废墟中受苦,真不知道他们是真心的,还是做做样子,演给别人看的。”年青人回头冷笑地,白婆婆却依旧保持着慈祥的微笑。

    “老东西没错,你这辈子也难逃欲的痛苦。”“呵呵,那为什么我成了圣,而你们还是--”年青人情绪激动的到这儿,发现还有一位朱心吴在场,欲言又止了。白婆婆依旧还是笑,让年青人脸红了起来。

    “打开窗亮话。我是来找他的。”年青人平复了下心情,道。“我也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了。”白婆婆平静的回答,脸色慈祥中显出一丝深沉眷念。

    之后,只听到朱心吴翻动破砖的声音。

    “发钗在向前两步,向下再挖一米的墙中。”年青人提示完朱心吴,转身就离开了。朱心吴纳闷地与白婆婆对视了下,就按着指示去挖了。

    果然,墙的夹缝里果然找到枚银饰刺猬头的发钗。朱心吴举起发钗的那一刻,白婆婆匆忙起身,近似于抢的方式把发钗拿到手中。之后如见到初恋一般,心翼翼地擦拭着。

    朱心吴望着垂泪的白婆婆,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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