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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敢夫 > 第117章 力透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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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械斗过后,王路常只感觉神清气爽。

    已经许久不曾动过手了。

    土棍混星子也是人,只要敢想敢干敢逞凶,脑瓜子转得快一些,谁会惧怕谁?就算是锅伙的头目也是一样。

    对于寻找小抉微,单靠着自己蛮干不行,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些想法。

    羊皮裘老头儿与吴鸣,在他与一众土棍械斗的时候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脖子伸得老长,鹤立鸡群一般,有土棍冲杀过来,也会被吴鸣给收拾,他们两完全无恙,那些小土棍的注意了主要放在了王路常身上。

    他没有使出高明的武功,就是一般的好勇斗狠,但是又比好用斗狠微微高明了一些,与一众土棍来了一场势均力敌的血斗,在被青砖擂了头皮之后他才爆发,大怒,三五下便将一众土棍收拾在地上。

    这就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同时也隐藏自己的手段。

    几人有说有笑的离去,完全不知道,就在这场械斗发生的街道一侧,一间酒楼内,酒肉飘香,范奎与一个年纪与他差不多的男子眼神阴沉的盯着三人离去的背影。

    街面上,一众青皮土棍哀嚎着离去。

    许久之后,两人才缓缓回到酒桌上。

    “也不怎么地,你自己就能搞定的。”说话的是范奎对面的男子,面容普通,身形有些臃肿,一脸沉稳的微笑,虽然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有些微微难看,因为那人两颗龅牙很是显眼,但是那人衣着华贵,打扮比范奎不知干净整洁多少。

    “谢谢六爷,承您的大恩情,一刻不敢遗忘!!”范奎眼角闪过一丝狠戾,说道。

    “无恙,好好努力做事便是,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过近几日不要动手,待我谈妥了青梗山上那单子买卖,你抽出人手做出点成绩来,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六爷,小人知道了,为了此事,小的一早就开始准备,这不,天幸,才弄到一对并蒂莲,今儿就给您送过去。”

    “并蒂莲?”

    “嘿嘿,爷,这长奶的美妇很少有达到您要求的,也不容易见着,您先用着,一有了立马给您送去,您先且见谅则个。”

    “嗯”那六爷闭目品酒,鼻间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待一口纯酿缓缓滑下喉咙,才开口问道:“啥样的并蒂莲啊”

    “前不久出门办事儿,在苏州那边搞到的,清丽可人,才豆蔻年华,丰韵如美妇,除了没奶水,一切都符合您的要求”

    “哈哈,好好好,你很会做人那么,放开了手脚去干吧,出了什么事都是你范奎的。”

    “一定,大恩不言谢,敬您,干!”范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那人抬起酒杯,并没有立时喝下,对着范奎微微的笑:“这买卖出了乱子,你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我砍的,希望你能谨记。”

    范奎顿时一阵心惊肉跳,连那原本玫瑰般红艳艳的“眼花缭乱”也像是失血过度一般,血腥肉芽越发像是橙子果的果肉。

    对于眼前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范奎从内心中感到畏怖,不敢懈怠,赶忙表明态度。

    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感觉自己真的算是善良的了,无论是心智、神思还是其他什么,不就是街头打打架杀杀人么,在街头打架的都是些土棍混星子,哪里有什么好人?死了也就罢了。眼前这个男人可不一样,因为从小失母的家庭原因,先天对于才生完孩子的女人有独特的嗜好,为了他这个嗜好,这tj卫不知道死了多少女人。他喜欢将才生完子的美妇,掳抢到府上,吃奶水,吃完便是一番凌辱玩弄,最后将美妇玩至遍体鳞伤而死亡,暴尸荒野。

    当然,暴尸荒野的生子美妇没一个带着****的,全被他剜去,用药罐泡着,细心保存在家中。

    对于这种心理不健全却又权势滔天的人,范奎怕到了极点。

    许久之后,这场令得范奎如坐针毡的饭局才结束,边躬身送这男子出门,边将一个装着二百年人参的盒子交给男人身边的混星子,请求男人代他向家中的老祖宗问好,谦卑到了极点。

    送走了中年男人,范奎回到酒桌上,捻起一块红烧肉送进嘴里,细细的品尝,一块肉嚼了二十三下才缓缓咽下肚子去。

    他背靠着椅背,神色变幻莫定。

    他惹不起这个男人以及他背后的家族,但是他又想要安安心心带好自己的“锅伙”,很纠结。

    王路常三人回到城西郊的土屋,羊皮裘老头儿独孤烂泥吃饱喝足志得意满,饱暖之际又思索着下一顿该吃点什么或是到什么地方去泡泡澡,直到看着王路常和吴鸣两个年轻人各自拿着几个鸡蛋站在他面前,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该干的事儿还没干。

    两个年轻人眼神茫然,不知道该用鸡蛋干什么。

    羊皮裘老头儿从皮裘之下抽出大刀,面无表情道:“陈拓那一手力透骸皮精妙绝伦,世间少有人能够练到那种境界,陈拓那日展现出来的境界你们看不懂,老夫我一法通万法通,今日就大致给你们演示一下,记得看好了。”

    他随手到田埂上扯了几张芋头叶,芋头叶嫩而滑,如同莲叶,平摊在地,将几个鸡蛋放在芋头叶上。

    “刀是百兵之胆,看似大开大阖,讲求虽千军万马吾往矣,实则不然,任何一门功夫练到极致,都是在细微之处下功夫,只有在细微之上成就,那么由小见大,见泥沙渣滓也相当于见到了星辰宇宙。”

    “别看断魂刀力透骸皮,刀起、气炸、魂断,暴烈异常,其实这是一门很讲究技术活儿的功夫。”

    羊皮裘老头儿手持大刀,平放于几个摊在芋头叶上方盈尺之地。伸出一指,随手弹在刀身上,不见如何动静,下方三枚鸡蛋同时裂开。

    王路常觉得自己懂了,这就是力透骸皮。

    吴鸣也觉得自己懂了,这一定是力透骸皮。

    看着两个年轻人似懂非懂的表情,羊皮裘老人嗤笑不已:“觉得懂了是吧,嘿嘿,力透骸皮,这在古人叫来是刀罡,你们以为是这么容易练就的?”

    “你们两个小年轻,现在身上还没有内力气劲,先熟悉熟悉,练练技巧吧,技巧就是招儿,练这玩意儿,好处可大了,多琢磨琢磨,啊。”

    王路常问道:“那是刀罡难练还是刀招难练?”他以为刀罡就是将身体里的气劲在刀身上释放杀敌,讲求的是身体里的气,气这东西,王子昂以前同他讲过,千人难出大气人,气劲的练就极其困难。而刀招就是技巧活儿了,对于技巧活儿,比如捏鸡蛋用尽全力保证捏不***如杂耍艺人用舌头穿针线等等等,其难度对于他来说,比之气劲的练就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更难。

    羊皮裘老头:“无论是刀招还是刀罡,谁先练就谁不难。”

    吴鸣问道:“师父,那是刀罡厉害还是刀招厉害?”

    羊皮裘老头:“无论是刀招还是刀罡,谁能杀敌谁厉害。”

    王路常再问道:“那我们体内又没有气劲,只练招式哪儿能弹碎鸡蛋啊?”

    羊皮裘老头儿忍不住了:“叫你们练就给老子好好练,任何功夫都讲究一个日积月累水到渠成,这还啥都没干呢就想着练成练不成了,真是出息”

    得,都是白问。

    老人讲摊在地上的芋头叶中的鸡蛋好生处理一番,捡去碎裂的蛋壳,小心翼翼的捧着蛋清蛋黄,抬到嘴边,伸出长舌一卷。

    稀里哗啦,三个鸡蛋片刻之间吸食干净。

    舔舔嘴唇,羊皮裘老头儿高傲到:“小子们,别不服气,无论是刀剑武艺还是各行高超技巧,那都是剑藏匣中三尺不常鸣,不遇同人誓不传。你们想学东西,态度至少拿出来”

    没人理他,都在开始练习。

    只有一柄大刀,刀身不似寻常大刀的厚重,却稍显单薄,看起来类似螳螂的翅膀一般。

    王路常先来。

    调整呼吸,左手平持大刀,眯眼伸指,右手在刀身上靠近刀尖的地方屈指一弹,清脆的叮一声,凝神旁观的羊皮裘老头儿和吴鸣便看到螳螂刀刀身弯曲出一个弧度,刀身没能震动起来,却瞬间弯弧如满月,叮一声,接着砰一下,一颗鸡蛋瞬间爆碎,连同着鸡蛋下的芋头叶都被砸得粉身碎骨,蛋清叶子射了紧紧盯着的羊皮裘老头儿和吴鸣一脸。

    “啧啧啧”羊皮裘老头儿边抹脸上的蛋清便咂摸着嘴巴:“浪费哟浪费哟”

    王路常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服气。

    轮到吴鸣,大个子笑呵呵,持着刀,咧嘴对王路常说道:“你以前没练过刀,没掌握诀窍,嘿嘿,不应该这么弹,你弹刀尖没用,刀会弯,看我的”

    好像他很懂似的。

    他的姿势与王路常如出一辙,只是刀身上弹指的地点被他向下移了寸许,在刀身中部。

    凝神,指节微白,屈指一弹。

    “铛!”很响的一声。

    刀身真的没有弯曲,却颤抖不止,吴鸣紧紧盯着刀身一尺之下的鸡蛋,很久,鸡蛋没有半点反应。

    顿时他的脸色便绿了。

    然后哇哇大叫起来,手指头太疼了,就像被锤子敲到。

    “嘿嘿,不简单吧?路常小子弹刀,谁都看得出弯出一道夸张的弧度,看着带劲鸡蛋粉碎,却华而不实。吴鸣来弹,以你的微末道行,这样弹你受得了?疼都疼死你。两人各自走了一个极端,断魂刀力透骸皮的秘密,就在这两个极端之间的那个平衡点上,赶紧练吧,看你们谁能先找到那个点。”

    那些羊皮裘老头儿一字一字说过的话,王路常都紧紧记在心里,边听边悟,记忆尤其深刻,习武之道,开门见山而登山,他的武功,王子昂将他领进门打好了方向之后便阖然而逝,后来张掖庭的教诲以及从避世的几个高人身上学到的武功是经人指点而出,算是指出了登顶武道的小径,后来的时间,都是靠着自己的勤练不缀与摸索,没有人替他拔去武道上山林间的迷雾,如今羊皮裘老头的指点,好似迷雾中撕开一条细缝。

    两个年轻人开始交换着练刀。因为只买了一柄刀,有些麻烦,还有那浪费的鸡蛋,也是个问题,羊皮裘老头儿只想着用这种方法教授武功,却没有考虑周全,极其不负责任。

    两个年轻人买不到那样的大刀,只能换着来,一人练一会儿。

    芋头叶被两人换成了油纸,被刀锋击碎的鸡蛋就可以收集起来,不用担心晚上没菜。

    两人却不知道羊皮裘老头儿用芋头也也是有深意的,芋头叶子肉而弱,博而嫩,刀锋至刚至强,在这之间找平衡,对于断魂刀的练习极其有益。

    趁着轮到吴鸣练习王路常休息的空当,羊皮裘老头儿缓缓牵了马走过来,栓在马桩上,笑呵呵的对王路常说道:“路常小子,晚上我想吃酱猪头,为此我愿意再教你点东西”

    “啥呀?”王路常眼睛顿时便亮了,赶忙从田埂上爬起来。

    吴鸣一直在练习,看着他的神色,极其想要学会师父的断魂刀,以此奠念恩师,王路常也不忍心打断他。

    “嘿嘿,等会你就知道了,过来”羊皮裘老头儿栓好了马,顺手从地上捡了块木柴,笑容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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