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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下肚，柳掌柜酣畅的打了一个酒嗝，然后他笑眯眯的看着店内的两个伙计，示意他们两个赶紧尝尝。
小元与小良这两个练气伙计，见到柳掌柜舒坦的模样，然后各自端着酒碗，举起来喝。
“有点甜。”
小元喝了之后，眼前微微发亮，而小良却是道：
“怎么感觉好似有细微的气泡在口中炸开，跟我之前喝过的酒水，完全都不一样啊。”
三人的关注点各不相同，柳掌柜是看重这酒中蕴含的灵力，他用此来盘算十五颗下品灵石的定价，是否超值。
而小元的年纪轻一些，只看是否好喝，小良则是喝过不少灵酒，他则是被这种新奇的口味所吸引。
被两个伙计提醒，柳掌柜也回忆起了刚刚的口感，他经营过不少灵酒，但大多数是以烈酒或者果酒为主。
像是这种以灵米为酿，附带香，但口感独特的灵酒，他还真是少见。
白山散修谈不上富裕，灵酒这种东西，因为要用富含灵气的材料去酿造，一般都算不上便宜。
而世俗的酒水，不含灵气，修仙者喝起来如同白水一样无味，唯有灵酒，才能让修行者喝出感觉来。
所以即使最低阶的灵酒，也不是白山这些底层散修们，想喝就可以肆无忌惮享用的。
就如当年的张元一样，每次发下的灵石，基本上都换成了酒水，当然，灵酒喝多了，也有助于修行，灵酒中的灵气，可以被修行者身躯所吸收，而且比起吸收灵石中的灵气，这种吸收灵气的方式，还显得更加和缓。
灵石中的灵气，是可以被修行者强行抽离出来，用于修行。
但灵石在诞生的过程中，除了其中汇集的灵气之外，其中还富含了许多杂气，就如同方清源前世的石油一样，虽然也能直接粗炼使用，可用得多了，比较伤身。
而灵酒中的灵气释放出来的过程，就比较舒缓，比手握灵石修行，要来的更加健康。
而且灵酒在制作的过程中，根据不同的制作手法，添置的各种灵植灵果，其中的灵气能够更加充裕，往往一口灵酒下肚，就能让修行者仿佛置身于高阶灵地修行一样。
根据同等分量的灵酒中，所蕴含的灵气浓度不同，灵酒也是被分为好几个品阶。
可最低阶的灵酒，一斤的分量，也要一个下品灵石。
而柳掌柜震惊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品尝了这次宗门送来的灵酒之后，感知到了灵酒中蕴含的灵气，但却被宗门的定价所震惊。
这明明是一阶中品的灵酒品质，却只定出一阶下品的价格来，这让柳掌柜有些想不明白。
或许这是宗门为了打开市场，故而推出的让利活动，不然这明显赔本卖呢。
柳掌柜心中浮现这个想法，随后便感觉自己跟上了宗门的思路，至于两个伙计口中的口感，他则不怎么看重。
只要灵酒中灵力足够，哪怕这灵酒难喝如同泔水，也会有穷酸的散修，趋之若鹜的。
“好了，尝也尝过了，出去干活吧，把这灵酒搬上去二十坛，然后去通知相熟的酒客，告诉他们有新品到店，先到先得。”
“灵米酿卖得脱销了？库房里也没有存货了？这么快吗？”
清源宗山脚处，之前下山的顾执事，正在对着蒋天放进行汇报，蒋天放看着各处门店要货的条子，一时也有些惊讶。
“长风啊，你暂且等等，我去问问掌门，这批酒是掌门搞来的，卖得这么快，想必他也很惊讶。”
蒋天放拍了拍顾长风的肩膀，把所有的条子揣了起来，起身就往半山腰的掌门居所走去。
来到刘询府邸前，门口的弟子见着蒋天放到来，赶紧上前迎着：
“蒋座主，掌门正在会客，现在还不方便见您，要不您先坐一会，我们这新到了一批雪山茶，是盘山宗送来的，您尝尝?”
蒋天放听到此言，也只好点点头，他来到里院，路上见到十几个陌生面孔的修士，正在坐着等候，蒋天放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人修为俱是不弱，其中竟然还有四五个筑基修士。
而且这群人还不是一块的，根据座位分属，蒋天放能够感觉到，这应该是五个不同的势力。
“掌门在会什么客？”
随着蒋天放好奇发问，那迎客弟子便笑道：
“不瞒蒋座主，最近掌门为了合盟大事一直忙碌，眼下这五家宗门，便是为此事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问了。”
蒋天放很有自觉的不再过问此事，这是属于掌门刘询的权柄，他不会胡乱过问的，作为统管一个部门的座主，他觉着，把自己的事处置好就行，其他事物，要相信同门的能力。
清源宗掌门居所，刘询正在会客，在他面前，则是坐着几个看起来自有威严的筑基修士，这些筑基修士的年纪，每一个看起来的都比刘询要高出不少。
但这些人在刘询面前，却是各个陪着笑脸，刘询每每说出一句话，大家便是纷纷点头认同。
“张掌门，合盟的事你也知晓，但近日以来，你门内弟子还时有侵扰周边势力的行为，这种节骨眼上，伱这不是给我，给清源宗，给宗主他老人家难堪呢？”
被刘询点名的张掌门，面色顿时有些发白，他张口便喊起了委屈：
“误会，完全是误会，年轻人嘛，年轻气盛，有几句争执，然后一时冲动，动起了手而已，怎么能是侵扰周边呢？
正值合盟关键时刻，我们茂陵宗，可不会这么拎不清，刘掌门您放心，回去之后，我定然严加管教，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了。”
听着这张掌门的辩解，刘询的面色稍显温和，他继续讲道：
“张掌门，不是我针对你，这种时候，谁要是手脚不干净，破坏合盟的大计，那就是跟我们清源宗作对，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们言之不预了。”
“是是是，合盟是大好事，我们一定支持。”
其余几位掌门也纷纷开口表示认同，他们都是在远东这块地界上厮混的势力，如今清源宗的宗主成了金丹修士，成了这块地界上的巨无霸，在求助离火盟与灵木盟出手干预，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况下，这些宗门自然不敢强硬表示不同意合盟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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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我们清源宗是受分封的宗门，有着大周书院的规矩约束，不然换了其他宗门，早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了，哪能现在好言好语的与你们商议，我们清源宗出头给各家做靠山，还不强行吞并你们，你们就偷着乐吧。”
这里也没有旁人，刘询就把话题说得明白些，在场的几位掌门听后，俱是点头认可。
正如刘询所言，清源宗崛起，总比其他宗门崛起强，一来清源宗根脚深厚，二来清源宗碍于大周书院分封规则，也不能强行把大家的地盘吞掉。
见气氛有些冷，刘询便展颜一笑，他拍了拍手，门口候着的侍女，便鱼贯而出，为各位掌门奉上灵酒。
“让我们共饮此杯，为清源盟贺！”
六个人都是一饮而尽，只是除了刘询，其他五位的表情，就有些奇怪。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清源宗小气，招待大家的酒水用得这么低劣，不够大宗风范是吗？”
其余五位掌门面色讪讪，这个时候装作若无其事，那就太显眼了。
“不瞒大家说，既然要合盟了，那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有好处，清源宗自然忘不了大家，诸位且看，这灵米酿乃是我宗新推出的灵酒，各位若是有意，可以用成本价购置一些回去，不管是转卖还是自用，都是极好的。”
听着刘询像是推销的话，五位掌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灵酒大家都会酿，又不是什么太过于高端的技艺，你若是说制符制器炼丹炼法阵，我们不怎么会，可酿酒？
该不是清源宗准备收割大家灵石的手段吧？
明明可以直接抢的，你还给出灵酒做表面功夫，真是太仁慈了。
对于供奉孝敬这事，大家都懂规矩，这次刘询开口，自然也被大家理解为要收孝敬，毕竟在白山，自然有白山风俗不是，吃拿卡要一向是白山的传统。
可这五位掌门想不到，这一次是刘询真的要带大家一起发财呢。
“刘掌门既然说了，我盘山宗自然支持，只是我盘山宗人少地狭，也要不了太多，先来一千坛吧。”
见着盘山宗掌门率先开口支持，其他四家掌门纷纷暗骂对方不要脸皮，竟然把这表忠心的事给抢先了，于是各自也不肯落于人后，纷纷开口道：
“那就和盘山宗一样，一千坛吧。”
“我也来一千坛。”
“俺也一样。”
“我们要三千坛。”
四人顿时扭头看向破坏队形的人，只见茂陵宗的张掌门面色微红，他刚刚被刘询点名指责，眼下只好多掏一点灵石，来买个平安了。
“诸位，我还没有说价钱呢，你们听后再报坛数也不迟啊。”
不是吧，还想多宰一点？难道对我们刚刚的出价不满意？
在五家掌门的脑补中，刘询报出这灵米酿的出宗门价格：
“一坛十斤装的灵米酿，只需十二个下品灵石，总共一万五千坛的量，你们看着分配，一月一提货。”
此言一出，五家掌门顿时陷入震惊之中，这价格不是太高，而是太便宜了，按照他们的心理预期，这酒起码也要二十五个下品灵石，若是刘询黑心一些，三十五个下品灵石的价格他们也能接受，就是五十个又能如何，把这酒钱看成必然要交的保护费就行了。
可十二个下品灵石，这刘询莫不是在开玩笑，这已经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而是清源宗要亏多少的事了。
但这五人怎么会知道，清源宗最大的底气，方清源的仙府出产，这灵米酿的酿造成本，实际上低得令人难以相信。
“那么大家还是按照刚刚的报量来算吗？”
刘询笑眯眯的看着五家掌门的表情，欣赏从不可置信，到初步接受，再到一脸喜色，最后有些失态的情绪转变。
他享受这种感觉，看着五人开始为刚刚的定额争吵，刘询惬意的举起酒坛，为自己倒了一杯，半杯酒入喉，刘询的面色微微变幻，这酒哪哪都好，就是这口感着实怪异了些。
大半日之后，在欣赏完五家宗门的争吵大戏后，又见过蒋天放，谈过这灵米酿的出售情况，刘询便收敛情绪，沐浴更衣，将自己的酒气全部祛除后，这才来到山顶，对着门口的值守弟子客气道：
“原来是诨哥儿当值啊，劳烦通禀，弟子刘询求见老祖。”
那诨哥儿不过七八岁的摸样，生的是唇红齿白一副好摸样，他听到刘询话之后，便脆生生道：
“老祖他老人家最近一直在静修，好久都不曾出来呢。”
小滑头，刘询从怀中掏出一件小法器，递给诨哥儿手中，然后对他再次拱了拱手。
在方清源门口当值，收点小礼物，是这些弟子的福利，这事方清源也知晓，但他也不曾过问此事。
得了好处，那诨哥儿便转身扣响方清源静室门前清心的铃铛，过了好久之后，里边才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原来是刘询啊，进来吧。”
刘询突然再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服饰，确认不曾有过歪斜，这才正步走进静室之内。
丈长的白玉云床之上，方清源正在盘膝而坐，前方檀木海珊桌上，一件上品青铜鎏金炉里，正在静静燃着极品的熏香。
这味道颇为淡雅，刘询一闻便知，这是那叫九烟的客卿，费尽心力制作的极品熏香，一根就值好几百个下品灵石，而且一根只能点一天。
而那炉子也是件法器，等到最外头的熏香点完，里边存着的熏香便会自动续上，达到即使主人没空去管，也不曾让香味断绝的程度。
方清源喜欢闻这股如同桂香味，时有时无的感觉，所以便让九烟多置备了一些，除了他自己用之外，还给了姜婉琴，与屠黛儿都送了一些。
“询儿，这次来所为何事啊？”
方清源缓缓开口，双眼还没有完全睁开，似乎还是沉浸在刚刚的感悟之中。
刘询不敢多看，便低着头道：
“之前您老人家赐下的那些灵米酿，如今已经全部卖完，刚刚我又许了五家宗门一万五千坛，这会不会太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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