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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富可敌国 第八章 我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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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人今夜不止杨玄辰一个,城北的钱府书房里灯火通明。

    钱大官人钱有德,管家李阳,还有一个脸白的书生,三人围坐在一起。

    “大官人不用过分操心,我已书信予宋大人。”

    “明日先拖住审案的进程,过些日子定那让杨玄辰吃不了兜着走。”

    从临江城快马加鞭而来的方华镜扇了扇手中的折扇,语气里尽显作为青州第一讼师的自信。

    钱有德拱了拱手,道了声谢,“方讼师辛苦了。”

    方华镜微微一笑,似是胸有成竹,“大官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王莽贿赂杨玄辰根本不成立。”

    “那天他们是在友朋阁的包间见的面,除了陈二之外再无他人,只要陈二不反水,我们明天可以反告他们一个栽赃嫁祸之罪。”

    钱有德和李阳均是点了点头,陈二已经被他们抓了,正关在钱府的柴房呢,肯定反不了水。

    方华镜捏着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手心,眉头一紧,“就是不知这两日来,清水县的百姓去了衙门都告了点什么状。”

    “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只不过县里铁匠铺的陈家老二状告王莽毒害他大哥一事,方讼师需多加留意。”李阳提醒道。

    方华镜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低声询问:“这事……与大官人有关?”

    钱有德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十几年前,有一伙高手,刺杀宋大人,为首的贼子手中有一把绝世好剑。”

    “宋大人震怒,派人缉拿凶手,据说后来那伙人逃得逃死得死,那把剑流落到了清水县地界。”

    方华镜一凛,冷声道:“难道陈家和那把剑有关?”

    “没错,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知。”

    “可是,那剑至今下落不明,据那寡妇吴秀莲所言,那剑被陈植藏了起来。”

    “钱某本是想着能得到那把宝剑,献给宋大人……”

    钱有德说到这被方华镜抬手打断,只见他眉头紧皱作沉思状,片刻之后又叹了口气。

    “这事做得天衣无缝吗?有没有被杨玄辰抓住把柄的可能?”

    钱有德摇了摇头,一脸嚣张的笑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番细说后,方华镜皱着眉头点出了其中关键。

    几人立刻吩咐手下欲把妙仁堂的伙计和吴秀莲抓来,以免夜长梦多。

    岂料派去的家丁却是两边都扑了空。

    得到消息后,方华镜大发雷霆,“没想到这杨玄辰行事如此果断,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气煞人也!”

    “黄口小儿罢了,方讼师不必恼怒,那吴秀莲不敢乱说话的,况且我们身后还有宋大人。”钱有德淡淡地说道。

    方华镜闻言更是怒极,手中的折扇都被捏得有些变形,“你懂个屁!现在人证在杨玄辰手里,若是再有吻合的物证,王莽毒害陈植一事就会坐实。”

    钱有德被落了脸色,心中着实不悦。

    小小的讼师而已,也敢造次,要不是看在同坐一条船的份上,就凭你现在的态度,老子立马废了你。

    他冷哼道:“王莽只是个小人物而已,死了就死了,过几天钱某还能扶植出另一个来。方讼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哼!”

    见两人气氛有些微妙,李阳开口道:“老爷,方讼师,不如小的派几个死侍,今晚……”

    “不可,万万不可!”方华镜大声喊道,随后他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思考着更好的办法。

    钱有德眯起眼盯着眉头紧锁的方华镜,心中更是鄙夷。

    青州第一讼师?

    不过尔尔。

    片刻之后,方华境长叹一口气,说道:“今夜怕是也无更多的事情可做,就先这样,我再想想办法。”

    他心里明白,杨玄辰定是已经掌握了重要的线索。

    不过正像钱有德所说,死个王莽无足轻重,只要事情没有牵扯到钱府,那问题就不大。

    与钱府的安静相比,清水县衙的后堂此时显得有些喧闹。

    杨玄辰盯着三个哭爹喊娘的妙仁堂伙计,一阵头疼。

    “特娘的,喊什么喊,都给老子跪下。”

    随着张彪的一声大喝,三个伙计跪在了地上,体若筛糠。

    “本官请你们来又不是治你们的罪,慌什么慌?”

    “就是有点事想问问罢了,别紧张,本官问完话就放你们回去。”

    杨玄辰从韦君智手中接过一张进货单据,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屉砒霜,“本官想知道,妙仁堂前几月都有谁来买过砒霜!”

    此话一出,三人中的一个招风耳浑身一震,垂下了头。

    杨玄辰嘴角挂起了一抹微笑,他指了指招风耳,“你叫什么?”

    见招风耳不说话,张彪一脚踢了过去,“老爷问你话呢,装什么鹌鹑。”

    “草民,李大柱,今年二十岁,尚未娶妻,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本官让你自报家门,没让你在这跟本官开玩笑。”杨玄辰给张彪使了个眼色,让他带另外两人下去。

    片刻之后,后堂之中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的李大柱。

    “李大柱啊,你知道本官为什么单单只留下你了吗?”杨玄辰淡淡地问道。

    “大人饶命啊大人,草民是被逼的,是被逼的啊,王莽发现了草民与掌柜的小妾偷情一事,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

    杨玄辰见他说了一半不说了,摆了摆手嗤笑一声,“现在本官也知道你和你家掌柜的小妾偷情了,本官问你话,能老实交代吗?”

    李大柱一愣,停止了哭泣。

    我焯,说漏嘴了。

    “只要大人不把偷情一事说出来,大人问什么,草民说什么。”

    杨玄辰一拍桌子,语气冷冽,“还轮不到你来和本官谈条件,事无巨细地说,若是所言非虚,本官考虑把你转为污点证人,从宽发落。”

    李大柱虽然没听懂什么是污点证人,却把从宽发落听了进去。

    接下来他把王莽是如何威胁他,如何让他在陈植的药贴里加砒霜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韦君智停笔后,端来红泥让李大柱按下了手印。

    “李大柱,本官念你是初犯,更是被贼人威逼利用,等王莽的事料理完后,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几天就先在县衙的牢里住几天。”

    接着,杨玄辰转头吩咐道:“张彪,对大柱兄弟客气点,每日三餐不要怠慢,再和妙仁堂的掌柜知会一声,就说本官差大柱办点事,工钱就不要扣了。”

    李大柱跪地磕了几个响头,泣不成声。

    “带他下去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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