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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习惯了独来独往。
团结？合作？
这些对杨臻而言，是最可有可无的东西。
更加不要说信任。
一个杀手，将信任交托给别人，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原本，杨臻以为，自己一直以来，都只是临时加入这个团队。
因为，加入这个团队，对她更有利，她想，自己还是一个利己主义，以自我为中心的存在。
如果有朝一日，真的遇上了要你死我活的时候，她不会有任何迟疑。
可现在……
杨臻却有些茫然了。
如果，她和简繁一群人，真的是你死我活，那么，她会怎么选择？
不想自己去死，但也不想要让简繁他们付出性命的代价。
她就仿佛处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不知去向。
而此刻，耳边还在响着高尧和李乐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杨臻只觉得整个人更加烦躁了。
“闭嘴！”杨臻冷着声，冲着这两个没用的废物喊。
杨臻这一声喊得虽然不响，但是饱含杀机，高尧和李乐两个人，直接就懵了。
他们放下手，有些茫然地看了过来。
看到杨臻脸上面无表情的神色，两人心里更慌了。
李乐甚至吓得，打了个饱嗝。
一打完，她就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看着杨臻。
秦维易也被杨臻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
但是，他能理解杨臻。
大概，他和杨臻的情绪，是一样的。
到底是成全自己的活，还是把队友送往生。
秦维易忽然想起了夏泽钦说的那个小故事。
他们眼前这情况，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夏泽钦故事里的处境？
秦维易也好，杨臻也罢，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而两人也从未想过，死亡之境，甚至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我的子民们，黑夜已经到来，这是你们的时间，去吧，我的子民们。”
两人忽然又听到了一阵有些低哑的声音响起。
这道声音，好像是从他们的内心深处传出来的。
而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杨臻敏感地察觉到，她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她的意识很清晰。
她在思考这个说话的人是谁，而她的身体，却在这道声音落下后，和周围的狼群一样，开始朝着前方快速地奔去。
不止是她。
还有秦维易。
高尧、李乐亦然。
他们与狼群一起，奔向了森林远处。
而随着他们的奔跑，周围的场景自然也在发生变化。
当他们穿过这片森林……
秦维易看到了城堡。
是——
路荆他们所在的地方吗？
秦维易还来不及思考，他的身体，已经带着他，冲向了那座城堡。
城堡的门被关着。
狼群冲在前头，他们像是完全不知道痛似得，一个个接着往门上撞。
以肉体而去形成的冲击，不知疲惫的一次又一次，而后——
狼群成功进入了城堡之中。
秦维易和杨臻四个人，紧跟其后。
他们虽然有意识，却无法控制身体，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那具身体，和那些狼一样，但凡是看到人，就开始去撕扯对方的身体，啃噬。
城堡的一楼里，有不少人。
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些是城堡的主人家，但有些是穿着仆人的服饰。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秦维易发现，这群人，有些古怪。
远看还好，一旦凑近，便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人的模样，倒像是一些人偶娃娃。
而且，这些人偶娃娃的制作也很粗糙，五官根本就不符合人的情况。
乱七八糟的。
但是……
当狼群将这群人偶娃娃撕扯开的时候，人偶娃娃的身体变成了七零八碎。
秦维易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些身体部位被撕扯下来时，上面带着鲜血，血肉模糊，这一切都很逼真。
就仿佛，他们真的是人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群人，到底是真人，还是假人？
而就在秦维易晃神的这一会，一楼的城堡内，已经惨不忍睹。
那些不管是真人还是假人的存在，被这群狼，全部撕咬成多个部分，脑袋，自然也逃不过。
将他们分尸后，狼群又开始大口去咬。
身体被分成了一块块血肉模糊的食物，散乱在一楼的各个地方。
不止。
狼群还会啃噬脑袋。
当吃到一半时，忽然发现还有存活者，便会放弃咬到一半的脑袋，随后冲向新的事物。
那个脑袋，只被咬掉了一半。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地被啃噬过的伤口，而另一边，还有一只诡异的眼珠子，正在紧紧地注视着你。
秦维易没忍住，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而他的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似得往前走去。
然后——
“啪。”
他的脚，毫不犹豫地踩在了那还没被啃完的半个脑袋上。
秦维易：“……”
他从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反胃感。
但偏生没有身体的控制权，连反胃都做不到，只能在精神上饱受折磨。
一楼这边闹哄哄的。
简繁在三楼，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动静。
他们进入城堡时，根本就没有人，而后出现了人偶娃娃，但是在小公主说完后，这群人偶便就消失了。
他们在这个城堡中。
但似乎又不在。
而且，他们应该不会发出这么吵闹的声音才是。
碰撞，还有——狼叫声。
简繁猛地抬起了眸，随后快速地往楼梯口去。
他自然没有直接跑到一楼。
而是就站在楼梯的走廊上，举目往一楼看去。
他看到了一楼的惨景。
那些人偶娃娃，被狼群分尸。
等等。
简繁蹙起了眉。
当时，路荆将这些人偶娃娃打退时，明明是一些用树脂制作的身体，而现在，这些人偶娃娃被分尸后，却是和人类完全一样的肉类，鲜血也完全不似作假。
奇怪。
这里会有什么问题？
而在简繁思索间，路荆也已经走到了简繁的身边。
他看着楼底下的一幕，自然也觉得震惊。
而后——
“小秦？”路荆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没有和秦维易重逢的惊喜，相反，是恐慌。
他看到，他熟悉的那个小秦，此刻就在和狼群一起，分食那些人偶娃娃。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
秦维易抬起了头来。
路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都有些想要往后退两步的冲动。
秦维易……
他满嘴是血，嘴里还叼着一块未啃食完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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