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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吕平眼皮一跳。
他转身，默默地看了一眼站在问询室外面的赵平，随后低声问道：
“什么问题，详细汇报一下。”
耳机里，传来一阵翻动纸页的声音，似乎是那一头的人在找资料。
很快，调查的警员给了回复。
【吕副局长，刚刚做问询准备的时候，我们和前往调查死者社会关系的警员小组结合了一下。】
【他们经过四个小时的调查，基本上摸清了死者的身份和亲属关系。】
【这个死者，名字叫赵四海，三十岁，一年前因为行业不景气被公司裁员，目前待业，父母是退休人员，平时兼职做家政。】
“从现有记录上看，这类人群通常是报复社会型案件的高发群体。”
吕平中肯地评价道：
“他的处境很糟糕。”
【或许要更糟糕一点。】
无线耳机里的调查警员开口，顺着吕平的话讲了下去：
【我们查到这个赵四海的账户，在他被裁员两个月后，有多笔异常扣款，而后在网警同志的技术支持下，锁定了扣款的去向。】
【那是一个网赌网站。】
听到这个消息，吕平不由得皱了皱眉。
调查警员继续说道：
【赵四海······似乎是想要走歪门邪道赚快钱，可是结果却亏了不少。】
【至少在我们有限的调查里，他父母的存款已经被输光了，甚至还负了不少债，房产也处于抵押状态。】
【不过赵四海依旧没有停手，幻想着能有一天把自己输的钱捞回来。】
“所有赌徒都这么想，这是最无可救药的想法。”
吕平说道。
在警局小十年，这种人他见得不下几十个，都是输得倾家荡产也停不下来。
输了之后，就会借钱，亲戚借完，就会借高利贷。
因为这个，家毁人亡的例子比比皆是，赌能和毒相提并论，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所以······他一直没有停手，那么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吕平压低声音问。
【吕副局长，这就是问题所在，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负责调查的警员开口道：
【我们调查了死者的手机，你知道，像这种赌徒的账号基本上被他的亲戚全都拉黑了。】
【但是我们依然从里面认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是赵平。】
【吕副局长，死者赵四海是赵平的亲戚，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死者不断地向赵平借钱，甚至登门威胁。】
【而现在，这家伙死了······】
“这也就意味着，赵平再也不需要忍受他的骚扰。”
吕平放下按着耳机的手，微微点头。
调查的警员做得很好，这正是他最需要的消息。
这也是一个合理的杀人动机······吕平转头，对负责闻讯的警员说道：
“把赵平带进来吧。”
审讯警员点了点头，走出门。
不出半分钟，就带着一脸拘谨的赵平走了进来，让他坐在了铁桌子后。
毕竟是多年的老光棍，独来独往惯了，一时间被这么多人注视，多少有点不自在。
“赵平，你放松一点，我们只是问话，了解一下信息。”
赵平点了点头，整个人葛优瘫在了铁椅子上。
警员：······
“咳咳，也不要这么放松，显得我们像小喽啰一样。”
站在闻讯警员身后的吕平打趣了一声，随后，正色道：
“赵平，我问你，昨天晚上，九点三十五分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九点三十五分······”
赵平摸着后脑勺，费劲的想了一想，道：
“我这个人不怎么看表，那个时候我应该刚从白金市棋院溜达回家，在家里待着呢。”
“你说你在家，有没有人能证实这件事？”
吕平追问道。
赵平摇了摇头：
“我就一个人在家待着，估计没人能证实，家对面的邻居有可能看见了，但也不确定。”
“好。”
吕平看了一眼身边的闻讯警员。
后者正在把对话的内容记录在案，留作白天的行动参考。
“赵平，我们还是直奔主题吧。”
吕平伸手，将刚刚警员递给他的一张照片，递给赵平。
“昨天晚上，在老城区边上的平房区里，发生了一场命案。”
“这个死者，我想，你是认识的······”
赵平疑惑地接过照片。
只看了一眼，他面露惊骇之色，唰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呼一声：
“赵四海死了？！”
“赵平，你坐下。”
吕平出声提醒道。
问询警察一同看过去，赵平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冷静了不少，乖乖坐了回去。
吕平紧接着说道：
“我很遗憾，恐怕你之前借给他的钱，他是没有办法再偿还了。”
“哎······”
听到吕平的话，赵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
“警察同志，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被赵四海纠缠了至少三个月，我有嫌疑，我没法脱干净。”
吕平回答道：
“未确定之前，我们还是坚持疑罪从无的原则。”
“所以说赵平，你最好再仔细想一下，究竟有没有人能证明，你在九点三十五分的时候，是在自己家里。”
“我确实不能确定。”
赵平有些着急，懊恼地说道：
“擦，早知道我当时就应该听院里老头的，跟他们下盘棋，这样就能被证明了······”
“这是问询，多余的话，不必说。”
吕平从铁桌子旁走开。
“赵平，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但是请你理解，我们不得不再请你和陈康在警局里待一段时间。”
赵平点了点头。
随后，他便跟随警员走出了问询室。
······
“吕副，感觉怎么样？”
专案组办公室里，甄浩林对着白板，开口问道：
“我刚刚看过了问询的报告，看起来，陈康是一个局外人，可以说无关，而赵平倒是嫌疑很大。”
“小甄啊，别这么肯定······”
吕平副局长倚在桌子边上，开口道：
“当了十六年警察，我积累到的最多的经验，就是事物最开始的相貌，往往会被推翻。”
“直觉上说，我认为这两个人都不是那么简单······”
“何况这案子还有其他的疑点。”
甘齐插领导的嘴道：
“我刚刚安排人去调查死者身上的衣物来源了，尤其是那件离谱的红羽绒服，稍后可能就会有结果。”
“大热天穿羽绒服上吊，绝对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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