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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启皱了皱眉，问道：“那她去哪儿了？”
下人低着头恭敬回复道：“九姨娘去了少爷院里，说是去看望一下。”
管家见霍启脸色阴沉，有点犹豫地问：“老爷还要去……”
霍启咬牙切齿，“去霍长泽那里！”
……
而另一边，沈姣一进来霍长泽就躺在床榻上招呼她过去。
霍长泽拉着沈姣的手让她坐在床边，倾身过去将她结结实实抱住了，说：“姣姣最近怎么都不来找我？”
自从那天晚上走后，沈姣一直都没来找他。还是他让贺青三番五次地去请，这才将她请过来。
沈姣被他抱着也没推开他，怕又牵扯到霍长泽的伤口。
面对霍长泽的抱怨，沈姣很是疑惑：“你好好休息我过来干什么呀。”
霍长泽十分厚脸皮，面不改色地说：“看着你我就高兴，一高兴就不疼了。”
霍长泽一提到伤口沈姣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她眨眨眼，小声问他：“你伤口还疼吗？”
霍长泽睁着眼说瞎话：“嗯，疼的。疼得整宿整宿都睡不着。”
他又趁机提出要求：“姣姣帮我换药好不好？他们都笨手笨脚的，每次上药都很疼。”
每次上药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的贺青：“……”终究是错付了。
沈姣最开始想拒绝，但又想到霍长泽的伤是因她而起，终究还是勉强答应了，“……好吧。”
贺青在一旁很有眼力见的，立马将需要用的纱布和药膏拿了过来。
沈姣小心翼翼为他拆了绷带，露出里面纵横交错的伤痕来。伤痕有些已经结痂了，有些伤口又有点开裂，露出里面红红的肉来。整个后背都快找不到一处好地方。
沈姣抹了点药膏在指尖，一点一点慢慢给他涂上。
细嫩的指尖碰在他后背，一瞬间霍长泽身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沈姣一边擦药一边问霍长泽，“这样还行吗？”
霍长泽努力控制着自己翘起的嘴角，沉声说：“嗯，刚刚好。”
霍启一过来就看到这一幕，霍长泽半身裸露着，而沈姣就这么坐在一旁，手搭在他背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霍启脸色阴沉，命令道：“姣儿，过来。”
听到霍启的声音沈姣惊得手猛地抖了一下，她待坐在原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过来，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沈姣听着他的命令惶惶然就要站起身走过去，霍长泽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冷声开口：
“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儿子好起来迎接您。”
霍启的眼神落到他们交握住的手上，怒声呵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嗯？什么在做什么？”
见霍启阴沉沉看着他，霍长泽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姨娘心善，见不得我受苦，过来照顾我而已。”
“不是您说的吗？让我们好好认识一下。”霍长泽还特意将“好好”两个字念得更重了些。
霍启怒极，喝道：“你这个混账！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霍启的目光又落到沈姣身上，“还有你这个贱人！你还不给我滚过来！”
沈姣被吓得瑟瑟发抖，生怕自己被霍启弄死。
霍长泽也不装了，他从床上坐起身，阴沉地看向霍启，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你再这么叫她一声试试？”
霍启干燥的嘴唇抖了抖，他不住地大口喘气，伸出手颤抖着指着他，“反了……都反了！”
霍启激动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似乎想走过去狠狠教训一下霍长泽。
但他毕竟腿脚不便，走了几步就不行了，当即就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霍启整个人直接重重砸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他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
郎中很快就到了，一进屋，满屋的姨娘都哭哭啼啼地向他看过来。
大夫人将姨娘们都赶了出去，只留下郎中和小厮们。
郎中检查了一番后摇了摇头，霍启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大烟和丹药早就透支了他的身体。如今又摔倒在地，脑内淤血，已是无力回天。
听了郎中的话，大夫人脸上也没有多少悲伤，她麻木地说：“请大夫尽力医治就好。”
郎中还是开了些药，叹息一声便离去了。
霍启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在昏迷中悄然离世了。
两天后举行葬礼时，来吊唁的人很多。
霍启毕竟也曾是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皇帝也托人过来慰问了。
然而霍长泽对这一切很是冷漠，想着他年幼时，霍启花天酒地带了各种女人到府上，而母亲因为出身商贾之家地位卑微，只能含泪痛苦地看着这一切。到最后含恨而终。
如今霍启这样也算是报应了。
……
在昏暗灵堂里，沈姣和一众姨娘穿着白色丧服跪在黑色棺椁前，为霍启送行。
身边的姨娘们都在哭，不过其中有几分是真心为霍启的就不得而知了。
送完吊唁的宾客后，大夫人也过来了。
她过来后上前抱住棺材一顿哀嚎，“老爷……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也没人拦着她，大夫人硬是哭嚎了好久，哭得累了才退了下来。
她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一副不受打击的憔悴模样。
她好像真的很在意霍启的离世，又询问着负责葬礼的管家，“陪葬品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下葬时就放进去。您请过目。”管家将册子递了上去。
大夫人接过看了两眼，突然惊叫一声，“哎呀呀，这怎么还差了点东西呢？”
听大夫人这么一说，管家立马有点慌了，“这不可能啊，我明明已经都确认过的……大夫人，请问一下还少了什么？”
这时大夫人冷笑一声，毒辣的眼神落到沈姣身上，缓缓开口：“九姨娘，老爷去世前最疼爱的就是你了，现在到了地下估计也舍不得你。”
“不如，九姨娘陪着老爷一块去吧。”
什么……
沈姣不知道为何讨论陪葬品会突然扯到自己头上，被大夫人这突如其来的刁难弄得不知所措。
大夫人一声令下：“来人！将九姨娘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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