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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一品仵作艳惊天下 > 第349章 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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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瞬间傅青鱼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竟然听到子桑名朔在胡言乱语。

    “子桑名朔,你没毛病吧?”傅青鱼简直无语,“你让我嫁给你?你就不怕我半夜将你的脑袋砍下来挂你庭帐门口?”

    “而且我已有心悦之人,你换个条件。”

    “你心悦之人可是城中那位谢大人?”子桑名朔并不意外。

    傅青鱼能将飞翎袖中杀送给谢珩,又用小白日日与他通信,足可说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傅青鱼不说话,子桑名朔冷冷的扬了一下嘴角,甩了袍袖负手到身后,“放心,即便你不承认我下次再遇上他也会杀了他。”

    “条件我不会换。你若是想好了,便用小白给我传信。”

    “子桑名朔,我们认识这么久,当真一点情面都不讲?”

    “讲!”子桑名朔很好脾气的点头,“但我不想跟你讲什么朋友情面,我只想与你说男女情面。”

    傅青鱼盯着子桑名朔不说话,子桑名朔也看她,垂眸笑了笑。

    “小青鱼,什么事情都该分个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子桑名朔转身往山坡下走,“你想好之后告诉我。还有,下次莫要再追我跑这般远,会让我忍不住想直接掳了你回去。”

    “这次就算了,毕竟你弟弟身陷中都,我知你还要费精力救他。”

    “小青鱼,下次见。”

    傅青鱼看着子桑名朔骑马远去,还未跑出她的视野,便有另外两只狼塞骑兵从其他的方向汇入队伍。不用想便知,这定然是子桑名朔准备的后手。

    傅青鱼敛了心神,屈指打了声呼哨,不机灵撒欢的跑过来,她也上马回城。

    城外的战斗已经平息,随行的军医在救治受伤的兵士,其余一些人则负责打扫战场。

    “姑娘。”朝阳上前牵了不机灵的缰绳。

    傅青鱼翻身下马,“师父呢?”

    “在营帐中审问安德盛。”朝阳回话。

    傅青鱼点头,将斗篷的帽子往下拉了拉盖住脑袋将整张脸挡住,这才大步走进帐篷。

    安德盛和永州城内的其他官员都被捆了跪在帐篷中,霍茵茵看了傅青鱼一眼,转头吩咐旁边的亲兵,“将他们带下去关起来,交由谢大人处理。”

    亲兵将安德盛等人带下去后,霍茵茵才又道:“你孤身去追子桑名朔是想与他做交易?”

    傅青鱼点头,“是。不过他发癫,没谈妥。”

    “子桑名朔发癫?”霍茵茵倒是有些好奇了,子桑名朔是出了名的足智多谋且心狠手辣,能发什么癫?

    “他要我嫁给他。”

    霍茵茵刚喝了一口茶瞬间喷了出来,“什么?子桑名朔让你做他的王妃?”

    霍茵茵笑了,“看来子桑名朔是真发癫了,他不怕你半夜砍了他的脑袋?”

    “我也是这么回他的。算了,我再想其他的法子。”傅青鱼是不可能嫁给子桑名朔的,所以想用狼塞骑兵压境逼迫朝廷放圆圆回蒙北镇定军心也是不可行的了。

    傅青鱼揭过此事,“师父,除了安德盛等人外,还抓到有其他人吗?”

    “没有。”霍茵茵摇头。

    傅青鱼皱眉,“此次永朝两州的灾情之所以会演变成如今的局面完全是因为有人在幕后操控,子桑名朔之所以出现在永州城怕不是因为安德盛,而是因为这幕后之人,只可惜叫他趁乱逃走了。”

    “人虽没抓到,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消息。据安德盛招供,他是受了一个叫云先生的人教唆才会猪油蒙了心想要造反。而且正如你猜测的一样,子桑名朔也是这位云先生引荐给安德盛的。”

    “云先生?”傅青鱼一怔。

    霍茵茵看到了傅青鱼的异样,“阿鱼,莫非你见过这个云先生?”

    “师父,你可认识云家二郎?”

    “和乐县主的那个夫君?见过两次,但不熟。”霍茵茵疑惑,“阿鱼,你突然问他做什么?”

    “和乐县主死后,云家二郎便辞官与云家断绝了关系四处云游,我前段时间来永州查看灾情时恰巧遇见过他,他那时就说他从怀州而来,而且还告诉我他改名了,如今唤一声先生。”

    霍茵茵:“难道安德盛所说的云先生就是他?”

    “不知道。”傅青鱼摇头,“也可能只是巧合。云二郎是因为怀着对和乐县主的亏欠四处云游教书,他人因此称呼他一声先生也很正常。”

    “是与不是查了便知。若当真只是巧合,也可排除云家二郎的嫌疑。”霍茵茵跟云家二郎不熟,也无法一下做出判断。

    “我知道。”傅青鱼一笑,“师父,城外的事情交给你与谢伯父,我先进城看看?”

    “进城看看?看什么?”

    “师父~~”傅青鱼晃到霍茵茵的身后替她捏肩。

    “行了行了,滚吧,别在我这儿现眼了。”霍茵茵赶人。

    “多谢师父。”傅青鱼溜的比兔子还快。

    “姑娘。”朝阳在帐篷外候着。

    傅青鱼敛了笑,“朝阳,趁着此时局势刚定下来,其他人还未缓过神儿,你带着兄弟们先走。”

    朝阳他们此次是以义士的身份前来永州,随后又扮做灾民。如今边军已到,若他们继续留在此处难免会有人认出他们的身份。

    如今蒙北局势复杂难料,他们不能留把柄给想害他们的人。

    “属下明白。属下已提前安排小五子他们悄声退走。”朝阳顿了顿,“只是子桑名朔还在蒙北境内,我们走了,姑娘若是遇上危险……”

    傅青鱼打断朝阳的话,“永朝两州的灾情解决之后我们便要启程返回中都,不会逗留太久。而且师父如今也在永州,子桑名朔还要急着回去跟他大哥抢王位,不敢继续再蒙北境内逗留。至于那幕后之人,他在朝州城和永州城的阴谋都已经被我们打破,想来他此时逃命都来不及,是不敢再来找麻烦的。”

    “走吧。希望下次回来便是你们迎接圆圆回蒙北之时。”

    朝阳还想说点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躬身拱手行礼,“是!我等静候世子与姑娘归来!”

    傅青鱼看着朝阳趁着战后的混乱离开,这才骑马入城。

    城中的一切萧条,不过比起城外战后的一片混乱而言还是好很多。

    傅青鱼在宅院的大门口翻身下马,宅院门口抱着棍子靠着门框打盹的守门人睡的沉。

    傅青鱼让不机灵待在门口,自己进了宅院。

    绕过影壁,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傅青鱼走进去,就看到院中摆着两大口锅,有人正匆匆忙忙的熬着药。

    “傅姐姐,你来啦!”晨夕捧着托盘从屋中出来。

    傅青鱼快步走上前,“晨夕,怎么熬这么多的中药?”

    “傅姐姐,城中的百姓已经有十几人发高热了,大夫说是疫病。这两锅熬的还都是泡澡用的药浴,他们喝的中药还在后面用熬着的。”

    “疫病?那发热的人与正常的人分开了吗?”傅青鱼皱眉。

    “分开了的。”晨夕点头,“发现的第一时间大人就让他们分开了,而且所有人都要泡药浴换掉身上的衣裳。”

    “大人呢?”

    “大人就在屋里。”晨夕道:“大人一整夜没合眼,方才才喝了小半碗粥躺下。”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我进去看看大人。”

    傅青鱼推了虚掩的门进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木塌上休息的谢珩。

    谢珩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

    木塌旁的窗户开了一条透气的缝隙,此时天明太阳升起,有光从缝隙中透进来打在谢珩的脸上,谢珩的眉头略微皱了皱,显然睡觉被光照着脸有些不舒服。

    傅青鱼放轻了脚步走上前,脱了靴子踩上木塌去关窗户。

    她尽量放轻动作不想把谢珩吵醒,但窗户刚关上,撑着窗台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傅青鱼一惊回头,谢珩握着她的手腕已经睁开了眼睛。

    “光透进来影响你休息,我就想将窗户关上,没想吵醒你。”

    “嗯。”谢珩的声音里带着未休息好的沙哑,“你不是也一夜未睡,一起睡会吧。”

    “我还未换衣裳,衣服上都是血。”

    “无碍。”

    傅青鱼看谢珩眉宇间都是疲惫,有些心疼,“你先松手。”

    谢珩松开手,傅青鱼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将外赏也脱了一并扔到旁边。

    谢珩勾了勾嘴角,往外挪了挪,牵过傅青鱼手将她拉到身旁躺下。

    “你眼下全是青黑,睡吧。”傅青鱼伸手盖住谢珩的眼睛。

    谢珩笑了笑,握着傅青鱼另外一只手重新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呼吸便平缓了下来。

    傅青鱼收回手,盯着谢珩的睡颜看。

    谢珩的容色当真是生的极好看极好看,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瑕疵,完全是遗传了谢和同和谢夫人容貌上的所有优点。

    傅青鱼撑起上半身,凑近了在谢珩的嘴角亲了一下,小声嘀咕,“这么好看的人都是我的,赚翻了啊。”

    谢珩是真的困倦,睡的很沉,被亲了也没醒。

    傅青鱼翻过身挨着谢珩躺下,她本是打算守着谢珩睡觉,自己不睡,结果闻着院子里飘荡的中药味儿,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傅青鱼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听到屋外有低低的说话才睁开眼睛。

    傅青鱼偏头,谢珩已经不在塌上,她的身上多搭了一件谢珩的外袍。

    傅青鱼起身,先看了一眼旁边摆着的更漏,“一个时辰啊。”

    虽然只睡了一个时辰,但因着是深睡,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

    木塌旁放着一身干净的衣裳,傅青鱼换上,将头发重新扎了个高马尾才出门。

    “傅姑娘。”晨雾正指挥着人舀了院中大锅之中的药水提去后方,回头见傅青鱼从屋中走出来,便转过身行礼。

    傅青鱼微微颔首,“大人呢?”

    “大人出城去见大帅了。”晨雾回话,“大人离开时特意吩咐了我们,不要吵醒姑娘休息。”

    “没事,我睡醒了。你们忙,我去看看其他人。”傅青鱼冲晨雾挥挥手,去了其他几间安置城中百姓的屋子。

    “姑娘,这里面的人都感染了疫病,你别进去啊。”傅青鱼的脚步还没迈过去,就被叫住了。

    傅青鱼转身,端着药的几人已经进了屋子,他们的脸上还蒙着浸过药水的面巾。

    “可否皆我一条面巾,我想进去看看。”

    “姑娘,你还是别进去了,他们感染了疫病都发着高热的,当心传染给你。”

    “无碍,我也算半个大夫。”

    “你也是大夫吗?太好了,我们现在很缺大夫。”旁边的人取了面巾递给傅青鱼,“城中的大夫先前就离开的差不多了,现在还留在城中的大夫也就两人,我们都也不会药理,只能帮着送药喂药。”

    “辛苦大家了。”傅青鱼蒙上面巾进屋,屋里的两名大夫眼下挂着青黑,还在给屋中的病人诊脉。

    “这可如何是好,喝了退热的药也不见高热退下去。”

    “要不要加大药量?”两个大夫愁眉苦脸的商量。

    “若是喝药不能达到快速退热的效果,是否可以尝试按穴和擦拭一并辅助退热?”傅青鱼插话。

    两个大夫太专注并未发现傅青鱼靠近,听到声音惊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按穴确实可以辅助退热,但并非人人都能分辨人体穴位,如今现教怕是也来不及。”

    “这个好办,用笔在穴位做上标记便可。”傅青鱼提议。

    “是啊,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快,准备笔墨。”

    “不知姑娘可否一起帮忙?”

    “好。我来标记。”傅青鱼点头。

    傅青鱼标记出所有病人的穴位后,又跟自发进来帮忙的几个大婶说了擦拭退热的办法,屋子进进出出,大家都忙着事情。

    “大夫!大夫,你快来看看,他在抽搐!”

    “大夫,这里也在抽搐!”

    长时间的高热会引起惊厥和抽搐并不稀奇。

    “相公?!相公!”女人看着夫君牙关紧咬浑身抽搐,急的连忙去掰夫君的嘴,生怕他咬到舌头。

    “别动他!”傅青鱼上前按住女人,“这是高热引起的惊厥抽搐,别随便乱动他,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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