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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 318 第 3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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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的雪,终于见了晴,陆文元和陆杨氏连忙搬了梯/子,趁雪停清扫屋顶的积雪。

    陆杨氏挥舞着大扫帚,将屋顶瓦片上的积雪扫下来,大块大块的雪团从屋檐簌簌坠下,砸在地面,溅起一层白沫。

    “这瓦房就是好。”陆杨氏干着活儿,面上还带着笑:“若是咱家那老房子,早几日便没法安稳坐着了。”

    怕是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忧心房顶让积雪给压塌了。

    陆文元憨笑:“是好,咱家新房,也盖瓦。”

    陆杨氏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要不算了吧,二郎若是考中,四月就该去府城考,咱们这几个月,得给他攒些盘缠。”

    家里有个考了十几年的陆文达,虽然他们不太懂到底考什么,但大致时间和地点是晓得的。

    二月份在县里考,四月便得去府城,没考过便罢,若是过了,八月还得去。

    陆文达已经是童生,就是每三年去两次府城,直接参加院试。

    陆文元想到长子的学业,既是高兴又是忧心,虽然他觉得二月的考试,长子大约是过不了的,但妻子说得也有道理,万一过了,难道要让孩子因为没有盘缠,放弃科举吗?

    那还不如一开始便不要去读书。

    可让他放弃瓦房,继续盖茅草屋,陆文元又有些不甘心。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住了人家的瓦房,尤其是在冬日下大雪的时候,不说保暖了,连觉都睡得比往年安稳。

    陆文元咬咬牙:“先盖房,现下离四月份还早着,若是二郎真考过了需要盘缠,大不了再去抵一回地。”

    前一次将田地抵押,是他万万不愿意的,好在家里缓过来之后,便立即把钱凑齐,将地赎了回来。

    当时就想着要赎回,选了活当,当出的银两极少,他们只取用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都没动。

    陆杨氏诧异地看了丈夫一眼,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全家最着紧田地的,便是他了。

    陆文元:“看我做甚,二郎是我儿,他若有出息,我这个当爹的,自然要供他。”

    经历了这么多事,陆文元是真想开了。

    他熬命一般的挣钱,供他三弟读书,结果陆文达拿着钱在外头花天酒地。

    虽然他死了,但他赶考前可不是那么想的,必是抱着会中的心。

    他们供他这么些年,说踢就将他们两房给踢了,陆文元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他家二郎能读书,先生也夸,陆文元心里不是不后悔。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供他自己儿子!

    他能这般想,陆杨氏自然开心。

    她低头,看了眼在院里跑来跑去,在雪面上兜着圈子留下一串串小脚印的幼子,不由露出微笑:“等五郎再大些,也送他去学堂。”

    “开年天暖和了,咱去看看萍娘……”

    “你做些她爱吃的。”

    “晓得,还有蓉娘,她不耐烦同我学刺绣,这丫头耐不下性子,我想着,是不是让她与我们一起去造纸,多少学个傍身的手艺,将来婆家也不敢小瞧她……”

    “我看行。”

    夫妻俩一边干着活一边闲聊着家中琐事,气氛悠然和谐,这是在分家之前,难有的氛围。

    那时候家里头太穷困了,一天忙到晚,累得人打不起精神。

    稍微说两句话,句句都是事,句句都是愁,太多的苦闷憋在心里头,想高兴都高兴不起来。

    用陆景堂的话来说,就是日子没有盼头,看不到一点儿希望。

    不光他们夫妻俩,现在全家都觉得分了家日子好过了。

    景年在雪地里跑了几圈,陆蓉便不许他跑了,要抓他回来。

    “阿姐,再玩儿一会,一会会儿。”

    景年不想回去,踩雪多好玩儿啊,脚踩下去会有一个小坑,发出轻微的声响,脚下像踩塌了一块儿酥饼,“咯吱”一下,好玩极了。

    “不行。”陆蓉放下手上的活儿,跑来抓他。

    景年一见,拔腿就跑,越跑越开心:“阿姐来追我,来呀来呀!阿姐你好慢,你追不上我哈哈哈……”

    原本只是想逗逗他的陆蓉:“……”

    好嘛,这下她再也不体谅幼弟是个小短腿了,放开速度,三两步便追到了景年背后。

    景年扭头一看,吓得加快速度,然后脚下一滑,合身扑进了雪堆里。

    陆蓉:“……”

    她赶紧跑过去把幼弟扶起来,给他拍拍身上的碎雪:“摔到哪儿没?”

    景年摇摇头,他矮,穿得厚,还有积雪做缓冲,确实没摔疼。

    陆蓉点点崽崽额头:“再不听话,我要告诉阿兄了。”

    “不不,不告阿兄。”景年顿时慌了,拉着阿姐的手求饶:“年哥儿乖乖,阿姐不告阿兄。”

    他年幼,爹娘宠着阿姐让着,分家之后也没了别的压力,性子养出了几分骄纵。

    偏他嘴甜乖巧会撒娇,偶尔闯点儿小祸,谁也不忍心苛责他。

    也就陆景堂,惯是惯着,真做了错事,还是会狠下心,让小家伙儿吃顿教训。

    所以景年最亲近阿兄,也最怕阿兄。

    尤其是刚干了坏事的时候。

    陆蓉也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景年乖了,她就牵着他回到檐下,拉了个小板凳放在炉子旁边,让他烤一烤身上的寒气。

    炉子里头既烧着柴火,便不能浪费,上面烧着一壶热水。

    “不能碰……”

    “不能碰炉子,不能碰水壶,看见水壶冒白烟,就是水开了。”小奶音抢在陆蓉前头,把这些话说了一遍。

    陆蓉:“行啦行啦,不说了,说多了还嫌我啰嗦。”

    “不不!”景年急了,小孩子最容易把其他人的话当真,“阿姐说,年哥儿不说。”

    “阿姐要去干活了。”陆蓉忍不住又说一遍:“水开了千万别碰,叫我一声,记住没?”

    这回景年不抢答了,乖乖点头:“记住啦。”

    安置好幼弟,陆蓉便继续忙活起来。

    清理屋顶的积雪不能定在一个地方,得屋前屋后的转悠,否则不好清理。

    他们扫完了前头,现在已经转到屋后了。

    陆蓉也没闲着,这几天太冷,没怎么出来活动,到处都得收拾。

    她忙了好一会儿,中间陆文元和陆杨氏清完屋顶积雪,回来一趟又出了门。

    陆文元挑着水桶,陆杨氏挎着一篮脏衣服,这都是连着几天下雪攒下来的活儿。

    他们扫完屋顶的雪,扫帚便空出来了,陆蓉又去将院里的积雪扫到一处。

    水开了一次,景年扯着嗓子喊“阿姐”,陆蓉过来将水倒去用了,又添了一壶烧着。

    第二次烧开,便不添了,家里没有能储存热水倒器具,烧多了用不完,热水变冷,等于白费。

    陆蓉去淘了米,又在瓦罐中添多多的水,炉子里留一点火,慢慢煮着粥。

    天冷了,大家都想吃点儿热乎的,有时晚间会做汤饼。

    景年依旧坐在炉边看着火,陆蓉说:“我去砍两颗菘菜回来。”

    农户家中都是自己种菜自己吃,菜地一般在门前屋后离得很近的地方,吃起来方便。

    这户人家搬去别处住之前,也在屋后开垦了一块菜地。

    陆杨氏是个贤惠的,住下来之后,见后院菜地荒着,便抽闲暇时间拾掇了一番,跟邻居讨了些菜种子撒下去,都是常见的萝卜菘菜之类的。

    当时陆蓉还说,他们早晚要搬走,这些菜等不到成熟,自己吃不着,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陆杨氏却说,这地闲着也是闲着,撒些菜籽浇浇水,费不了她多大力气,便是他们吃不上,也能给后来住这房子的人吃。

    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短租变成了长租,陆杨氏当初的好心之举,现在方便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冬日菜少,若是没有她当时的勤快,现在景年一家,只能吃一冬的咸菜了。

    菜园子就在屋后不远,这个屋子整体比原来陆家的房子小一些,景年坐在这儿喊一声,陆蓉在后头也能听见,于是她放心地挎着菜篮子去了屋后。

    陆蓉刚走,许是还没走到屋后,门前的小路上来了两个行人。

    那应是一对爷孙,一老一少,老人须发皆白,但面容舒展,看起来比陆满仓要年轻些。

    少年约莫十来岁的模样,模样俊俏,脸色却比树梢上的积雪还冷,恨不得在额上写上“我不高兴”几个大字。

    老人骑着一头毛驴,面带微笑,悠然自得。

    少年牵着驴走在前头,路过景年家,脚步不停。

    “等等。”老人突然喊了一声,“这家,就这家,阿朔,你去敲门。”

    少年不太愿意:“外公,我们直接去陆家族学吧,这村里若是有向学之心的孩童,不都应该在学堂吗?”

    老人呵呵一笑:“你懂什么,旁人教过的,我再教有什么意思,我要找的,是那种璞玉。”

    少年无声翻了个白眼,想找聪慧的孩童,在京城,去江南,哪里不比这穷乡僻然的方便。

    偏他外公脾气怪,哪里偏便往哪里钻,路过成宁县的时候,听人说这里有个什么陆家族学,非要来看看。

    乡下荒僻地方,他们两个不认识路,外公还不愿意找个向导,说什么若是走错道找不着,便是没缘分。

    行至半路竟下了大雪,他们只好就近找了个村落借宿。

    这几日在外公的授意下,少年阿朔没少跟那个村子的孩童打交道,一次又一次被那些孩子的愚笨刷新认知。

    锦衣玉食的少年郎,便是同外公出来游学,平日也是住客栈吃酒楼,如何受过这种苦。

    如今是恨不能马上回京去,再不要跟外公在这乡野之间找什么璞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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