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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三次BE后我决定放飞自我 > 25 如何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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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其中一个人因为哮喘发作意识昏沉说不了话, 库洛洛和伊尔迷两人对立的模样还真像是三流的烂俗狗血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只一眼就认出面前的男性就是揍敌客大少爷的库洛洛闻言只是笑了笑,现在并不是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时刻,将怀中哮喘复发的佑果让伊尔迷看了一眼, 库洛洛温和道:“佑果的哮喘复发了,我要带他去医务室, 或者你有药?”

    伊尔迷目光下移看向自己的雇主, 他没有说话, 不过却从身上摸出了一瓶喷雾扔给了库洛洛。

    专业的杀手自然要配备齐全——现在作为专业的保镖伊尔迷也要做到最好。

    库洛洛抬手接住喷雾,喷口对准佑果的口腔喷了两下后,刚才还脸色胀红发紫的佑果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静下来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震耳欲聋的嗡鸣声逐渐消失, 发黑的视野也渐渐恢复正常, 佑果只觉得自己浑身沉重, 隐隐作痛的胸口好像刚才压了一个秤砣。他缓缓地睁开眼, 眼中还有一片片黑暗,那些如薄雾的黑暗逐渐消退, 让他将眼前的库洛洛看的越发清晰。

    佑果一时说不出话, 喉咙里刺痛感强烈, 好像有人往里面扔了一把沙子,而库洛洛此时半楼着他坐在地上, 毫不嫌恶的用手指轻轻擦去了佑果嘴角残留的那一丝涎水。

    湿润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开,佑果朦胧的双眼定定地看着轻拢着他的库洛洛,然后慢吞吞地转了转自己的眼珠,眼下那只银蓝色的蝴蝶已经被汗水浸湿斑驳, 只留下一对残破的翅膀。

    一只翅膀残破的蝴蝶, 要怎么样振翅飞翔呢。

    “好点了吗?”库洛洛微微笑起来, 眼眸幽深。

    旧病复发的痛苦让佑果流露出一丝脆弱, 然而那丝脆弱很快被他隐藏起来, 双手无力而倔强地推拒着库洛洛靠近的胸口。

    “放开我……”佑果气若游丝。

    库洛洛歪了歪头,“你确定吗?”

    佑果仍然头晕目眩,身体无力,现在的他最需要有人支撑,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推开库洛洛,自己用手臂撑着勉强从地上站起来。

    被佑果嫌弃的明目张胆的库洛洛脸色未变,优雅地起身用手指掸了掸沾到尘土的衣角,如对情人一般温存地喊了一声:“佑果。”

    一向柔软甜蜜的小少爷此时此刻的表情竟也少有的冷硬起来,若是被家里的管家瞧见也要感慨一句颇有年轻时罗森杰的风范,他对库洛洛的话恍若未闻、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了两步,然后被出现在这里的另一位“客人”吸引了目光。

    佑果看向伊尔迷:“你是谁?”

    伊尔迷口吻波澜不惊:“你父亲请的保镖。”

    “哦。”佑果想起来了,“揍敌客?”

    伊尔迷点了点头。

    “你来的有些迟了。”佑果咳了两声,说话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困难,“再迟一点我就要死了。”

    伊尔迷不言不语,微微蹙起眉头。

    揍敌客家做惯了杀手生意,现在骤一接下类似于保镖的职责,伊尔迷还有些不适应,不过这次他确实迟到了,甚至让雇主差点出事。

    作为揍敌客家好评率第一的杀手猫猫,这种情况实在不应该。

    “嗯……”伊尔迷沉思了一秒,“下次我注意。”

    佑果:……还有下次???

    被哽了一下佑果沉默片刻,苦笑着说:“还是别有下一次了……”

    主顾之间短暂的交流之后,佑果抚摸着胸口平复着刚才的苦楚,然后将自己的视线滑过一旁的库洛洛,缓缓的落到正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杀手身上。

    踩着有些发软的脚走到杀手身边,佑果弯腰定定地盯着杀手的眼睛问:“你真的是我堂兄派来的吗?是的话就眨眼睛,不说的话……”

    佑果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伊尔迷。

    作为杀手的职业道德应该是不能泄露雇主消息的,不过命在旦夕的杀手显然也顾不上什么职业道德,迅速地眨了眨眼。

    一旁的伊尔迷眼睛明显地亮了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一千万戒尼,我帮你解决他。”

    杀手便更加惊恐地眨起了眼睛,生怕佑果迟疑之下自己没了一条小命。

    佑果没答应伊尔迷的要求,他只是在杀手眨眼之后沉默地站了许久,才小声道:“不用了,他只是拿钱办事——就和你一样。”

    有人拿刀杀人,该恨的应该是拿刀杀人的人,和刀又有什么关系呢。

    伊尔迷刚才还毫无波澜的猫眼中滑过一丝可惜。

    佑果心里有事,脸上便显示出一副心事重重的压抑模样,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任谁知道自己敬重爱戴的兄长不仅不喜欢自己,甚至还暗中筹谋着想要杀死自己,换谁或许都开心不起来。

    短短几小时佑果得到的信息量太多,他难以消化,扶着周围的花丛一点点地朝花房外走,伊尔迷尽职尽责如幽灵一般跟在他身后,在佑果准备推开花房的门之前,一直保持安静的库洛洛终于开口。

    “佑果,舞会还没有结束。”

    库洛洛面对佑果时仍然风度翩翩地微笑,“你不去了吗?”

    佑果这才恍惚地想起,如果没有这个意外,此时他应该和库洛洛参加罗斯金纳的校庆舞会才对。

    他克制不住地咬了咬牙,回头向身后看去,库洛洛此时正离他不远不近地站在那里,月光洒在他微微翘起嘴角的半张脸上,另外半张藏在月光招不到的黑暗里,但是佑果依然将那张如水墨一般俊秀隽永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不去了。”

    佑果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心想为什么库洛洛直到现在还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地向他发出邀请。

    太渣了。

    佑果心里感慨,甚至渣的他都有些兴奋了。

    库洛洛面不改色,“那你好好休息。”

    即使将自己恶劣阴暗的一面在佑果面前暴露的彻底,他仍旧是气定神闲稳操胜券的模样,佑果不得不承认就算库洛洛是个人渣,那张脸也依旧渣的出色,渣的完美。

    所以面对一个帅气的人渣,搞完就跑的佑果也不需要对此感到愧疚。

    于是他同样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嘴角:“我会的。”

    库洛洛脸上的表情越发愉快起来,安静地看着佑果和伊尔迷离开花房,库洛洛才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到动弹不得的杀手身边。

    他微微弯腰,看向地上的杀手微笑,“他很难捉到对吗?”

    杀手迟疑地眨了眨眼。

    库洛洛一连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杀手都以眨眼的次数做了回答。

    “没有念能力,但是却能够做出类似于预知的判断……”库洛洛手撑在下巴上细细摩挲,神情若有所思,“隐蔽气息这一点也不简单……”

    “真有趣。”他微微笑起来,脸上是如孩子一般纯然的乐趣与好奇。

    但是孩子往往更残忍。

    纯粹的好奇促使他们就拔下蜻蜓的翅膀,摘去蚂蚁的脑袋,欣赏那些弱小的昆虫垂死挣扎的姿态而丝毫不感到歉意。

    杀手说不了话,可是单是看着微笑不语的库洛洛他便浑身涌起一股毛骨悚然的错觉,麻痹许久的身体在此时终于恢复了一丝丝知觉,垂在身侧的手指在他的驱动下微微弹动了一下。

    杀手心里大喜过望,手指既然已经恢复了知觉,那就说明剩下的肢体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然而他还来不及高兴多久,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干脆利落地洞穿了他的胸膛。

    “呃——”杀手猛地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库洛洛慢条斯理地收起了那柄匕首,鲜血顺着光滑的刀刃滚落下来,转眼又恢复了刚才不沾一丝尘埃的干净。

    他分明杀了一个人,却好像只是除了一颗草一样平静。

    “还是有些心软。”

    库洛洛喃喃自语,“怎么能留下一个知道你能力和弱点,甚至很有可能将这种事暴露出去的对手呢。”

    *

    花房里后续发生的事情佑果并不知情,他浑身发软地朝自己的宿舍走,伊尔迷已经悄然无声地融入黑夜,如果不是系统告诉佑果他还在附近,佑果甚至怀疑他早已经离开了。

    现在正是舞会气氛最高、潮的时刻,校园里基本空无一人,佑果经过时能清楚地从周围的窗户中看到里面灯红酒绿的热烈场景,只是他并没有靠近,远远地看了一眼后又转身离开了。

    罗斯金纳占地面积不小,佑果从没觉得这条他以前常走的小路显得那样的漫长,只走了一小段距离的佑果便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旁扶着树干喘息。

    他太累了,已经没办法再走了。

    伊尔迷在此时从树上跳下来,像猫一样轻盈地落在地面,黑漆漆的猫眼静静地看着无力地喘气的佑果,很少表露出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此时却展现出一种嫌弃和无语并存的复杂。

    即使什么都没有说,佑果也能清楚地看出伊尔迷究竟想说什么。

    佑果:“……他是不是嫌弃我怎么这么弱?”

    系统:“……咳。”

    佑果恼羞成怒,“可恶!我也不想这么弱啊!我下一个世界我要超级厉害的身体!听到没有!最好是能把库洛洛吊起来打的那种厉害!”

    系统没敢吭声,它觉得可能性不大。

    “需要我抱你走吗?”

    伊尔迷想了想,“一百万戒尼。”

    佑果:……

    他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声“你抢钱啊?”,可是两条打颤的双腿明晃晃地显示着它们的存在感。

    于是佑果的声音又变成虚弱的:“好的,成交。”

    伊尔迷弯了一下嘴角,轻而易举地将佑果抱在怀里后迈着腿飞快地朝佑果宿舍的方向移动。

    轻松的表情好像怀里那么大的活人不存在,佑果靠在伊尔迷的结实的胸口震惊道:“我可是有一百多斤!”

    系统沉默了一下,“……他们家的大门最轻的一扇也要两吨的臂力才能推开。”

    佑果:……这个世界好恐怖。

    深感自己实力有多菜鸡的佑果萎靡不振地靠在伊尔迷的胸口流下了悲伤的泪水,顺便用搭在伊尔迷肩膀上的手偷偷摸了两把感受了一下这位抱着他的杀手先生坚实的臂膀。

    佑果:“嘿嘿嘿嘿嘿,真有安全感啊。”

    系统:……已经懒得说什么了。

    伊尔迷低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解道:“你为什么哭?”

    佑果还在和系统长吁短叹自己是个小趴菜,美滋滋地感受人体公交车的速度,闻言愣了一秒,“什么?”

    伊尔迷歪了歪头,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哭?是有什么理由吗?”

    想起花房里的库洛洛,伊尔迷用恍然大悟的口吻道:“因为库洛洛·鲁西鲁?你讨厌他?”

    佑

    果一秒进入角色,双眸垂泪:“……和他没关系。”

    这样的表情显然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伊尔迷尽管不信,但是出于一个杀手的职业素养还是抓紧每一个赚钱的机会道:“那需要我帮你杀他吗?”

    伊尔迷想了想,提出一个他认为十分合适的价格:“杀他很麻烦,不过也不是不行,20亿戒尼。”

    佑果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心有不甘地和系统说:“为什么库洛洛比我贵了一倍!”

    系统:……你说呢。

    虚弱地摇摇头,佑果苦笑着说:“不用,我……没想让他死。”

    伊尔迷更困惑了,他接的单子里不乏有因爱生恨的情人和彼此折磨的怨偶,每一个人下单时都很怨恨,恨不得当初海誓山盟的情人死无全尸。

    “为什么?他明明也想杀你。”

    佑果心想我能不清楚?但是你杀了他我不就完蛋了。

    于是默默掉眼泪的小少爷哽咽地说:“可能是因为……我还喜欢他吧。”

    伊尔迷眯起眼看着自己弱小的雇主,不解地想:爱情真是麻烦的东西。

    *

    佑果一睁眼,便觉得自己周围的景色眼熟的很。

    等到因为清晨刚醒来时略有些浑浊的视野变得清晰起来,佑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罗斯金纳的宿舍,而是回到了自己家的别墅。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睡个觉的功夫就瞬间转移到了自己家,卧室的窗户被窗帘遮挡了光线,佑果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正要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时,一颗黑色的脑袋便突兀地从佑果眼前冒了出来,黑色的头发顺着地心引力垂下,搭配着伊尔迷又黑又圆的猫眼、苍白的皮肤和面无表情的脸,佑果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之所以说差一点,是因为伊尔迷恰好出手,将佑果拉住了。

    拉住摇摇欲坠的佑果,伊尔迷翻身从窗户外跳进来轻盈地站在地毯上,中长的黑发柔顺地垂落在他的脸侧,他歪着头看着脸色略有些苍白的佑果,大大的猫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时才会有的笑意。

    他举起手朝佑果生硬地挥了挥,面无表情地说:“呦!早上好。”

    佑果:“……他在笑吧?他就是在笑吧!我看到了!”

    忍了又忍才没有露出过于失态的表情,佑果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苍白的笑容:“早上好。”

    打完招呼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伊尔迷准备转身离开时,佑果总算开口询问:“呃……我昨晚不是还在学校吗?”

    睡一个觉的功夫就回了家,佑果不得不怀疑自己是昏迷还是失忆了。

    “对啊。”伊尔迷睁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猫眼,语调毫无起伏地说:“你昏迷了,然后我把你带回来了。”

    实际情况也和佑果猜测的差不多,昨晚上伊尔迷抱着他回宿舍,还没走到门口伊尔迷就发现佑果双眼紧闭额头滚烫,从小到大体质强悍基本没生过什么病的揍敌客大少爷怔愣了两秒给自己在家待业中的二弟打了一个电话才搞清楚自己这位体质脆弱一看就不是当杀手的好料子的雇主生病了——看样子应该是压力太大加吹冷风,直接喜提发烧这一选项。

    作为一个优秀的“保镖”,学会照顾生病的雇主也应该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技能——然而这是伊尔迷。

    从小就是在爹妈“棍棒电击教育”下长大的伊尔迷体质强悍,独立能力也远非常人,但是擅长照顾自己并不代表他擅长照顾别人,更何况就算是照顾自己,伊尔迷也仅仅是将自己维持在不至于饿死的状态。

    毕竟一个在野外把自己挖个坑埋起来就能睡觉的大少爷,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所以思考不超过0.1秒,伊尔迷果断转身就走,抱着因为发烧而昏迷不醒的佑果回了图尔斯的宅邸。

    这是个正确的选择,被带回图尔斯宅邸的佑果很快就被房子里的管家妥善安置起来,知道自己的儿子差点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杀手弄死的罗森杰勃然大怒,暴怒地打了个电话要求找出究竟是谁买、凶、杀人的幕后黑手后便立刻给伊尔迷转了一千万戒尼。

    “麻烦你了。”罗森杰神情激动,“这是你救下我儿子的报酬。”

    虽然并没有出什么力但是伊尔迷依然毫不心虚地接受了一千万戒尼的转账,并且打心眼里盘算着是否要放弃杀手事业专心做佑果的保镖。

    毕竟,佑果·图尔斯的钱也太好赚了:)

    当然,这样的念头还是很快被伊尔迷打消了,虽然钱好赚,但是比起保护人的行当,还是杀人的生意更加适合他一点。

    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佑果点了点头,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出了卧室,而伊尔迷隐藏身形,悄无声息地融进了黑暗里。

    佑果下楼时,此时罗森杰还在客厅,正面容严肃地翻着手中的文件。

    听到脚步声的罗森杰抬头看去,佑果脸色苍白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心里担忧立刻起身大步走上前扶住了佑果,低声疼惜地斥责道:“生病了还不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佑果摇摇头,“我已经好很多了,爸爸。”

    罗森杰心里不大相信,但是看着脸色苍白的佑果他也不忍心再说出什么斥责的话,仔细地嘱咐了两句之外,便让随时待命的管家先为佑果端上来一碗熬煮了很久的粥。

    米粒被炖的软烂,佑果吹了吹碗口的蒸汽,一点点地吃着碗里的白粥。

    罗森杰仍在看文件,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都迸出了青筋,只是考虑到佑果在场,他到底也没有把心中的愤怒释放出来,平复了半天自己的呼吸,才将目光疼惜地落到了佑果身上。

    “都是我不好,识人不清。”罗森杰目光沉痛,“佑果,最近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暂时先不要去学校了,卢卡那里我来处理。”

    佑果放下粥碗看向罗森杰,“爸爸,你知道了。”

    罗森杰知道杀手的事情佑果并不意外,只是让他诧异的是罗森杰居然这样快的速度就知道了是卢卡下的黑手。

    他以为卢卡再怎么不聪明也应该知道在买、凶、杀人这种事上要把自己的尾巴扫干净才对。

    这实在就是冤枉卢卡了,虽然他装模作样的本事出神入化,但是他也明白这种事如果泄露出去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收买杀手这件事他一直都在暗中进行,换了不知道多少中间人,就是为了确保佑果身死后自己能毫发无伤抑或是东窗事发时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可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会遇到库洛洛这个该死的老六。

    “我确实知道了。”罗森杰神色凌厉,只是谈起这件事也有一些疑惑。

    “我本来没有查清源头是谁,只是几个小时前忽然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邮件,里面是卢卡买凶的详细过程。”

    罗森杰不清楚究竟是哪位好汉干的好事,但是佑果清楚。

    他眼皮重重一跳,“匿名邮件?”

    罗森杰说:“是啊,匿名邮件,佑果,你知道是谁吗?”

    佑果心里对这位“匿名”先生的身份一清二楚,不过仍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

    佑果心里想,库洛洛还真不怕自己把他是幕后黑手的身份曝出来啊。

    罗森杰在家里待了不久就要离开,再次细细嘱咐了一通让佑果照顾好自己事情后,罗森杰刚要出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等到电话挂断,罗森杰脸色微变。

    佑果看到了,贴心地问道:“爸爸,怎么了?”

    罗森杰脸色复杂地看向佑果,语气沉沉:“那个杀手,他死了。尸体被人发现留在罗斯金纳的花房里,监控也被毁了。”

    佑果一愣,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回不过神。

    “哦……”他喃喃地说:“我知道了。”

    “是库洛洛干的吗?”佑果问。

    系统:“是的。”

    佑果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他什么都没说,好像已经魂游天外。

    这下,对库洛洛来说便是死无对证了。

    罗森杰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时,佑果忽然抬起头朝他微微笑起来。

    “爸爸。”佑果的声音和以前一样柔软,好像在撒娇:“我想去看看卢卡。”

    他没再和以前一样信赖地叫着卢卡堂兄,罗森杰看着佑果含笑的脸,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他的儿子……有些不一样了。

    “当然可以。”罗森杰迟疑着说:“但是卢卡的事我可以帮你解决,你没必要自己……”

    “我想自己去告诉他。”然而佑果打断了罗森杰的话,声音果断:“我要让他看到我还活着,而他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会属于他。”

    *

    罗森杰最后还是同意了佑果的要求,他让司机带着佑果去了卢卡的房子。

    而现在身为保镖的大少爷伊尔迷自然也跟着坐上了车,黑色的轿车缓缓行驶在路面,佑果闭目养神,思考要在卢卡那里怎么把他撕个惊天地泣鬼神。

    一旁的伊尔迷却忽然说:“你不难过。”

    佑果睁开眼,他看向伊尔迷,适时地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你说什么?”

    伊尔迷一板一眼地说:“你分明一点也不在意那个堂兄,为什么要表现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昨晚也是,虽然在哭,可是你真的喜欢库洛洛·鲁西鲁吗?”

    佑果心里嚯了一声,心想我这个保镖不简单,只是脸上仍是难过地说:“我很伤心啊。”

    被亲人和爱人双重背叛,心如死灰的模样应该不难看出来才对。

    可是伊尔迷却歪歪头,平铺直叙地说:“不对。”

    佑果难过的表情僵在脸上。

    “你……很有趣。”伊尔迷歪了歪头,猫眼直勾勾地盯着佑果看,直看的佑果背后冒冷汗才移开视线,“你说伤心,那就是伤心吧。”

    佑果抿了抿唇。

    伊尔迷没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反正他只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

    他不再说话,佑果没了聊天的对象也立时沉默下来,他坐在车里再次闭上双眼,却是在和系统说话。

    “我好像做错了。”

    系统不明所以:“你做错什么了?”

    佑果自言自语,“我一直搞错了一件事,我虽然在攻略,可是这不是游戏。”

    攻略游戏里,不同的角色有特定的选择特定的结局,只要选项正确就能成功。

    可是现实生活不是游戏,哪有什么特定的答案可言。

    想让别人爱上你,自己却吝啬于感情的付出,凭什么呢?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那样好的生意。

    系统没有说话,不敢打扰正在沉思的宿主。

    只是它在想,有什么好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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