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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荒沙主宰 > 第二百五十八章 开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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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和二十八年,十月十五。

    距离洪范在器作监亲眼见了火器,已经过去大半月。

    他浑然境的第五条奇脉已打通九成以上,不日便能突破。

    修炼之余,洪范的大半时间都花在“开明行”。

    这是十月初,洪范与凉州器作监新注册的商行。

    场地选在西京城外新买下的一座农庄,第一批人员部分来自金海洪家,部分自西京雇佣。

    至于大管事,则由钱宏担任。

    初代热气球已经成功。

    为了说服这位准“少监造”投身火器领域,洪范花费了三顿饭的功夫与十斤最好的火翡翠。

    庄立人那头推进得同样顺利。

    年前,第一批来自瞻州的技术骨干应该能到位。

    明年上半年,凉州的第一支火绳枪或将出产。

    但那只是漫漫长路的开始。

    先要吃透技术工艺。

    再从无到有建立起自原材料开采到产品销售的完整体系。

    至于小批量装备火枪的队伍能在对蛇人的交战中创造战果,按洪范最乐观的预计,或许是在五年后。

    那时候他将满二十四岁,如果一切顺利,理论上有先天中高段的修为,快要下天骄榜。

    总之,开明行是个花钱、花时间、见效慢的长期工程。

    好在洪范既不缺钱,也不缺时间。

    立冬已过去七八日,西京的最低气温渐近冰点。

    每日清晨,早起的人已能哈出白气,窗棂与阶边则镀满银霜。

    午饭是刘婶用泥炉烤了两个时辰的一头全羊。

    洪范啃了整条羊后腿,又往练武场消磨了个把时辰。

    然后与詹元子一同信步出门。

    今日是西京放四榜的日子,众人是以相约小聚。

    未时正(下午两点),距放榜的申时还有半个时辰,但路上人流已然向西面汇聚。

    沿路议论声中,满是屈罗意、敖知机、曹瀚海等人的名字。

    咸尊桥西头临河的十字路口,是西京街道中难得的开阔地。

    不仅人流多,视野也好。

    坐落于此、六层高的何处寻行,是以被选做放榜处。

    街对面,只稍矮一丈的是座酒楼,东家原本是凉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楼与人同名,叫“骑鲸客”。

    洪詹二人便入的此楼。

    排开乌泱人群挤进门来,他们上了二楼大堂。

    临窗处那一桌,武如意、吕云师等几人已经入席。

    人到齐,十二座的桌子坐了九人。

    侍者奉上茶水。

    洪范润了润嗓子,朝窗外探出目光。

    视野开阔、居高临下。

    瑶河一眼横陈,却无上半年的千帆共济场景。

    “怎么这般冷清?”

    洪范很是意外。

    瑶河水量不小,西京冬日气温最低也只在零下十度,是故从来不会封冻。

    “月初王承宣走了以后就这样了。”

    吕云师回道。

    “瑶河上每一百条船,少说有五十条是不纳‘过税’的。”

    “以前有舟楫署各种遮掩,现在算是被靳子明拔了龟壳。”

    他口中的“过税”就是关税,九州之间千钱课三十,若是经过淮阳国等国界还要高出数倍。

    “倒是好魄力。”

    洪范闻言,赞了一句。

    西京之繁荣,可以说大半维系在瑶河航运之上。

    要做到这一步,承担的各方压力可想而知。

    “谁说不是?”

    吕云师捡了块松糕嚼着。

    “你可能还不晓得我们队三日前接的活。”

    “在城北码头拿了伏波帮碧海堂堂主牛德全,诨号‘沉江铁’的那位。”

    这人洪范倒是听说过——得钱庄草上飞口中的拜把子兄弟是也。

    “他犯了什么事?”

    他问道。

    “说是事涉两年前一桩杀人案。”

    袁雪松回道。

    “人带回州部后,提刑按察司便火急火燎地要审。”

    “但现在三日三夜过去,还是毫无所得,大概又是白费功夫了。”

    他语气略有嘲弄。

    “靳子明不急不行。”

    吕云师咽下松糕,回道。

    “州守衙门哪日没有递往神京的弹劾奏折?”

    “单说我部,不光是简总司,听说连提督与佥事都有些意见了。”

    他不由放低声音。

    “上面自有上面的想法,不过咱们多个案子至少是多些武勋。”

    洪范回道,有些幸灾乐祸。

    对于黑帮之类的东西,他是半点好感都欠奉。

    “正常来说是这个道理。”

    吕云师承下洪范的话。

    “可是靳公那边过来的事,牵连多,黑白也不那么分明……”

    “难免有些替私人做事的感觉。”

    他说着瞥了瞥嘴。

    詹元子很是赞同。

    “事不管是从哪边推来的,最后总该有个对错清白。”

    “王敏才案,我们扛着大旗辛苦抓人到案,案犯也认了罪,最后却还是放了。”

    他以鼻嗤声。

    “搞来搞去,全是白费。”

    三句话说完,詹元子一口喝干茶水。

    武如意、白嘉赐不由点头。

    “白费当然不会白费。”

    晏雨林调笑道,主动提壶续茶。

    “没有王敏才,靳公的命令如何下得到舟楫署?”

    “这倒没错。”

    吕云师接口。

    “但要是为这等事恶了伏波帮,我倒是觉得不值。”

    话里话外竟有几分慎重。

    洪范颇为意外。

    吕云师此人有不少毛病——自负、莽撞、好面子。

    但他唯独与胆小怕事挨不上边。

    “姓白和姓蒋的都吓你不倒,怎么讲到个帮派还搞得这么凝重?”

    洪范发问。

    “白泰平、蒋文柏那些家伙虽然不为人子,做事至少还讲规矩。”

    吕云师难得替世家子们说了回好话。

    “伏波帮可不一样。”

    “不说怕不怕吧,但不管什么事情牵扯到他们,总棘手三分。”

    他说得认真。

    “看来是我对这些三教九流了解得太少。”

    洪范说着,看向白嘉赐。

    “我只知道他们收保护费的手段高超。”

    第一队四人相视一笑。

    “欺压街坊什么的,只算小事。”

    吕云师继续说道。

    “西京的船工、码头力夫,以及大大小小黑帮都被伏波帮罩着。”

    “可他们还不只是势力大而已。”

    “要是把半个凉州江湖的恩怨情仇看作一张网,伏波帮就是最中心的那个结。”

    “买凶杀人、情报交易、黑市走私……很难不经过他们。”

    洪范这才皱了眉。

    “所以那日敖知弦能和沈铁心坐在一起?”

    他想起明月楼的事。

    PS:肠胃比昨天好些,但下午还是犯恶心。

    晚上争取再干一章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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