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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酆都大殿的小鬼们私下里都在说。
以前的酆都大帝，高高在上，清冷出尘，妥妥一朵不沾染尘埃的圣洁高岭之花，虽然大家都在酆都大殿工作，但实际真正见到酆都大帝也是在四年前。
四年以前，酆都大帝高深莫测，是地府所有小鬼的天，在各种流言之中，酆都大帝他杀伐果断，据说曾经是上古一代杀神。或者是一个不理尘世的神明，与天庭那些人一样，美丽而不可亵渎。也有鬼说酆都大帝是全地府最可怕的存在，传闻他容貌奇丑，性格乖张暴戾，能笑着杀无数鬼于眨眼间……
地府众鬼本能地害怕。
直到四年前，酆都大帝从沉睡之中苏醒。
那是众鬼第一次见到传闻之中的酆都大帝，他苏醒那一日，四方鬼帝，十殿阎罗全都跪在酆都山下，恭迎酆都之主，就连平日里代为掌管酆都，在小鬼们眼中已经是天花板的郁垒殿下也十分恭敬地跪在酆都之下。
众鬼跪迎，身不由己地紧张如抖糠。
他们期待又害怕。
直到一声仿佛古钟一般沉闷的响声，像是神兽鸣叫，又像是山在哀鸣，总之那一瞬间令酆都万鬼全都倍感压力，大家全都规规矩矩地跪着，动也不敢动。
所有鬼都低着头，不敢窥视一眼。
直到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酆都山上，他长身玉立，一身柔顺的如瀑长发随意披散，黑袍逶迤，额间是繁复的花纹，携着排山倒海的压迫感，但那双眼却带着悲悯，他无悲无喜地扫过跪着的众鬼。
“起身吧，往后不必这样。”
怎么形容那道声音呢。
与小鬼们想象之中的全然不同，在小鬼们的想象之中，或者是可怕的，或者是威严的，或者是尖利的。但是他们唯独没有想到那道声音如此平和，与到处凄厉哀嚎，处处萧索的地狱格格不入，清朗悲悯。
那一刻，小鬼们才明白了什么叫神明。
后来酆都大帝苏醒之后，虽然甚少露面，但是却对地府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将地府进行全方位的整治。
小鬼们虽然未曾直接面见酆都大帝，但却心底里感受到这位地府最高神明，他平和包容，悲悯众生。
但是最近，小鬼们发现酆都大帝变了。
他虽然还是以前那样高大帅气，但却时常发呆。
小鬼们这几年发现一个新词叫佛系，他们把酆都大帝叫做佛系陛下，最近他们发现，陛下是要彻底佛系，整个人都是人淡如菊，淡如清水的状态了。
不仅诸事不管，甚至还扬言要闭关。
难道陛下又要沉睡了吗。
小鬼们纷纷猜测。
如果陛下陷入沉睡，那么地府的事务就又要落在郁垒殿下身上了。但是这样一来，原本的东方鬼山事物又该由谁来掌管？
以前都是神荼，现如今神荼殿下也去了人间。
小鬼们想到一个人，元夕元改革官。
一来就是一鬼之下万鬼之上的位置，若是陛下真的沉睡，那么郁垒殿下之外，就是她最有可能暂时帮忙处理东方鬼山的事务了。
这话不可避免地又传到了蒋山耳中，把他气得够呛。
作为十殿阎罗之首，全阎罗殿最有资历的鬼，蒋山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蒋山也有一颗升职心。
他是酆都大帝亲自任命的第一殿阎罗，在酆都大帝沉睡期间，也一直在积极管理地府事务，熬了一年又一年。
地府的鬼们都知道，在酆都大帝沉睡之后，郁垒殿下就是他的代理人，郁垒基本上就是酆都之主，掌管酆都各种事务。而原本事务就多的东方鬼山只有神荼一个人忙不过来，于是首当其冲的就是十殿阎罗之中的第一殿秦广王。
蒋山永远忘不了那段日子，那时候，他协同神荼殿下处理东方鬼山的事务，凌驾于所有阎罗殿之上，是有多么风光无限，郁垒殿下还曾经好几次跨过他办事利落，是个可塑之才。
他以为自己迟早能够升迁，终有一日成为东方鬼山的一方鬼帝。
即便后来酆都大帝醒来，不论是论功绩还是资历，蒋山都以为自己能够成为鬼帝，但是后来，凭空杀出个元夕。
她一来就成为了除了酆都大帝之外地府最高地位的鬼。
凭什么？
蒋山十分不满。
尤其是后来他听到新鬼们凑在一起议论，说什么地府建设也就是几百年的事，她不可能一直当这个改革官，等到时候改革完成，她功成名就，酆都大帝重新陷入沉睡之后，那东方鬼山的位子空出来，不就是为她准备的？
凭什么？
蒋山心中不平。
他辛辛苦苦努力工作了几千年，到最后，仍旧还是第一殿阎罗，而那个只有几百年资历的臭丫头，就那样轻轻松松把他的位置抢了去？
凭什么？
这不公平。
蒋山实在是看不上这个臭丫头。
即便是生死簿选中的又如何，要是她消散于地府之中了，那么生死簿选中的也不作数了。
东方鬼山的一方鬼帝，只能他来当，谁都抢不走。
蒋山看不上元夕，元夕倒是毫无察觉。
她这几日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不得不说，八卦果然是工作的一大动力，她这几日一走进酆都大殿的办事大厅，就能感觉到若有若无地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些话她也听到了。
无非就是猜测庭衍这几日的异常，还有什么她最有可能成为东方鬼帝。
元夕并不在意这些，只要是把事情办好，无伤大雅的八卦就让他们去吧。
有时候她也会解释两句，她无意于什么鬼帝，虽然不知道改革完成之后会是什么归处，但是现如今最应该考虑的，还是地府的改革吧。
元夕抱着鬼力资源部与法律部写好的初版方案走上了庭衍的办公室。
说实话，最近她也有些近乡情怯。
那时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那样猜测酆都大帝，确实有些欠考虑了，事后想来她就有些羞愧，但是没有后悔过。
虽然最终两个人之间也没有说出什么结果，但元夕致力于找到真相，在此之前，她决定先不私下找酆都大帝。
自从地府直播间被网友们发现是在真的直播地府的时候，就不用再像以前一样需要靠着酆都大帝的脸去吸引观众了。
距离当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元夕除了来公事公办，没有一次私下找过他。
酆都大帝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元夕将文件放在他桌子上，说道，“这是最新的初版方案，您看过之后，若是哪里有意见可以指出来。”
酆都大帝简单“嗯”了一声，拿起那文件。
他看这些一向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厚厚的一沓方案看完不过是一会儿，随即合上，说道，“可以，交给下面的去办吧。”
元夕抱起文件，他全程都没有往元夕身上多看一眼。
【栀子花：我天呢，真的没有看一眼啊，全程没有任何眼神交汇，这在那件事以前，可是都没有遇到过的！】
【不要烂桃花：真相了，真的发现了什么对吧？这情况，没发生什么我是真的不信了！】
【我一个大比斗：非常怀念周乞殿下，感觉只有他能问出来。但是，唉，自从上次之后，就很少见到他了。】
【桃花诺：周乞殿下：勿cue，灵车漂移中……】
……
地府驻人间办事处。
神荼看着元夕的直播间，微微皱眉。
作为一个智商时常不在线的人，他一开始也没有觉察出什么来，直到那天周乞问了出来，他才反应过来什么。
那次抓捕旱魃之时……嗯，他也全程看着直播，但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觉察出来呢？
神荼非常自闭地反思。
自从知道了元夕和酆都大帝之间可能有点什么之后，他就紧急致电了自己亲爱的兄长，结果得到的答案是不可告知。
就很气。
他能怎么办，他又不能舞到正主面前去问陛下。
神荼生了半天闷气，决定自己研究。
但是那已经过了半个月，他不仅什么都没研究出来，还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看到那闪过去的弹幕，他都忘了这回事。
神荼摸着下巴，打开了酆都大帝官方粉丝群，靠着自己是难以查到真相了，1
“草莓软软：咋回事啊？为啥都在说酆都大帝和元夕之间有私情，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是大色迷：淡定，淡定，不要着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小小的也很可爱：目前大家有两种猜测，一种是周乞殿下问的那句，‘表白被拒了也不要灰心’，经过专业心理学家，微表情管理大师以及多个情感分析大师的多重分析，不管是语气，还是停顿，还是元夕静默了两秒的反应，都一致认为有可能是真的感情出现了破裂，也就是说表白被拒。”
“我是大色迷：另外一种猜测就是，越假的就越真，经过十年专业磕cp，无数有专业追星经验的姐妹们分析，可能是背着我们偷偷在一起了。毕竟越真的看起来就越假，越假的看起来就越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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