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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走出包间，在茶吧女轻车熟路的指引下，绕过大堂直奔后面那条狭窄弄堂趁人不注意走出去时。季子墨他们之前所在的包间，被强制踢开。
道士带着的几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冲进包间里面的小隔间时傻眼了。
粗声大气的说话声音告知道士，里面没有人。
当季子墨带着那位茶吧女离开思明茶庄时，陈思明正左拥右抱沉溺在温香软玉中。是道士带来的消息，让他从温柔堆中惊醒过来，并且果断作出下一个部署。
出了思明茶庄，茶吧女好几次都想溜走，均被小宫跟季子墨识破阴谋伎俩，把她拿住直接往市公安局带。
茶吧女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阮玉红。
阮玉红可不想去局子里，那地方不是随便能进去。特别像她这种浑身污点的人，一旦进去了就别想全身退出来。
她绞尽脑汁的想脱身的法子，最后看见卫生间指示牌，灵机一动对季子墨跟小宫谎称说要方便，就在他们俩还没有点头答应的情况下，很急的样子，直奔卫生间跑去。
卫生间门口有一收费的老太婆，一双满是褶皱像极了老树皮枯老的手，正在把一张张皱巴巴的零角子搞齐整。
季子墨走上前问：“大妈，卫生间还有人在吗？”
老人抬眼，混浊老眼在季子墨的脸上久看，然后不确定的摇头，又点头，苍老的声音道：“不记得有没有人。”
“怎么办？”后一步跑来的小宫急问。他们可不想把到手的鸡给弄丢了，这只鸡得带回局里去让张扬来品尝。
张扬审犯人很有一套，哪怕你是铁嘴铜牙，他也能撬开掏出想要的第一手信息。
“待会看看。”季子墨说着话，试探的走到门口，想守卫生间的老人眼睛不好，说不定会无视他进出女卫生间。
可他刚刚靠近门口，老人苍老的声音，上海话骂他道：“小赤佬，侬搞啥么事（想要干什么？”
季子墨回退一步，冲小宫无奈的耸耸肩。
只能等了。
等了一会，小宫也去了一次卫生间。
然后有一矮胖矮胖皮肤黝黑的女人进卫生间，看她出来。
高高瘦瘦的女裁缝进去，然后出来。
接着是一身穿制服，胸牌上有保洁员字样的女人进去，然后出来。
自始至终，阮红玉都没有出来。
季子墨就不信邪，难不成阮红玉能像空气融化掉，一辈子都不出来？
守在卫生间门口的老人，觉得眼前这两小年轻忒不正常。看样貌还不错，可就是贼头贼脑的瞅女卫生间，大白天都敢这样，不定是什么坏东西。
季子墨跟小宫被老人警惕的眼看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等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话说，这老人的觉悟还真高，可惜的是搞错了对象。即使搞错，他们俩也不能对老人说明情况，看天色不早，他们俩只好退后一步躲避在距离卫生间不远的一颗行道树旁，单等阮红玉出来一把捉住。
不一会，季子墨看见老人起身去了卫生间。几分钟后，他们又看见老人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在门口停顿一下，佝偻着腰身离开了，朝他们俩相反的方向走了。
守卫生间的老太婆走了，季子墨觉得捉住阮红玉的时机来了，他跟小宫快速的直扑卫生间。
小宫心里虽然有准备这是进的女卫生间，要是遇到有女人进来，还得有好的说辞表明不是变态而是在执行任务，可一颗心还是忐忑中。
卫生间有沙沙的声音，还有水哗哗的冲刷声。
季子墨看见阮红玉在扫地。
只是她的腰身显得苍老而佝偻，动作迟钝也笨拙。
她不是阮红玉，真正的阮红玉刚才已经离开了。
聪明的老人做了一件蠢事。她自以为是的救了阮红玉，气得季子墨跟小宫只能干瞪眼的份。
在局里的张扬接到小宫的电话，听说阮红玉溜走了，嘟哝一句粗话挂断电话。
小宫郁闷的跟季子墨告辞回居住地。他还是实习阶段，没有固定的居所，只能想办法去租住一间房子。好在老同学的姐姐就在郊区开出租房，老同学已经告诉他，说可以宽限几个月的租住费用。
季子墨独自一人回家。他拍了一把脑门，暗自骂自己愚笨。刚才隐蔽在那棵树下，明明有看出从卫生间出来的老人无视桌子上的零票，径直朝弄堂走就应该感觉有问题的。可怎么就没有看穿？还傻乎乎的以为阮红玉在卫生间里等待他们去捉。
说白了，不是老人太聪明，而是阮红玉太狡猾。
再说，阮红玉从小宫跟季子墨眼皮下逃走，暗自庆幸中，自然是要回到属于她的家。
阮红玉租住的屋子隐没在一大片低矮住宅区中。聚焦点，是一栋两层楼的租住房，房东是一位龅牙有腋臭，也丑陋的寡妇。
寡妇的男人是磨刀匠，一次走街串巷的时候遇到歹徒抢劫，把他身上仅有的几块钱抢走还顺道补了他一刀。那一刀其实不致命的，是流血过多失血死亡。
寡妇没有孩子，家里有一大片山林跟树木还有房舍，她想要给男人报仇找到杀害他的凶手，就把房子跟山林包括树木都卖了，来到这座陌生的大城市，买了一块地皮修建了这栋两层楼的出租房。
寡妇来这里的时候，四周还没有那么多低矮的建筑物。都过了好几年，这里才陆陆续续形成一大片低矮的建筑物。
寡妇出租房赚钱了，她把自己的户口也买在城市里，并且在城市里学到农村不能学到的文明跟见识。
唯一让她感到遗憾的是，那杀害男人的凶手一直没有找到。
寡妇叫秦淑芬。
在这里租房的都喊她秦姐。
秦姐有一个比较帅气的弟弟，叫做秦帅。
秦帅在读书。
苦孩子出生的秦帅以优异的成绩考上a市警校。
或许是因为姐夫的死，让他有了坚定的信念想要考上警校，想要做一名正直能为民除害的警察。
窗口一道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秦帅正在跟老姐说话。
他不明白，老姐本来是漂漂亮亮的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打扮成为丑八怪。
不用看，他也知道刚刚过去的那女人，就是此地远近闻名的花蝴蝶阮红玉。
秦帅跟老姐说租住房给人，也要看清楚是好人还是坏人，那样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可老姐却不这么认为。她的看法是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办，钱不认人的，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是有钱来租房，她只认钱不认人。
秦帅马上要毕业了，他不想离开唯一的亲人老姐。想要留在a市，申请已经递上去，他想在a市公安局度过实习阶段。
秦帅要返回学校，跟老姐简单的叮嘱几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淑芬出租房。
秦淑芬在翻开账本，账本上去记载阮红玉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缴纳房租费了。就在她翻开账本的时候，一道极快的身影从窗口经过。
秦淑芬站起身看，没有看见人，暗自奇怪中拿起账本预备去阮红玉的房间。就在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个人，此人目光冷峻，一脸的英气带着几分威严。
“你好。”对方礼貌的招呼她道。
“你好。”秦淑芬礼貌的回应道：“请问你是想租房吗？”
“不是，我是警校来的，想找一位叫秦帅的。”
“你是？”
“我叫宫斌。”
“哦。我听秦帅说过你，你是他学长？”
“是，是的，你是？”来人的确是小宫，他很惊讶秦帅的姐姐怎么能如此容貌。
秦淑芬把账本放下，热情的招呼小宫坐，端来茶杯给倒了一杯水。
小宫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嗨嗨一笑道：“你是秦帅的姐，也算是我的姐，以后就喊你姐了。”
秦淑芬露齿一笑，一下子又有些难为情的捂住龅牙，指了指水杯让对方喝水，急急忙忙进了里屋老半天都没有出来。
等小宫把一杯水顺进咽喉，秦淑芬出来了。
此刻的她可谓是光彩照人，跟刚才的形象完全是两码事。惊得小宫，嗖地站起，显得有点无措，手都不知道往那放的好。
“在姐姐这里，别不好意思。”秦淑芬大大方方的招呼小宫道。
“是的。”小宫暗自猜测秦帅姐姐干嘛要把自己打扮成丑八怪的样子，看她拿起账本在翻找，最后指定13号间可以住人。
13号间的客人离开不久，已经经过细致的整理，整个看起来干干净净挺舒适的。
小宫从秦淑芬口里得知秦帅刚赶车去了警校。
其实他们俩有约定的，只是临时接到指令，要他去配合季子墨对陈思明茶庄来一次简单的摸底。这一次摸底很顺利，眼看就要成功的把嫌疑人送到局里立功的，却在半途把要煮熟了的鸡给搞丢了。
小宫沮丧中却又庆幸认识了季子墨这样的另类人物。他看秦淑芬出去了，以最舒服的姿势仰卧在床上，凝视屋顶暗影花型。
秦帅的姐姐真逗，刚才那一副样子吓住小宫，现在想想也觉得好笑。
出租房不隔音，隔壁传来一声巨响，惊得小宫弹跳似的坐了起来。然后，他听见一歇斯底里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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