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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脚步轻，女人似乎没有听到，依然还在打扫着房间。
时间似乎一下子慢了下来，她手上的单子被她缓缓抓紧。
一切被开门声打断，左亦良匆匆走了进来，来不及换鞋子就快步走了上来，伸手要抱住她的时候，蓦然间僵住了。
“亦良……你……回来啦。”房间里的女人转过了身，停顿了一下。
她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在左亦良的眼眸中看到过这么复杂的神色。
左亦良的目光在女人身上定格了一秒钟，沐之侧身离开。
“别走！”左亦良转身就要去追。
却被人挽住了胳膊，“亦良？”
他的脚步好像粘在了那里。
时间似乎凝固了。
沐之回到别墅的时候，大熊的脸色立刻不好了。
所有的特工都静静回各自房间，没有在出来。
大熊端来一杯咖啡，顿了一下，又去热了一杯牛奶。
最后却是找医生要了镇静剂。
沐之的变蓝的瞳孔让他有些发慌。
大熊紧张的看着医生发抖的手把镇静剂打进了沐之的体内，医生是真害怕，沐之体内的各项指标都是忽高忽低，高了的时候远远的超过狂躁症的症状。他有可能就会被她忽然间杀了。
沐之的目光一直定定的看着一处。
是那个女人吧。
她回来了。
她看到那个女人在他房间里，是忍住了，她等他回来，等他回来在下结论。
可他没有动。
不能怪他。
他那么重情，她是后来的，怎么选，都不应该是她。
他没错。
——
冷冽接到新安排在左亦良那边的特工的电话时，手里的钢笔落地，惊讶程度不亚于再见唐古舞，“确定是她？”
“是。”
“沐之呢？”冷冽大喘了几口气，语气微微有些紧张。
左亦良是回去见沐之的，苏暖也在那里！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都知道一定完了。
沐之一直都不和缠绕在左亦良身边的女人打交道，就算是宋思琪这么缠着左亦良，她都从来没出面。
如果是苏暖，早就直接找去了，用女人之间的那一套手段警告宋思琪安分一些。
沐之毕竟不同，她不屑于这些，也可能是信任左亦良，相信他自己能处理好这些。
但是明明是不可能出事的。
明明她死了啊。
——
“你……”，左亦良僵硬的开口，环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臂竟然间让他有些不习惯。
沐之从来不会这样粘着他。
“亦良，我不问刚才那个人是谁，我知道是我离开的太久了。”苏暖绕到她面前，抱紧他。
左亦良的喉头堵了太多话，却是什么都没说出。
苏暖似乎也不打算解释什么，牵着左亦良的手上楼，“累了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先洗洗，我去做饭。”
左亦良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单子，在苏暖探头过来看的时候，扯开了她放在他臂弯的手。
苏暖皱起了眉头，“亦良，你怎么了？”
左亦良转身下楼，冲了出门。
快到苏暖什么都没说出，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的眼睛里划过一抹烦躁，走进了左亦良的房间。
——
造成了一条路交通瘫痪，他停了车。
手机里依旧是甜美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
手机四分五裂在阳光下。
本来打算交涉的交警看到这一幕又踌躇了。
第一次看到左亦良这一幕，他们有点不敢靠近。
冷冽到了别墅，看到没有左亦良的车，立刻调头。
沐之的车子也不在，只有一台陌生的车。
真的是她。
他调出了交通新闻。
这么多年，他对左亦良的了解已经不言而喻了，他一定是去追沐之了，不出意外，已经看不到沐之的车子了，必定有一条路会出事。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冯唐路上发生多起交通事故，请绕路而行。”
他关了新闻，调转了方向。
停在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车子前，放开步子朝前奔去。
他现在一定很痛苦，一定。
当初是他眼睁睁的送走了苏暖。
左亦良难过的把自己锁在了房间，后事都是他操办的。
一直到现在，他都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太多，先安抚住左亦良。
他也是蒙的，他亲眼把苏暖送去火化，今天，她忽然间出现了。
不是长得像，她就是她。
但是沐之已经出现了啊。
一方是深爱的初恋，一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了。
是他他也是什么选择都没有。
车子整整堵了一条路，他跑的满身大汗才算看到了左亦良的车子。
交警围了一圈，也没人上前。
地面上有几个四分五裂的手机。
冷冽大喘了一口气，开了门上车。
左亦良缓缓的转过了头，把手上的单子递给他。
冷冽看了一眼，立刻拿出手机拨了沐之的电话。
一样的声音，已关机。
他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这种时候他必须在左亦良身边，就算他也给不了他主意，但是至少让他安心一点。刚才组织的几句话瞬间在看到单子的时候飞了。
沐之怀孕了。
今天本来是一个好日子的。
交警以为冷冽上去了，就能劝动左亦良，结果等了十好几分钟，还是什么都没等到。
队长愁得脸都皱到了一起。
“没事，你放心去找沐之，事情都交给我，沐之相信你，一定会听你的解释的。”沉默了半晌，冷冽开口。
“不会的。”左亦良摇了摇头，语气肯定。
她说过，那个房间有别的女人走进去，他们结束。
可他在那个一瞬间没有反应。
她在那种环境里长大，信任是最奢侈的一种东西。可她却给了他最大的信任。
宋思琪的那件事情，她不查不问，信他。
那件事情也消耗了他在她心里积攒起来的信任。
她一定是知道苏暖的存在，一定是知道。
所以她走了，她不会去强求的。
她一定是不想他为难。
她那么好，衬得他那么的卑劣。
那一秒中的空白像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头。
他微微侧过头看着后视镜里的人。
他一定是内心卑劣肮脏，所以上天才给了他一个上好了皮囊来掩盖。
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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