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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她一边分神留心着东离轩的一举一动，一面又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而正在凝神看画的东离轩，此刻内心更是满是疑惑，并且这份疑惑还在慢慢扩大……
这幅画虽然一看便知道是有些年份了，很有可能是数千年乃至万年前之物，但除了画中人物形象颇为传神，画技上也非同一般外，他就再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至少以修士的眼光来看，此画并无非凡之处，无非就是一幅普通的老道青牛图，这样的画作就是在俗世中，其寓意也绝难称得上高明，稍有学识的普通凡人亦能看得明白。
可若是这画真的就这么简单的话，他又想不清楚为何苏千音会如此郑重其事地对待此物？
自从苏千音三人离开流云峰后，他便一直暗暗尾随其后，之后更是一直跟踪在苏千音身后，他亲眼目睹了苏千音在画摊上看到此画时的异常表现。
可以说，当时的苏千音似乎被此画勾走了神魂一般，失神不已……
苏千音见对面坐着的东离轩看了这画半晌不语，除了目光偶有移动，双眼时不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外，整个人脸上便再无任何突出表情，心里不禁默默揣测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东离轩终于将目光收回，沉默不语地收起画轴，眉头紧皱。
苏千音只觉得东离轩的神色不知怎的有些阴沉，她眨了眨眼睛，“难道他真看出了什么？”
但东离轩却什么也没说地把画还了回来，薄唇微抿，继而抬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苏千音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她不得不小心喊了声，“额……前辈？”
东离轩似乎这时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定定看向她。
“苏道友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幅画在下看了好半天了……什么也没看出来。”
啊？苏千音微愣，看这东离轩的眼神也不像是说谎样子，顿时她心里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早就料到了会这般。
东离轩可不知道她的心思，顿了顿后他俊容上露出一分好奇，问道：
“呃……苏道友，在下虽然未能看出这画中的玄机，但道友可否与在下说一说，你从中看到了什么？”
苏千音露出迟疑的神情，这问题她本是不欲回答的，但看对方从开始到现在均是一副认真帮忙、没有夹杂其他心思的样子，心里又觉得这样处心积虑瞒着对方实在过意不去。
“我在这幅画里只看到了一幕幻象。”犹豫片刻，她还是缓缓开口。
幻象？东离轩蹙眉，听得这么一个模糊的答案，他心里自然觉得郁闷。
不过看苏千音一副不愿就此多说的样子，他知道就算问了也是白问，还可能会引起对方的不喜，顿时摇了摇头，暂时地将此事搁置一旁，开口说起了另一件让他更为关心的事情。
“苏道友，其实我今日找道友商谈此画之事，指的并不是这幅画本身，而是那卖画之人……”
“卖画之人”？苏千音略微有些惊愕，疑惑道：“前辈你是指那名女子？”
经他这么一说，她才猛然想起当时在画摊卖画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确实有些古怪，给她的感觉就如木头傀儡一般，十分诡异。
东离轩还没开口细述此事，便看见苏千音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顿时有些失笑。
一见他笑，苏千音不解：“前辈在笑什么？”
东离轩只得给她解释道：“我所指的卖画之人并不是那名女子，那女子虽说也有些不对劲，但却不是画摊真正的主人，她身后还有一人……”
苏千音听着听着脸上有些蒙住了，直到东离轩慢慢向她道出了前因后果，她才露出震惊、不可置信、怀疑等种种表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名女子身后还有一名元婴期修为的修士？”
她花了半晌才大概消化了东离轩所说的话，神色一阵阴晴不定后，轻吐一口气，开口问道。
或许是这事太过难以置信，苏千音震惊之余连“前辈”这声敬语都忘了加上去。
东离轩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不错，我后来又想了想，能够仅仅一个眼神便破了我的敛身之术，结丹修士虽强却也做不到这一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此人是修为已然元婴境的老怪物。”
他在东离一族中曾见过很多结丹期的修士，便是在北府也见过不少，而族中元婴期的老祖虽早已不问世事，但他亦有幸拜见过那么几次，要判断出这二者的区别，对普通修士虽难，但他却自信有几分把握，不至于分不清楚。
苏千音看了看一脸肯定的东离轩，虽然这人面上总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但她还是不解道：
“可是这么一位元婴期的修士，为何不好好清修，却要在青云坊市中摆摊卖画？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东离轩似乎并不觉得有多奇怪，轻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看向苏千音：
“或许在苏道友心目中，元婴修士都是一群道法通神，呼风唤雨的人物吧？”
苏千音不明白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的确，元婴修士所掌握的力量确实是我们这些低阶修士难以想象的，称他们是陆地神仙也不为过了，但这么强大的力量可不是轻易便能获得的，大道路途上，能走到元婴这一步的，千万人中又能有几人？便是一些资质机缘皆不错的天才，也都败在了结婴这一关，这一点从你道仙宗万万年来只有九位元婴老祖坐镇，鲜少能超出十指之数便可看出……”
“但苏道友，你可知道元婴修士的寿元为几何？”
还不待苏千音回答，东离轩便又自己接了口：
“足有一千多年，如此长的岁月已是俗世中的凡人数十载轮回，朝代更迭数次了，长久的寿元，加上元婴大道的曲折艰难，使得大多数元婴修士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古怪的脾气，甚至有一些其行事根本无法用常理揣测。”
（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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