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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好卑鄙的一朵白莲花 >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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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成功地得到了天璇的功力,但段瑾言却未能完完全全地掌控这股内力。

    连着几天,他反复地做着吸纳与提炼,却一直不得要领。

    体内两股相冲的内力使他有些力不从心,本就虚弱单薄的身体变得更加清瘦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尤显病态。

    牟羽端着药走进来,看见他的脸色,担心不已,“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段瑾言倚靠在床边,淡然弯了下唇,“不用担心,即使病的再重,今夜我还是会陪你去的。”

    牟羽“切”了声,一脸不屑地把药递给了他,“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才不在乎这个。”

    段瑾言伸手接过,雅黑浓密的羽睫弯出个极柔和的弧度,“既如此,你便帮我推了吧,想来我这病去了也是添麻烦。”

    牟羽霎时就转了口风,瘪嘴道:“别啊,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得多尴尬啊,人一男一女情意绵绵的,我孤孤单单多可怜啊?”

    段瑾言抿了口瓷碗中的汤药,“那你也一起辞了便罢。”

    牟羽撇撇嘴,“那多不好。”

    段瑾言眸中染上一丝笑意,“有何不好?”

    牟羽罕见地不好意思了下,言语有些错乱,“这这.....我不跟过去看看,这两个人如果真那什么了...”

    段瑾言侧眸看着他,薄唇微微一动,叹息般轻声道:“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她,先前曾听说你俩已互诉爱慕,如今这个女子突然变心转投他人怀抱,你又何必一直恋恋不忘?”

    牟羽索性也不再掩饰,唇边带着一抹苦涩道:“你未曾经历当然可以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情这一字,哪能说忘就忘。”

    段瑾言低垂着眼睫扯着唇角笑了下,良久不语。

    情么,多么令人作呕的一个词。如今他只要一想起与那人在一起的那些曾经,便只剩下反胃与恶心。

    “哒哒”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侍女从外进来,低声道:“公子,天权宗岳灵珊与摇光宗秦尤求见。”

    段瑾侧眸,淡道:“让他们先在殿外候着吧,我与牟羽随后便到。”

    牟羽看了一下他苍白的脸,眸中有担虑,“你行么,不要勉强自己,其实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的。”

    段瑾言嗓音低柔,“喝了药已经好许多了。”

    牟羽愁眉苦脸,“你确实不是在逞强?我怎么看你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段瑾言缓缓起身,薄唇轻启,“尚且可以走。”

    他虽站了起来,可看起来像是随时就会被风吹倒般虚弱。

    牟羽眸中划过一丝忧虑,转身拿了件厚氅给他披上,“你真的不打算转宗门么,我怕你都熬不过今年的冬天。”

    段瑾言低垂着眼睫,从容温和地系着大氅,未答这一问。

    牟羽抚额伤脑筋道:“也罢也罢,你这么干必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用多问。你这人从小时候便是这样,我永远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段瑾言轻抿唇,目光不紧不慢落在屋外,“走吧。”

    牟羽应了声,与他一起走出了苍穹殿。

    门一打开,岳灵珊第一个就冲上来狠批了两人一顿,“你们俩怎么回事?晚了那么多,还让我们在门外候着,知不知道外面很冷?”

    段瑾言抬眸,目光温柔地看向她,唇边带着一抹谦谦的微笑,“是我怠慢了,望师姐海涵。”

    这话说的那么客气,岳灵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冷冷哼了一声。

    段瑾言淡淡弯唇,将视线转移至一旁,垂首对着秦尤行了一礼,“秦师兄。”

    秦尤轻勾玉扇,潇洒止住这一拜,“不必多礼,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段瑾言微微敛眸,病中眸色显得有些黯淡,“秦师兄客气了。”

    言罢,他掩唇低低咳嗽了声,身体微微蜷了下,使他整个人裹在那件厚厚的白氅中,显得十分清瘦。

    秦尤翩若惊鸿地笑了笑,兀自扶上了他的手腕,“我见你身子又虚弱了些,着实不易出门,不若改日再约?”

    段瑾言疲惫地抚了下额,微微摇了摇头,“常年都如此,秦师兄不用过虑。”

    秦尤看他一眼,缓缓放下自己的手,狭长乌沉的眸中划过一丝深意,“那便启程吧。”

    段瑾言低垂着眸,眸中宛然如月光般闲适,“好。”

    “行了,别再寒暄了,快走吧快走吧,再迟连夜市都要关了!”一旁的岳灵珊不耐极了,拖着秦尤就往凌绝的大门前去。

    牟羽上前扶着段瑾言,“咱们也走吧。”

    段瑾言轻点头,跟着他缓慢前行坐上了马车,雅黑的长睫默然垂下,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郁。

    ——若他没看错,刚刚秦尤在扶他的时候,还趁机用五象为他把了一下脉。

    五象把脉不若普通的医术把脉,通常是用来测试对方的武功内力以及行运之法,此法极难学,且用处也不大,所以甚少有人专之研之。

    凌绝上下皆知天璇门下弟子武功造诣颇浅,秦尤今夜此举,可谓疑点重重。

    段瑾言蹙眉,一双眼眸漆黑深邃不见底,心中戒备又深一重。

    “驾!”

    一声响亮的马鞭响起,奢华的四轮马车也缓缓开始前行移动。

    狭小的空间内,岳灵珊小鸟依人地将头靠在秦尤宽阔的肩膀上,阖上眸子一脸的甜腻,“秦师兄,待会儿到了你记得叫醒我。”

    秦尤抬手揉了一把她乌黑柔顺的发,淡淡应了下,笑容英俊。

    牟羽在一旁那叫一个胸闷气短,索性将脸撇到了窗外,不去理踩。

    段瑾言淡笑看着两人爱人般的姿势一眼,目光沉静柔和,“秦师兄与岳师姐关系如此之好,可否有想过去凌云台双修?”

    秦尤唇畔噙笑看着他,温柔在身旁女子的额际落下一吻,“正有此意,我与灵珊可谓一见钟情。”

    段瑾言风轻云淡地弯了下眉,一双乌润的眸中无波无澜,“如此甚好,将来师兄与师姐定能像当年崆峒与遥子情侣那般,闻名凌绝。”

    秦尤风度翩翩勾了勾唇,嗓音磁性低沉,“借师弟吉言。”

    段瑾言微微笑了下,不再多言,缓缓拉开帘布,平静地将视线转移至车窗外一片秀丽的冬景之中。

    秦尤专注地看着他清俊的侧面轮廓,并未在其中寻觅到一丝情感的波动。

    寡然良久,他一双狭长的凤眸中不期闪过一丝深意。

    ——直觉告诉他,这世的段瑾言与自己一样是重生拥有前世记忆的,可今晚段瑾言的反应让他推翻了这种假设。

    若有着记忆,曾经的那人面对此时此景绝不会如此云淡风轻。

    窗边,寒风冷冽,一阵阵地吹割,段瑾言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唇边的弧度极具讽刺。

    秦尤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以他的性子,断断不会留一个有着前世记忆的极可能报复自己的段瑾言在身边。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装作对一切毫不知情,等待时机成熟。

    秦尤有着与生俱来的卓绝优异,但也正是这点,导致他过于盲目的自负。

    没有人会永远犯贱,何况是自己这个曾经被他背叛抛弃,在无利用价值之后被弃尸荒野的人。

    就像死前那一夜所说,秦尤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排遣无聊的玩物罢了,这一世,也不会有什么更大的区别。

    不过这一点正好可以为他所利用。

    在涉尽秦尤的功力过后,他自会让其尝尝同样被人玩弄抛弃的滋味。

    .......

    凌绝地处扬州,七夕鹊桥的夜景尤其地漂亮。

    几人一下马车便四处的繁华给吸引了。

    岳灵珊也是小孩子心性,一开始的时候还缠着秦尤要他陪自己去月老庙求姻缘,可后来耐不住性子直接拉上牟羽一起赏玩满街的琳琅。

    秦尤与段瑾言并肩走在其后,一个身披黑色狐裘雍容华贵,一个清俊温柔君子谦谦,又适逢七夕情人节,一路引来了无数女子的侧目。

    “段师弟,街上如此多女子,可有让你动心者?”

    段瑾言淡淡抿唇,声音轻柔低缓,“秦师兄说笑了,并非人人都能像师兄般一见钟情于人。”

    秦尤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手中玉扇摇的风流倜傥,“如此说来,段师弟更相信于日久情深之说?”

    段瑾言低垂下眸子,平和道:“我尚未经历情爱,恕不能回答师兄之问。”

    秦尤轻佻眉梢,在一家怡红院门口停下脚步,眼尾处流转着三分勾人魂魄的笑意,“既如此,我今日便带你去体验一番情爱如何?”

    段瑾言抬眸看了门口的招牌一眼,失笑出声,“秦师兄可是当真?我今日未曾带银两出来。”

    秦尤玉树临风地从腰间拿出一沓银票,眉角眼梢处漾着不拘的笑,“师弟不用客气,今日由我请客,玩至尽兴而归。”

    段瑾言抿唇,漆黑的眸中划过一丝似有若无地的深谙,“那师弟便在此先谢过了。”

    ——看来先前的那些并不足以让秦尤信服。

    秦尤年少时风流成性,前世的段瑾言曾一度捉奸在床,在经历一次次耳濡目染后,他便对女子有了厌恶感,只要一与女子有肌肤之亲便会呕吐不止。

    有些情感能掩藏在心里,但某些癖恶却不是能随意遮盖住的。

    秦尤这一招,不可谓不高。

    “哟,两位公子,里边请快里边请,姑娘们可都在里面等着呢。”门口一个老鸨见两人皆是贵公子摸样,赶紧忙着笑脸相迎。

    秦尤笑笑,英俊潇洒地把玩了下手中的玉扇,让出了门口,“师弟,先请。”

    段瑾言弯腰做辑,缓缓提步走了进去,唇边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秦尤一双狭长的凤眸半眯,在其后阔步走进去。

    两人一进去便由侍者领去了一间上房。

    待两人就坐于塌上,便有多个容貌年轻美腻的女子将酒跟菜端了上来,在一旁服侍左右。

    “公子,奴家碧儿。”

    “奴家眉越。“

    “奴家晚晚。”

    不知是不是受过指示,三个女子一同簇拥在了段瑾言的身边,媚态尽显,身上尽是些奇异催人情-欲的香味。

    段瑾言确实对女人这种生物很反感,虽随着这几年与天璇的接触虽已有所改善,但止不住被恶心了一下。

    “咳咳”

    他阖上眸子,兀自掩唇低低咳嗽。

    秦尤给段瑾言倒了杯清鸳酒,笑中有揶揄,“师弟,先来喝口酒压压惊。”

    段瑾言也不推辞,举杯一饮而尽,眸色淡淡,牵过其中一女子的手,“师兄,一女子足矣。”

    秦尤风流不羁地把手支在抬起的膝上,抿了口酒,一双凤眸直直地看着他,“不用在意,女子如酒,得试试不同品位才能尽兴。”

    “是啊是啊,由我们姐妹三个一起服侍你没有什么不好,来嘛公子,奴家可是很想要了。”

    怡红院难得来个这么俊美绝色的男人,她们可真是快把持不住了。

    一女子开始解他的腰带,一女子开始卸他的大氅,而另一女子的手则开始向他的关键处摸去,且技巧卓绝。

    段瑾言虽厌恶,但却终究是一个成年男子,极致的撩拨使他渐渐有了反应。

    秦尤十指交叉,支着下巴,乌沉的黑眸染着一丝戏谑,似乎很享受这一幕。

    段瑾言看着他微微笑了下,清隽的眉目间闪过一缕无奈,“师兄,里面有床,可否借我一用。”

    秦尤摊了摊手,疏懒且雍容地笑了下,“尽管用便可,师弟不用跟我客气。”

    说到底,他怎么都不会信段瑾言能做到最后。

    段瑾言垂首起身,有礼仪地鞠了一躬,“那师弟便在此先谢过了。”

    秦尤微微点头,一双漂亮的凤眸直勾勾地看着他隆起的地方。

    段瑾言并未注意到秦尤极具情-色的目光,随手拉着一姑娘进了房。

    随着床帘被拉下,外面的人只能听其音,不能见其形。

    那姑娘躺在床上,红晕布满,声音娇艳欲滴,“公子,快来。”

    段瑾言伸手缓慢地为解扣子,声音温柔缱绻,“不急。”

    那姑娘看着身前男人英俊的脸有些娇羞,难得找回了点矜持。

    段瑾言的手指柔柔勾起她的下巴,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划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看着我。”

    那姑娘眼波流转,一双眸子脉脉含情,在与眼前男子对视之时怔了下,随即发出浪一般的呻-吟。

    紧接着内室里便传来一阵木床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配合着那女子动情逼真的叫声,春情皆已满园,靡丽引人遐想,不能不想入非非。

    这倒也不算过分,其中还交杂着一些男子似有若无的喘息声,使得效果更为真人化。

    秦尤在外面抿酒,在听见这些声音后,眸色极淡的瞳仁如一泓幽冷寒潭,冰冷极致,幽深黑暗不见底。

    “啪”

    指尖的酒杯在一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给捏地粉碎。

    秦尤凤眸半眯了起来,多年来罕见地没控制住自己,被怒意给侵袭了全身。

    “段瑾言!”他低喝出声,一个起身快步走进内室,冲向了那张床。

    随着花色的窗帘被掀开,入目的是女子在鸳鸯戏水激情后的红晕,那副陶醉春漾的样子一看便知刚才是经过了何种激烈的情-事。

    在她一旁,段瑾言系着腰带,英俊白皙的脸侧有着薄薄的汗,此时倚靠在床侧,阖着眸子享受着余韵。

    秦尤垂眸恨恨看着他,漆黑的瞳仁中翻滚着无尽的怒气,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段瑾言缓缓抬起眼帘,与他对视,淡淡笑了下,表情颇为纯善无辜,“秦师兄,你怎来了?”

    秦尤手中玉扇近乎折断,心中虽有天大的怒火却也不能发泄,寡默忍了半天,硬邦邦道:“来看看你。”

    段瑾言笑笑,唇边的弧度好看极了,“谢谢秦师兄关心,我无事,方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眸子羞涩瞥向一边,动了动唇道:“方才......很舒服。”

    秦尤深深吸了口气,怒意已燃烧侵蚀骨骸,强忍着从牙缝间崩裂出话来,“那就好。”

    段瑾言抬首,眸中有些朦胧的羞赫,长睫卷翘浓密垂下,“秦师兄,外面还有几个女子,你说过,女子如酒,得试试不同品位才能尽兴,不如......?”

    “啪嗒”

    那把玉扇最终还是断裂了。

    秦尤双眸紧闭,似乎已经忍无可忍,一字一顿道:“给我闭嘴!穿好衣服起来!!!”

    段瑾言抿了抿唇,眸中染上一丝黯然,恹恹地穿上了大氅。

    两人临走离开怡红院,他的目光仍有着留恋,温软道:“秦师兄,下次.....”

    秦尤眸中迸射出强势的戾气,重重咬字,“没有下次!给我即刻上马车!”

    段瑾言眉目间流转丝丝遗憾,缓缓上了车座。

    秦尤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一双狭长乌沉的眸子怨气恨意极深。

    姓段的!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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