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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2 章 鸡飞狗跳归隐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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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凤翎是嫌鸿煦未将衣服穿得妥帖,才替他解了腰带,重新系好。她的手轻轻拍打整理着青衫,一下一下,都落到了鸿煦的心上,搅得他心慌意乱起来。

    婆娘大咧咧全然不知道帝君的尴尬,犹是满脸堆笑。

    她也知道鸿煦自幼长于膏粱,吃个饭都得有四五个人围着伺候,让他自己换衣裳确是难为他了,免不得要由她来帮衬一二。

    “我不如那些更衣尚宫灵巧,哥哥将就些吧。”

    系妥了腰带,她又蹲下身,小心地理他袍子的下摆,动作娴熟,仿佛她是他的妻,每日就是这样为他整理衣着,准备出门。

    鸿煦从未这样看过凤翎,居高临下望去,她脸庞的弧度,睫毛的阴影全都变得温柔起来,那点唇瓣小而晶莹,仿若蜜糖。

    天子变成了妻子,蹲在他身下,没有威仪,只有情意。她的手不像宫娥的那样柔软白皙,蜜色的手指修长有力,手背上还布了刀剑的伤痕。

    等到她起身,他该怎么做?

    他想怎么做?

    握住那双手,道一声“辛苦”,然后搂住她,尝一尝那唇……

    美梦只做了一瞬,残酷的现实就刺进了鸿煦的心里。

    这青衫是荀朗的,这妻子……也是……

    他一怔,本能地退了一步。

    “哥哥?”

    凤翎一惊,站起身,诧异地看着他。

    鸿煦脸色难看,却仍强扯起笑:“哦。多谢陛下。”

    凤翎并不明白他的心思,却也看出他的不快,想来自己这粗手大脚硬把荀朗的衣裳往帝君身上套确实是失礼了,她便有些讪讪。尴尬地笑着,接过鸿煦手里换下的衣裳,放到一边,然后在乱七八糟的屋里整理出一个干净的角落,找了还算像样的坐席请鸿煦坐下。自己则转身搂起还在乱翻乱玩凤骅,一屁股坐到了他对面的那堆衣物上。

    映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色,借着窗内灼灼点燃的灯火,景朝至尊夫妻的重逢对话就在这一堆堆乱七八糟间展开了。

    天子夫妻都有些不知所措。只有凤骅,浑然不觉,只顾抱着毛熊研究他娘亲的粗针大线。

    “哥哥来寻我有何事?”

    “陛下……”

    二人憋了半晌,不曾开口,一开口却又同时出声,不由相视莞尔。

    “这儿哪有陛下啊。”天子笑笑地用手背一抹鼻头,“只有个铁匠铺的蠢婆娘。”

    鸿煦微一点头,表示明白,便也不再拘礼。

    “你在翻找什么?”

    “哦。也没有什么,天冷了,寻件衣裳。”凤翎又将身边散落的衣物推了推,“早知哥哥来寻我,我就不这么折腾了。”

    “我不是寻你,是寻你家夫子……吴子虚……”说到荀朗的新名字,鸿煦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寻他……做什么?”凤翎惊慌地望着鸿煦。

    她当然明白鸿煦和荀朗间的故事,说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都不过分。

    鸿煦来找荀朗?

    为什么?

    上门找茬?

    这不是鸿煦的行事。

    有所图谋?

    什么图谋,非要鸿煦亲自出面?

    凤翎满腹疑云,正要询问,却不防身上的娃娃又开始扯她的头发玩,她只好抓住儿子的手,假装恶狠狠训道,“你再抓,我咬你啦!”

    凤骅“咯咯”直笑,在她怀里,扭成一条小蛇:“娘娘咬。娘娘咬。”

    母老虎很配合地“啊呜”一声,做出“扑食”状,惹得娃娃笑得更欢。

    熊孩子确实是天生的纵横家,可以不自觉地化解一切尴尬。鸿煦本来心弦发紧,咬牙绷着,见此情景也不由笑了。

    “我寻吴子虚,是要问他借一册书卷。”

    “借书?什么书这么要紧,让你亲自跑一趟。你要什么,写个单子,遣人去市里寻就是了。”凤翎嫌儿子动得厉害,半真半假地拍了一下凤骅的小屁股。

    “这书市里没有。是吴子虚家的珍藏孤本。”

    “他不在,去城里办事了。”

    “不急。由他忙,我等他。”

    “他这一去短则三日,长则五日。要不我让小高去……”

    “不妨事,不必麻烦幼安去搅扰他。我已托人在溪水东面租了一间屋,才去看过了,风景独绝。我也学一学吴子虚,偷得浮生闲,空山寄一椽,小住几日一定别有风味。”

    凤翎擦着凤骅头上的汗,随口道:“原来那间屋是你租了。传了好几天了。我还当是哪个外乡的土豪……”,

    忙着训子的天子忽然听懂了什么,她茫然抬起头望着一脸平静的鸿煦,“不,不对。你……你这意思是要留下?”

    “恩。”

    帝君笑笑点头。

    “留下?”天子眼珠都快滚落,“真留下?!”

    “不好吗?”

    帝君秀眉微蹙。

    天子有些气急败坏。

    “当然不好!你……”

    “哦,那我回去。”

    “哎?”

    凤翎呆住了,她不明白鸿煦怎么说变就变,她还以为自己要花九牛二虎的工夫去劝。

    “骅儿,咱回家吧。”

    鸿煦起身去扯对面乱扭的皇子。

    “哎?”

    皇子停止调皮,发出了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惊呼。就连那杏眼圆睁,嗔目结舌的神情也是一模一样的。鸿煦见了,暗自好笑,仍是沉着脸去扯他。

    “我不嘛!”

    凤骅耍起了无赖,像只癞皮狗一样,朝地上一躺,头对母,脚对父,手脚并用地扭起来,边扭边凄惨无比地哭。

    哭得天子手足无措。

    哭得外间的高幼安以为出了事,提刀进来想要“护驾”。待看到地上躺着的是他也没有办法对付的天魔星时,慌忙又躲了出去。

    凤翎满头急汗,鸿煦不慌不忙,悠悠道:“你闹也没用。娘娘她……要你回去呢。”

    凤骅立刻明白了状况,翻过身,爬到母亲身边,一把揪住天子,眼泪鼻涕地哀求。

    “啊……娘娘!我不要嘛!”

    “小宝贝。小祖宗!你别哭啊!你别哭啊!”

    “我不回去!不回去嘛!”

    他哭得越发凄惨,凤翎听得头皮都发了麻,顿时毫无原则,软了骨头。

    “好好,不回去,不回去。你要怎么,就怎么。你别哭。”

    凤骅哭得投入,并未听见,还好父君及时过来,拍拍他的屁股,提醒道:“哎哎,别哭啦。娘娘说了。不回去。你跟着父君在这里玩一阵。”

    “不回去?”

    凤骅止住哭,抬起泪眼向母亲求证。

    凤翎脸也绿了,咬牙切齿道:“不回去。”

    “恩,不回去。”

    云中君一点头,脸上立刻转晴。泪痕还没干就又扯过被丢到一边的毛熊玩起来。

    凤翎翻了白眼,气得心底骂娘。扭头撞上鸿煦那张纯净无辜的玉面,发现上头竟有了难得的坏笑。

    立刻明白自己竟然被这个老实人算计了一回。

    她一嘟嘴,气呼呼道:“不回去可是不回去。那你不回去,朝里……不是,家里的生意怎么办?”

    鸿煦不急不恼,不紧不慢,笑得笃定。

    “自然有人在打理的。我也不过挂个名头,大不了等汇账的日子再回去就是了。”

    凤翎忽然明白,鸿煦是不会想到用凤骅制她的,能想出这种损招的只能是……

    “是哪个让哥哥来的?”

    “哦,是我自己想……”

    “定是那个混球的主意。”

    她气得牙根发痒,鸿煦一愣,笑道:“你……如何得知?”

    凤翎也不答,气鼓鼓十分懊丧。

    鸿煦眨眨眼,悠悠道:“若今日来的是他,你预备怎么办?”

    天子抬头朗声道:“怎么办?当然一顿乱棍打出去。”

    鸿煦做出一副惊吓的模样。

    “可来的是我呢……”

    天子低头扶额,毫无气势。

    “哥哥请便。”

    鸿煦掩唇窃笑。

    凤翎握拳暗骂。

    鸿耀之,混账东西。敢挑唆老实人,跟我玩这个邪。等我回头遇见你,非要把你的皮……

    不对,我怎么回头遇见你?

    我才不要遇见你。

    我应该这辈子都不要看见你的。

    臭东西,狗东西……

    她正恨得起劲,抬头却见那一边,儿子已经“成了精”。

    云中君殿下已经全然忘了刚才的悲伤,正扯着一大件皮草顶在脑袋上乱玩。

    天子气呼呼站起身,跑过去一把扯下。

    “我揍你……”话未说完,凤翎又低头朝手里一看,“唉呀妈呀。这狐裘可算是找到了。这让我忙得……”

    鸿煦看出她手里是件男式大氅,便明白天子翻箱倒柜是在寻什么,便冷笑着喃喃:“狐狸还需要狐裘么。”

    “恩?”

    凤翎没有听清他的话,茫然望向他。

    鸿煦脸上重又回复了温暖。

    “对了,我听那些妇人说《黑风寨》,什么……《相争相傍》,是什么戏文?”

    “这……”

    凤翎听见鸿煦问起这个,顿时红了脸。

    这《相争相傍》一折之所以精彩,就在于台上没有女角,只有一黑一白两个翩翩美少年缠绵共舞。凤翎和那些婆娘们一样品味恶俗,专爱看这种轻薄美男的好戏。对于她这见不得人的癖好连荀朗知道时都大摇其头,如何能讲出来,折辱了干净的鸿煦?

    “呵呵……”凤翎尴尬地干笑几声,“……左不过是汉子的绿林故事,婆娘的风月传奇,吵吵闹闹,哭爹喊娘,俗气得很,能把你唱得头疼。”

    鸿煦的脸还是那样严正而又明净。

    “恩,等看了就知道了。”

    “哎?你……你今儿还要去看戏……”凤翎一惊,手一松,差点摔了手里的狐裘。

    这,这还要添多少乱?

    这,这是要玩死天子陛下吗?

    万一荀朗回来……

    帝君恬然而笑。

    “自今日起,我也是云梦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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