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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 > 第 219 章 奉子成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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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哥哥的教诲。帝君,就是于飞殿里的镇宅石兽。有你在,诸侯便知道,鸿家仍然能够奉天子以令不臣。他们才不会兴风作浪,闹得太凶。你不是与我成婚,而是在用一己之身为天下人效力。”

    看她一本正经复述他当日的气话,鸿煦脸上泛了红。不明白正谈着鸿昭的婚事,为何却又扯上他。

    “那全是臣的胡言乱语,什么效命天下,臣哪有那种能耐,陛下莫要取笑。”

    “是金玉良言,怎么是胡言?我若早一些明白这些金玉良言,也不至于有龙门堡……一场劫难。”

    凤翎想起两年前,要与鸿昭归隐时的冲动与疯狂,不由黯然。

    鸿煦见她伤情,便有些着忙,不知如何开解,只好微微笑道:“婚姻一事,寻常人家尚且不得自专,何况世宦门庭。陛下不必为我劳神。”

    “正是如此,所以才无趣……”凤翎笑不出来,咬牙垂着头,又去看自己的手掌,仿佛要把掌内的每一条乱纹都看清楚,“镇宫石兽……天台宫压根就容不得活人。婚姻也是买卖的一部分。帝君哥哥这样高洁的人品为了成全买卖,也得忍着恶心与我完婚。我……”

    天子住了口,泪光盈盈。

    她不能说,自己与子清的“归隐”,也不过是一场外表体面,内里难看的买卖。

    凤翎是荀夫子一手带出的好徒弟,他们太了解彼此了。

    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胸怀。反正荀朗是做不到的。长安城里有太多东西吸引着他,他的买卖太大,丢也丢不下。

    凤翎也是一样的。

    不想归隐的人,被迫远离朝堂,归隐就成了软禁。

    子清在软禁她,枷锁是十载恩义,两根断指。

    她也在软禁子清,枷锁是柔顺恭敬,言听计从。

    凤翎已不是当初那个一心要族灭鸿贼的傻安王了。她坐上了御座,才看懂了鸿家的好处。

    可是子清的夙愿依旧没有改变,反而更加强烈,龙门堡里,凤翎看出了苗头,荀鸿开始相碰,难免两败俱伤。

    她异想天开,想化作一张绵网罩住子清的戾气,让长安城和云梦乡,水火相容,两厢安好,让她与凤骅在荀鸿二家的夹缝间,寻到一条活路。

    “你根本就不行。”白芍知道她的计划后,很是不以为然,“就凭你这种笨脑袋,牛脾气,能一张嘴吃两家饭吗?荀朗可不傻,才不会被你的虚情假意蒙骗过去。”

    白芍的话太刻薄,凤翎不服气。

    两年来,她每天都在努力,努力学做吴子虚的好娘子……

    “陛下?”鸿煦担忧地望向天子,不知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凤翎对上帝君澄澈的眼眸,勉力做出一副戏谑的表情,笑道:“我们既然落生在此,便都不能任性恣意。东皇殿下还自以为是,充的什么节妇烈女?趁早滚去和亲才是正事。”

    鸿煦听明白她的心思,默了一阵,叹道:“陛下果然贤明。雨露均沾,德被苍生。”

    凤翎一惊,蹙眉望着他。

    他一定是在嘲讽自己。

    雨露均沾,德被苍生?

    她还真是做不到。

    做了两年“安歌”,凤翎才彻底理解了有过三个男人的母亲,也更加佩服母亲。母亲和各位先帝一样,是好女帝,可以用头脑,用身体,迎奉各家豪强,保持帝脉绵延,在烽火乱世,获得一线生机。

    而她,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家务活计都好学,粗了手也不怕。

    唯有夜晚的夫妻和合,她却怎么也做不好,总是如临大敌,狼狈不堪。好在子清毕竟是如水般温存的君子,竟然一次又一次放过了她。

    直到那一天,暗格被打开,鱼符被发现,子清狠了心,端上了那条醋鱼。

    凤翎猜到那鱼有问题,就和日常的其他好菜一样,所以立刻乖乖吃完了。当子清把最后一勺肉也喂给她时,她就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身上燥热陡起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鱼里的药竟然不是控制体质而是催qing助兴的?

    君子荀朗终于用上了下作手段,这全是被她这个不合格的女天子逼迫的。她是真的心痛,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到这种地步。

    荀朗已孤注一掷,凤翎本应全力讨好,安他的心。可她实在不争气,到底把事情搞砸了。

    凤翎太笨了,费劲力气,也只做成了个半吊子倡伎,就连对子清,都不能柔柔顺顺敞开身体。

    她不懂,母亲和祖宗们是如何做到用一身一体侍奉天下世家的,反正她……做不到,哪怕对象是曾让她花痴多年的荀子清。

    这样的女帝,还谈什么雨露均沾,德被苍生?

    全要怪那个臭东西,是他把她彻底毁了,动了凡心,跌下神坛,再也做不成羲和……

    “不是贤明。而是舍得。人活在世,总是有舍才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

    凤翎这样劝自己。

    鸿煦望着她苦笑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她是一个好当家。

    她苦守帝都,为的是自己的买卖。她退隐云梦,为的还是自己的买卖。

    鸿煦忆起,自己弹压荀朗时曾经说过,天子是天下人的主人,谁也不能拥有……

    这话没有说错。

    莫说过了两年,就是万岁期满,龙御归天,写在她本纪上的也只能是这句话。

    鸿煦爱上了凤翎,凤翎却不明白。可他也并不比鸿昭和荀朗可怜。

    那两位豪杰你争我夺,使劲浑身解数,到头来,也只能是困守局中的一粒棋子。反倒是他这只“石兽”,早早闲置在棋局一角,享足清静,笑看风云。

    他的妻主,从不曾属于任何人。

    豪杰们却都看不开。

    “如此……我便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凤翎没有听懂他的话,疑惑地蹙了眉。

    他笑得云淡风轻。

    “兄长今日也要赴宴。陛下若想见,可以……”

    她气急败坏。

    “不见,我看到他就烦。”

    “臣明白了……那婚礼的事宜……”

    凤翎愣了愣,嘴角一挑,皮笑肉不笑地自嘲:“我还在哥哥宫里挺尸呢。特特诈尸去给他们主持婚礼吗?只好又麻烦哥哥吧。”

    “仍是不回来吗?”

    她摇摇头。

    “乡下……挺好的……”

    ……

    凤翎与鸿煦谈论联姻事宜时,准新娘夏攸宁也正与她的蓝眼睛小朋友进行着一场亲切友好的对话。

    她一身锦绣,十分端庄,娇娇坐在廊下,等着宴会开始,向帝君贺寿。那绝艳姿容,引得羽林郎纷纷瞩目,俨然就是今夜天台宫最美的一道风景。

    “时辰已到,请郡主入内参见。”

    羽林校尉慕容彻在廊外拱手传召。

    天子被劫后,他就因失职而被贬回禁宫。荀朗大义凛然,毫不包庇学生,干脆地收回了他的京幾军权。就连龙门堡的战役都没让他参与。他就这样坐望天子失踪,后悔莫及,惭愧自责。

    夏攸宁瞥了瞥慕容彻,道声“有劳”。

    慕容彻沉着脸为她引路。

    月影幽幽,回廊曲曲,他们踩着斑驳光影,一前一后行在廊中,远远只见王女与郎官俱是步履平稳,态度庄静。

    “下个月开始,你不要到寒烟翠去了。我也不去了。”

    背后悠悠飘来这一句。

    慕容彻一愣,停了脚步,扭过头,拧眉望向她。

    攸宁嫣然一笑。

    “好好走,那么些人看着呢。”

    慕容彻无法,只能扭回头,继续前行。

    “难过了吧?其实……你若跪下来求我,我到可以考虑再推迟一些的。”

    碧眼儿咬了牙:“该死的贼婆娘。”

    攸宁并不恼,笑眯眯,步态更加风雅。

    “下作的小淫贼。你前日可是腿都打飘了,今日到嘴硬了吗?”

    慕容彻满脸通红,不再言语。

    “一夜夫妻百夜恩,我若有麻烦,你还是会关照我的吧?”

    慕容彻不理会。

    她凑近了些,哑着嗓子道:“你不关照,也不打紧。那一天是谁色迷心窍,把郝连渤放进了天子的车驾,你家父王又与逆贼凤藻计划过什么。这些故事曲折离奇,很吸引人。比如……我的好夫婿,就一定很想听听。”

    慕容彻气得握住了刀柄。

    攸宁斜斜一瞥,声调越发风流婉转。

    “莫恼。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被你弄丢的宝贝,最近……自己找回来了。”

    慕容彻闻言,碧眼圆睁,茫然松掉了手中的七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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