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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妄脚下连点，电逝闪退，一道刀气贴面追击，嗤嗤有声，直到他跃上街对面的茶楼才堪堪停了下来。
“咔嚓，轰咚！”
黑龙会的高墙陡然裂开，门口的石狮子猝然断裂，切口光滑，仿佛是被利刃切开的豆腐。
刀痕从黑龙会馆延伸而来，笔直狭长，有七八丈长，透过细缝，隐约能看见微微的光辉。
方才，便在苏妄踏入黑龙会馆之时，一道锋锐的刀气迎面，极快速强，以苏妄如今肉身的坚固程度亦不敢触其锋芒，只能选择暂避。
这道刀气是以疾速劈砍，撕开气流所致，乃劲气所化，正如超过音速时突破的音障一般，是一股暴动的气流，而非内气或真气外放所成，亦叫苏妄大开了眼界。
这是纯粹的外功威能，不仅对肉身的要求极高，需要能抵抗极速时撕裂血肉的力量；更需要拥有洞照入微的本事，能将四散的气流聚拢，控制在有效打击的方位内。
“叩，叩，叩！”
木屐声渐近，野原正中从黑龙会里处走出，一身灰白的和服，一手扶腰，一手握刀柄，双目无神，仿佛石雕般站在曾经的门槛线后一步，静立不动。
在他眼前，似乎隔着一条无形的界限，只要苏妄踏入其中，必将受到他的猛烈打击。
凄冷的寒风骤起，不知何来的枯叶在他们之间打转，两人隔着街道，一上一下，视线对接，杀气四溢。
气氛肃穆的，就好像一场戏目。
“这丫头！”苏妄忍不住嘴角抽动，为柳言潜意识中制造决战气氛的恶趣味折服。
“嗡！”
便在这时，野原正中右手微晃，不见动作，但闻刀鸣，又是一道嗤嗤的刀气飞越而来，漫天的落叶瞬间静止，被剖成了两半，天地似乎到在这一刀之下分开了。
这一刀，正是野原正中精修的拔刀术，苏妄也曾在野原与唐山对战时见识过，而今经梦境的加强，便是苏妄的眼力，也看不清其拔刀的手速，只是隐约有个模糊的影子，绝不可小觑。
“来得好。”
苏妄暗喝一声，一步踩在半空中，猛然一踏，脚下荡起波纹般的涟漪，身形如炮弹般顿时弹了出去，瞬间消失无踪。再出现时，已在高空之中，如大鹏展翅翱翔。
“轰！”
空气轰然爆开，炸开一道环形的气爆，冲击波向后扩散，冲垮了茶楼。
这一脚，苏妄利用从野原正中身上学到技巧，将巨大的爆发力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一瞬间将空气踩得踏实坚固，借空气炸开的爆发力腾跃而起。
高空之上，云罡之间，苏妄倒转身形，脚下连跺，踩出一圈圈气爆，空气轰鸣不止，仿佛漏斗样儿的气流漩涡渐渐靠近大地，若飓风龙卷。
苏妄不断加速，瞬间突破音速，继而达到十马赫，身前渐渐凝成剑形的气劲，仿佛一柄巨剑从天而落，裹挟煌煌大势降下。
“嗡，嗡，嗡！”
野原正中接连拔刀，不断收刀归鞘，手影、刀影划过弧线，层层叠叠，渐渐凝实，仿佛千手千刀，一时间，竟不知有多少数量，也不知他到底出了多少刀。
磅礴的气势渐渐从野原正中身上升起，愈发凝聚，竟透露出一种淡淡锋锐、狠辣的意味。
好个野原，竟然能以速度积累气势，并化势为意，间接地触摸到了意志的存在。
若是再给他点时间，恐怕他能直接跨越后天境到通玄境的关卡，并迅速积累足够的真气，御使天地灵气制敌了。
一道道透明的半月形刀气劈开空气，像是被机枪射出的弹链一般，在空中连成了一线，几若被脉冲电磁巨炮射出的脉冲波。
“啵，啵，啵！”
剑气、刀气猛然相撞，相互抵消，气劲向外肆溢，内里却形成了真空，空气倒卷而入，发出恐怖的吸噬之音，又再次炸裂，气流相互冲击，空气扭曲，虚空一阵晃动。
苏妄洞照入微之力又岂是一个梦境中的人物能比的，剑气本质虽与刀气无异，但每一次碰撞时的轻微颤动，微小旋转，都是一次细微的调整，以最小的消耗，最佳的角度，碰击在气刀最脆弱节点，粉碎刀气。
眨眼之间，苏妄就突破到野原正中的近前。
而此时，野原的势也积蓄到了极限，劈出了一道明净清亮的刀光。
刀光虽然不如气刀那般恢弘，却凝实至极，乃野原瞬间凝练内气，并沟通天地，炼化的一丝真气所化。完全收敛了劲气刀气的凶残外露的表象，每一毫刀光都是一缕刀气，都带上了野原正中的意志。
如若说野原正中之前的劲气刀气是普通灰铸铁打造，苏妄的劲气剑气则是锋刃经过特殊处理的精铁剑，而此时野原的刀气已算是金钢材质的了。
咻！
刀剑相碰击，轻微的震动之后，刀气顺纹就理般切开剑气，苏妄的剑气竟然都未能阻挡一刹那的时间，刀气已经划到他的前额了。
“哼！”
苏妄双掌猛然往中间一拍，虚笼刀气，急剧颤动，瞬间拍下万千掌，浑厚的掌劲在苏妄的操作下，前赴后继的与刀气消磨着，一点点粉碎刀气，两掌渐渐相合。
然而，刀气就是刀气，苏妄仍是血肉之身，又怎能毫发无损？
一丝丝嫣红从苏妄掌心渗出，待他完全消弭了刀光时，苏妄的手掌已经鲜红一片，掌纹都被磨去了一层。
“嘭！”
双掌相合，苏妄终于合住了倭刀的刀身，停住了倭刀向前的趋势，眉心处被划出细细的血痕。
轰咚！嗤嗤嗤！
霸道的劲气剑气骤然崩散，摧靡了黑龙会的前门和院墙。刀气乱射，将地面射成筛子，方圆十丈被打作粉糜。
整条大街一片狼藉，飞灰四散，尘土蔓扬，大地塌陷，建筑接连崩垮，如被天降的陨石蹂躏了一遍。
唯有柳言众人，仿佛未卜先知般站在了冲击波之外，做着吃惊状，要多假有多假。
“哼！”
眼见刀身再次发光，似乎就要发射刀气，苏妄闷哼一声，不知是对野原的不屑，还是对柳言梦境设定的不满，蛮横捏断刀身，掷出了断刃。
咻！
白光飞逝，从野原正中后脑勺带出一缕鲜红，苏妄看了看已经结成血痂的双手，踏入只剩一半的黑龙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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