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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说杵在原地观望一下，就好像回家一样顺着蓄水池旁边的人工走道，轻车熟路往深处去。
李敬见此，反而是谨慎了些许。
女妖与其同伴在酒吧里停留那一段时间姑且不论。
其与单一同伴从酒吧出来后处处透露着小心谨慎，反侦察意识极强。
到了这地下蓄水池底部，反而没那么小心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里，有着相当的警戒。
在进入污水处理站时，李敬也有留意。
即便是停止了工作的污水处理站理应24小时有人值守，再不济也该有两个保安在，可门岗处却空无一人。
甚至本该在运作的摄像头，停止了工作。
执勤的摸鱼了？
不太可能。
遭到侵害？
可能性也不大。
此处污水处理站是为临近工业园区服务，基本属于是城建基础一类。
这地方但凡出点问题，多会受到园区方面高度关注。
这年头，人们对污染之类可是很敏感的。
倘若闹出人命或有人失踪，巡查早接报了。
深夜里的污水处理站无人值守，可能性只有一个。
守卫，被人给买通了。
且买通得很彻底，连选择性眼瞎这等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擅离职守。
默然将自身元神感知增幅到最强，李敬尝试感受周边却发现自己的感知延伸不了太远，地下存在着某种干扰。
这是个好现象。
一个地下蓄水池深处存在可干扰元神感知的窥探，这不明摆着有猫腻？
跟在女妖身后缓步走着，李敬抬手掐动印法心中默念。
天眼，开。
眉心竖眼睁开。
随之，李敬在前方远处蓄水池极深处的空间里捕捉到茫茫多的妖气集合体。
这一眼看过去，当场就把他给看亢奋了。
茫茫多的妖气集合体，有强有弱。
目测之下，少说得有几百。
这，妥妥是妖物联合会的据点。
通过天眼发现了众多妖气集合体存在，李敬不由感慨。
妖物联合会如今混得，真心是艰难呀！
遥想当初张主事他们是以什么地方为据点？
世外桃源般的寻仙酒庄！
那是何等的享受？
寻仙酒庄里，那都是豪宅中的豪宅。
如今。
他们却是只能小心翼翼苟在污水处理站地下……
跟在女妖身后走了没多久，李敬眼前豁然开朗。
蓄水池深处腹地也就是人工走道末尾处，是五个脑袋上血条清一色达到6000+的妖物守在那里。
五境守卫。
这守卫力量，没的说。
五境当门卫，搁在现世这是何等奢侈？
守卫身后，是一片明显人为开垦的空间。
空间内部并不空旷，整整齐齐排列堆砌着一眼看过去百多个的集装箱公寓，且是很高档的那种。
有不少集装箱公寓门是开着的。
可以看到里面有形形色色脑袋上顶着血条的妖物在其中活动。
他们多是一身文员打扮，或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各种操作键盘，或在办公桌前拿着一台座机与人交涉。
李敬瞧见这些，脸色别提有多古怪。
随同女妖进来地下，他有设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形。
可眼前这样的情景，属实出乎意料。
与其说这里是妖物联合会的一个据点，不如说是集中型办公区域。
尚未走近，他就依稀听到临近一个集装箱公寓里一只正在打电话的妖物跟人推销着一款从听说过的保险，各种吹收益多少多少。
那说辞，天花乱坠。
自己找错地方了？
李敬不觉得是这样。
此地是妖物联合会的据点，毋庸置疑。
只不过是他缺乏想象力，高估了妖物联合会的下限。
就那只正在电话跟人推销保险的妖物，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
妖物联合会不是以类似传销的形式存在，他们就是有搞传销！
再看堆成一片，深藏在地下的众多高档集装箱式公寓。
这鬼地方，恐怕不是最近几个月建成的。
而是存在已经有很长时间……
甚至可能，这污水处理站建起之前此地就已得到缔造。
种种迹象表明。
这里，本就是妖物联合会在国都的一个“办事处”。
只不过这里原先称不上是据点，寻仙酒庄被冲了，据点才被转移到了这里。
木然望着远处景象，李敬收回视线。
也刚好这时，为他“带路”的女妖迎上五个守在人工走道末端的五境妖物。
见着女妖，五个妖物恭敬躬身。
“见过苏管事。”
“嗯。”
女妖淡淡地用鼻音回应了下，径直从五人中间穿过。
李敬凭无声魅影悄然跟在女妖身后经过，听得“管事”二字略微皱眉。
这位，只是一位管事？
论修为，她不比李敬分别在国都与江海两地遇见的张主事与龙主事差，然而她却不是主事级别。
也就是说。
此地至少还有一个六境大妖。
且其实力，比这女妖更强。
有此洞悉，李敬尾随女妖继续前行之余，凭天眼窥视前方。
很快。
他在茫茫多的妖气集合体中找到了极端强横，比身前女妖体内妖气凝练了数倍不止的强大妖气集合体。
不仅如此。
李敬还留意到这妖气集合体内部掺杂着丝丝纯白色的能量。
仙灵之息。
李敬脚下一顿，眼底绽放精芒。
方才他是真没有留意。
遍布在这地下空间里的集装箱公寓是层叠在一起，每个集装箱公寓里有不只一个妖。
那么多妖凑在一起。
天眼窥视下，他们的妖气近乎彼此相融。
谁那闲心去细心分辨？
此刻留意到了，如何能叫李敬不为此动容？
七境妖物，他根本没想过自己这一遭有可能遇到。
至今为止，他也没遇到过七境妖物。
最强的，也就是使用化龙天赋后的龙主事。
那么问题来了。
六境妖物“身价”几十亿起步，少说是几十万灵晶。
稍微有点特色的可以超过百亿，也就是上百万的灵晶。
七境值多少？
其要是有点特色……
如此意外之喜，令李敬当场就有些绷不住，险些没能维持无声魅影的运行。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注目那妖气集合体，李敬略微眯眼。
单纯从仙灵之息在天眼窥视下的色泽浓度上来说，这七境大妖要逊色他不少，不过总量后者比他体内又多过他不少。
看样子对方不只是初入七境那么简单，是个老牌七境没错，但实际没多强。
老牌七境好呀！
越老，越值钱！
其修为越高，身上的零件就越与众不同。
须知。
妖物之所以“身价”奇高是因为他们的力量与肉身完美相融，令肉身拥有等同于高阶灵物、灵材的水准。
七境大妖。
有的不只是一身妖气，更还有仙灵之息。
有仙灵之息融入其中的肉身……
李敬抬手擦了把口水，勉强挪开自己的视线环顾左右。
他尝试找出第二个类似的妖物集合体。
不过很可惜。
各处茫茫多的妖气集合体没有第二个类似的个体，勉强算是有两个跟身前“带路”女妖差不了多少的妖气集合体。
妖物联合会此处据点的力量，不可说不强。
七境坐镇，顺带有三六境大妖，五境当守卫。
显而易见。
由于在国都吃了大亏，妖物联合会调动了更强的力量过来。
不多时。
在“带路”女妖的引领下，李敬来到了地下空间中心位置一间极为奢华的集装箱式公寓近前，天眼窥视下那七境大妖就是在这集装箱里。
除了七境大妖以外，还有一个相比“带路”女妖弱小很多瞅着像是个五境的妖气集合体正在其中。
此时集装箱式公寓门是关着的。
李敬有走炼体的路子。
由于经历过的天劫比较特别，他的肉身水准要远超寻常七境大妖。
强横的肉身，带给了他敏锐的五感。
不过作为人类，他由肉身强度带来的敏锐五感依然比不上妖物一类。
这不是修行如何的问题，而是生而为人天生的短板。
但不妨碍李敬听到，隔音程度相当不错的门后隐约回响着惹人遐想的喘、息。
对此，李敬倒是没啥特别的想法。
现如今毕竟是春夏季节。
高阶妖物有很强自控力，可压抑着总归不是个事，有条件又有机会那肯定是释放一下比较靠谱。
李敬就是担心。
这位会不会放纵过度，影响了肉身的“质量”。
关键类似的事，李敬是遇到过的。
当初那豪猪女妖，可不是因为过度放纵把自己掏空了，以至于除却其变异了的部位肉身压根就不值钱？
李敬能听到门后喘息，带路女妖自然听得更加清楚。
对此情景，其显然已见怪不怪。
来到集装箱式公寓门前，女妖悄然止步，未有发声静静等待。
李敬见此略有些难受。
女妖明显是要等里面完事，他不得不跟着一起等，这不叫人闹心呢吗？
都跟到这里了。
妖，他必然是杀的。
但此来他毕竟有查案的目的。
三名巡查失踪嫌疑最终落到妖物联合会头上，这仅只是他推测。
他个人是觉得八、九不离十。
可办案，终究是要专业一点。
他需要求证。
没奈何，李敬只有陪着女妖等待的同时，目光环顾左右预估充斥着集装箱式公寓的地下空间具体有多大。
这地方，略大。
未必能一口气收进亚空间。
想要一锅端，他得做上一番计算。
正尝试进行估算，集装箱式公寓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啧！
李敬皱眉回首。
自己都等上了，里面就不能多坚持一会？
明明里面刚刚还蛮有节奏的，冷不丁就完事了！
里面这一位，怕不是不太行噢。
正有所腹诽，集装箱式公寓门“咔”一声打开，一个妖孽程度堪比玉怜脸上写着“我是狐狸精”的女妖带着满脸潮红整理着衣衫走出来。
迎上“带路”女妖，她轻蔑一笑，径直从其身边走过。
经过时，她若有意若无意地显露了一番衣领里面种满的“草莓”。
“带路”女妖见着这一状况，精致得小脸阴沉得可怕，一副要择人而噬的表情。
然而那女妖丝毫无惧，留在一个“你能奈我何”的小眼神扭着纤弱的柳腰径直离去。
“带路”女妖扭头瞪视着女妖远去，眼底满是怒火。
李敬杵在一旁看着，暗暗咋舌。
宫斗大戏，电视剧里经常有。
生活里，偶尔也能见到。
但他不曾想过。
自己有朝一日能在妖物之中看到。
这不带丝毫言语完全是眼神与动作的交锋，相比言辞攻伐更加犀利。
作为“吃瓜群众”，李敬表示很淦。
这时，集装箱公寓里传出一个阴柔的男声。
“苏媚，你进来。”
听得这男声，“带路”女妖娇躯一颤，脸上无比阴沉的神色转眼间多云转晴，脸上堆起柔媚的笑意走向集装箱公寓半开门庭。
李敬见此悄然跟上。
换做是人修七境，他或许小心一些。
妖物七境，他根本不慌。
妖物重肉身，不重元神。
哪怕天赋比较特殊，元神较为强悍的也就是勉强与寻常人修持平的水准。
同境界的大妖，若非是极其特殊根本没可能发现得了他。
这不。
李敬大摇大摆地尾随着被称为苏媚的女妖进入集装箱公寓，见到一个正在穿戴衬衣的白发男妖，对方完全没能察觉到他的到来。
白发男妖见到苏媚，面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走过来。
“苏媚你留守在外突然过来，是黑街那边有动静了？”
说话间，他一手系着衣扣，另一手搂上了苏媚的芊芊细腰。
苏媚见此顺从地依偎过去，恭敬出声。
“回禀狐主，黑街那边确实有动静了。”
说着，她靠在白发男妖怀里抬起双手主动为其整理衣扣之余，继续说道。
“罗刹众被冲了，阵势非常大，冬烨市管理局出动一个万人大团。由于那边比较敏感，我没敢贸然过去查探。不过如果不出意外，此刻已不再有罗刹众。”
有苏媚为自己整理衣扣，白发男妖干脆两手抱上了她，轻轻在她腰间摩挲。
倾听其言语，白发男妖诧异出声。
“管理局出动，且一口气是出动一个万人大团。真要是如此，罗刹众肯定是凉透了。”
说着，他皱眉道。
“不过这事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确实不太对。”
苏媚点头迎合，整个人依偎在白发男妖怀里，低语道。
“不说我们的计划仅是将巡查局的注意力引过去给罗刹众添添堵，让他们和那些宗门来的知难而退，根本没想过搞那么大阵仗。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巡查局根本没理由兴师动众对罗刹众下如此狠手，更别说是寻求管理局的配合。正常来说，他们也没可能得到确凿证据，毕竟……”
话说一半，她没再说下去，红唇轻咬道。
“狐主，外面恐怕有些危险，我……”
“嗯，你暂时不要再出去了，留在我身边。”
白发男妖回话说着，淡淡道。
“黑街那边，我会另外安排人去刺探一下。你一会出去跟你的人联系，让他们去分部待命。”
听得白发男妖如此言语，苏媚面露一丝喜色。
“多谢狐主。”
谢过了那么一声，她忽然又做出一副耍小情绪的模样偏过了头去。
白发男妖见状微愣，随后笑着道。
“行了，别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这一阵子我让你出去，是因为相信你的能力。如今国都局势各方面都很敏感，于我们妖物联合会而言非常不利。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不得不谨慎一些。国都分部由我接手，我压力不小。我身边可堪大用的，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说着，他用哄着的口吻道。
“你暂且消停着，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们在国都站稳根脚，我会向族中长老提出要求，立你为狐妃。”
听得“狐妃”二字，苏媚身子一僵，嘴上没做言语整个人却软了三分。
白发男妖瞅着她这模样，面带微笑一只爪子悄悄攀上了其胸前的高峰。
苏媚很配合。
任由白发男妖登山之余，娇俏的小脸上很快浮现动情的神色，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祈求垂怜的色彩。
白发男妖见此没跟她客气，当场就来了个左右开弓，脸上表情满是宠溺。
一副纵使有万千佳丽，我也唯你一人独宠。
李敬杵在一旁瞅着这般情景，脸色别提有多古怪。
这俩，都tm是演技派。
要不是刚刚才出去一只狐狸精，他指不定可能真会认为这俩是一双两情相悦的鸳鸯，问题方才就是有那么一茬。
这味儿，贼冲。
回过头来。
听两人只言片语，李敬很轻易能有判断。
这白发男妖，是只狐妖。
苏媚，同样也是。
两人背后，有着一个繁荣昌盛的狐妖族群。
刚刚出去那一只，应该是两者同一族群中的狐妖。
在这狐妖族群中，被称为狐主的白发男妖显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他并不是将绝对的权利掌握在手里，在他之上更还有长老。
抱团成群的妖物，李敬不是没见过。
但单一类群形成族群，他是头一次遇到。
眼看这俩狐妖你侬我侬，立马要来一波干柴烈火，李敬翻手取出结界石。
方才二人沟通，各种点到为止。
尤其是苏媚，险些提及了某些敏感的事却又没说起详细，明显相当的避讳。
尽管没听两者到具体，可两者交谈间未有避讳他们主动设计，把巡查局的注意到引导到罗刹众身上去，且明确提及到了宗门子弟。
这些，已足够李敬确认三名巡查失踪就是妖物联合会干的。
这还有啥好说的？
干呗！
结界石入手，李敬为其注入灵力。
下一瞬，结界石绽放光彩。
其光彩绽放，不具备攻击性本质上并不会导致无声魅影生效。
可这突兀的光彩，到底比较扎眼。
光彩亮起，李敬身上的无声魅影虽仍还在作用，但却成功令狐主与苏媚注意到了他。
冷不丁瞧见身边冒出来一个揣着结界石的大活人，刚准备对上嘴的两人懵了一下，随后双双瞪眼。
同一时间。
空间结界悄然展开，将整个地下空间中所有的集装箱式公寓吞没进去。
地下空间里集装箱公寓不少，但因为是堆砌层叠在一起，其实占地并没有多宽阔。
本质上地下空间也属于比较狭窄，甚至不如李敬当初在江海冲掉的洗浴中心那般宽裕，结界石将整个地下空间完全隔绝轻而易举。
骤然置身到亚空间中，狐主与苏媚双双色变。
李敬没给两人反應機會，二话不说就是一发灵神低语轰了过去。
遭受针对性冲击，仅是六境的苏媚当场身子一挺，“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头顶血条顷刻间削减过半。
狐主亦是闷哼一声，口鼻溢血眼冒金星。
不過他头顶的血条并未有实质削减。
李敬当然不会指望自己的灵神低语能直接干掉这俩大妖。
元神与肉身，是相辅相成的。
两者关系，类似是显存与内存。
两者虽无法互相弥补，但确实存在着互补的联系。
显存不够，内存来凑。
这话，不完全是胡诌。
只不过内存的延迟比较大，对弥补显存的实际意义相当有限。
当显存严重不足时内存可以起到一定作用，只是性能严重下降。
元神与肉身的关系，也是如此。
元神一般，但只要足够强大的肉身作为支撑，其他或许办不到，至少可以确保元神不至于那么轻易消亡。
狐主是个狠人。
毫无防备之下挨上一发灵神低语，他整个人近乎被干懵，当机立断咬破舌尖保持自身神智清明，转手就将当场丢了半条命的苏媚推了过来。
李敬迎上跌撞过来苏媚，木然挥手。
“唰！”
剑光乍现。
仙器声威宣泄间，两颗头颅抛飞出去。
“经验+8842。”
“经验+10358。”
苏媚，死得很干脆。
甚至直到香消玉殒，被灵神低语干懵的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然暴毙。
狐主，满脸茫然。
从见到李敬的那一刻起，他就有意识到这人极端不简单。
挨上一发灵神低语差点当场被干废，他更是没有半点战意可言。
他想跑。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自己竟然那么轻易就被斩落了头颅，自己身为七境大妖的肉身强度仿佛完全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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