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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宋玉婉唐(第二部) > 166 第 1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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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后第七日。

    宋玉觉得自己结婚和没结婚根本没什么两样, 只是和自己吃饭的人换成了薛绍。宋玉没问他这几天在做什么, 只听谢瑶环偶尔提及他除了去宫里轮值外,便是和武承嗣走得近。

    驸马是什么?和她似乎毫无关系的样子。

    这期间她回过一次宫,民间俗称回娘家。对于宋玉而言, 回宫, 不是去探望李治、武则天的, 而是为了回去同上官婉儿见上一面。

    可见是见到了, 却没有说话的机会。上官婉儿紧随武则天,片刻不敢离。宋玉心知肚明,自己的老妈是再也不许她们有任何的交集。

    上官婉儿望着自己的眼神里,终是有了丝丝的伤感。宋玉不知道她会不会信自己没有和薛绍同房,于是也并不打算理会谢瑶环的再三追问。她不回谢瑶环,谢瑶环就不能在彤史上写明白, 谢瑶环写不了,上官婉儿就一定会知道。

    谢瑶环现在已非尚仪身份, 而是太平公主府的公主家令, 对公主的一切,她都责无旁贷。

    又到了要跟天后回话的日子,谢瑶环心情说不沉重那是假的。成婚数月, 花期已过,深秋萧瑟, 寒风席卷长安, 而太平和薛绍依旧貌合神离, 根本就不像是结过婚的夫妻, 而且别说逢初一、十五的例行召见,就是那日的洞房花烛都是了无音讯。

    谢瑶环已不知道该如何替太平找借口了,天后之前不追问,不过是容忍,可时间长了,只怕再能顺着太平的心情,也不会允许。

    果然,武则天看罢彤史,脸色已变得冷沉。谢瑶环等着她的责骂,却不料武则天竟是将册子扔给了一旁的上官婉儿,冷哼道:“你自己看看!”

    上官婉儿并没有依言,将册子收拾好,工工整整的呈于案上,再退了一步,垂下了头。她心情并不好受,更想不到太平当真不是赌气的话,数月而过,她竟是守了下来。

    你还欠我一个山河洞房呢......

    可我要怎么给?我能给得起吗?

    “说啊。”武则天见她不言不语,皱眉不满。

    上官婉儿咬着下唇,涩声道:“婉儿去劝劝她?”

    “哼。”武则天颇为苦恼的捏了捏眉心,有点后悔当初太顺着太平了。“你劝有用的话就怪了。”说罢她眉心一凝,对谢瑶环冷声道:“回去告诉她,做她一个公主该做的事,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治她!还有你,身为公主家令,连公主都教不好,你也给我去教坊司领罚。下一次再来,若这上面的房事还是空的,公主府上下全都......”武则天说到这里,本想说全都受罚,转念一想,她那个宝贝女儿只怕还真会觉得打几十藤鞭无所谓,于是狠了心,改口道:“发配安息,以充官营!”

    上官婉儿和谢瑶环同时色变。需知官营可是犯了谋逆大罪的娘子们的去处,连官妓都不如,更别说还是西域戍边的安息军营。她们都知道武则天说一不二,这一次,怕是为了太平,动了真怒。

    谢瑶环怀着沉重的步子迈出了承欢殿,在赵德顺的引领下往教坊司领罪去。她不是没有提醒过太平,但她也知道那个人不喜欢听自己唠叨,而自己确实也存了侥幸的心理,能拖得一日是一日。现在只怕是拖不得了,可回去之后,要如何开口呀?非逼着她么?

    谢瑶环深知太平是逼不得的,那个人若是不愿的事,打死了她,她都不会去做。然而公主驸马行房,传宗接代,为皇家开枝散叶,是天经地义的事。谢瑶环咬了咬牙,看来自己在太平的生命里,永远都会是那个坏人吧?

    “瑶环,瑶环。”

    谢瑶环停了脚步,回头见上官婉儿气喘吁吁的跑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赵大人,我送瑶环去吧。”上官婉儿朝赵德顺俯身施礼,赵德顺知机,点点头让了。

    待他领着人走远,上官婉儿这才同谢瑶环缓缓而行。

    暮阳早早的沉入西山,金碧辉煌的唐宫在夜色下收敛了白日的气势恢宏,暗暗沉沉,冷冷冽冽。

    上官婉儿坐在塌边替谢瑶环上了药膏,看了看外头,吩咐柳眉去把门关了,这才回头对谢瑶环道:“瑶环,她是当真不愿吗?”

    谢瑶环趴着,忍着痛硬是一声未曾吭,此刻听了她的话,反是讽笑道:“她愿不愿,你心里不明白么?”

    上官婉儿怎听不出她话里暗含的讥讽之意,谢瑶环并非轻易动怒的人,既然她能这般反唇相讥,定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而对她的了解,连上官婉儿都弄不清楚她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上官婉儿有些讶然,不禁低头思量起来。谢瑶环没听到她的声音,扭头看去,见她款款淡淡的样子,瞧不出喜怒,却俨然有了一副威仪,心下不由得惴惴不安。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刹那间脸色微变,唤道:“婉儿!”

    上官婉儿眸色微抬,苦苦一笑,笑中带了些许的酸涩味道,幽幽地说道:“原来你......我真是没有想到......”

    谢瑶环脸色瞬时通红,恨不得此刻有个洞钻入进去,直把脸庞往枕头里埋。她实在是没法面对上官婉儿,自己到底算个什么呢?有什么资格去讥笑她?

    “婉儿......小婉,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我。”谢瑶环自觉自己是不该对太平产生情愫的,而偏偏就是那么的娓娓相随。对上官婉儿,她更是当做姐妹相待,绝不想因此而断送了这份难得的友情。

    上官婉儿抬眼瞧她,随即低下了头,深深的叹气道:“我怎么会怪你?瑶环,我感激你,因为我不能在太平身边照顾她、陪伴她。有你在,才能让我安心呐!”

    谢瑶环闻之神色一暗,婉儿曾经的阳光和笑容怕是再也看不见了。“小婉,她在等你。”

    “小婉,小婉......”上官婉儿低低的重复着,蓦地抬头道:“你叫我一声‘小婉’,那以后你就是婉儿的亲姐。瑶环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婉,若她仍是一意孤行,天后当真会将令月阁上下发配安息吗?”谢瑶环不答她的问题,却是反问她道。

    上官婉儿摇摇头,“天后不会的。”

    “可天后言出必行。”以天后的为人,纵容也好,宠爱也罢,她就这一个女儿,绝不会当真将她精挑细选带出阁的人发配去安息充军妓。谢瑶环只能想到这里,她并不了解天后,了解天后作风的是眼前人。谢瑶环敛起神色,侧过身子,伸手握住上官婉儿,“小婉,天后若不会,那她会怎么做?”

    上官婉儿本还念着太平,没做他想,经她这么一问,头脑清醒了过来。只那么微微思付,色变道:“天后会想办法让太平和驸马同房!”

    谢瑶环听罢,脸色瞬时惨白,急忙起身,却牵动了小腿上的伤,疼得她呲牙咧嘴。上官婉儿赶紧扶住她坐稳,虽不知她想起什么来,却也大感不安,“怎么了?太平不愿,天后总不成守在旁侧吧。”

    她是关心则乱,谢瑶环敲敲她额头道:“傻婉儿呀,尚宫局的尚膳坊有的是行房事的用药。”

    上官婉儿这回懂了,脸色微微一红,但天后定是做的出来,“可可......可那样,太平会恨她的。”

    “恨她又能如何?”谢瑶环叹道:“那是天后呀。”

    上官婉儿沉默了,到头来,太平恨不了会怎样呢?想起之前那次,上官婉儿仍是心有余悸,她见过太平恨起来的模样,可以让自己为她疼到骨头里去。她本是骄傲的人,得不到自己的人,如今却连她自个儿的身子都守不住。

    “瑶环,她会疯的!”上官婉儿咬牙说道,说的笃定,让谢瑶环也无从反驳。上官婉儿凝看着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笑了,那笑的酸涩无奈,夹杂了许许多多的痴,还有狂,竟让谢瑶环被盯的浑身发毛。

    上官婉儿坐到她的身边,拉过她靠在她肩头,附耳低声数语。谢瑶环起先不知她是何意,待听到后头,不由骇然色变,伸手将她推开,颇为激动的摆手道:“不可,不可,绝对不行!我不能这么做!她会恨我的!”

    “可是瑶环,难道你要让她去恨天后?你不知道吧,天后本要让薛顗休妻,被我阻了。天后要保太平殊荣,可这殊荣,并不是那么容易呀!”上官婉儿说着,心生凄怆,死死拽着谢瑶环的衣袖,再度附耳。

    谢瑶环脸无人色的听罢,几乎是不可置信她的决定。又听她说道:“我们这么做,已是忤逆天后,可若不这般,要天后下手,我是绝不甘愿的。”

    不知怎的,突然止不住一行清泪斜斜从眼角滑落,滴在锦被上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上官婉儿却抹了它,抿唇一下,道:“瑶环姐,是小婉自私,是我对不起你,此恩此情,我只能来世再还。还望瑶环姐成全。”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谢瑶环直直跪拜了下去。

    谢瑶环此刻心中已是波澜起伏,似有洪水崩泄般,叫人抵受不住。可她又能如何呢?难道真的让天后对太平下药?难道要叫太平遗恨终身?那个曾经傲娇的小公主,她的笑容,她对婉儿的爱恋,她只跟自己说真心话,她发起脾气来的惹人爱,无论哪一点,一路走来,都深深植入了心间。婉儿不愿的,自己又哪里肯愿呢!

    上官婉儿见她咬唇不语,再拜道:“若不是你,旁人我是死也不会这般做的。瑶环姐,你爱她对吗?你为她,甘愿放弃尚宫之位,甘愿做她的家令,陪她到死,为她守一辈子。这是婉儿心里所愿,可却是我永远也做不到的。瑶环,你可知道,她说要我等她,她会再回来的。可真的能行吗?难道你不会细思恐极?有我在,她为了我,什么都敢做,我会等她的,但我只能默默地等她,我不能叫她忤逆天后,更不能毁了她呀!可在此之前,我只能请你替我好好爱她,你怪我自私也好,说我对你无情也罢,我,我,我求你了!”

    谢瑶环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替她抹泪,自己却也情不自禁的凄然泪下。良久良久,她抽回手,悲愤莫名,狠狠锤塌:“婉儿呀!你这是让我,让我,让我无颜见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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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提前预告:过度章节结束,接下来不出意外,可能会锁章,如果锁章,估计解锁会相当困难,我也就不纠结解锁的问题了,那么我会在紧接着的下一章告知大家另外的打开方式。

    恭喜婉瑶组成恋爱阵线同盟,那么自然就会有反恋爱阵线同盟,我还没想好名字。

    好了,问题来了。

    我婉和我环她们到底商量了个什么忤逆武妈妈的办法呢?

    武妈妈表示: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你们负我,来日十倍奉还。

    咳咳,武妈妈表激动,你是神一般的存在,连亲妈我都无法逾越,有些事情,是神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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