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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君情染江山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弱水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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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腰带的时候,钰萱才发现原来系腰带的绳结位置已经拴不住了,因为有孕,自己的腰变粗了,而之前自己一直没有察觉。要怪,只怪这战国没有能照下全身的铜镜。

    钰萱也曾问过这里的人,为什么没有能照下全身的铜镜。楚国这个地方,巫术盛行,这里的人相信,若镜子照到脚,招人魂魄的鬼神就会出现在镜中,将人的魂魄从镜子中勾走。对这样奇怪的迷信说法,钰萱自然不信,但入乡就得随俗,也正因为此,没人愿意为她造一面大得能照下全身的铜镜。

    打扮完毕,钰萱便朝熊章的长明殿走去。这还是她从随国回到楚国后,第一次主动前往他的住所。

    她通报了侍从,很快就得到回音,熊章让她进殿。熊章看见钰萱,眼睛淡淡的扫过她的面容,嘴唇轻轻的咬了一下,却又瞬间将似有非有的排斥情绪掩盖在了他冷静又桀骜的面容之下。

    熊章冷冷的给她赐了座,又命其余的人都退下了。此刻,房子里静极了,钰萱觉得自己与熊章的呼吸仿若可闻。她心里有些紧张,虽然她对面见熊章的目的很明确,但此刻却不知道该以什么话开头,才不至于让他又火冒三丈。

    熊章侧身对墙而坐,窗外的光线照进来,让他的脸一面迎着阳光,一面又在阴影之中,阴晴不定的脸庞越发让钰萱对接下来的谈话心里没底。

    顺着他的目光,钰萱注意到他面对的那面墙,墙上挂着一幅帛画,画中的人竟然十分像她的模样。对,正是惟妙惟肖的她自己。她再看那帛画的署名是"楚王熊章四个字,连同下方的一方朱砂红印,也是鸟形楚字"熊章"

    原来那幅帛画竟然是他亲手画的,钰萱见过熊章画画,那时候他还是王子殿下,钰萱、熊章还有乙鸣还是朋友。钰萱记得父亲遭人陷害,他和乙鸣各帮她画了一幅她目击到的陷害父亲那人的模样。那时候,钰萱就已经知道了熊章的画功,不得不说,他的绘画水平比乙鸣更胜一筹。

    熊章看她正盯着墙上的这幅画,他开口说:"这是三个月前你离开楚国前,我画的。这里以前也有一幅你的画,是你以前的模样,你换了一幅面容,我有些不习惯,我把以前那幅画收起来,又重新按照你现在的样子画了一幅帛画,挂在这里。说来真是讽刺,我心里想着你,画着你,思念你,时常对着你的画像发呆,而你的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去找别的男人去了。"

    说完这些,熊章又把画像之下的一个金丝楠木的木盒盖子打开,抽出小小的抽屉,从匣子中拿出一样东西。

    那样东西竟然是红宝石发簪?!钰萱吃惊的看着他。他说道:"你应该记得,这发簪是我固县买来,送给你的。后来你还给了我,我却最后在你临刑时来到狱中,我将你击昏,喂你服下了乙鸣送来的所谓'起死回生'的药丸,之后我也为你梳了头,戴上了这枚发簪。"

    钰萱听着熊章娓娓道来的话语中流露而出的真情与厚爱,只就觉得自己对熊章的一往情深却真的无以为报。

    熊章继续说道:"我向父王恳求不要用斩首之刑处决你,而试图将你体内的毒化解,没想到我还是悲痛万分的眼见你服下毒药、一命呜呼。我把你的尸体埋了,却舍不得将这发钗与你一起下葬。每次想你,我画着你的画像,摸着临刑前我为你戴上的这枚红宝石发钗,就心如刀绞。"

    他又说:"你记得吗,这发钗是我给你表情的信物。我以为上天可怜我的对你痴心,让你以另一幅躯壳回到我身边,不管你的身世和遭遇有多么离奇,我都不在乎,我对自己说,我爱的就是你。穿越之前那个13、14岁的钰萱,借助钰萱的躯体说是2400年后的钰萱,还有现在这个清纯俏丽,说是移魂复生的钰萱,以前的你,现在的你,我都要!可你却一次次伤害我!抛弃我!"

    钰萱震撼于刚才他那段肺腑之言,心里一阵歉疚油然而生,真希望他心中已成执念的那个女子,画诸笔端的那个女子,睹物思人念念不忘的女子,不是自己该有多好。

    钰萱说道:"这些年,我知道你对我的深情,我对你说过谎,不辞而别过,更伤了你的心,真心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但今天我也要要说一句肺腑之言,我早已心属乙鸣,如今还怀了他的孩子,我今生只能拒绝你,也只能辜负你了。"

    "为什么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乙鸣,而不是我!为什么你怀的孩子,是他的,而不是我的?"熊章的话醋意甚浓,让屋子里的气压瞬间变得更低。

    "你和他是两类人,你是一国之君,有霸气有雄才,和你在一起,我只觉得自己是你这个王子或楚王身边被你摆布的女子,而乙鸣虽然只是弱小的楚国附庸国随国的一国之君,但他更像站在我身边,宠溺我、尊重我,与我心心相印的一个伴侣,他儒雅有度,温润如玉,才华不凡,和他在一起,我觉得那是可以得到共鸣的相守相伴,一辈子的相濡以沫。"钰萱说着。

    "一辈子?笑话!我派出八万楚国铁军,就可以让随国元气大伤,派出十五万楚国大军,则可以踏平随国,让它从地图上彻底消失!你和他的一辈子的长短,只决定于我准备什么时候让随国灭亡。"熊章怒着,一掌拍在桌子上。

    钰萱一想到随国可能被楚国覆灭,乙鸣会因她成为亡国之君,她心一横,吼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乙鸣彻底从你的身边、你的心里消失!"

    要威胁人的话,谁不会说,钰萱豁出去破口怒喊道:"乙鸣是我孩子的爹,你要让他死,我就跟着他一起死!你别以为我不敢!"

    "如果你肚里没这个孩子,你一定就不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我就知道,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会失去理智!"熊章的怒火越来越旺,他剑眉竖起,额头上的青筋又暴绽起来。

    钰萱见到熊章的反应,她明白对于桀骜的熊章,威胁他,只会让她和他的矛盾更加尖锐。于是,等熊章稍微平静一些后,钰萱屈膝跪在地上,带着哭声哀求道:"熊章,求你了,楚国这么大,有多少女人想成为你楚王的女人,求您放了我吧,让我回到乙鸣身边!"

    熊章看着向自己哀求的钰萱,他并不没有心软,钰萱越是想逃离自己,他心里就越是觉得自己才是最无辜、最无奈的受害者。他动怒的说道:"不,弱水三千我只饮一瓢。天底下还没有我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我要的,只是你而已!"

    "传医官来此!"他走到门口,对守在外面的侍从吩咐道。

    钰萱依然还跪在地上,抬头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要传医官?"

    他转身逼过来,一把拉起伏在地上的钰萱,然后说:"我一直犹豫着,今天你不是问我到底要对你怎么样吗,我决定了,我不会让你生下别人的孩子的。"

    钰萱惊愕了,她看着他带着腾腾杀气的脸庞,此刻的熊章狂怒的样子甚至有几分狰狞。

    钰萱不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决定,但一旦真正被他说出口,钰萱的懊恼与恐惧还是一股脑的冲进心中,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钰萱快跑,我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事。"

    她挣脱熊章的双手夺门而逃,熊章并没有出手抓她,因为他只需要对着门口的守卫,冷冷的一声命令:"拦住她,让她哪里也别去!"

    话音一落,就有两个卫兵冲上来,按住了钰萱的肩。钰萱不甘心就这么被他们捉住,她趁他们不备,抽出一位侍卫身上佩戴的长剑,向抓她的人挥剑而去。

    钰萱还没有把墨子剑法还给师傅,她左突右挡,一边抵挡一边往外逃。此时,钰萱又听见熊章的声音:"快抓住她,但别伤了她。"之后便又有两名侍卫冲上来,想擒住钰萱。

    钰萱斗不过四名侍卫,眼看就要被他们擒住,此时医官正好走了进来。她突生一念,踱步过去,虏住那医官的臂膀,把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对那些想要抓住她的侍卫说道:"你们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这医官。"

    那医官被突然遭遇的劫持,先还惧怕。但看见,劫持自己的竟然是一介女子,便也镇定了下来。医官被钰萱挟持片刻后,开始不安分起来,他想试图挣脱钰萱的手。

    钰萱个子小,力气也比不过男人,更不忍真的将剑刃刺向无辜的医官,所以那医官只被钰萱控制住了几分钟,便就从她臂膀与长剑中成功的挣脱开去。

    此时熊章走了过来,她发疯一般的乱舞着手中的长剑,企图让他不能靠近自己。熊章他并没有持剑,但即使他赤手空拳,钰萱使出浑身招数也敌不过他。

    熊章灵巧的躲过她挥舞的长剑,却偏偏攻击钰萱的下盘。不一会儿,钰萱的腿和膝盖都被他击中,终于数招之后,熊章眼疾手快,一把夺去钰萱的长剑,再过了片刻,钰萱便被他制服,左手被熊章反手抓住,整个人被他扣在地上。

    钰萱一旦停了下来,这才感觉到刚才自己挥剑的时候太过使力,现在肚子开始一阵阵的抽痛。如今别说再打,此时痛得她连走路都困难。

    熊章看钰萱脸色煞白,捂着肚子,皱着眉头,便问她:"不舒服?"

    钰萱依然坐在地上不理他,熊章便又对侍卫说:"拿绳子给我,我要把她的手给捆住,然后你们都给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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