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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难受地动了动脖子，浑身上下是种说不清的痛楚，好像爬满了黑色的虫蚁，而且越来越多，她的手无意识抽搐了两下在，终于将昏倒之前的种种，想明白了，“小师父……”
全荔娜的声音哑哑的，有些涩，有点干，话语里却透着急切，她拼命想坐起来，可身上却使不出半分力。
“你先休息下，什么事等身体好了再说。”周生忱都被她吓死了，全荔娜是她见过的最坚强的姑娘，骨头和心肠仿佛是铁做的一般，没想到会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直接气吐血昏迷了。
周生忱自然把这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上。
全荔娜等看清他并不是斐言后，眼神有些急切，“阿言呢？”
“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就给我好好地修养，什么事情，我来处理。”
全荔娜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给气笑了，“周生忱，你当是谁啊，我的事情凭什么要你来管？我要见小师父。”
“他不在。”窗外雷鸣轰轰，这是一场旷久的暴雨，周生忱突然扬眉笑了起来，在她昏迷的这两天，他无时无刻不阴郁暴躁，这一刻眉间却是难得笑意，只不过着笑意却带着浓浓的戾气，“全荔娜，斐言确实英勇，敢赤手空拳到我地盘闹事，你说他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我怎么惩罚他才好呢？”
全荔娜眯了眯眼，一张小脸苍白的可怕，就像当头浇了一盆雪水，惨白惨白的。
“周生忱，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或许他西藏，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佛经，或许那天在她跟吕乐吃饭德尔时候，周生忱还是故意来捣乱的，或许……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或许呢？
有的猜测不是她想不到，只是不敢想而已。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还活着，为什么他会在瑞士而不来见她，为什么那个华裔女人手里有当年考古团出土的文物，为什么小师父对她这么好，严厉当中还有几分关怀，为什么……周生忱不肯放过她……
只是因为她的爸爸还活着，整个考古团一百三十二人，现在就他一个人活着。
这是什么意思呢？其实根本不必深想。
她长长得叹了口气，“让斐言过来吧，我把事情问清楚。”
周生忱依然站在原地，身体似乎有些僵硬，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
眼底的幽怨委屈全荔娜看不到，他看到的只有强势固执。
突然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你要报复我，好歹等我把事情想弄明白先吧？“
“报复你？”男人重复了遍，眼底阴沉地似诡谲的风云涌动，“你觉得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报复你？”
“不然呢？你对我情根深种了？周生忱，这样的话你自个儿信吗？”
如果她那“死而复生”爸爸就是整个考古团的凶手的话，那么周生忱的叔叔阿姨，也就是她爸爸杀的，如果她早就知道这一切的话，怎么可能好好对待她呢？怕是也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了吧？
“好，很好，全荔娜，你很好！”
病房的门被重重地摔上了，全荔娜靠在床头，大口地喘着气，她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可经历这么多次打击，就像一瞬间所有信念被人一盆水浇灭，呲呲响声之后，她也变得千疮百孔了。
病房门再次被打开，全荔娜第一眼看到就是斐言脸色的伤，她吓了一跳，没有仔细思考的时候，全荔娜对斐言的关心总是快于大脑的，“小师父你……”
斐言漫不经心揩了下嘴角的乌青，至于乌青的右眼，他直接自欺欺人的忽略了。
“周生忱的身手跟我不分上下，可是他人多。”
“……”
这时候是解释这个做什么？
她恹恹的摇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真的没什么大碍后再斟酌地开口，“小师父，你是不是跟我爸认识？”
“嗯。”
“他是凶手？”
“……嗯。”
一颗心像是瞬间沉入了谷底，虽然一早就推测出她爸极有可能是凶手，可全荔娜心里还是抱了几分侥幸的，万一自己哪个环节弄错了，全都推测错了呢？
结果现实往往比她想的还要残酷。
“当年考古团的那些人，真的……”
“是，除了他，无一生还。”
全荔娜觉得自己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蘸血的棉花，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却满是稠腥，“那么，你什么椅子要帮我？他的命令。”
“是，我出生在农村，家里兄弟姐妹多，要是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他让我教你，让你成为优秀的人。”
优秀的人？全荔娜心底冷笑，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究竟算不算是人了？
“你要带我走？”
斐言点点头，他丝毫不意外全荔娜猜出他所有的意图，反而是真相大白后，重新面对着她，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不希望以一个欺骗她的身份接近她，爱慕她。
“那么……”
“有的问题，你自己去问他吧，我们都叫他文叔。”
文叔？她爸爸名字里确实有一个文字。
全荔娜缓缓抬起眼帘，终于正视这个如师如兄的男人，这个在她最绝望德尔时候，伸手拉了她一把的男人……结果也是他，打碎了她心底最后一点企望。
斐言的存在，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告诉她。
她的父亲，是一个杀人犯，他残酷血腥的杀了一百多人，却逃到瑞士逍遥法外，可笑她还一直以为父亲是被人所害，一直苦苦寻找真凶，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弃了。
也不知道周生忱娶了他这个仇人之女，每天还要装作甜蜜的哄着她，是什么个滋味，肯定不好受吧……毕竟他这么爱小冉，那才是真正的喜爱啊。
“他让你带我回去？”大概是不可置信之后，全荔娜反而平静了，嘴角依旧挂着软软的笑意，只是那个笑意却不达眼底。
“文叔说，这个看你自己的决定，如果你真的不想回苏黎世，这辈子都不想见他了，就拿着钱去别的地方，最好不要继续跟周生在一起。如果你要走，我会安排，今晚就走。”
全荔娜那苍白的脸色划过一抹讽笑，“他是料定我会去找他的对吗？”
“斐言依然是那副木讷少言的样子，全荔娜看得暗暗心惊，以前觉得自己是大骗子，每次都能哄别人红的团团转，没想到她身边的，全都是演技王。而一直小觑别人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跳梁小丑。
“最后一个问题，鬼在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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