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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婚路漫漫 > 第八十三章 去鬼门关走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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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旭阳有个特点,或者说可以称为小习惯,他私下生活很随性,也很恋旧,他有两件衣服身后都破洞了也舍不得扔掉,说是穿着极为舒服,所以就一直留着了,我实在看不过去,就买了卡通的补丁给他缝上了。

    而这件衣服,现在就穿在他身上。

    跟闵旭阳交谈的人,是个中国人,这才是引起我注意的地方,难道在这酒店里,有闵旭阳的朋友吗?

    我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才收回视线。

    闵旭阳跟那人招手,然后又恢复了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走了。

    我赶紧回到床上躺好,果然,没多久,闵旭阳就回来,见我醒了,便说:“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你去哪里了?我一醒来就没看到你。”

    “我啊,我去外面散步了,一直憋在房间里,这骨头都快软了。”他说着,又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没说实话,似乎是故意要瞒着我的,我也不想现在就挑明,毕竟,那是他的自由,我管不着,只是跟他见面的男人,背影真的有些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这件事儿,就像鱼刺一样,一直卡在我心里。也因为这个,我对闵旭阳的信任开始逐渐减少,但表面上,我还是跟以前一样。

    每天医生都会来例行检查,还是叮嘱我不要乱动,我记得怀旻文的时候,为了生产的时候顺利,这个月份的时候,我每天都走很多路,可这一胎,到现在了还只能躺着,看来生产的时候只能剖了。

    怀孕到七月份的时候。肚子又大了一圈,我整个人也跟着肿了一圈,尤其是双腿,还有脸,尤为明显,因为之前有过流产的迹象,医生对我的检查更加细心,七月份出生的孩子很多,所以他们也都跟着小心翼翼的。

    闵旭阳每天都要出去一段时间,我曾经连着几天在他出去的时间里看窗外,还在同一个位置,还是同一个男人。闵旭阳每天都跟那个男人见面。

    我想,他们俩之间,一定是有着什么秘密,而且,还是不能告诉我的秘密。

    或许是因为心里被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所以这段时间,我看闵旭阳的眼神也带着探究,对他很多行为,都刻意观察起来,并且,每次总是小心防范着他。

    万一他叛变了呢?万一那个男人是柳家的人呢?他要杀我太容易了,柳家人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怕就怕,他们想要对付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孩子。

    徐乔森我已经放弃了,旻文我恐怕也再见不到了,肚子里这个,是我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我不能让她出现一丁点儿的意外和差错。

    这天,闵旭阳从外面回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进门就跟我说:“陈清,我给你孩子买了奶粉,羊奶和牛奶各买了一份,看宝宝喜欢喝哪个,还有这小衣服,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他一件件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样子是很开心,我面上不显,私底下却在注意他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动作。

    一直等他介绍完最后一样东西,我才说道:“你这做干爸的可真细心,东西先放那里吧,一会儿我再看看。”

    “那行,你想吃什么,今天我亲自给你下厨。”

    闵旭阳之前一直都是找厨师做好了再送来,从来不会亲自做东西给我吃,今天却这样要求,难道是有什么计划要实行吗?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睡觉。”我拒绝他说。

    他丝毫不在意,反倒是像刚想起来的模样,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对对,医生说了让你多休息,瞧我脑子,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不打扰你了,有事情随时叫我。”

    “恩,好!”

    笑容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立即隐去,我起身走到那几包东西旁边,拿起来仔细检查,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都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但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便趁着闵旭阳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扔到了门口。

    每天早上,都会有清洁的阿姨来做打扫,房间里我不喜欢陌生人进入,但放在门口的垃圾,每天都会被收走。

    做完这一切,我才又安心回到床上去睡觉。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医生给我做检查的时候,闵旭阳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手里还拎着我昨天扔出去的东西。

    他把东西扔到地上,质问我:“陈清,这些是什么?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给孩子买的东西会突然出现在垃圾箱里?”

    护士推着他往外走,嘴里巴拉巴拉说着什么,闵旭阳连说了几个ok,看着我说:“我等你检查完。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看他的样子,还真的是被气坏了。

    各项检查都还算正常,只是我随时都有早产的可能,中国有句古话形容早产,叫七活八不活。

    就是说,一般早产的孩子,七个月出生的就能活下来,可要是八个月出生的,就很难,对于这样的说法是否有什么依据,我不太清楚,但秉着保守的心态,我最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平安足月生产,实在不行的话,那就这个月就出生吧。

    送走了医生,闵旭阳还继续追问我那个问题,我想了想,回答他:“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还解释什么?”

    “我看到的?我看到这些都在垃圾箱里,是不是你扔的?”

    “是我!”

    “你!你为什么啊?不是陈清,你好端端的,怎么了?”

    “因为我不信你!”我把手放在肚子上,红着眼对闵旭阳说:“闵旭阳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我也不管你要干嘛,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孩子。”

    “我?!伤害你的孩子?!”他被气得笑出了声:“陈清,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你这孩子生出来我给她当干爸,我会害我干女儿?”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孩儿?”我看着他问。

    “我……”

    “你早就问过医生了是不是?闵旭阳,我这亲妈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我伸手把耳朵上的助听器摘下,扔到地上,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闵旭阳说着什么,但是我已经听不到了。

    他捡起助听器想要我带上,被我狠狠推开,我说:“闵旭阳,上次我肚子疼,你说你给徐慧打的电话,其实是骗我的是不是?你说你出去散步,其实是去见一个人,对不对?你们每天都见,其实,是你在跟他说我的情况。我说的没错吧?我信任过你,很信任,信任到把命都交到你手上,可你呢?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你出去,现在,马上,出去!!”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这段时间相处,我早已经把他当朋友了,更何况,我们还是过了命的朋友,现在却突然知道,这个所谓的朋友一直以来都是带着目的潜伏在我身边的,这种情绪,我说不出来是什么,但依然很心痛。

    这世界上,果然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我拒绝了再带助听器,接下来的待产时间,我就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有多少人想要算计这个孩子,我不愿意去了解,最少,他在我肚子里,是安全的。

    我宁可他一直都不要出来,但愿望总是要被现实来打破。

    两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我的肚子第一次阵痛,中间间隔十五分钟,按照时间来算,也就是这几天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因为之前有过小产倾向,医生曾叮嘱过,一旦发生阵痛,就要立刻告诉他们,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建议剖腹产。

    可是我不想这样,所以我刻意隐瞒了下来,即便是在做基础检查的时候,我也是强忍着痛感,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又过了两天,阵痛的间隔越来越短,我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便摸索着带上助听器,摁下了床头上的呼叫器。

    这个是闵旭阳帮我装的,他怕我半夜有事儿,所以特意按照医院的模式也安装了一个,不仅连接了他房间,也连接了医生和护士的房间。

    没多久。医生过来,先是检查了一下胎位,又查看股缝开指多少,因为语言不通,闵旭阳被叫了过来,争吵过后,我们第一次说话,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闵旭阳进来后第一件事情则是跪在床边,求我:“陈清啊,我是迫不得已才进了产房的,如果以后徐慧因为这个不要我,你可一定得帮我多说好话呀。”

    “闵旭阳!都现在这个时候,你脑子里还想着女人。”

    “不想不想,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一定帮我说好话啊。”他又说了一遍,才转头跟医生去交流。

    生孩子就相当于在身上割下一块儿肉,那种疼,一般人都忍不了,我因为生过一次,早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还是忍不住。

    肚子开始有坠感,又一波刺痛袭来,我忍不住尖叫出声,闵旭阳被我吓得一个机灵,在床前来回踱步:“怎么办,怎么办?陈清,你忍着点啊,一定得忍着点……”

    “忍……我、我忍不住了……”

    “要不,要不你咬着我吧,这样就不疼了。”

    他把胳膊伸到我面前,别过脸去。

    我本来是想咬的,可是看到那一手的汗毛,怎么也下不去嘴,干脆抓住他,指甲硬掐进他肉里,咬着牙忍受下一轮痛楚。

    “啊啊啊啊……”闵旭阳被我掐的痛呼,但并没离开。

    等医生准备东西可以做手术的时候,却发现,孩子的头已经进入产道了,现在做手术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最后还是得顺产。

    护士给我做了侧切,那种在你清醒的时候依然能清楚的感应到被割肉的感觉,可是侧切的痛感,并不及生孩子的十分之一。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也有些使不上力气,几个人在我耳边叽里呱啦说着话,可我却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我不行了……”呢喃地开口,我想要睡过去,带着孩子,一起睡过去。

    “陈清!陈清,你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不、不行了……我不……”

    无意识地回答着,突然,我被人半抱了起来,熟悉的味道在鼻尖萦绕,我奋力吸气,头朝着怀里靠了靠。

    “徐乔森,是你吗?”

    “宝贝。我在呢,我陪着你,再坚持一下,你再坚持一下,孩子就可以出来了。”

    这声音也很熟悉,我哭了出来,抓着他的衣襟哭着问:“为什么,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为什么?”

    “对不起宝贝,我错了,对不起……”

    痛楚又一次袭来,我努力睁开眼,想看一下这个男人。这个我不断叫嚣着要离开,最终却依旧放不下的男人,我想再看他一眼,哪怕就一眼。

    似乎有人紧抓着我的小腹,用指甲穿过皮肉,我身上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了,大吼一声之后,有东西从我体内滑出,我的意识,随着痛感一起消失了。

    而那一眼,我始终都没有看到,最终。我也不清楚,那种熟悉,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我自己的幻觉。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被送进了医院,醒来的时候,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包裹起来了,只有眼睛可以转动。

    我四下打量着,周围都是白的,惨白惨白的。连窗帘都是。

    病房里没有徐乔森,只有闵旭阳趴在我床边酣睡,他皱着眉,似乎睡的并不安稳,转了头,迷糊地睁开眼,突然跳了起来:“陈清你醒了?”

    “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看着他问。

    闵旭阳突然神色尴尬,有些可以回避我的话,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心里不踏实,努力抓住他的手,再次问道:“闵旭阳,我的孩子呢?你告诉我……”

    “陈清,你先别激动,先别激动。”他把我的手放好,然后用棉签蘸着水给我润嘴唇,之后才说:“你当时太危险了,医生抢救两天才把你救回来的,你估计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都半个多月啦。”

    “半个多月?我昏迷的时间吗?”

    “对啊,所以你现在一定不能激动。”

    他说着,又给我拽拽被角。

    我看着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闵旭阳,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于是,我又转到孩子身上:“那,我的孩子呢?”

    闵旭阳身子一顿,犹豫了半天,最后似乎做了一番挣扎,这才跟我说:“孩子……没了。”

    眼皮一跳,是我出现幻听了吗?什么叫孩子没了?

    “当时孩子被卡在产道里,氧水早就流没了,出来之后,就是个死胎,是个女孩儿,四斤多。”

    他继续说着。说得我视线模糊。

    被卡在产道里?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吗?

    医生说第一次阵痛就要告诉他的,是我没听,故意拖到最后,所以,才导致我的孩子窒息死亡吗?

    我哭得抽搐起来,整个心口弥漫着一股剧烈的钝痛。

    我就这么躺着,动不了分毫,却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连后来闵旭阳跟我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

    怎么能不痛啊,我期待那么就的生命,我和徐乔森唯一还有联系的生命,没了……

    什么都没了,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我甚至连一眼都没看到,她在我肚子里住了九个多月,我连一眼都没看到,就没了,怎么可以这样呢?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

    我哭得不能所以,甚至开始呼吸困难,闵旭阳说,为了抢救我,医生费了很大的功夫,但此时。我却只想去死,去陪着我的女儿。

    她自己多孤独啊,还那么小,我得去陪着她,徐乔森不要她,我不能不要,我得去找她……

    再次陷入昏迷中,我不想醒来。

    那个世界太可怕,人心太可怕,我已经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不想在经历了,也不想在承受了。

    人这一辈子太短暂。却要承受那么多,人心就那么小的地方,却要涌进那么多的事情,悲伤的、喜悦的、痛苦的……

    这一生太难过,如果能就此结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就这样吧,我会去陪着女儿,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生活,不再有挂念,不再也悲伤。

    我会陪着她,不让她孤独,不让她害怕。

    意识逐渐从我身体抽离出去,我感觉不到痛苦,唯一能感受的,只有轻松。

    终于,我可以离开了,可以忘记这一切,忘记那些让我难过的一切……

    我似乎看到了那个无缘见到的宝宝,她好漂亮,她朝我招手,对我微笑,叫我妈妈,她说:“妈妈,你快来陪我啊,亚亚想让你陪着。”

    那是我的女儿,我和徐乔森的结晶,闵旭阳一直叫她小亚亚。

    “宝宝,妈妈这就来了,妈妈马上就来陪你,你乖一点儿,不要走的太快,记得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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