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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光线昏暗，她只顾抬头看那个人头了。现在才发现，自己坐着的，根本不是白雪，而是被鲜血染红的雪！
影影绰绰，周围似乎还躺着很多具尸体！
见鬼！今天这次的梦境，怎么这么真实！
她赶紧挣扎着从雪地里站起来，越慌乱越站不起来，沾了血的雪，湿滑无比，她连摔了几跤，双手全是鲜血了。
月含羞吓出一身冷汗，是冷汗叠加冷汗，总之，现在内衣又湿又冷贴在身上，就像被鬼魂附体一样难受。
独倚楼伸出一只手，递到她面前。
月含羞怔了一下，握住那只手，借力，终于站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北风太冷的缘故，她感觉对方那只手，跟自己的手一样冰冷，几乎没什么热度。
她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她觉得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
独倚楼也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最终也没有问，大概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月含羞抬头，看着旗杆上在风中飘摇的人头，眼睛里闪现出复杂的目光。
独倚楼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张弓，张弓搭箭。
月含羞正出神的望着那人头，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再确认一下人头是谁？
耳边就听“嗖”的一声弓弦响过，那颗人头应声落地，在混着血水的冰雪中滚了几滚，在她脚尖前停下。
月含羞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呢？人头就一下来到她面前。
她有意想回避，不去看，不去拣。
可冥冥中，似乎有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召唤她，让她身不由己的往前，弯腰，蹲下。
她死死盯着那个人头，被鲜血凝结的头发，遮盖了面颊，只从缝隙里，透出些许苍白的肌肤。
月含羞深吸一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即使在梦里，也躲不过去。
她伸出比冰块还要冷的手指，小心翼翼拨开人头上的一缕头发。
心脏一阵狂跳。
熟悉的额头，熟悉的鼻梁，熟悉的眼窝……
她像触电一样收回手，不敢再看。
该死的噩梦，怎么还不醒来。
“对不起，含羞，都怪我，是我没能保护好浩然公子。”
月含羞的双肩在微微颤抖，心脏跳得擂鼓一样，快要把胸膛敲碎了，猛然听到这句话，竟然僵住了，瞬间心跳停止，半天没反应过来。
独倚楼俯身，轻轻捧起地上的人头，小心翼翼抱在怀中。
“人死不能复生，含羞，节哀。”
月含羞的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
“你，你说什么？”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独倚楼。
当她开口说话时，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梦境中，自己通常是不能说话的，一旦开口，便会惊醒。
可这次，她没有惊醒。
独倚楼轻轻叹口气，面色无限惋惜悲愤：“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伙人，突袭天下城，我们的防御密道受损，还没有修复，结果……”
月含羞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这个噩梦怎么还不醒？快点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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