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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祸兮伏矣 第二百六十三章 巡城军大闹七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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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便要领着白瞿离开,然白瞿始终不肯,并朝莫云天道:“侯爷,你当真要如此么!咱们这一走,之后可就难了!刚刚说的话莫非侯爷忘了不成?”

    莫云天稍加犹豫,还是觉得不妥,并说:“都是自己人,也无需如此。”

    白瞿正要反驳,那鹿元生却冷着脸道:“看看侯爷多识时务,都是自己人嘛!何必要这样头破血流呢。白大统领,你不如将你的军士都交给本掌使。本掌使帮你好生驯养他们,待日后交还给你,定是与我门中的捕快一样的精英。说到这里,本掌使倒想,这京城之内也无需什么巡城军,干脆都加入七雀门好了。”

    此话一出,直将白瞿气得七窍流血,那帮巡城军士早已按耐不住,还没等白瞿下令,就已经拔刀充了过来,直要将那鹿元生砍个稀巴烂。

    七雀门一向在暗中行事,巡城军中根本无人认得鹿元生是何人,只知道六雀掌使莫均。这会子听见他如此言语讥讽,便更加地难以容忍。

    哪怕被罚,也要先教训那鹿元生一顿。

    自然白瞿本就气恼,也跟着上去大杀特杀。那莫云天此时忙叫喊住手,却没有一个人理他。

    只有白瞿回来朝他说上两句:“侯爷,你看这鹿元生说得还能是人话么!他七雀门什么东西!了不起啊!今儿个本统领就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金陵巡防营!”

    说完便去厮杀了,那些七雀门的蓝衫捕快本不想开战。只是碍于鹿元生之命,自然须得尊奉。可明知对方是自己人,入门的初衷只为惩奸除恶,如今却怎生要对付自己人了。

    然那巡城军冲着一雀掌使鹿元生而来,作为其下属,自然要保护主上。

    故而也不可视而不管,于是都护在鹿元生前。然那巡城军士只要教训他,哪里肯放手。两边便打了起来。

    鹿元生退至后处,此等局面也不是自己预料之中的,只是自己嘴欠。没想到触怒这帮巡城军,于是冲对面的莫云天喊道:“莫侯爷,难道你就任由这些人胡作非为不成!”

    莫云天双手摊开,双肩一耸,只说:“事已至此,本侯也无能为力。鹿大掌使,你只好生珍重吧。”

    鹿元生忙道:“扯谎!该是你这个侯爷不中用,连这些子人也使唤不动!”

    此话一出,众巡城军更为恼怒了,纷纷都争着要取那鹿元生的项上人头,有的甚至还仍刀仍剑,想一击而中。

    鹿元生自是武艺不凡,平常的刀剑也难伤他。只是挡过兵刃之后,还是一味地冷嘲热讽道:“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本掌使都不惜得理你们。”

    此话一出,简直是气满胸膛,那白瞿直接飞到空中,挺刀朝鹿元生直面袭来。鹿元生倒有些吃惊,却也来不及多想,忙往后退。

    身前蓝衫捕快护卫着,那白瞿武艺还是不俗的,只一刀砍来,捕快们拿剑抵住。却一人受了白瞿两脚,几人都滚在一边。

    鹿元生见状,忙闪避开来。那白瞿一刀未中,复来一刀。

    蓝衫捕快自也前往援助,怎奈白瞿势如破竹,旁人根本插手不得。

    只与那鹿元生战将起来,鹿元生资历颇深,只是多年不习武艺。当下随手拔出蓝衫捕快腰间长剑,就与那白瞿斗了起来。

    两人互拆几十招,一时未分胜负。

    那莫云天见场面混乱,心想如若此时有武艺高强之人趁其不备攻进院中,便可将庄先生一举救出。然只可惜冷厥被困,家中各子尽皆不在身旁。不禁感慨万千,在这刀兵厮杀的场面中,唯有仰天长叹罢了。

    然凡事有始有终,这场厮斗也撑不了多久。鹿元生很快击退了白瞿,巡防营的人虽多,对付武艺在身的蓝衫捕快一时也强攻不下。

    终究还是莫云天一声喝令,着两家罢兵,临走前警告鹿元生几句。

    接着就引兵退出此地了。那鹿元生此次也见识到了巡防营白瞿的刀法,心想他们亦非俗人,想来还是自己高看了自己。为了自己能顺利破案,此地不宜久留,且莫云天此次回去,必定要进宫面圣。而自己若能抢在圣上文书下达之前,从庄恕嘴中逼供出他的真实身份,并一举破了此案。

    则反而会立大功,届时任凭那莫云天在圣上面前如何吹风,圣上也必然不会降罪。打定主意,鹿元生叫蓝衫捕头着众人收拾好行李,准备随时撤走。

    自己只去那院中庄恕所关之屋审讯,见屋门前站着两名捕快,鹿元生便问道:“可送了食水不曾?”

    那捕快回道:“属下送了,那庄恕也吃了。”

    鹿元生示意打开屋门,捕快便开门请鹿元生进去。鹿元生踏进屋门,却见十分亮堂,原来是迎头对面一口窗门大开。鹿元生当即惊住,再往桌椅处一瞧,并未见到一人。地上只留有一捆绳索,还有半倒下的椅子一把。鹿元生大怒,忙喊门外两个捕快进来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两人见了这般景况,眼都直了。忙说:“属下不知,属下不知啊!”

    鹿元生骂道:“定是你二人放走了那庄恕,不然怎么一点都没发觉!”

    二人忙跪下求饶,并说:“属下实在不知道,还请掌使明察!”

    鹿元生也不去理睬他二人,速速奔到另一院落中,到庄恕之母蔡氏房前,见依然是两个捕快把守。庄恕忙叫开门,捕快便开门。进去一瞧,果然一并连他母亲都不在屋中,那两个捕快亦是大为惊诧,纷纷跪地求饶。

    鹿元生也是一脸蒙圈,根本不知何故。只顾大骂捕快,忽地脑中闪过一念,急忙奔往冷厥房前,也见有两个捕快看守。鹿元生此时平静下来,叫他二人开门。打开门一瞧,果然与预料中一致,冷厥不在屋中,窗门大开。鹿元生便知端的,忙聚集众人,下一道命令:“六雀副使冷厥叛门!着蓝衫捕快,红衫捕快,紫衫捕快,全城搜捕冷厥!”

    众人皆有疑惑,鹿元生怒目愤说:“此人私自放走门内重犯,此乃大罪,形同叛门!且今日巡城军闯入门中之事,均属其过!另外门中定有与他暗通之人,即日起彻查内奸,违者定斩不赦!”

    众皆骇然,但又不得不遵奉指令,遂分派搜查去了。

    且说冷厥一事,趁着前院争斗之际,自行解了绳索,翻窗踏瓦来至庄恕与其母亲蔡氏房中,救他母子二人出去。

    且不动声色,不为一人所觉。将母子二人安顿在城内隐蔽之处,速去上骏府找莫云天求助。届时莫云天刚领兵回府,正没歇上一歇,欲进宫面圣之时,冷厥闯入屋中,备言其事。莫云天得知庄恕安然无恙,心中甚喜,忙随了冷厥去看望他母子二人。抚恤一番之后,与冷厥商议后面之事如何。

    那冷厥只道:“在下私自放人,此时此刻,那鹿元生定下令缉拿在下。侯爷如要还在下清白,须得进宫请圣上裁度。”

    莫云天会意,坦言就此进宫。冷厥自在原处候待,顺便保护庄恕母子。

    然那原先私通消息的三名蓝衫捕快,竟被鹿元生一一挖出。你道他怎生得知的?原是此门中捕快向来亦有谄媚奉承之人,因偷听得那三名捕快屋内商议之事。

    本不敢禀告,但得闻鹿元生要彻查此事,且助者立功必受赏升职。于是秘密告知鹿元生,鹿元生大怒,重赏此人,又将那三名捕快并看守在冷厥屋前的两名捕快一并抓起来就地处死,枭其首级传示门内众捕快。

    自此人人悚惧,皆不敢相助冷厥。冷厥闻知此事,心痛不已,暗恨那鹿元生暴虐滥杀。誓要与他争锋,可庄恕母子尚在身边,自己又不得抽身离开。自也不敢联络门中捕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办了。

    却说莫云天进宫面见梁帝,彼时梁帝在御书房中批折,一如往常。

    忽小太监来报:“宫外有一品军侯上骏侯爷求见。”

    梁帝便宣他进宫,莫云天便入宫进而到御书房内参拜梁帝,礼罢梁帝问道:“爱卿有何事处?三日前爱卿已许诺十日之内必破赈灾金案,如今可有进展呀?”

    莫云天满面羞惭,仰面而泣道:“老臣无能,竟叫擎天谷谷主七雀门一雀掌使调至城内,如今他欺上瞒下,独断专行,竟将无辜之人擅自羁押!此皆老臣之过也!”

    梁帝大异,转而思忖一二,又道:“爱卿是说那一雀掌使鹿元生作上瞒下,藐视门规律法不成?”

    莫云天叩头答道:“正是!”

    梁帝叹了口气道:“只要不弄出人命,朕便不管!”

    莫云天道:“可是...可是那鹿元生根本不将陛下放入眼中,老臣规劝再三,他始终不听。将那紫麟书斋内的庄恕庄先生押住不放。且顶撞老臣,老臣带了巡城军去。他还是拒不听令,只好请陛下定夺了。”

    梁帝大怒,道:“爱卿好不知体统,这点事也来烦朕!朕不问经过,只求结果。且七雀门之事向来不属三司六部,朕既委派了那鹿元生来,如何却要反治他罪?且还是爱卿与爱卿之子所荐,如今却要朕反悔不成!任凭他无法无天,朕只待十日之后再行计较。如若案子破了,朕自论功行赏。彼时功过一任爱卿裁度,那鹿元生当真有过,朕自会治他的罪。左右不过几日罢了。快快退下,休来搅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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