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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前尘之往生客栈 > 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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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于荡一行人在路上歇歇停停,他们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到了彭城郡。到了彭城郡的大门口后,领头来迎接他的是一个身穿绿衣,面若冠玉的男子,男子一身书生打扮,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这男子便是彭城郡的九王爷韩王——淳于瑄。

    淳于瑄身后,还有一个男子,此人脸宽身胖,下巴上长满胡须,但却穿着官服跟着淳于瑄出来一起迎接。

    此人是彭城郡的郡守,由淳于征亲自册封。自从淳于征建立永昌王朝后,便在地方推行郡县制,郡乃第一级别地方行政划分。郡的长官为郡守,由中央直接任命,总理一郡之民政。

    淳于荡是骑着马来的,他身后跟着的有虞茂,还有一百多人,这其中有小厮,奴婢,侍卫。

    见到淳于瑄,淳于荡从马上翻身而下,而虞茂也跟着下了马。淳于瑄行礼道:“臣弟拜见太子!”

    身后的男子也下跪行礼道:“彭城郡郡守单方拜见太子。”

    “都起来吧!”

    “谢太子!”

    “九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淳于荡问候道

    “谢太子关心,一切安好。”

    淳于荡点头,“那便好!”淳于荡走到单方面前,问道:“单大人,不知城中现况如何?”

    单方行了一礼,“启禀太子,从四个月前,城中便不断下暴雨,连着四个月,日日夜夜不曾间断。城中还好,经下官和九王爷尽力救治,城中洪水算是抵抗住了。可城外和连着彭城郡管辖的县,洪水却还在泛滥,许多百姓的家被冲毁,也有许多人被洪水席卷而走。下官与九王爷已竭尽全力将城外灾民移至城中保护,还每日三次与九王爷在城中各处施粥赈粮,可城中灾民实在太多,下官与九皇子已快散尽家财,也无法救得全部难民。”

    淳于荡点头,“好,城中情况,孤已知晓。这段时间,辛苦单大人和九弟了。”

    单方行了一礼,“下官既担任彭城郡郡守一职,自要为彭城郡百姓谋福。如若百姓有难,下官作为彭城郡父母官,自当要鼎力相救。所以,下官为百姓,谈不上辛苦二字,太子严重了。”

    淳于荡笑着夸赞道:“单大人,可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永淳王朝能有单大人这样的好官,既是朝堂之福,亦是百姓之福啊!”

    “太子客气了!太子一路舟车劳顿,下官为太子已准备了上好的驿站,太子请!”单方说着,侧身让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淳于荡见了,便与众人走了进去。

    彭城郡的大街上,流民遍地,哀声遍野。满城尽是饿死的尸体或无家可归的灾民,还有奄奄一息的老人,乞讨的乞丐。

    华澈和姜凌竹走在这遍地灾民的大街上,华澈不禁感慨,“一生光阴短,世事皆无常!”

    姜凌竹轻笑,“别悲春伤秋了!天灾人祸本就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事情,历朝历代,每次灾祸降临,总会死一些人的,既是常态,又何须那么伤感?”

    “你倒是看的开呀?”华澈调侃道

    “看不开又能如何?我们即便有心,也帮不了他们的忙。”

    姜凌竹说话总是那么心平气和,平淡如水。

    两人边走边互相打趣,话说一半,一个身穿布衣的女子从天而降,站在他们面前,挡住二人的去路。

    这女子一米六的身高,身形偏瘦,满脸密密麻麻的雀斑,用脂粉掩盖,五官大众,头发上扎了一个高马尾,搭在身后。

    这女子名叫裘虹,是裘稹的妹妹。裘稹与裘虹本是在陇西以劫财为生的匪寇。后来,淳于旭驻守陇西,用计将这伙匪寇的巢穴给一锅端了。裘稹武功高强,喜爱金钱美色,他武功虽未到顶级,可却也突破了十品,在十品之上,而妹妹裘虹比起裘稹的武功稍次一些,武功刚到九品,但也是江湖中少见的高手了。淳于旭念在兄妹二人武功高强,日后能为之所用,便放了他们。从那以后,兄妹二人便开始招兵买马,壮大自己。而他们也和淳于旭做起了生意。

    裘虹在看见姜凌竹的第一眼,便被他的美所沉迷。裘虹混迹江湖多年,她听说过冷岚殇的美,被人形容的绘声绘色,但一直没有亲眼见过。可她只听人形容,便也觉得冷岚殇相貌惊人,美的不可方物。她一直以为,这世上很难再有人和冷岚殇的美匹敌了,可今日,面前这男子,他就像是云雾里描摹的一副山水墨画,远看美的活色生香,近看美的不染凡尘。他那张脸魅惑众生,若比起冷岚殇,有过之而无不及。

    裘虹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语气轻佻道:“两位公子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做匪寇时,裘稹便对裘虹宠爱有加,将她的性子惯的无法无天。但裘虹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性情中人,她说话直率,做事也是毫不手软,虽然武功高强,可脑子却不灵光,容易上当受骗。

    华澈轻笑一声,“姑娘这话,是希望我们去哪?”

    裘虹手一伸,指着姜凌竹,双眼笑意加深,解释道:“两位公子若没事,不如让这位公子陪小女子聊聊?”

    华澈见了,笑出声来,打趣道:“凌竹,你这是被人家姑娘看上了。”

    姜凌竹轻呵一声,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媚笑,声音却依旧平淡如水,“有些东西看着妖艳欲滴,可全身是毒呢,比如,那彼岸花!”

    华澈一听,便知道,他在以花喻人,说的便是冷岚殇。

    姜凌竹往前走两步,笑的一脸娇媚,他声音温柔,可语气中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感情,“好啊,那便去聊聊!”

    裘虹听了,便朝姜凌竹走了过来,就在离姜凌竹只有几步之遥时,裘虹便想伸手抓住姜凌竹的衣袖,可姜凌竹一个瞬间闪现,到了裘虹身后。这裘虹也不是好欺负的,施展轻功,往上一跃一丈高,姜凌竹见了,便飞身而上,两人在空中过招起来。而华澈却是飞身到小巷边的墙上坐着优哉游哉的看戏。

    华澈知道,姜凌竹是十品高手,是师傅最得意的徒弟,所以,他对姜凌竹很有信心。两人在空中斗争激烈,两人对掌之间,只见周围的所有植物被风刮的连根拔起,有些还被炸成灰烬。随着两人打斗的时间长久,连华澈坐的那面墙上,都被打了几个手指印和破了几个窟窿。华澈无奈,害怕再坐下去,自己跟着墙一起倒了,于是,便只能飞身而下,站在地面。

    能与凌竹交手这么久,这女子,武功不弱啊!华澈心下分析道。

    好长一段时间后,姜凌竹才稳稳站在地面,他的目光泛着寒气,全身散发着冷冷的肃杀之气。可他的面上却依旧平淡如水。

    裘虹却是狼狈的落到地面,只见她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看了一眼姜凌竹那一脸淡定的站在地面,便觉得他的武功要高于自己。如今自己身受重伤,他身边还有个帮手,若此时硬拼,自己必定吃亏,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想到这,裘虹便施展轻功,快速离去。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你武功不错,但我裘虹看上的人,是不会放手的,你等着,我还会来找你的。

    见裘虹走了,华澈才走到姜凌竹身边。华澈道:“走吧!”

    就在华澈说完这句话后,鲜红的血液从姜凌竹的唇角流出。华澈见了,连忙扶住他,担心道:“凌竹,你怎么了?”

    还不待华澈说第二句话,姜凌竹便晕倒在华澈身上。华澈无奈,只能将姜凌竹打横,抱在身上。姜凌竹虽是个男子,可他那孱弱,病怏怏的身子,身无半两肉,他比女子还要瘦,所以,华澈便能轻而易举的抱起他。

    华澈抱着他,转身离去。

    景王府中,慕之君正在书房看书,良久,一个身穿布衣的下人走到慕之君的房门口,行了一礼,“殿下,人来了!”

    “退下吧!”

    “是!”那下人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慕之君出了书房,往郁遥容的院中走去,临走时,他向身后看了两眼,确定四下无人跟踪,才走了去。

    郁遥容正在院中的石桌上坐着,借着院里的日光看书,因看的投入,连慕之君来了,也不知道。

    慕之君走到郁遥容面前,“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后知后觉的郁遥容被吓了一跳,险些把书掉在地上。他抬头看到慕之君,便将书放在石桌上,起身行礼道:“妻主!”

    “跟我来!”

    慕之君说着,便转身离去,郁遥容只好将书收入袖中,随着慕之君一块离去。郁遥容随着慕之君穿过几条长廊后,来到一处庭院,这个院子是慕之君的禁地,平时,除了打扫的人外,不许任何人进入,更不许别人靠近。

    郁遥容跟着慕之君进了庭院里的屋子后,郁遥容便习惯性的将屋门合拢。

    这个屋子里,除了一个床榻,一张桌子,一件紧锁的衣柜,还有一幅画外,再无其它陈设。

    郁遥容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幅画,画上男子他不认识,可画上却提了一首诗。

    念兹,相知相恋亦相思。相依相伴长相忆。相携朝暮,相扶白首,相守一生归。

    灵犀,双花双叶并双枝,双栖双宿飞双翼。双莲漪露,双鸳共水,双醉暖罗帷。

    慕之君今日难得的好心情,她笑的一脸温柔,可双眼尽是伤感。

    “你知道,这为什么是我的禁地吗?”慕之君的语气变得柔和,那高高在上,冰冰冷冷的语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暖意。这句话打断了郁遥容好奇的心,他回过神,认真的听慕之君说话。

    郁遥容好久都没有见到过这样柔情万种的慕之君了,在他的映像中,慕之君应是放荡不羁的,应该是不屑一顾的。

    郁遥容摇摇头,还是温顺的应道:“遥容不知。”

    “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父亲灵犀生前用过的,父亲不喜欢奢华的房间,也不喜欢那些艳丽的装饰。不过,父亲长的很美,所以,不用世俗的物件装饰他,在我眼中,他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可惜,父亲走的早,我十二岁时他就被母皇下令处死……”慕之君说到这,闭上双眼,双手已紧紧握成拳,似在诉说内心的愤怒。

    郁遥容见了,心疼起慕之君。毕竟,慕之君是自己的夫,也是自己心爱之人,即便慕之君对他不好,可郁遥容对慕之君的情谊却是情比金坚。他柔声劝道:“妻主别难过了,父亲在天之灵,看到妻主这般,也会伤心的。”

    慕之君听到劝慰,心情好了许多,她轻叹一口气,稳了稳情绪,“这个屋子里的一切东西,都是父亲生前留下的。其实这些东西本该被烧毁的,但我求了母皇,所以保住了一些,但大部分的东西,还是被烧了。不过还好,所幸,我留下了父亲生前的一副肖像画,放在这个屋子里,所以,这里就成了禁地。”

    慕之君的眼睛瞟了两下窗外,发现有动静。于是,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方才的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么深不可测的微笑。

    慕之君从袖中拿出两张舆图,还是之前盗的两张。轻笑道:“遥容,我有要事要出门,可能会很久,你将这舆图收好,记住,不许让任何人知道。等我回来后,你再把舆图还我。”

    郁遥容见慕之君如此信任自己,心中自是无比高兴,笑道:“妻主放心,我会保护好这两张舆图的。”

    慕之君将头凑到郁遥容耳边,轻轻说道:“这两张舆图至关重要,可别弄丢了。”说着在郁遥容耳垂边舔了舔,慕遥容只觉得耳垂处一阵湿麻温软。

    每次慕之君一挑逗郁遥容,郁遥容就有些不知所措,脸就不自觉红了起来。慕之君还在郁遥容的脖子上亲了一下,郁遥容的脖颈白如瓷,肌肤光滑细腻,慕之君只亲一下,都忍不住还想多亲一下,于是,她又厚着脸皮亲了一口。这便让郁遥容更加不好意思,他轻声喘了喘,软声道:“妻主!”

    慕之君的头离开了郁遥容的脖子,她往后退了两步,“不逗你了,遥容,你先回去吧。”

    郁遥容行了一礼,“遥容告退!”

    语毕,便离去了。

    等郁遥容走远,窗外也没动静后,慕之君才冷冷道了句,“出来吧!”

    从床榻后面走出一人,那人走到慕之君面前,借着窗外的光,才看清那人的脸。那是一张面若桃花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正是南宫忆卿。

    南宫忆卿行了一礼,“殿下!”

    慕之君不悦道:“胆子可真大,禁地也敢闯。”

    南宫忆卿笑着解释道:“忆卿偷闯殿下禁地,是经过殿下同意的。”

    慕之君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此话何解?”

    “殿下一早就知道我在这间屋子里,可殿下迟迟没有揭发我,那就说明,殿下是允许我偷听的。”

    慕之君轻哼一声,“你既听到了,那你说说,我这么做何意?”

    南宫忆卿行了一礼,“殿下智谋无双,忆卿不敢妄言!”

    “说吧,我不怪你!”

    南宫忆卿心中明白,慕之君是在试探他,试探他是个怎样的人,试探自己会不会背叛她。

    南宫忆卿不忍骗慕之君,当然,他也知道,自己骗不了慕之君,于是坦言说道:“殿下此举,投其所需,引鱼上钩。”

    “继续说!”

    “殿下,府上早有奸细混入,方才您与驸马来到房中时,那奸细还没来,于是,您就拉着驸马说了几句题外话。奸细来后,你才演了一场戏,相信后面那番话,就是说给奸细听的,您要通过驸马引出奸细,而后将计就计,捉住幕后之人。”

    慕之君点头夸赞道:“聪明!忆卿,你说你这么聪明,若一直留在我景王府,可真让人担心啊!”

    南宫忆卿轻叹一口气,双眼中闪现一层感伤,他认真解释道:“殿下,忆卿的心始终都系在殿下一人身上,忆卿真的不会背叛您。请您相信忆卿,好吗?”

    慕之君走近他,他不躲也不避,慕之君凑到他耳边,轻笑道:“是呀,你的心虽放在我这,可你的身体却给了别人。”

    南宫忆卿听后,不慌不忙,笑的一脸妖艳,挑逗道:“殿下吃醋了?”

    “吃醋?”慕之君轻笑,“我慕之君纵横风月场所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我会对一个被人玩到不要的货色吃醋?是不是有些可笑?”

    玩到不要?

    南宫忆卿终于听到了重点,他一下心慌,方才的镇定都没有了。他知道慕之君知道他和曾森的事情了。他着急辩解道:“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殿下,我不是自愿的。”

    “不是自愿?”慕之君轻笑一声,“你对他不是自愿的,那你对谁是自愿的?”

    南宫忆卿全身一颤,愣了片刻,才将声音放的很轻道:“我,我,对殿下……是……是自愿的……”南宫忆卿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四字都听不清楚。

    慕之君在他耳垂下舔了舔,她的嗓音带着几分情欲,低沉的说道:“好,我成全你!”

    慕之君说着一下打横抱住了南宫忆卿,她把他放在床榻上,将南宫忆卿压在身下。南宫忆卿没有挣扎,只是温顺的躺在身下,慕之君凑到南宫忆卿耳边,呵气道:“你想杀了曾森吗?”

    “想!”南宫忆卿连想都没想,带着恨意脱口而出。

    慕之君轻叹一口气,阴阳怪气道:“可现在,我正在要你的身子,你是不是也想将我一块杀了?”

    南宫忆卿不禁苦笑,她的殿下还真是多疑啊,就连做床笫之欢,也是满心试探。南宫忆卿笑的柔和,“殿下要了忆卿,忆卿便生生世世都是殿下的人,日后对殿下绝无二心。”

    “那你这意思,我今日若不要你的身子,你便不是我的人,日后,保不齐会对我起杀心了咯?”

    南宫忆卿坚定道:“不会,不管殿下今日要不要忆卿的身子,忆卿都与殿下一条心,绝无背叛。”

    慕之君看着南宫忆卿的双眼,本想从他眼中找出一丝欺骗的神色出来,可最后,却发现他那双妩媚的双眸里是满满的诚意。对视片刻后,慕之君从南宫忆卿身上下来,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离去。

    南宫忆卿也从床上站起身,叫道:“殿下!”

    慕之君停住脚步,背对他,“怎么?还有事?”

    “殿下肯信我了?”南宫忆卿问道

    “姑且信你一回吧。”

    南宫忆卿走近慕之君,他走到慕之君的身后,从身后紧紧抱住慕之君,“殿下,我知道,我现在是配不上殿下了。我的身子脏了,殿下看不中我也是情理之中,但,忆卿只要能留在景王府,天天看见殿下,便知足了。”

    南宫忆卿抱着慕之君的手迟迟不肯松开,他特别贪念慕之君身上的温度,贪念他的一切。在流放时,南宫忆卿心里想的都是慕之君,想她的脸,想她的人,想她的一切,如今回来了,既然能触碰上,就更不愿放手,因为,他害怕,他一放手,慕之君就又会消失不见。

    冗长的沉默后,慕之君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拉下来,慕之君往前走了两步,才停下脚步,“你的身子先留着吧,等我杀了曾森后,到那时,你再献上你的身子作为回报,也不迟。”

    慕之君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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