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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狗子和他的女人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夏日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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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夫妻俩的晚餐是河鲜和知了猴。

    赵雨荷淘洗干净小虾米后,在铁锅里倒了一点油,焙干,盛在一小碗内,准备用来夹膜吃。

    邵兴旺已经把鲫鱼洗剥干净,和葱姜一起,放在一小砂锅里炖煮熬汤。

    赵雨荷把狗子哥洗干净的泥鳅和黄鳝切段后,和干辣椒、香菇、鸡腿菇一起爆炒。

    邵兴旺架起了油锅,正在锅里炸知了猴。

    赵雨荷又从院子里的小菜园拔了一把鸡毛菜,做了一盘蒜香青菜。摘了五六根螺丝青椒,打了两枚鸡蛋,又做了一道青椒炒鸡蛋。

    小两口坐在餐桌上享用美食,桌子旁边的玻璃瓶里,两只小苹果一般大的田螺把它们柔软的身体,从硬壳里伸出来,那努力的样子,就像两只开屏的孔雀。

    现在是七月,渭河岸边湿地中的芦苇已经高过人了,叶子铺展开来,绿汪汪、油亮亮地连成一片。

    吃完早饭,夫妻俩无事可做,又一次牵着手来到渭河南岸的芦苇荡游玩。

    悠悠的风一吹,芦苇的叶子就飘起来,芦苇的杆子就荡起来,绿色的浪花一漾一漾地,你推我赶地朝前挤。挤过去又退回来,接着又朝前挤。就这样,天天摇着晃着,晃着摇着,一天天地长大了,长成了直挺挺的芦苇了。

    邵兴旺感慨地说:“季节是个了不起的诡秘的魔术师。”

    赵雨荷不解丈夫的话中意思,便问:“狗子哥,我没听懂,季节怎么就是个诡秘的魔术师?”

    邵兴旺笑笑说:“你看,初春,季节把芦苇荡变成嫩绿。到盛夏,涂染成翠绿。金秋又换成墨绿。绿得让人感到欣慰,感到欢畅,感到满眼的舒服,感到生命的张力和跳动的脉搏。”

    丛林中传来清脆悦耳的鸟叫声。

    “狗子哥,你听?”赵雨荷说。

    “嘘——”邵兴旺将妻子搂在怀里,妻子荷花将头靠在丈夫肩膀,仔细聆听。

    花花绿绿的小鸟,在芦苇荡中飞来飞去,用独特的音调,唱着属于自己的歌谣。

    芦苇荡中住着许多鸟雀,夫妻俩竟然一种都不认识,搞不清楚它们叫什么,也不知其从何处来。

    夫妻俩手牵着手,漫步在芦苇荡中,到处都是清脆悦耳的鸟鸣,就像参观动物园的鸟语林一样,还未谋面,先声夺人了。

    寻声觅去,夫妻啦始终见不到鸟儿的踪迹。它们纤巧的身姿,疾飞的本领,再加上黄绿墨绿的羽毛,已使自己融入其中。

    万亩芦苇荡的旁边,就是千亩的荷塘。空闲时间,夫妻俩除了到荷塘里逮鱼,更多的时候是到荷塘里闲逛。

    今天夫妻俩没有带捕鱼的工具,他们在一尺多宽的塘堤上嬉闹追逐,双臂展开,摇摇晃晃的样子,像两个走钢丝的杂技演员。

    青蛙常躲在塘堤下的荷叶旁,受到他们脚步的惊吓会“扑通扑通”地跳进水里,速度之快,动作之优美,就像一个入水时的游泳健将。

    “狗子哥,你说奇怪不奇怪?”赵雨荷问。

    “奇怪什么?”邵兴旺问。

    赵雨荷说:“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这里的青蛙和蛇似乎只有两种颜色,一种土黄,一种翠绿。”

    赵雨荷的话令邵兴旺大为赞叹,说:“就是呀!夫人你的观察能力很强大,我都没有注意这么个特点。”

    赵雨荷一脸自豪地说:“那当然,嫁给一个爱读书、爱思考、爱大自然的人,学也学会了。”

    邵兴旺说:“荷花,你是在夸你自己呢,还是夸我呢?”

    赵雨荷眉眼弯弯绕绕,向上一翘,说:“你说呢?”

    邵兴旺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妻子的脸蛋说:“我的夫人既是个精细鬼,又是个伶俐虫啊!我都爱死你了。”

    说完,一把将妻子揽入怀中。

    赵雨荷深情地望着亲爱的狗子哥,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热烈的朱唇轻轻张开,等待狗子哥来侵犯。

    ……

    天气阴沉,气温舒适,夫妻俩人坐在荷塘边赏花。

    夏日的荷塘弥漫着淡雅的荷香,这种混合着阳光的味道,使人沉醉。

    粉红色花瓣小心翼翼地掬着一丛娇嫩的金色花蕊,精致的莲蓬就藏在下面。

    撑起荷叶的绿柄上,长有密密的小刺,不扎手,很舒服。

    聪明的荷给自己的花和叶的表面涂了一层天然的蜡,这种巧夺天工的进化方式,让它在人类的世界里获得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美名。

    这种来自印度的水生植物,无论是花朵还是叶子,只有在夏天才能把优雅的气度展示出来。

    相比夏荷,邵兴旺对秋荷更有一份怀念。

    去年深秋,从城市刚搬家回乡的邵兴旺心情沉重。

    一天晚上,又大又圆、充满信心的秋月照亮了屋子。邵兴旺无心睡眠,悄悄地披上衣服,推开院门,一个人静静地向荷塘走去。月光下的小路洁白温润,如羊脂玉一般,一直延伸到荷塘。

    夜晚的荷塘异常安静,没有了青蛙的聒噪,透出了一种成熟而端庄的气息。荷花落败,荷叶枯萎,曾经翠绿的芭蕾舞裙已在几场秋雨中渐渐收缩。水面比平日扩大了好几倍,灰色的荷塘洒下了银色的月光,月亮周围的云朵也在荷塘的水面上滑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这两种相隔万里的物体就那样悄悄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像一幅迷人的水墨画。

    蛐蛐的叫声时有时无,远处的老槐树上传来了乌鸦的叫声,“呜哇——呜哇——”听起来有些凄惨、吓人。

    邵兴旺的身后传来了沙沙的响声,好像是只獾,又好像不是。这时邵兴旺突然就想起了那位小学同学,他得病死了后,村民不让埋在村里的坟园,他的父母就把他埋在了离这片荷塘不远的渭河滩地上。白天路过的时候,邵兴旺还会和他打声招呼,但今天晚上他有些害怕。

    邵兴旺朝回家的方向走时,身后的影子始终跟着他,他知道那是月光下自己的身影,但还是怕得要命,便加快脚步逃回了家。

    关上房门,抬头一看表,已经半夜两点钟了。

    妻子荷花问:“狗子哥,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邵兴旺觉得如实回答,会令荷花担心,便说:“你看,窗外的月亮多美啊!我刚才一个人静静地赏月呢。”

    “你好浪漫啊!”赵雨荷说。

    “我喜欢秋天丰收的月亮。”邵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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