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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弱水三千漏勺饮 > 第三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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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梦槐揪住二叔的衣襟,质问道:“你不是检查过,船上除了那冒牌货再无旁人吗?怎么还会有人呼救?”

    问完也不等二叔答复,魏梦槐顺手将他丢开:“现在多说无益,快将没有被那奸人蛊惑的将士聚集起来,别再让伤亡在加剧下去。”

    二叔缓缓起身,俯首道:“请少夫人恕罪,此番二叔不能听少夫人的吩咐。就算是不明就里,但意图对少夫人出手,已经是犯下了死罪。”

    说罢二叔的目光逐渐转冷,以剑指天高声道:“众将士听令,意图伤少夫人者,此刻起视为叛军,一个不留!”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上已经满是浮尸、碎木。魏谦游几次起落,稳稳停在魏梦槐身边,顺手将已经脱力的二叔丢下海去。

    “怎么会这样?”魏梦槐尚未反应过来,就算是漫长的生命之中,她也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阵仗。

    上万人厮杀一处,何等的惨烈,如今都是归于茫茫大海了。

    他们本来的计划,只是想尽可能削减这支船队的人数,好到了中土能让赵王等人轻松些。不想落燕岛众将士对自己人下手也这么狠,目光所及还能活动自如的,仅余下了魏谦游二人。

    魏谦游无奈摊手:“我怎么知道,落燕岛还有这么稀奇古怪的规矩。不过结果总是好的,你我别要在此多留,若魏友善此时追来,我们就当真脱身不得了。”

    魏梦槐点头,想要跟他进到船舱中,却是刚迈出一步,便瘫软着摔下去。

    魏谦游听得身后的惊呼,眼疾手快地抄了一把。奈何两人之间有着一段距离,魏谦游除了扯掉一把头发以外,唯一能让魏梦槐好受些的就是他说了声“抱歉”。

    魏梦槐抬头狠瞪他一眼,摔一下还好,木制的甲板又不硬。被魏谦游扯到了头发才是疼的,都疼出眼泪了。

    与此同时,魏友善站在岸边,冷眼观望着已经看不见船只的大海。

    魏曦婵在旁问道:“少岛主,那可是岛上半数将士,就任魏谦游给我们这样大一个下马威吗?”

    魏友善淡淡瞥去一眼:“半数将士又如何?好在他们来的目的不是血池地宫。血池的价值,便是落燕岛的所有将士也是比之不及。”

    魏曦婵也是心知这道理,没了血池,落燕岛就不再是落燕岛了。若是他们倾巢而出,定是要冒着被中土趁虚而入的风险,就算将魏谦游追回来也是得不偿失。

    “别碰我,我已经是只废猫了,只想瘫在这里。”魏梦槐打掉魏谦游的手表示不满。

    转观魏谦游正在旁大快朵颐,魏梦槐往桌上的饭食上瞟了一眼便觉反胃。甚是想不明白,见了昨日那惨烈的一幕,魏谦游怎么还有胃口吃得下饭。

    魏谦游淡然开口:“昨日却是叫人看了不忍,虽说那些人归属落燕岛,终究是上万条活生生的人命。但是梦槐,此事若是生在中土呢?”

    魏梦槐面色并未好转,饶是魏谦游如此说,也不能打消她心里的异样。她是妖而非人,中土和落燕岛在她眼中都是没有分别的。一想起昨日那漫长的经历,魏梦槐又是一阵反胃。

    魏谦游也没再劝说什么,魏梦槐与他们有所差别,该是更能体会弱肉强食的道理。相信不用他开导什么,魏梦槐短时间内也会自己想通的。

    一路无话,船只靠岸之时,魏梦槐已然活了过来。只是饿了一段日子,好容易能吃下东西又虚不受补,整个人清瘦了不少。

    脚踏实地,见并没有想象中的夹道相迎,魏梦槐撅嘴抱怨着:“怎么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我们这回虽没伤到落燕岛根本,但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中土人真是不领情,看下回谁还这么帮他们。”

    魏谦游好笑道:“赵王这会儿该是率兵设伏呢,方才你不是也见了,船没靠岸码头就有人急匆匆离开。你若不满,就先不告诉他们这消息,让他们神经紧绷着去。”

    魏梦槐眼睛一亮,拍手道:“这主意好,咱们辛苦这一趟,落燕岛怕是要恢复许久的元气。赵王他们半点力气没出,绝不能让他们闲着,捉弄他们一番也不错。”

    魏谦游又觉好笑,叫她先行回府,向云韶解释清楚,别要怪罪婉绾二人,自己去了和赵王约定好的山谷。

    “有人来了。”颜攸礼一直警惕着,头一回置身战场,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邓铭钊忙捂了他的嘴,瞪眼道:“小点声,你巴不得被人发觉是不是?”

    颜攸礼将他的手掰开,不满道:“小点力气,你巴不得勒死我是不是?”

    林牧之亦是瞪圆了眼睛,却不是因为颜攸礼带来的惊慌:“两位先别拌嘴,来人似乎是师父。”

    两人齐齐望去,魏谦游怎么独自出现在这山谷中,难不成被识破了身份?

    赵王沉着道:“别要自乱阵脚,且观察一番是怎样的情况,再做决断不迟。”

    魏谦游一抬头,就见一个脑袋快速缩了回去,不免肩膀抽搐着忍笑。然而距离太远,赵王等人是看不到的。

    魏谦游忽然回身,赵王等人不自觉地跟随着魏谦游的目光,向他身后望去。

    然而看了半晌,也没看见半个人影。再转而观望魏谦游时,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处。

    颜攸礼忍不住惊呼出声:“见鬼了!怎么倏忽间就不见了人?”

    几人也正思索着魏谦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着实被颜攸礼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这下不仅是邓铭钊,赵王也耐不住性子,一同按着颜攸礼,让他的脸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大敌当前,你们倒是还有兴致嬉闹。邓兄和颜兄就算了,赵王怎的也参与其中?”身后传来这一声,导致赵王几人,连同附近的几个军士都惊得一跃而起,警惕地望着说话之人。

    看清了来人,颜攸礼在自己胸膛上轻抚以平复心情,抱怨道:“魏兄你做什么,不将人引到山谷中,反而来吓唬我们。”

    魏谦游摊了摊手:“同我回来的只有梦槐一人,你们设伏就是为了等她?不记得你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啊。”

    赵王愣了一下,吩咐邓铭钊将军士撤出山谷,而后对魏谦游道:“就是没将人引来也无妨,只要人没事就好,总会有下一次机会的。”

    虽是赵王在安慰魏谦游,但魏谦游则是一脸的淡然,全然不似赵王脸上的苦闷相。

    “下次?下次他们可就没这么容易上当了。”

    赵王听得此言甚是费解,怎么听魏谦游说得,好像他们这回就上当了一样?

    抬头望去,赵王就见魏谦游面上一脸戏谑,显然是在捉弄与他。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赵王耐着性子问道。

    魏谦游摊了摊手,很是无奈道:“我也想将他们带来,好让你们一展身手。可谁知他们半路上就开始自相残杀,仅剩下的那一个活口,也被我扔到海里去了。”

    “师父说笑吧?落燕岛能有那般势力,定然纪律森严,怎么会自相残杀?”一向将师父的话奉为圣旨的林牧之,听得这话也不敢相信。

    魏谦游微然一笑:“自然是我从中使了些手段。替你省去了这样大一个麻烦,赵王可得请我吃酒。”

    虽没听得魏谦游说明原由,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落燕岛这回吃了一个大亏,而且是在中土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

    赵王心头大喜,展颜笑道:“请,这是魏王的庆功酒,本王当然要请,金陵这些个酒楼随你挑。”

    颜攸礼捻着刻意留起来的胡须,问道:“先别忙着说吃酒,倒是说说你怎么让他们自相残杀的?直憋得人心里痒痒。”

    魏谦游打了个哈欠:“也就那么回事,或许他们太蠢了吧。”

    本来其余几人还不怎么想知道,经颜攸礼这么一问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魏谦游不肯说,几人纷纷攥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和魏谦游拼命。

    魏谦游见状,只得收了完笑的心思:“此处寒风枯草,甚是凄凉,怎么是说话的地方。待到了酒楼,再将小爷此番的壮举细细道与你们听。”

    进了金陵城,魏谦游却是又变了卦:“你们先去挑酒楼,我稍后找你们去。”

    说罢,魏谦游便在众人怔愣的目光中逃也似的遁走。

    邓铭钊哼鼻道:“早知道这厮会玩这一手,方才就将他捆了带回来。盼了一路,这会儿又不见人了,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吗?”

    颜攸礼见怪不怪道:“他你还不清楚,任他去吧,回金陵的头一件事若不让他去见云韶,怕是一顿饭吃得都不叫人消停。”

    听得两人的对话,赵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先前一直为落燕岛的事情头痛,如今放松下来,那事又浮现在脑海中。

    奈何醉酒之下答应了人家,就是办不成,也该努力一试才不失信于人。旁的倒是好说,经邓铭钊和颜攸礼一提醒,赵王才清楚的意识到,云韶才是此事真正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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